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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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meimei終于下定決心。 風(fēng)聲帶著話語送到對方耳邊,也驚了jiejie的心,周郎,咱們散了吧。 為什么!我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你說!你說啊!情人眼中慌張滿溢,他握住清萍的手,可這一次,meimei卻亳不猶豫的弗開對方。 以后別再來找我了,如果你真的還愛我,就別再給我增添過多煩憂,令村中人生疑心。她話說的絕情又沒有頭腦。宛若一柄利劍插在心頭,昨日之歡仿佛仍在眼前,今日就已恩斷義絕,再不相見。 meimei繡了條戲水鴛鴦的帕子,送給jiejie,道:大姐,好好的,清萍為你高興。她眼中有淚,卻不知因何而起。 jiejie心態(tài)復(fù)雜。周朝生卻在二月后來說媒的媒婆中道破了這件事,為何清萍如此決絕,都有了原因。 婚姻大事本父母做主,周朝生家中貧寒,清霞干活利落一人能抵二人干,能被這樣勤儉持家的姑娘看上,周母自然高興不已,送走媒婆,周母便要通知各家親戚同商議提親一 事。 周朝生跪在年邁的父母面前,兒子不想娶清霞,兒子自知與她無緣無分,更沒有生出任何心思來,爹、娘,成全兒子吧,這門親事咱們退了吧! 兒啊!咱們家里窮,能有這樣勤儉持家的姑娘看上你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是祖宗保佑,你怎么!你怎么! 周母恨不爭氣,一口氣上不來心疾便要犯,周朝生于是不敢再言。 媒婆回信,日子已定,事情再無回旋余地,清霞大喜。 可時態(tài)突發(fā),接下來的事情望舒也便知道了,鬼面瘡瘟疫一般席卷全村,喜事還未辦便無人再敢進村。 清萍一直躲在屋子里,清霞卻不幸染上了鬼面瘡,本以為這輩子終于能夠有件東西是完完全全屬于自己,可人生怎如此不公! 真正令清霞下定決心的,是瘟疫半月后。 meimei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見人,初時清霞還不懷疑,可如今看到清萍在屋子里纏布裹腹便一起有了解釋。 清萍早已珠胎暗結(jié)。 她當(dāng)然知道那孩子是誰的,半夜有人敲窗,清霞還未睡,清萍匆匆穿了衣服出門。清霞親口聽到她深愛的男人對自己的meimei說,我們走吧,我定會對你好,一輩子珍重愛之。 清萍沉默了,她轉(zhuǎn)身回房。 這多可笑,從始至終,自己都被這兩人蒙在鼓里,人家連孩子都有了,可是自己呢,惡病纏身、眾叛親離、甚至連愛也是對方不屑一顧丟給自己的。親生meimei在計劃如何同情郎四海奔波。在這樣的深淵之下,卻無人能來拯救自己,明明真正與周朝生定親的是自己,將來共度余生的人也是自己才對。 鬼面瘡撕咬的愈發(fā)兇狠,清霞的心卻未有一刻如此堅定。 真正做到不過短短一瞬,手起刀落,溫?zé)岬孽r血噴灑渾身,那張柔和的面龐已變得灰青僵直,清霞在那張臉上砍出一道又一道,直至已經(jīng)血rou模糊看不出人形。 不夠、還不夠、為什么要這樣耍弄自己,為什么單單她沒有染上惡病,這樣罪惡的東西怎么能夠存在呢 清霞看著對方高高聳起的肚子,將那東西撕扯出來。 既然你這樣愛這孽種,不如就讓他和你一起下地獄吧,我親愛的,meimei。 