回到反派黑化前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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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霖聽了,沉默了好半晌。 臉色不是很好看。 這段時日,湫十跟著天族那位小公主待久了,人好像也跟著犯了蠢,看不出半分算計他時一套接一套的聰明。 就比如此時,聽了她這段話,秦冬霖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她想讓程翌進妖族的隊伍,跟著一起前往鹿原秘境。 他用力地摁了摁眉心,問:“如果你是程翌,你會拒絕?” 湫十認真思考了一會,小臉上掛著的笑容變戲法一樣消失,她很實誠地搖頭:“不會。” 不管程翌內(nèi)心到底是什么想法,圖謀些什么,湫十這樣去問的時候,他必然不可能拒絕,不僅不會拒絕,還會十分感激地拖著虛弱的身體連聲道謝。 然后從湫十這里撈到一個名額,還令莫軟軟再生愧疚。 “去驛站?!鼻囟貟吡怂谎?,在踏入空間裂縫之前,怕她等會想一出是一出,冷聲道:“你若是將程翌拉進妖族隊伍,流岐山和主城就分開走,我不是閑人,沒時間沒耐心去管一個傷重送死的麻煩。” 湫十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突然問:“秦冬霖,你是不是在指桑罵槐。” 不怪湫十突然這么說,實在是因為之前每次進密室,或是什么重大的場合,秦冬霖便來來回回幾句話,都是這個意思,不是嫌棄她智商堪憂,就是說她是個麻煩精,天天出狀況,從小說到大,就連語氣都沒變過一點。 秦冬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也沒有跟她說話的沖動,他轉(zhuǎn)身,率先踏進了空間裂縫。 =====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進了驛站,直奔二樓。 莫軟軟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正在給駱瀛剝仙橘,見他們來了,靠坐在床榻上的駱瀛用干凈的帕子將莫軟軟白嫩嫩的手指頭一根根擦干凈,低聲道:“去玩吧,這些事有從侍干?!?/br> 莫軟軟眷戀地用手指蹭了蹭他的手掌,吶吶地說了一句什么,引得駱瀛笑了一下之后,才起身帶上門出來。 湫十早就看習(xí)慣了這兩人的膩歪情形,她不愛管人家的閑事,只問:“程翌的事,你怎么說?” “我有些猶豫?!蹦涇浶÷晣@了一口氣:“兄長和云玄都不同意?!?/br> “那你是想帶他進去?”湫十挑眉問。 “不知道為什么,程翌給我一種很親近的感覺?!蹦涇浗又溃骸拔铱傆X得,他不像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br> “再說這一次,程翌確實救下了我,醫(yī)官說,差一點他就救不回來了,這一次全算他命大,還多虧了你前些日子給他灌下去的那些藥發(fā)揮了作用,掉著一口氣,才能轉(zhuǎn)危為安?!蹦涇洺樺奈堇锟戳艘谎郏骸榜樺犃怂囊螅夥纸o他一個名額。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是覺得虧欠我,也感激程翌,所以不管程翌提出怎樣的要求,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會答應(yīng)?!?/br> 湫十的心里幾乎立刻敲起了警鐘。 她又想起了之前出駱瀛房門時那些爭先恐后涌入自己腦海中的畫面。 不論是她,還是莫軟軟,人生軌跡徹底改變的后面,都有著一個人的身影。 程翌。 別的湫十不清楚,但莫軟軟在天族,絕對不是被作為皇太女培養(yǎng)的,她也沒有那種雄心壯志,但既然她坐上了那個位置,那么她的兄長莫長恒呢?去哪了? 駱瀛在新皇加冕的太央宮中,顯然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他跪了,后面那些老臣和長老團才跟著跪下的,既然擁有了如此大的權(quán)勢,他居然會將莫軟軟拱手讓給程翌? 