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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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是澹臺蓮。 他負(fù)盡之人,卻報以深恩。 曲遙含著淚水點了點頭,他勉強(qiáng)扯起一抹笑來:可師叔你若日后天天照顧我這個瘸子,不怕我會氣你么? 澹臺蓮看著曲遙,眼底的水澤漾開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可若沒你氣我,我總覺得這日子里缺了些什么。澹臺蓮輕聲說道。 師叔。曲遙看著澹臺蓮道:我是你當(dāng)年在桃溪澗保下的,亦是你帶回蓬萊的,我所學(xué)所有仙道亦是由你傳授我這條命,論理該是你的。這一劍,我想勞煩您親自斬下。 這樣,我便不會生出悔意,亦不會痛苦。 曲遙微笑。 寧靜舟在一旁看著一切。 他的手死死握成拳頭,他是那樣想上前看他師弟一眼,可那個一塵不染謫仙般的男子卻一直在他身邊 澹臺蓮很好,寧靜舟身為他的弟子,心中無邊明白,他師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沒什么資格去爭什么東西 寧靜舟最終卻只是垂下眼瞼,落寞地別過頭闔上眼睛。 澹臺蓮的眼神顫了顫,他顰著眉頭點了點頭,仙者面上生出莊肅的神情。 鶴影寒潭的光芒在一瞬間怒放而出,數(shù)道金光對準(zhǔn)了曲遙巖石下壓著的雙腿。 在場所有人不忍卒視,宮展眉側(cè)過臉,咬住嘴唇嘆息一聲。 曲遙你忍忍 就在劍光即將砍下之際,突然間,遠(yuǎn)處的山石間傳出了一個細(xì)弱的聲音。 住手! 所有人向山石間望去,幾個小腦袋擠在破碎的石縫里,為首的小獸一雙小眼睛怯怯地看著眾人,似乎欲言又止。 那竟是一窩小穿山甲。 此刻正是大戰(zhàn)過后,長白宗內(nèi)弟子又素來對山中精怪戒備有加,立時便有弟子舉劍對準(zhǔn)了那幾只小獸卻是在這時,宮展眉看著它們,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大喝一聲道:住手! 小獸們嚇得抱成一團(tuán),平日里縱然借這些靈獸幾萬個膽子,打死它們也不敢上這長白宗內(nèi)的山門。 你們你們是來宮展眉攔在那些弟子前面,顫聲問那些小穿山甲。 一只母獸站了出來,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看向?qū)m展眉,最終還是壯起膽子輕聲道:我們得知恩公曲遙有難,特地前來相救的。 恩公?宮展眉看著這些小靈獸,愣了愣神。 那只母獸領(lǐng)著自己的孩子和族人,來到山石縫隙之中,看向那中間被壓住的曲遙。曲遙與那小穿山甲對視一眼,心頭登時咯噔一聲! 你你是曲遙顫了顫,看著那只母獸,巨大的熟悉感浮現(xiàn)出心頭。 我是阿五的娘。 小獸輕聲說。 曲遙愣了半晌,腦中猛地浮現(xiàn)出那只勇敢又忠義的小穿山甲阿五來。可旋即便又想起它在山下慘遭人殺害的樣子阿五為了復(fù)活戚曉,雖犯下大錯,可說到底,他只是想拯救自己遭人戕害無辜慘死的朋友而已。 曲遙只覺眼眶一熱。 恩公在山下與我兒子的事,我們都已然知道了。阿五的娘微微點了點頭,小靈獸看向曲遙輕聲道:我兒子雖然沒有活下來,可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好人。 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山中靈獸,雖然法力低微,可向來恩怨分明。阿五的娘親說道:穿山甲一族,沒有別的本事,可鱗甲卻已經(jīng)煉化的堅硬無比。不出半柱香的時間,我們和我族靈獸便能將這塊巨石洞穿。 話音一落在場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現(xiàn)出希望的光芒來。 多謝幾位仙獸!澹臺蓮上前一步,一個劍花挽過,鶴影寒潭劍尖點地,澹臺蓮彎腰相拜,卻是在這時,只聽身旁噗通一聲。 寧靜舟跪在了地上。 曲遙一愣,寧靜舟跪地這一幕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似曾相識。 上一世,他被判海浮屠時,寧靜舟曾經(jīng)為他跪在蓬萊宮門前,整整跪了三日。 多謝幾位救我?guī)煹?!寧靜舟重重地將頭磕在巖石上。 寧蕩愿以命相謝,感激不盡。 幾只小獸看著這些仙者,趕緊推辭。昊天鏡大聲道:有話咱們一會兒再說,先救曲遙要緊吶!孩子就要沒氣兒啦! 幾只穿山甲迅速動作起來,靈獸們分工明確,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真的將那塊壓在曲遙身上的大石頭磕的四分五裂! 一瞬間,仿佛陰霾被陽光驅(qū)散一般,所有人都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曲遙第一時間被澹臺蓮寧靜舟等人拉了出來!