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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身攻與渣受陛下在線閱讀 - 第7頁

第7頁

    師隱垂下眼眸,問道:“梅苑里的梅花都開了嗎?”

    歸云和歸雨聞言相視一怔,愣了下,歸云才轉(zhuǎn)過來對(duì)著師隱點(diǎn)點(diǎn)頭,回答道:“梅花,梅花都開了,開的很好呢。近日前來我們大興寺的,一多半都是沖著梅苑里的梅花來的。師兄,你要去看看嗎?”

    師隱說:“不了?!?/br>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把門給帶上了。關(guān)上門之后,他還能隱隱聽到門外歸云和歸雨在小聲地爭(zhēng)吵著。

    師隱都聽見了,但并不在意。

    他本來也沒有打算出精舍,只不過是因?yàn)榻袢盏倪@一場(chǎng)大雪,身邊又著實(shí)無人,所以才會(huì)出來。

    也沒想到會(huì)在院里遇見阿鸞。

    往年在清泉寺遇上大雪時(shí),他身邊有大師父,還有小沙彌,從不一個(gè)人的。

    沒曾想,今年會(huì)是阿鸞。

    師隱將盛著梅花的瓷瓶放到書案上,然后自己在書案前坐下來,又看了眼瓶中梅花,便收回視線,提起筆潤(rùn)過墨,繼續(xù)寫早上時(shí)撂下的經(jīng)文,心中平靜。

    雪一停住,天便放了晴,卻是更冷了。

    因?yàn)檠┗恕?/br>
    前幾日時(shí)還好,只是靜悄悄的,再幾日期,雪都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從房檐上落下來,整夜整夜地響。

    但到這還不算完。

    雪化成水,攪的路上泥濘不堪,除去鋪了石磚的地方,只要走過去,鞋襪便都不能要了,就是穿了木屐也不行。

    師隱雖然不出門,但卻沒少聽見歸云歸雨的抱怨。

    聽到之后,師隱就會(huì)去看一眼書案上白瓷瓶里的那枝紅梅,比起昨日來似乎又枯萎了些,不過也就是一看,師隱并不會(huì)在上多做停留。

    他近日在研究一張古琴譜,原譜的幾個(gè)地方彈出來怎么都有些怪,他要改一改。

    雪化了幾日,他就調(diào)改了幾日。

    終于,雪化干凈了,夜里不再有水聲滴答擾人,路上也不再濘淖,天氣晴爽,只是風(fēng)有些凜冽。

    后院蓮塘邊上有個(gè)亭子,匾書聆香二字。

    師隱就坐在當(dāng)中,一陣?yán)滹L(fēng)穿過亭中,爐煙飄裊,素色的紗簾也隨之而動(dòng)。

    師隱垂眸撥弦,弦動(dòng)聲響,悠然渺渺。

    一曲畢,有人鼓掌。

    師隱抬眼去看,是阿鸞。

    阿鸞就站在那里,身上披著的還是那件棗紅色的大氅,笑瞇瞇地看向師隱,不吝夸獎(jiǎng)道:“你彈得真好呀,這是什么曲子???我還從來都沒聽過呢。”

    師隱看著阿鸞,須臾,他收回視線,落去了古琴上:“只是一支無名古曲罷了。”

    阿鸞走到師隱面前,在他對(duì)面坐下來:“原來是古曲,怪不得我沒聽過呢,不過也很好聽啊?!?/br>
    師隱看向他,蹙眉:“你又折了梅?”

    阿鸞就“哎呀”了一聲,然后一派天真地松開氅衣,里面果然露出來了一枝梅,這次是一枝白梅,他說:“對(duì)不起,我又忘記了。”

    “但那梅林真的很漂亮,我很想讓你也看到,所以才折了這一枝的……”

    “不過我給你保證,下次再不折了,你別生氣呀。”

    生氣?

    師隱并沒有生氣。

    他只是覺得這樣不好,想了下,師隱說:“下一次,你可以帶我去看,如此,就不必再折了?!?/br>
    阿鸞聞言,圓圓的眼睛略瞪大了些,像是很吃驚的樣子:“你,你愿意和我出去?”

    師隱點(diǎn)頭:“只是賞梅。”

    只是賞梅而已,沒有什么不愿意的。

    就只當(dāng),是解救梅林于折枝。

    阿鸞卻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好消息,眼睛里亮澄澄的,用力地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賞梅!我知道,當(dāng)然,就……只賞梅,對(duì),賞梅?!?/br>
    “那,我們就說好了,我下次就來帶你去京郊,我們一起去賞梅!”

    師隱見他高興,也彎了下唇角,微微翹著,是一個(gè)笑,不過很淺:“嗯?!?/br>
    阿鸞看見師隱的笑,愣了一瞬,有些恍神的模樣,再定睛去看,師隱還是師隱。

    師隱察覺到,問:“怎么了?”

    阿鸞聽見聲音,回過神來,將手里的白梅放到古琴旁邊,手臂疊在一起,人就伏在了桌上,眨眨眼,說:“沒什么,我還想聽你再彈一曲,可以嗎?”

    師隱沒說話,只是手指撫上了琴弦。

    風(fēng)過,琴弦動(dòng),又是一曲響。

    師隱彈著琴,視線不可避免地分了一些給阿鸞,看到阿鸞側(cè)著趴在那里,露出來的那一半很白,很干凈的臉,他有些不自然地挪開視線,想,就只再這一曲。

    一曲,不算多。

    大約不算多。

    作者有話要說:

    阿鸞:我,一朵絕世的白蓮花。

    師隱:我,一個(gè)單純的工具人。

    第6章 城中增暮寒

    阿鸞聽完第二支曲子,就端正地坐了起來。

    他定定地看向師隱,看著師隱的臉,似乎是在那上面尋找什么痕跡。

    師隱只當(dāng)自己并無察覺。

    仍垂著眼眸,他的手指還按在琴弦上,穩(wěn)著余音。

    阿鸞笑了一聲。

    師隱聽得很真切,阿鸞的笑聲離他太近了。

    阿鸞撐著琴幾的邊緣,就是他剛剛伏在那里的地方,站了起來。

    師隱也收回了手,看向阿鸞,問:“要走了嗎?”

    阿鸞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天真的笑意,眼角微微瞇著,像個(gè)什么小而靈巧的動(dòng)物似的,他說:“對(duì)呀,我又要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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