為什么? 還有駱瀛那只斷了的手,他們修天族法的,在被人以一種極端的秘法重傷之后,斷肢無法再生,除非日后能修到靈主境,否則這輩子都只能頂著一只斷臂示人。 但問題是,天族勢大,六界彼此有制衡,那些年長的老者不會對年輕一輩下手,而同齡人中,能把駱瀛逼到那種境地的—— 秦冬霖都不一定行。 三人一起進了程翌的房間。房間不大不小,該有的都有,屋里點著香,驅(qū)散了些藥味,程翌靠著軟枕半坐著,床頭的小幾上擺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他聽著動靜,下意識地扯動嘴角笑了一下。 哪怕病弱成這樣,才撿回一條命,他給人的感覺也還是如君子般光風(fēng)霽月,清雋溫潤,干凈得不像話。 很容易就讓人生出好感來。 特別是對女孩子,這樣的容貌尤其有優(yōu)勢。 程翌的笑容在察覺到另一人的存在時,微不可見的凝滯了一下。 秦冬霖給人的存在感太強了,他站在房間里,明明一字未說,卻像是一柄銳利逼人的劍,一棵生于懸崖絕壁間的松柏,特別是他似笑非笑望過來時,眉目輕挑,隱有嘲意,那張屬于九尾銀狐一族無可挑剔的面容,仍再一次給人極強的震懾。 “程翌公子,身體可好些了?”湫十現(xiàn)在都不敢過分靠近他,半個身體藏在秦冬霖身后,客氣地問。 程翌笑著頷首,低低地咳了兩聲之后,輕聲道:“多謝湫十姑娘送來的九轉(zhuǎn)丹,已經(jīng)好多了。” 他的話音落下,湫十敏銳地察覺到秦冬霖的呼吸輕了一瞬。 湫十不說話了。 她伸出兩根手指,很輕很輕地順著秦冬霖的衣袖滑上去,低眉順眼地去勾了勾他的小指,晃了一下,又一下,撒嬌般的力道。 瞧,每次察覺到事態(tài)不對的湫十,是如此有自知之明,也如此。 會哄人。 第28章 嘴硬 屋外從侍穿過長廊回梯,腳步聲交疊著,一重接一重傳來,一門之隔的屋內(nèi),點著燈,熏著香,安靜得有些壓抑。 秦冬霖在聽到“九轉(zhuǎn)丹”的時候,唇角都忍不住往上提了提。 誠然,宋湫十平時花錢如流水,不知找靈寶的苦,伍斐在他耳邊一路從小叨叨到大,他都不以為意。 他的東西,不論給宋湫十玩還是花,都沒什么可惜和心疼的,身外之物,沒了再找就是。 但就在方才,他不可抑制地開始生出一種想法,他想,是不是應(yīng)該讓她自己感受一下橫跨四海,行數(shù)萬萬里之遙,下海破陣取龍丹是一種怎樣的感受,是一件多麻煩的事,這樣,她就不會這么眼也不眨地將兜里的寶貝都掏出來,給一條柔柔弱弱不能自理的黑龍。 嘖。 不得不說,對別的男人,宋湫十可真大方。 宋湫十的手指骨節(jié)纖細,軟噠噠的沒有骨頭一樣,落在他手背、小指尾骨上時,冰涼涼的,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意味。 又來這一招。 認錯比誰都快。 在她第二次湊上來的時候,秦冬霖懶懶地動了下身子,不著痕跡地將手挪開,湫十只碰到了他袖口邊繡著的星云皎月圖案。 意料之中的碰壁之后,湫十捏了捏自己的鼻脊骨,偷偷拿眼去瞅他。 只看到了他筆挺的鼻梁,以及勾著些微弧度的唇角。 半個眼神都沒留給她。 湫十低而淺地咳了一聲,莫軟軟和程翌的視線一前一后停留在她身上,同樣是笑,程翌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沐春風(fēng)般的溫和,秦冬霖則是彎刀一樣的銳利桀驁,一個凜若寒霜,一個暖若春陽。 都說越溫柔貌美的越危險,湫十默默往秦冬霖身邊靠了靠。 “程翌公子不必說謝。”她眼眸澄澈,聲音很好聽,不同于莫軟軟的軟糯,而是山泉水一樣的叮咚清脆,甜滋滋的,能沁到心里去,“上回父親說,想引薦你入一位天外天老友的門下,前日傳來消息,這個事情怕是不成了,那位叔父已在人間尋到了好的苗子,帶回去做了關(guān)門弟子,并且關(guān)了山門,宣布不再收徒?!?/br> 說到這里,她的語氣轉(zhuǎn)換成了一種恰到好處的愧疚:“這件事原本只是父親的打算,因而也沒同你說過,只是伺候的人總將風(fēng)傳成雨,怕公子聽多了心中誤會,便托人送來九轉(zhuǎn)丹,既是我的意思,也是主城的意思?!?/br> 她話音落下,便落了一室寂靜。 程翌那雙溫柔得仿佛匿著星光的眼眸也有一瞬間的凝滯晦澀,藏于深處,一閃而過。 