宮展眉立刻施法,將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到曲遙的腿上!澹臺蓮將靈力輸送于曲遙身上傷處精純至極的靈力如同水流一般,撫慰浸潤過曲遙傷痕累累的身子。 宮師姐好手法!大難不死的曲遙雖然渾身依舊疼的要死,卻依舊笑著拍馬屁道:我只覺得我這雙腿已經(jīng)能動了! 宮展眉難得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她彎彎秀氣的眉毛,擼狗一般擼了一把曲遙的頭發(fā):我就說,你這小子皮實的跟個牲口似的。 卻是突然,山上傳來啊呀!一聲求救!隨著山石滾落,一個女子狼狽地從廢墟里爬了出來她本是要逃,奈何腿腳不利索,胳膊之前又?jǐn)嗔艘粭l,故而跌落山崖眾人聽見響動,一齊看向那個女子,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霎時冷淡下來。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 正是馮綺云。 青溟幻境之中,所有人都將她看了個徹底。 那皮囊之下裹著一個怎樣污濁骯臟的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 善惡到頭終有報。 欠人的總要還的。 下一章跟馮綺云算賬_(:з」)_ 第84章 、悲歡生死,以敬少年 馮綺云狼狽地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她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向四周,但見所有長白弟子都以一種極厭惡冷然的目光看向她 馮綺云的眼神里寫滿了恐懼,她移了移身子,似乎想要站起來逃開,卻是在下一秒又倉皇地跌坐在地。 馮綺云。 曲遙定了定神,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這個女人,冷漠地吐出三個字。 我知道錯了!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蛟诘厣系鸟T綺云沒等曲遙問她,竹筒倒豆子自己先開始沉痛檢討起來。 馮綺云這女人淚流滿面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她匍匐在地,蠕動幾步抓住曲遙的衣服下擺:我不該害戚曉,我不該給夜光下藥可我現(xiàn)在除了一條命之外什么都沒有了我其實早就后悔了在水怪出現(xiàn)差點吃了夜光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可我回不了頭!我沒法子回頭了?。。?! 這唉沈清河搖了搖頭,不忍卒聽。 曲遙聽了這話也愣怔了一瞬,旋即有些為難,他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對方畢竟是個女人,她跪在地上死死拽住曲遙下衣擺,斷掉的左胳膊還隱隱透著血漬 突然,一只手將曲遙從原地生生拉拽開。 曲遙一愣,看向拽他那人,竟是宮展眉。 宮展眉面無表情將曲遙拉到身后,垂眸看向地上跪著的那個女人。她直視著馮綺云的眼睛沉聲道:放你一條性命?那戚曉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夜光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先掌鈴尊者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本就天經(jīng)地義。 宮展眉冷然。 可我愛夜光啊?。?!馮綺云像個瘋子一般,目眥欲裂大喝道:宮展眉,你也是女人!難道你就沒有過喜歡的 宮展眉再沒有聽下去的耐心。 劍光閃過,手起刀落。 馮綺云呆呆地看向她,又緩緩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片血紅色的液體噴濺而出,長劍直接貫穿了馮綺云的胸腔,馮綺云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向?qū)m展眉。 可別再說女人這兩個字了,這兩個字可經(jīng)不起你這般污蔑詆毀。宮展眉冷聲道:更別說什么愛。 宮展眉看著血流如注的馮綺云,冷眼說道。 你從沒愛過宮夜光,你愛的只是自己。那個臆想里的自己。 馮綺云聽罷,猛地顫了顫身子,她瞪著眼睛,緩緩倒地。 這個陰狠卑微的女人,就這樣草草結(jié)束了一生。 曲遙看著這個女人的尸體,心中五味陳雜。 不愧是掌香大弟子,干凈利落,冷靜果敢。玉清尊者澹臺蓮頷首輕聲贊嘆:長白日后若有未來,必將擔(dān)負(fù)于你雙肩之上。 玉清尊者謬贊。 宮展眉只輕輕說了一句。 