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小卷毛 第10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菲克老虎、我靠釀酒走上人生巔峰、樓下那個瘋批小老弟、天很藍(兄妹骨科 1v1h)、仲夏夜之夢(1V1)、跨世界的愛ABO、大唐之暴君崛起、戰(zhàn)虞、我靠做NPC修仙[全息]、老祖他是個狼火(穿越)
咳這年頭講的是服從分配,考上了就沒有不去的自由。安歌不是覺得自己準能考上,而是不想去就直接說不去 。為什么?不想去就是理由。 “任性。”梁老師下了結(jié)論,“反正你們吃過飯就好好學習,不給我占據(jù)年級前三就把飯還我?!?/br> 等等,梁老師,學校只是通融食堂提供晚飯的機會,飯票還得自己掏,欠什么了。 “人情。食堂師傅多做三個人的份不累的?食堂阿姨得多打三個人的飯菜,不累?我跟教務(wù)處打交道,不煩?”梁為民理直氣壯,“一個人的成功,背后是無數(shù)個人的支持,好好想想,以后你們功成名就,都是你們仨的?!?/br> 等等,徐蓁無語了,她也在,為什么梁老師自動跳過她。 “噢?!绷豪蠋熞慌哪X門,想起來了,“徐蓁是吧?你盯著他們,別讓他們?nèi)齻€找著理由玩。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老師在臺上講課,臺下安歌跟方輝下五子棋。都多大的人了,還玩小學生的玩意,你們要下棋,幾時到辦公室我奉陪,玩到你們不想下為止?!?/br> “你年紀比他們大,家里又是大姐,管小孩有經(jīng)驗。多cao點心?!?/br> “我……” “行了,你們晚上回去注意安全。要是不方便,我想辦法幫你們安排住宿舍。咬咬牙,吃點苦,挺到七月就好了?!?/br> “梁老師……” “噢徐蓁你記得去后勤領(lǐng)錢,學校給方輝每天三十塊錢餐費補貼,領(lǐng)了你管,每天買點小點心給他們仨填肚子。光吃食堂不行,營養(yǎng)不夠。外頭小攤也不能亂買,要買那種蒸透炸透的,烤羊rou串別吃了,不衛(wèi)生。食堂那我也關(guān)照過,沒菜了也不能湊合,反正你們早點去,早去早好,吃飯還跑得慢的人不會有前途。行了,就這樣,好好學習?!?/br> “梁老師我……” 徐蓁幾次剛開口被打斷話,可惜梁老師還是沒給她說的機會,又一拍腦門,“想起來了,我今天作業(yè)還沒布置。別人算了,方輝你把我給你的那本習題冊做二十道,做完自己批。人年紀一大就容易忘事,要是我明天忘記給你試卷,你把那本書上的題再做二十道?!?/br> 徐蓁,…… 強烈感受到老師的區(qū)別對待!不公! “我只比你們大一點,才一點!” “好吧,比安歌大不止一點?!?/br> “我也要,拼了!” ※※※※※※※※※※※※※※※※※※※※ 安歌:別氣,梁老師一貫如此地看重分數(shù)。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想是這么想, 可在徐蓁身上, 效果卻并不好。 雖然她下了決心, 也很堅決地執(zhí)行,早上五點半爬起來背單詞,挑燈夜戰(zhàn)十一點才睡, 恨不得吃飯走路都在學習。 這種高強度, 其實才三五天徐蓁就有點撐不下去,只是每每想打退堂鼓的時候,可惡的梁老師又來“噓寒問暖”, 刺激得她打心眼里反感。好歹自己也是年級前十,不至于那么透明吧。 不蒸饅頭爭口氣,徐蓁咬牙硬挺, 甚至找到許多提神的“秘方”:困的時候掐手臂肘內(nèi)那兒的rou,疼痛會強烈到整個人一凜;往眼皮上抹風油精,清涼得合不上眼。 讀書真苦啊, 然而更讓人失望的是減肥。