第25章 銅爐嬰尸(10) 清萍不知何時醒來,她拖著沉重的身子一點一點為自己縫合出一副尚且坑洼但能有樣子的面容,在漫長的時間里她飄飄蕩蕩,被拋在亂葬崗的人是孤魂野鬼,鬼也有個鬼樣子,死的這么凄慘的人也是少數(shù),她不知來路,更無歸途,心有執(zhí)念,不入輪回。 一開始尚化不成實體,如同一抹陰涼的風(fēng)穿過行人的身軀皮囊,直到看見路上行走的婦人肚子高高聳起,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貫穿的刀口與臍帶銜接,另一面的東西卻不知所蹤。她又想,原來我也有孩子。 仿佛一瞬間想通了什么,清萍只知道要找孩子,一直一直找到為止。 村莊瘟疫蔓延的愈發(fā)厲害,又是一日,周朝生敲門,出來的卻是憨厚老實的清霞,對于這個和他定親的女人,周朝生總也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問,清萍在家嗎? 清霞的面色煞白,泫然欲泣,meimeimeimei她已經(jīng)三天沒回家了,村子里瘟疫太厲害,meimei恐怕是躲到別的村里去了。 不可能!他一口否決。 清霞看著他,周朝生訕訕道我是說,應(yīng)該不能吧。 周郎,你是來找我的嗎? 周朝生無話可說了,他跟清霞本質(zhì)上也沒有什么交情,在路上碰見時也不過點點頭打聲招呼,如今位置轉(zhuǎn)變,更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他急匆匆落荒而逃,身后的清霞面目猙獰,他卻絲毫未曾察覺。 在漆黑的夜幕里,她獨自走去祠堂,手里拎著已然冰涼腥臭的東西,那孩子已然發(fā)育完全,是個男孩,臍帶交接著肚臍,幼小的身軀縮緊成黑紫色。 她毫不憐惜的扔進銅爐中,烈火灼燒愈發(fā)洶涌,家里哪里有孩子來供給三人身后的鬼面瘡,這東西正好替他娘贖罪了。 銅爐底部開合,幼小的東西張開雙眼,自發(fā)的朝向清霞而去。 她眼中嫌惡,低聲道小怪物。 小東西渾身漆黑,雙目無白又詭異,皺巴巴的皮囊包裹著死rou,一步一步向著清霞的方向爬去。 他圍繞著清霞打轉(zhuǎn),卻并不爬上去,祠堂寂靜無聲,似乎連蟲鳴都不再眷顧這里。 清霞有些恐慌。 你,你趕緊上來吧。清霞不住吞咽口水,兩條腿直發(fā)顫,銅爐環(huán)勾處的惡鬼像似乎在輕蔑的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這東西和清霞見過的任何嬰尸都不一樣,他一點兒也不聽話,甚至對于清霞說的話視若無睹,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圍在清霞身邊打轉(zhuǎn),似乎是在確認(rèn)什么事情。 小怪物歪了歪頭,又走近幾步。 清霞害怕極了,她不敢輕舉妄動,卻還是在小怪物將要親昵的蹭上來時猛的將他踢開。 那一瞬間的氣息令小怪物想起些什么,他速度越來越快,不安的躥騰著身體,直至目光鎖定清霞,直勾勾的舔了舔嘴角。 沒人知道清霞是怎么出了村子又跑到祠堂來的,待人們發(fā)現(xiàn)時她便已然成了具空殼,死狀極其凄慘,對方手段惡劣,啃咬渾身肌膚,血rou模糊粘在祠堂里的磚石上摳不下來,村民們惡心的快吐了,挑起來時才發(fā)現(xiàn)是連骨頭也都被啃光成了個皮,薄薄一張不知正反的皮只能依靠胸前戴著的月牙石頭才能知道是大姐清霞。 清霞父母眼見著就要背過氣去,這件事給他們的沖擊性太大了,先是小女兒失蹤,母親險些哭瞎了眼,又是大女兒身死,這可讓老兩口怎么承受的了。 