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 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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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焰火吸了口煙。 “我不想知道你是不是因為那幅畫動了接近我的心思。即便開始是的,我這會兒也不介意?!背縼淼痛寡酆煟瑳]有看他的反應(yīng)和神情。她慢慢地將書簽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拔蚁胫赖氖恰矣浀迷诎⒗辜幽峭砦铱吹匿浵窭?,有一段羅mama在看畫。” “是那幅。”羅焰火說。他彈了下煙灰,“能拿到那幅畫她花了大價錢。博時當(dāng)時的資金并不算很充裕,但是那幅畫她極喜歡。拿到之后很高興的。” 晨來看了他。他聲音平穩(wěn)中有些微異樣……她的喉嚨有點干澀,這不是因為煙氣,她知道。 她輕聲問:“我想知道你那么想拿到真跡,是因為羅mama喜歡,還是因為……” “如果不是因為證實是偽作,她急著趕回國,應(yīng)該不會出事。那天的天氣情況并不太好?!绷_焰火說。 忽然一道閃電劈來,屋子里瞬間亮了起來,晨來看著羅焰火那發(fā)白的面孔。閃電之后便是驚雷。雷聲倒是聽起來有點遠(yuǎn),但其實不是的,是她耳中嗡嗡作響。緊接著暴雨如瀑,那聲音如同擂鼓,急切又響亮。 羅焰火狠吸了一口煙,幾乎吸掉了半截。他將剩下的小半截直接摁在了煙灰缸里,那動作有點兇狠,像是要一把掐死什么。 晨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看著煙灰缸里那裊裊升起的扭曲的一縷煙,像是茍延殘喘的魂魄。 她有點呼吸困難。 羅焰火說:“我找了很久沒能找到作偽的人。中間陸續(xù)聽說過蒲璽其人,但他做得那些充其量雕蟲小技,這么大的活兒,他沒接過——直到商老上那一當(dāng)。他的技巧非常高超,而且非常謹(jǐn)慎。兩幅畫幾乎沒有什么共同之處,只除了一點,我想那是他故意留的一點印記,也是他僅剩的良心了——有一枚藏印上某個字,多留了一截?!?/br> “這我看不出?!?/br> “但你是知道的。因為原作,我猜原作還有一幅較早的仿作,你都見過真跡——蒲先生是從仿作上扒了一層,在那基礎(chǔ)上做的,這說簡單是要簡單一些,但要說難也很難。只是我確定是他之后覺得有一件事很奇怪,就是他并沒有從這兩幅畫上獲得什么好處?!绷_焰火的眉頭皺得緊。 晨來把手扶在了桌上。羅焰火看了她,停下來。 “兩幅畫都曾經(jīng)流出到海外,再回流到國內(nèi)。中間轉(zhuǎn)手多次,溯源非常難?!绷_焰火看看晨來,轉(zhuǎn)開了眼。 閃電和雷聲接踵而至,書房里一會兒亮如白晝一會兒暗如深夜。 晨來一動不動的,從頭到腳覺得冷。 “我不至于恨什么人,還要怪到人家女兒頭上。”羅焰火說著站了起來。 晨來隔著桌子看著他。 “即便我不是完全沒動過那心思?!绷_焰火說。 晨來背后沁出冷汗來。 “我也不會因為你,輕易就原諒這種行為?!绷_焰火慢慢地走到了窗前去。 晨來看著他的背影。 還沒落雨,因此這悶熱潮濕的感覺不住地在加劇,讓人呼吸更加困難。 她聽見羅焰火說:“這件事我暫時不會跟外人提的。” “對不起……” “為什么是你道歉?”羅焰火背對著晨來,問。 他的語氣仍平平淡淡的。 “你付出的代價夠多了,晨來。我當(dāng)然不會輕易原諒他,但這不是你做什么就能彌合的?!?/br> “那……” “也許我找到我媽那天,我會考慮完全放下的。畢竟挫骨揚灰,也于事無補。在那之前,要是他出一點毛病,我都不會放過他?!彼卣f著,側(cè)了下身。 晨來始終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但他轉(zhuǎn)身,也沒有看她。盡管他知道只要他回頭,一定能遇到她的目光。 “要是這些都不計較呢?”停了好久,他終于看向她。 她定定地望著他,搖了搖頭。 “那我們確實只能到此為止了?!彼f著,轉(zhuǎn)回身去,照舊看著窗外?!皩Σ黄?,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他沒有再說話。 晨來也沒有。 她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去,走到書房門口時,聽見一聲咳嗽。她站下來,沒有回頭,但還是說了句“病好之前別抽煙了”。他沒有應(yīng)聲。她回手將門關(guān)好,轉(zhuǎn)身疾步離去。 