冷風(fēng)拂過長白的山頂,天池終于平靜了下來,硝煙與塵埃逐漸消弭,巖漿隨積雪與冷風(fēng)慢慢凝固,留下一道道焦黑干裂的山石。 太陽自東方逐漸升起,東方已經(jīng)開始泛起了魚肚白。赤金色的光芒就隱在云彩后,似要噴薄而出。 來人,將這人的尸首斂去罷。沈清河嘆息一聲。卻是突然,被宮展眉制止了。 清河,等等。 宮展眉不由分說阻止了沈清河,但見那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的宮展眉執(zhí)起捕夢香,右手在空中虛晃一道,結(jié)出淡紫色的咒印。那精巧的香籠飄至長白的天空中,熹微而輕盈的紫光瞬間籠罩的山巔!山石草木皆覆蓋上一層淡紫的微醺。 展眉? 沈清河驚訝。 淡紫色的光暈,次第籠罩在馮綺云僵硬的尸體上。 宮展眉伏下身子,在淡紫色的光暈里伸出手去,輕輕地蓋上了馮綺云的眼睛。 捕夢之香,最大的功用,便是使人耽溺于幻夢之中,這夢可以由cao控者任意布施。 可捕夢香不止可布活人之夢,對于剛死不久生魂還未散去的人,捕夢香依舊可以奏效。只是給死人施夢,需耗費施法者巨大的靈力。 宮展眉施畢,只覺眼前一黑,幾乎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沈清河見狀,一把將她扶住,才不至于她摔倒在地。 展眉你方才,給馮綺云施夢了?沈清河驚訝地問道。 宮展眉顰眉沉默了半晌,她幾次運轉(zhuǎn)功力,才恢復(fù)正常。之后她看著那具冰冷僵硬的尸體,和她斷掉的胳膊,只輕聲說了一句話。 她最大的夢想,大約就是當(dāng)個新娘子。 宮展眉翕動干裂的嘴唇,搖頭輕聲道。 她犯下滔天罪行,今日本就必死,可終究是個可憐人。 宮展眉說罷,疲憊已極,在沈清河懷中,閉上眼睛,開始努力調(diào)息。 兩旁長白弟子紛紛上前,將馮綺云尸體拖下去,卻發(fā)覺那已經(jīng)僵硬凝固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她做了一個永遠(yuǎn)也醒不來的夢。 夢里她只是個天真純善的二八少女,她從未傷害過誰,那個少女與自己一眼萬年的心上之人最終修成正果,紅燭鸞帳里,少女帶著嶄新的鐲子和新作的嫁衣,在親友的祝福和期盼中,紅著臉,被心愛的郎君挑了火紅的蓋頭。 太陽徹底升了起來,萬丈光輝自蒼穹與云顛灑下,照亮了晦暗的山巔 陽光下的長白從未那般純凈過。突然,遠(yuǎn)處傳來了一聲幾近崩潰的嚎啕聲,那宮夜光看見這萬丈日光,竟如同個怕鬼的孩童一般猛地蜷縮起身子曲遙顫了顫,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桎梏住了哭嚎的宮夜光。 白頭峰上,所有建筑的窗戶上都蒙著紗。因為宮夜光無法見光。 曲遙如今,已然明白了他為何如此。 師兄若是思念師弟,便抬頭看看東天之日。 見那日光,便如見我。 那是戚曉最后寫給宮夜光的絕筆之信,宮夜光遭受創(chuàng)傷后始終無法見光,因為只要見了那光,他便會想起戚曉遭受的一切痛苦。 他疼。 那是無與倫比的傷害和痛苦,即便已經(jīng)失去了神智,可一想起那個少年,宮夜光的心臟便會刀割一般疼痛無比。 宮夜光還在不停掙扎,他一把掙開曲遙的桎梏,跌跌撞撞跑向天池邊,瘋了一般想要向下跳去,卻被曲遙一把抓住了胳膊。 宮夜光!??!你絕不準(zhǔn)死?。。?/br> 天池邊上,曲遙一把拉住那謫仙般美麗的男人!曲遙用盡全力,在山巔用盡全力,沙啞地向?qū)m夜光怒喝。 你要活的好好的!你要活的比長白山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好!你要勇敢面對所有磨難?。?/br> 因為你這條命,是戚曉換來的??! 你帶著他的份于這世上活著!!!你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要重??!你活著,才對得起戚曉付出的一切?。?/br> 曲遙用盡全力大喊。 這樣你方不負(fù)他??! 朝陽將天池畔山石映出粲然變幻又溫柔的金色,金色將天地化生的萬物都挑染上了一層暖色,這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少年溫柔的笑意和溫暖之中。 別怕啊。曲遙看著宮夜光,噙著淚水輕聲安慰道:這漫山的光,山石,草木,水澤都是你師弟的影子啊 他那樣愛著你,你又有何所懼? 宮夜光噗通一聲,跪在了天池之畔。 他靜靜地看著那傾碧藍(lán)的湖泊,像是初誕到這個世上的孩子。天朗無云,卻不知從何地飄起了清雪。雪撒在這長白孤鶴的發(fā)間,好像他就一直跪坐在天池之水畔, 就這樣跪了千年那樣長,長的像跪了無數(shù)個輪回,一直跪至極夜天亮,等到青絲白頭。 太陽終于沖破山巔的地平線,將無比盛大的光芒霖霖灑下。 師弟曉師弟。 靜默的宮夜光如同一尊雕像,guntang的淚水從宮夜光混濁的眼睛里流燙而下,第一只南歸的大雁自南方振翅而歸,載著長風(fēng)的羽翼掠過長白的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