望舒從回憶中抽身,背后貼著堅定的熱源,女鬼還被束縛著,望舒從顧儉懷中直起身子。 收回藤蔓。 被險些勒斷的身體晃晃蕩蕩,女鬼眼神迷茫,顯然不知今夕何夕。 一瞬溫?zé)岬撵`力融進女鬼身體,瞬然一層看不見的屏障被打破。 她眼神清明,漆黑的瞳孔映現(xiàn)對方的倒影。 她不是游蕩的女鬼,是村莊俊秀的姑娘。 多謝大人。清萍跪下身來,聲音嘶啞。 大人知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我我還想找到他。 望舒搖頭,他吞吃了你jiejie之后的記憶便回溯不到了,想必你也想起來了。 清萍艱澀的點點頭,身影落寞。 去入輪回吧。他輕聲道。 清萍搖搖頭,堅定道不,我要找到我的孩子。 她起身拜別,悠悠蕩蕩穿了出去,仿若一陣虛無的風(fēng)般毫無波瀾。 這便是母親嗎?望舒瞳孔中清晰干凈倒映著顧儉的面龐。 年輕俊美的先生應(yīng)聲道,天下母親大多如此。 望舒似懂非懂,對他而言,顯然還不很能理解這種沒有經(jīng)過時間的沉淀而萌生的熱切愛意,不管是女鬼,還是牢籠中產(chǎn)下孩子的女人,她們身上一瞬間迸發(fā)出的洶涌愛意,是有別于顧儉和問青給的特別東西。 不參雜任何情緒,只是一心一意,拿命在愛。 有些女孩子從出生就被賦予了當(dāng)mama的使命,他們曾共享生命與心跳,是有別于其他不同的存在。 顧儉。 嗯? 望舒神情蹁躚,將前因后果告訴顧儉,又道:那周朝生,后來又再娶了女子,幸福美滿,兒女成雙。 顧儉點點頭,輕聲,猜到了。 望舒眸中滿是迷茫不解。 他揉揉對方綢緞似的發(fā)絲,亂亂糟糟披散在肩頭,是一副秾麗又迷離的模樣,天下男人大多薄情,誓言不是那么好說出口的,慢慢你會發(fā)現(xiàn),往往先于旁人做到要比滿口柔情蜜意更重要。 望舒似懂非懂,又問,你也會這樣嗎? 顧儉搖搖頭,視線分明一直守望少年,若得一人,生死相守。 其實清萍,絕口不提周朝生,她那么愛他,到最后其實也猜到了周朝生的結(jié)局,只不過不敢相信而已,對嗎? 顧儉笑笑,霽雪初放,或許吧。 他們在這站度過四天,隊伍銷聲匿跡,活下來的大抵都是被篩選過后的強者,在這些危機四伏的世界里,惡欲同被磨礪的更加牢固的感情相依相生。 恰逢今日有月,老太房里燈火通明,往常這個時候正房毫無動靜,如今里面噼里啪啦不知在搞什么古怪,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大片爬蟲經(jīng)過,二人躲在小屋一角,月光透過油紙窗照進室內(nèi),近距離之下,望舒五官精致又綺麗,簡直不似人造。 顧儉不合時宜在想,上帝大概在他身上下了大功夫,才能從無數(shù)個日日月月中造就世間難尋的絕色。 望舒手指伸進嘴角,濕漉漉的又往油紙上沾去,輕輕一抿裂開個小窟窿,是他指尖的形狀。 細(xì)碎的聲音越來越大,門口被撞的啪啪做響,他們似乎不再怕手指造就的銘牌,一次又一次的要撞進來。 對方體積較小,撞出來的聲音輕且密,啃咬廝磨聲大片令人骨頭縫都發(fā)麻,那東西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砰!的一聲,成群的嬰尸細(xì)細(xì)密密爬進來,一躍而起從房頂?shù)脚_階,分布密集且龐大,宛若一小支團體軍隊,他們的小房子也未曾免遭其難,只是嬰尸顧及著什么卻一直沒有撞門,從茅草頂上攀爬而過的聲音清晰可鑒,似乎下一秒便能扎破茅草跳進屋子。 他們的影子透過月光層層疊疊,龐大而尖銳。 漆黑無白的眼睛搜尋迅速,分寸也不放過。 顧儉瞬間汗毛直立,那只無白的眼睛下一秒就要貼到望舒探望窗外的視線上。 