他們都知道宋呈殊嘴里那位來自天外天的好友是誰,天外天圣山山主,也是一位手段通天的大能,想拜入他門下的天驕少年數(shù)不勝數(shù),但此人心性頗高,覺得無人能入眼,無人可繼承自己衣缽,一邊愁惱,一邊繼續(xù)挑剔。 若是能拜入他的門下,對程翌來說,無異于絕處遇天光,是一個能讓他稍微有點底氣去往上攀登的梯子。 像他這樣心緒淡薄的人,這些時日都隱隱有所期待,可見誘惑力有多大。 現(xiàn)在,湫十三言兩語幾句告訴他,意思無外乎是:這件事本就只是父親和我口頭上說說,沒譜的事,誰也沒答應(yīng)過你,但想著怕你可能聽了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就給兩顆九轉(zhuǎn)丹,正好養(yǎng)傷,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補償。 這算什么。 程翌再看放在床頭的那個小盒,頓時覺得滿是諷刺。 但他心性之堅韌,常人無法想象。他很快就調(diào)整了過來,整個過程只在眨眼之間,甚至從頭到尾,他都是笑著的。 “湫十姑娘無需如此客氣,當(dāng)年我無心救你一回,你亦救了我一回,恩恩相抵,并不欠我些什么。” 湫十頷首,只將這事做個交代,并未多說。 不管當(dāng)年的恩情如何,是早有預(yù)謀還是確有其事,她都已經(jīng)將人情還了回去,確實不欠程翌什么了。 還欠著一份情的莫軟軟見她一副不想再說什么的樣子,開口道:“早間程翌公子說的事,我同兄長等人商議過了?!?/br> “公子該知道,每回進鹿原秘境的人數(shù)是經(jīng)過嚴格規(guī)定的,這樣的機緣更是我天族少年必爭之物,早在三月之前,進鹿原秘境的人已經(jīng)商定好了,你現(xiàn)在突然開口,意味著要削去一個人的名額。” “他們的名額或是靠實力,或是冒著生命危險替天族做了貢獻取得,名額說不給就不給,亂了規(guī)矩,所以兄長和云玄都不同意?!?/br> “這樣的事不歸我管,一直都是天族小仙王在負責(zé),我并不能做主答應(yīng)你,希望你理解?!?/br> 程翌像是早就預(yù)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這一次,他真真切切顯露出失落的情緒來,唇畔的笑意變得牽強,黑而長的發(fā)絲落在素白的衣裳上,蜷縮進他凹陷的鎖骨里,顏色的對撞尤為強烈。 湫十盯著他看了幾眼,視線都險些被吸進去。 原來楚楚可憐這個詞,不僅可以用來形容女子,同樣可以形容男子。 直到眼前驀的暗下來,她再抬眸,便只能看到男子青竹一樣挺拔的脊背,完完全全將她籠罩在身后,徹底阻擋了前方的視線。湫十頓時回神,不自在地動了動腳尖。 秦冬霖側(cè)首望了她一眼,眉目清冷,薄唇微抿,即使一個字沒說,湫十也能猜出他想表達的意思。 不外乎兩種。 ——好看嗎? ——還要繼續(xù)看嗎? “沒關(guān)系,我知道這個要求提得過分了些,天族有天族的規(guī)矩,不該為我一個外人所改變。”程翌搖頭,言語平和,并不見怨懟。 同樣被迷惑住的不止湫十,莫軟軟的立場很快開始動搖,她抿著唇思考了一會,最后松口般地道:“駱瀛答應(yīng)讓一個名額給你?!?/br> 她緊接著道:“但這一定會讓他的隊伍中有人不滿,讓他的威信大打折扣,我得看后續(xù)的處理,若是太讓他為難,我不會答應(yīng)讓出這個名額。” “自然,你可以換一個別的條件,還是那句話,只要我能做主的,都會答應(yīng)你?!?/br> 程翌沉默半晌,啞著聲音苦笑:“除此之外,程翌再無所求了?!?/br> 這樣的話,若是放在平常,放在常人身上,多少會讓人覺得強人所難,不知變通,但從他嘴里吐出來,卻并不讓人覺得反感。 莫軟軟看了他半晌,點頭,道:“我?guī)湍銧幦?,但并不能保證一定就能如你所愿?!?/br> 程翌聞言,強撐著起來,靠著青楓的攙扶,鄭重其事地給屋里的三人行了個禮,進退有度,話語得宜:“能不能成,姑娘都已盡力了,時勢乃天命所定,程翌再無二話?!?/br> 待得久了,屋里的藥味漸漸濃郁起來,湫十等人沒有多話要說,推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