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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漠松口氣。 在二門處,金漠理了理衣裳頭發(fā),緩了口氣,確定自己沒有失儀的地方,這才跨入正廳。 主位沒有坐人。金準和張管事各坐主位兩側(cè),公子們則站著。 金漠進門,笑著沖張管事拱手:“大駕光臨,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張管事起身回禮:“小的見過金大人。” “哎喲,您這不是折煞我嘛?”金漠哪里敢受他的禮,側(cè)身讓開。 金漠十分納悶,平時王府的管事都是鼻孔朝天,見到他這種不入流的小官,很少理會,今日竟然會在他面前自稱一句“小的”。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眼睛一瞥,見張管事身后的下人捧著許多禮物,他更是忐忑。 主家回來了,張管事便說了來意。 那日小王爺?shù)鸟R受驚,致使金家的三公子受傷,小王爺十分過意不去,就派他來探望。 無論金漠表現(xiàn)的怎么受寵若驚,張管事都堅持要親眼看一看三公子。 金漠讓金準下去安排。 很快,金準便帶過來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年,錦衣華袍,玉簪束發(fā),進門行禮應(yīng)答,都是大家公子的做派。 看起來也恢復(fù)的很好。 既然恢復(fù)了,就沒王府什么事了,按理,張管事該高興才是。 不想,張管事看見來人,眼中竟然閃過失望,還追問了一句:“這位就是當天在馬車里的公子?”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張管事?lián)u了搖頭。 怎么會是這個人呢? 那匹馬是軍師的馬,只有軍師才會讓它發(fā)狂,所以馬車里坐的應(yīng)該是失蹤了兩年多的軍師才對。 昨日他回去說了此事,小王爺一夜無眠。因為怕軍師還惱著,小王爺自己不敢進來,一大早就派他過來示好。 小王爺找了軍師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竟然弄錯了。 張管事把笑容一收,再沒了客套的興致,直接一拱手,“告辭?!?/br> “還請賞臉留下吃個便飯?” 張管事冷冷回絕:“不必。” 將張管事送出大門,金漠擦了擦額上的汗,“小王爺喜怒無常,他家的管事也是這般。剛才還笑吟吟的,突然就冷臉。” “還好我讓人假扮瑞兒,不然以瑞兒那無禮無知的蠢樣,張管事可能就不只是冷臉,說不定就要翻臉了?!?/br> “還是你思慮周全。” * 金瑞把他房間里的金錢細軟全塞進一個小包袱里準備離家出走。 他不想娶妻,也不想喝毒藥。 就想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 剛搬進來,房間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他的月錢不多,自己又貪嘴,買買零嘴兒就花完了。其他兄弟有娘親的補貼,他沒有。 早知道還有被親爹下毒的一天,他平時就該節(jié)儉一些,好歹攢點銀子。 拾掇好了,他就背上包袱,找了離他的小院最近的院墻,先把包袱扔出去,然后借助一個八仙桌爬上墻頭。 江北的院墻都修的很高,得有一丈高。 他騎在墻頭上看了看,墻頭離地面一人高的地方,有一塊小小的突起,正好可以用來踩一下。 雙手扒住墻頭,他腳往下探啊探,試圖踩到那塊突起。 那塊突起實在是小,他尋摸半天,也沒踩到。這個姿勢,往下又瞄不到。他身子骨不行,雙臂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再踩不到,只能咬咬牙往下跳了。 突然,腳尖踩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肯定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踩到了突起。 他大喜,正準備借力下墻時,突然聽下腳下有人說話。 “你這是做什么?” 他驚詫,使勁轉(zhuǎn)著脖子往下看。 在他身下,站著個極好看的男人。劍眉星目,不像是說書人嘴里的詞了,分明是專門用來形容這個男人。 只是眼尾微挑,整個人就多了幾分凌厲氣勢,看著就不是和善性子。 更別提冷目薄唇,無情之相。 明明是個美人,卻更像是陰間專門要人性命的閻羅王。 男人就這么站在墻邊,抬頭看著他,目光似冬日冰雪覆蓋的透骨haoqi,又有夏日大雨欲來時的陰沉狠辣。 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托著他的腳尖。 等等,一只手?! 金瑞恨不得把脖子扭斷了去看,他果然踩在男人的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 金瑞:爬墻不好,不要爬墻! 第3章 故人重逢 還不等他有所表示,男人說話了,“許久不見,你居然敢當眾踩本王的手?” 在江北地界,能自稱“本王”的只有一位,就是江北小王爺,江北的主子。 得罪了小王爺,他會死得很慘,說不定整個金家都會被他連累。 他一慌神,趕緊收回腳,想再爬回去。 可是兩個胳膊再無力支撐,他的腿還沒翹到墻頭上,雙臂驟然脫力,他就從墻頭往下摔。 慌亂之中,他只覺得腳似乎踩到了什么yingying的東西,阻擋了他下落的勢頭,這才沒讓他摔個好歹。 他揉著摔痛的腰,剛要站起來,就聽見小王爺暴怒的聲音。 “你膽敢踩本王的腦袋?你簡直找死!” 金瑞:“……” 他也不想踩啊,那不是沒看見嘛,再說了,好好的小王爺,干嘛要站在他們金家的院墻外讓人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