自從扭傷好了以后,徐蓁跟著安歌和馮超慢跑, 努力管住嘴, 每頓只吃一兩飯, 那些香噴噴的紅燒rou炸雞腿碰也不碰,體重就是一動不動。不,實際上重了兩斤, 因為冬天的衣服脫掉了。 徐蓁怎么也不會承認棉外套不止兩斤。 安景云見大女兒如此努力, 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總算開竅了,買了兩枝西洋參,在藥房片成片,每天晚上讓徐蓁含在嘴里過夜。可以提元氣,還可以拔一拔身高,同事那里聽來的,據(jù)說很有效。 徐蓁不好意思吃獨食,但安景云說安歌沒到年紀,早吃沒用。 徐蓁懷疑安景云是舍不得,最早家里訂牛奶只有她的一份,那時安景云也說過爺爺不愛喝、毛毛還沒到需要的時候。 說來說去還是錢不夠花。有次徐蓁不舒服,沒上晚自習提早回家,發(fā)現(xiàn)安景云和徐蘅的晚飯是青菜面,連rou沫都沒有,只是加了勺豬油。想來只有她倆吃晚飯的時候,安景云能省則省。 二手挖機已經(jīng)過戶到安景云的名下,連同原來開挖機的那個司機,安景云也跟土建公司簽了長期借用合同。每天哪怕什么都不做,折舊、人工也是不小的數(shù)字。徐正則聽完安景云口頭算的賬,除了修電器之外,開始幫人做裝修。他有鉗工證、電工證,水暖電氣都能做。 老房改造、福利分房,越來越多人從平房搬進樓房,搬進去之前做裝修成了風氣。徐正則跟的包工頭是廠里的木匠,嘴頭上來得,帶著一班同事在周末搞裝修,收入豐厚。安娜有幾回周末住在徐家,見到徐正則給安景云錢,回家說給父母聽,“姨父錢好多,八百一千地給阿姨?!?/br> 李勇逗女兒,“那你住阿姨家別回來了?!?/br> 安娜搖頭,“不要,太擠?!?/br> “那你怎么老是鬧著去?不送你去還哭。” “阿姨家熱鬧,我們家沒勁,老是我一個人看家。” 近來李勇迷上打牌,在家怕影響安娜,牌桌上一個個嘴沒把關(guān),什么葷的都說。在別人家又怕被抓賭,幾個小老板經(jīng)常約好了在飯店包個房間打牌。安信云聽人說牌桌上男男女女的最容易生出感情,因此時常跟在旁邊,不讓他落單。安友倫又去了美國探親,家里只剩安娜對著反鎖的大門。 “讓mama給你生個meimei?”李勇起念不是一次兩次,倒不是為了傳宗接代,他沒這根筋,只是安信云總在一丈以內(nèi),牌友們有些話不好講。本來方便交流信息聯(lián)絡(luò)感情,拆借資金之類的容易,他們總是夫妻一起,成了別人眼中的另類。要是有了孩子,安信云得忙著照顧嬰兒,沒空盯著他。 至于計劃生育,等快看得出身子的時候把安景云送走,等生下才回來,罰款照交,難道計生辦還能把孩子塞回去? “不要。”安娜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我才不要家里多個人分家產(chǎn)。我又不是小孩,你們騙不到我?!?/br> 女兒就是聰明,李勇樂得直笑,“行,你已經(jīng)是大人,以后好好看家,別再吵著要跟表妹玩。你啊,人家還比你小,都快考大學了,你呢,除了吃喝玩樂什么也不懂?!?/br> “爸爸,誰讓你只有我一個孩子……” 李家父女的閑話家常是后來,有徐正則補貼,安景云熬過最初艱難的時刻。在那段日子,她經(jīng)常懷疑自己做了錯誤的選擇,雖然單位發(fā)不出工資,但也沒活干,很多人上班打毛衣買菜擇菜,下班回家做飯,把家庭照顧得好好的。而她,卻蠟燭兩頭燒,值不值得? 只是有些事一旦開頭就沒回頭箭,她承擔著十幾個人的責任,有二貴和夏芳,有同事、插青朋友,也有大隊老鄉(xiāng)。除了二貴,別的都是中年婦女,有的沒戶口,有的是文盲,有的嘴笨怕跟人打交道,他們沒辦法自謀出路。她是這些人的主心骨,要是她不去爭,她們也不會怪她。但明明做得到,只是累一點,她沒辦法放手不管。 