嘭的一聲。 它發(fā)現(xiàn)了。 顧儉迅速捂住望舒背身倚靠加固后的窗底。 嬰尸愈加暴躁,拍窗的聲音吸引了一部分嬰尸。 望舒被他撈進懷中,二人放輕呼吸。 不知為何他們只是急躁的一圈又一圈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實在奇怪。 伴隨著一聲古樸的敲物聲,所有嬰尸一致向前。 方向是 主屋。 沒人再去管他們二人,這聲聲敲打似乎有蠱惑人心的作用,迷迷蒙蒙直令人暈暈乎乎。 顧儉打起精神,懷中的望舒卻絲毫不為所動。 主屋的門開了。 望舒跪坐在顧儉懷中向外探望。 看不清那東西的模樣,刺目的大紅袍子宛若每一個鬼片故事的封面一般,泛著詭異不詳?shù)臍庀ⅰ?/br> 壯碩且皮光油亮的嬰尸較門外這些大了不止一個檔次,它嗚嗚咽咽發(fā)出吼叫,那些嬰尸群瞬間跪趴下來。 顯然,這只嬰尸在他們面前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鮮紅的指甲上是干扁蒼白的枯骨,那東西沒有皮,平白只穿了件袍子蔽體。 望舒二人沒有輕舉妄動,那東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嘴中發(fā)出令人不適的聲音。 嗰茲嗰茲 好似正在咀嚼什么軟爛黏膜的rou,牙床上下碰撞而令人自覺酸軟。 那大抵是個女人,身邊壯碩的嬰尸趴在地上蓄勢待發(fā),女人進門,又出來。 這使得望舒能夠看見她的全貌,矮小的身軀上摞著細(xì)碎的骨頭,并不光潔,反而一段一段將要裂開。 烤骨尚且不能夠?qū)⒔Y(jié)構(gòu)完全分離,而這東西仿佛是一節(jié)一節(jié)快要碎掉一般,晃晃悠悠好似下一秒就會化作螫粉泯滅人間。 虛弱極了。 兩只骨架鑄就的手指上戳著幾團rou,懷中還掖著個閃閃發(fā)亮的東西,映出的光與皎潔的月相應(yīng)和,她似乎在這萬千鬼怪中忽的得到□□,寸寸仿佛神跡一般重新生長。 蒼白的rou附著在骨架上,她丟下幾團rou,血淋淋的指骨捧著懷中的東西。 月光照耀下,那些東西吃的歡快,爭搶著一人一小點,咀嚼吞咽進臟腑,望舒微微愣住,與顧儉對望。 那東西,分明便是初時來時藏在小屋里的胎盤。 這太荒謬了,嬰兒食母親胎盤,好似什么絕頂美味。 幾塊rou顯然不夠他們分,領(lǐng)頭的老大出其不意在這些東西面前一口啃住女人的肚子,剛剛長出的血rou瞬然被吃了個干凈。 那東西也不撫開,任由這些越來越多的東西鉆進腹中吸食血rou。 短短一瞬,充盈起來的血rou只剩一片被啃舐完全的皮囊攤在地上。 閃閃發(fā)光的東西粘在皮上,嬰尸們不敢靠近,角度絕佳,望舒終于看清那東西是什么。 那是一塊銅鏡。 作者有話要說: 猜沒猜到女人是誰? 各位晚安咯,我們下章再見。 謝謝! 第26章 銅爐嬰尸(11) 銅鏡之上斑駁的銹黃痕跡昭示著它的年代久遠(yuǎn),鏡邊兒卻因長時間的撫摸磨搽而變得光滑平緩,透出古物的特質(zhì)。 那些小嬰尸們在吃飽喝足以后宛若獸潮退卻般層層爬出門外,只到最后那只領(lǐng)頭的大嬰尸暫時饜足,從女人的肚子中鉆出來,骨rou附著著被啃食散爛的皮囊,那東西宛若吹氣球般嘭的一下鼓起來,嬰尸趴到她的頭上,那穿紅袍的女人宛若年久失修的機器才上弦,蛆蟲一般在地上碾磨許久才拖著那層皮爬起來,以一個頭重腳輕的姿勢跟蹌著往正房中去,懷中緊緊握著的銅鏡反射下不經(jīng)意間恍了下窺探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