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
朱長存怒目瞪向朱文祈,抬手咬牙恨道:“都散開!務必保護朱沐安全!” 朱長存一聲令下,士兵還未來得及收手,隨風劍已然出鞘,短促錚鳴聲響后,朱文祈的刀已被掀至空中。 隨風劍劍刃抵在朱文祈頸側(cè),唐軻定定望著他,“認輸吧,太子殿下?!?/br> 朱文祈盯著唐軻看了半晌,高聲笑起來,“孤當初,究竟為何要選中你這刺客!” “澤臣。” 一個清冷的聲音將朱文祈拉回現(xiàn)實,朱文祈轉(zhuǎn)頭,目光對上哥哥看向自己的那一雙眼。 生平頭一次,他在哥哥的眼中,讀出了對自己的同情。 他最厭惡也最不需要的,便是哥哥的同情。 朱文禎上前一步,來到唐軻身側(cè),“澤臣,放手吧?!?/br> “哈哈哈——” 朱文祈仰頭大笑,于笑聲中倏然抬手,握住隨風劍劍刃,割破自己脖頸處突突跳動的血脈。 唐軻出招速度天下無敵,卻萬未曾料到原本貪生怕死的太子殿下會選擇此刻自刎,待他回神收劍,為時已晚。 “澤臣——!” 朱文禎高喊著撲上前去,緊緊摟住弟弟,抬手用力按住弟弟脖頸,徒勞想要止住那噴涌而出的鮮血。 朱文祈躺在哥哥懷里,抬手想要最后觸碰哥哥臉頰,終究未能如愿,手臂陡然落下。 他朝哥哥淺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哥哥,對不起……” 東宮大殿內(nèi),一片寂靜,只余朱文禎撕心裂肺的哭喊。 . 朱長存幼女朱沐于太子自刎當晚懸梁于東宮偏殿,留下一封遺書,供認受太子誘騙毒害當今圣上,并將解藥附于遺書之上。 自此,朱長存一雙女兒均淪為巍峨皇宮的犧牲品。 老將軍自請廢黜鎮(zhèn)北王封號,駐守于北境,孤獨終老,余生未再踏入都城半步。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小可跟岳父大人吵個架就完結(jié)啦 (其實我還挺喜歡澤臣這個小變態(tài)的…他雖然又壞又該死,但是他立體呀,是叭… 第76章 (結(jié)局) 宮變半年后,壽福宮偏殿內(nèi),朱文禎獨自坐在榻上,面前矮桌上擺著本小可的小說,他一手握筆,一手按著本青黑的冊子,在改曲譜。 章翎扶著太后一路有說有笑走進來。 “皇祖母!” 朱文禎眉眼笑彎成月牙,從榻上跳下來,跑到太后身邊,在另一側(cè)扶著老人家往榻上行去。 太后笑著輕拍朱文禎手背,“你今日來得倒是早,小可那孩子呢?” “去了御書房見我父皇?!?/br> 太后了然點頭,“噢,又吵架去了?” “嗯?!?/br> . 砰——! 御書房內(nèi),一聲悶響,皇帝將茶盅摔向唐軻。 幾個月來,但凡唐軻來御書房,那必定是來和皇帝吵架的,朱厚學若是不摔東西,太陽便打西邊出來了。 久而久之,洪容有了經(jīng)驗,領著一眾小太監(jiān)把御書房上上下下拿軟墊包住了,茶盅茶壺、果盤托盤、筆墨筆架盡數(shù)換成結(jié)實經(jīng)摔的,茶水一律只泡到溫熱程度,盡量用些不那么容易留茶漬的清茶,燭臺硯臺鎮(zhèn)紙一類容易傷人的物件都擺至高處,力求做到為陛下營造出一間適合吵架的怡人場所。 唐軻將那茶盅熟練地接下來,順勢放在自己身后案桌上,還不忘抽空把蓋子蓋好了。 “汀使殿下今日早朝的表現(xiàn)有多出眾,有目共睹,陛下不為汀使小殿下高興就算了,沖著我發(fā)什么脾氣呢?” 皇帝臉陰沉得厲害,冷哼一聲,“朕數(shù)月前剛醒過來時,腦子不甚清明,糊里糊涂上了你小子的當,才與你約下這狗屁賭局?!?/br> 那時他與唐軻約定,若是汀使可以在半年內(nèi)將太子原先在朝中的諸多事務接下來,便不再提重立湘君做儲君的事。 “誒,愿賭服輸啊,陛下您別是輸不起吧?” 朱厚學看著唐軻靠在案桌上那吊兒郎當?shù)臉幼?,又想朝他摔東西了。 朱厚學深吸口氣,將那沖動壓下去,又將那口氣長長舒出來,“汀兒年幼,難以肩負儲君之責。” 唐軻搖頭,“汀使殿下如今才剛滿十四已經(jīng)有如此能力,日后必成大器。只要陛下肯放下成見,不要在意小殿下的出身,陛下您捫心自問,汀使是不是如今儲君之位最合適的人選?” 朱厚學深深望著唐軻,許久后搖頭,“湘兒——” “——誒,”唐軻慌忙抬手打斷皇帝,“湘兒就是個小笨蛋,您敢把江山給他,不出三年,他就能把您的江山給霍霍沒了?!?/br> “混賬!”朱厚學啪一下將手邊茶壺丟向唐軻,“有你這樣說自己男人的?那是朕的長子,他是否愚笨輪不到你來評判!” 唐軻抬手將茶壺穩(wěn)穩(wěn)接住,規(guī)規(guī)矩矩擺在案桌上茶盅旁邊,“是我男人我才清楚他絕做不了儲君。知子莫若父,陛下您何必自欺欺人?您執(zhí)意要將儲君之位給湘兒,那就是為了一己私念,對錦朝百姓的不負責任了?!?/br> 唐軻話音未落,朱厚學直接將盛點心的瓷盤朝他丟過來。 “大膽!你信不信,朕現(xiàn)在就砍了你的腦袋!” 唐軻慌張上前一步將那瓷盤接住,可里頭的點心還是散落了大半到地上,洪容領了兩個小太監(jiān)上前將散落的點心撿了又退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