好在孩子們都很爭氣,安景云想到女兒們覺得累點也值,像秦梅君說的,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那些整天沒事聚在一起嗑家常里短的,子女能好到哪?越閑越懶,越懶越窮。 開學后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徐蓁傻了眼,不但沒進步,反而掉到了年級五十多名。 安景云倒沒說她,痛快地在試卷上簽了名,只讓她好好努力,爭取趕上去。 徐蓁心里酸酸的,有安歌的第一、馮超的跟何明軒并列第二,mama已經(jīng)不需要她的成績??勺鳛樽钊醯乃⒉幌胱约簛懋斶@個最弱。 能怎么樣呢?更努力? 不是她不做,是沒辦法更努力了。 “醒醒?!?/br> 徐蓁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課桌上睡著了,估計還打了小呼嚕,晚自習的同學投過來的目光都帶著笑。她慌亂地接過紙抹去臉上和作業(yè)本上的口水,跟著安歌走到室外。 夜風撲面,帶著一點倒春寒的料峭,徐蓁熱得發(fā)燙的臉漸漸冷下來。 她默默地走,也不問安歌要去哪。 直到來到空無一人的cao場,徐蓁才停下腳步,“別走了,這里燈光暗。”以前cao場附近出過事,女生被流氓拖走,雖說如今建高了圍墻,但安全第一還是避著點好。 安歌指著一旁的石凳,“坐會?” 徐蓁坐下,笑得比哭還難看,“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笨,不是讀書的材料,比不上你,也比不了馮超,連吃苦也比不上方輝?!狈捷x成績能追上,還能跟著一起跳級,整個過程在徐蓁看來是掉了層皮。 “我也想年級前三,想老師對我另眼相看,可我真的做不到?!?/br> 春夜天空中密布碎星,她眨動眼睛,讓淚水迅速淌掉,免得被安歌發(fā)現(xiàn)。 “梁老師讓你有壓力?” “除了他還有誰?!毙燧铔]好氣地說,“每次把我當成你們的傭人,差我這個差我那個,我才不要被他看死,我也可以更好?!彼斓卣A讼卵劬?,“可能他是對的。我不干了,我和以前那樣,做做你布置的題目背背書?!?/br> “反正年級前百名也挺好的,足夠進大學了,我又不像你們,一個比一個心高?!?/br> “讀個本地的醫(yī)科大學,畢業(yè)后爭取進本地的醫(yī)院,慢慢的總能升到主任醫(yī)師?!?/br> 安歌聽著徐蓁說,不時嗯啊噢的一聲,讓她更有動力說。 說著說著徐蓁又靜下來,看著遙遠的星星,“真難,每件事都難,長得胖,成績也一般?!闭f到這里她自己笑了,“要是被同學聽到,要打人了,我后面還有一百多個同學,全市還有幾千個。你聽說沒有,我們班三十多名的成績,在普通高中已經(jīng)能當年級第一?!?/br> “是啊?!卑哺枵f。 “所以我也不差,只是沒你們好?!毙燧枵駣^了一下精神,“行了,我知道你特意想安慰我。想開了,以前的成績不歸我,是我運氣好,有個特別會讀書的meimei幫我復習。想想等進大學后,沒你幫我我可能就不行了。等進社會更慘,做事哪有標準答案,我就等著碰壁。” 安歌看看她,她攤手,“別以為我不知道,mama施工隊的人全都喜歡你超過我,夏芳姐也是,虧我替她打抱不平。可能我天生不如你討人喜歡,連爸爸也更喜歡你?!?/br> “你喜歡梁老師?”安歌故意說,果然徐蓁跟被扎了一樣跳起來,沒了剛才的惆悵,“怎么可能!我就是覺得他太偏心!老師難道不應該對每個學生一視同仁!” 想想也不可能,徐蓁xiele氣,“自從進了高中,沒有哪個老師好的,想想初中的時候,班主任對所有同學同樣關(guān)心,教的每樣新內(nèi)容都要反復強調(diào),免得有同學跟不上?,F(xiàn)在呢,只要不影響別人,老師才懶得管。不,不是懶得管,我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還有這么多門道,成績好的同學優(yōu)待特別多?!?/br> 她擺擺手,“不用勸我,我知道我偏激,過后就好。” 安歌任著她說,等差不多才問,“你最近在減肥?” “沒有!”徐蓁才不承認,這種事怎么能夠告訴別人。“我又不胖,減什么肥!” 安歌不說話,看看,剛誰在說胖? “減不掉?!笨赡苁前l(fā)泄得差不多,徐蓁平靜下來,抬了抬腿,“我遺傳了奶奶的身型,壯,腿粗。你說我們的曾爺爺怎么想的,給爺爺找這樣的妻子,既文盲又不好看,還比爺爺大三歲?!?/br> 安歌很想忍住不笑,但真的很難。她笑了會,徐蓁也笑,笑完說,“放心,我全放棄,也不會因此難過了?!?/br> 想到那個背著她奮力前行的……徐蓁眼眶熱了下,不過沒掉淚,“我認輸。” “你同時做這么多事,跑步,減少飯量,不吃rou,背英語,刷數(shù)理化題,你覺得自己是超人?” “超人?”徐蓁下意識重復了這個詞,搖搖頭,“沒有,只有減肥和學習。” “拆成細項就多了。” “你做的不是比我多?幫方輝預習,幫我們復習,幫mama做預決算,還做家務(wù)。”徐蓁數(shù)完更為失落,“你就是超人?!?/br> “我不是。你看,學習,小學階段我沒怎么管別人,只是自己提前學更高年級的。哪怕現(xiàn)在我也只是給你布置習題,沒有講怎么去理解出題老師的思路。跑步,我從快走開始到跑,已經(jīng)三年多。我也沒有特意控制飲食,只是有些菜不愛吃才少吃,體形主要靠基因。你猛的給自己下這么多任務(wù),又不是鐵打的,怎么可能不累?!卑哺柚噶酥割^,“這里有個指揮中心,總能量只有那么多,多線程同時開。它一想,得,反正電不夠,停機算了?!?/br> “那怎么辦?” “抓重點,先拿下最重要的?!?/br> “成績!”徐蓁急急地說。 慢一點,放多一點余地,并不會影響什么。安歌知道徐蓁眼下還不懂這些道理,事實上連她也沒有完全想開,否則大可以慢慢長大,但她真的太想握住自己的人生。 太想。 天空中的繁星能夠理解,也許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等了太久,兩個安歌也會爭執(zhí),一個一帆風順,自信而驕傲;另一個因為被磨礪過,會擔心和懷疑,所有的選擇都對嗎?是不是在不經(jīng)意間錯了,然后越走越遠。握得太緊,會不會流逝得更快? 安歌給徐蓁做了個計劃,最后說,“把每天作業(yè)當成測驗,每周測驗當成進階,到期中考試做個小結(jié),針對薄弱環(huán)節(jié)進行加強。” “有的課程可以先放掉,不要一把抓。考醫(yī)學院得選理科,放掉史地無所謂,哪怕眼下看起來總分難看,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最主要你心里要知道,自己在按計劃走。” 徐蓁聽得連連點頭,抱著安歌的胳膊,“毛毛,小時候我特別妒忌你,有了你,就把我比下去了,謝謝你不記仇。要是你在國外不回來,我們就慘了?!?/br> 安歌沒說話。 小時候她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回家,決定要,然后用了近一年做準備。 如果不回,她甚至不會有負疚感。每個人在人生里都是孤獨的,能對自己負責已經(jīng)完成對社會的責任。但既然選擇回,那就放下,畢竟都是普通人,父母也是,她自己也是。 幾乎在徐蓁語聲剛落,她倆身后傳來了清晰的腳步。 “誰?!”徐蓁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