從走廊到大廳,她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 她站在門廳里,看著外面。雨已經(jīng)停了,天還是陰沉沉的,但有陽光透過云層的裂縫露出了淡淡的光芒……她聽見有人叫她蒲醫(yī)生,說雨剛停,看樣子也許還會下的,還是別急著走吧,稍等一下。 她回過身去,看清是許阿姨,輕聲說我正要去跟您說,我還是快點兒走吧。她說沒關(guān)系的,太陽都要出來了。 許阿姨也許是看到了她神情有異,看起來是非常擔(dān)心的樣子,說還是再等一等吧。 她搖了搖頭說我還是走吧,回去還有事情要做,不能再耽擱了。 許阿姨沉默了片刻,看出她是一定要這時候走的了,輕聲說蒲醫(yī)生等一下,我讓小楊來。 晨來說不用送的,我可以自己走的。 許阿姨已經(jīng)伸手按了旁邊的一個按鈕。她微笑著說就算是不用送,您的東西還在車上。火火交代讓送的,您別客氣。要不然火火回頭要說的,這點事交代了都做不到。 晨來沒出聲。 她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兩手空空的,許阿姨卻早就發(fā)現(xiàn)了,讓她在這里稍等,去替她把背包取了過來,陪她走出門去,小楊已經(jīng)到了,站在車邊等著。 晨來回身看了許阿姨,然后朝書房的方向看了看,輕聲說:“他身體的問題不大。不過最好多留心一下,有什么異常請醫(yī)生來看看或者去醫(yī)院。” 許阿姨點頭,輕聲說:“知道了。謝謝蒲醫(yī)生?!?/br> 兩人說話的工夫,聽見車響。 晨來轉(zhuǎn)了下臉,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前方車道駛?cè)搿?/br> 她看許阿姨的神情像是知道會有客人來訪,非常鎮(zhèn)定從容地請她上車先走,說:“抱歉蒲醫(yī)生,我得去接待客人。您慢走?!?/br> 晨來說了聲謝謝,上了車。 那輛車子在他們駛離之后,停在了相同的位置。她趁車子轉(zhuǎn)彎時,往后看了一眼。 先下車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她認(rèn)得出來,那是傅寧昂。他往這邊看了看,隨后伸手扶了下跟著下車的一位夫人……小楊把車子開得很快,她沒看清那是誰,但驚鴻一瞥,羅焰火也是出來迎接了,那想來是位長輩了。 晨來靠在后座上,此時才有種虛脫的感覺。 她攥緊了拳頭讓自己必須再鎮(zhèn)定一些,只要能撐到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就能繼續(xù)再撐下去…… 她拎著那個沉重的袋子下了車,跟小楊道了謝,在陰沉沉的天空下疾步行走,汗如雨下,但雨點竟熬到她進(jìn)入地鐵站口的一剎那,隨著一聲驚雷轟然降落,大雨瓢潑。 她回身看著煙狀的大雨,忽然間感覺到了真實的、尖銳的痛楚。 作者的話 尼卡 06-15 大家晚安。我們明天見。 第十章 我擁有的那條平行線 (五) 尼卡2021-06-16 她轉(zhuǎn)身下樓梯。 地鐵里冷氣很足,她越往下走越能感覺到那潮濕陰冷之氣,混雜著曖昧不明的氣味,每走一步都像是往更灰暗的深淵里去。她站在站臺上,看著那黑洞洞的隧道,一動不動的。過了一會兒,有人請她再往后站一點。她轉(zhuǎn)過臉去,說了聲不好意思。 站臺上的屏障已十分嚴(yán)密,但想必她的神情樣態(tài)已經(jīng)顯得很不健康。 她往后退了退,但隨著地鐵到站,后面排隊的人涌上來。她隨著人流進(jìn)了車廂,站到角落里。手里的袋子很沉,她看看地面,雖然并不顯得有多臟,卻也不想就這么放下。她將袋子往懷里抱了抱,感覺到包里手機(jī)在震動,靠在車廂壁上,單手將手機(jī)拿了出來,看了眼是北川的電話,接了起來。聽見北川聲音的一剎,她清了清喉嚨。北川在那邊也頓了頓,才問她在哪里。 “在回宿舍的路上,地鐵里?!彼f。 “我記得你今天應(yīng)該休息。去上課了嗎?今天是不是又被老師練得特別狠?”北川問。 “嗯。”晨來說。此時四肢百骸的酸軟疼痛,由外而內(nèi)、由上到下,甚至發(fā)根都刺痛,應(yīng)該是練得過火了……她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癢,吸了一下,照肩窩打了個噴嚏?!皩Σ黄??!?/br> “是不是要感冒?你這陣子可沒休息好?!?/br> “沒事的?!?/br> “得了,要再感冒一次,以后可別吹牛說抵抗力好了——你別生病啊,眼看要出發(fā),病著走可讓人不放心?!北贝ㄕf。 “不會。我回去就洗個熱水澡睡一覺,明兒一早準(zhǔn)好。”晨來說。她又打了兩個噴嚏,喉嚨也有點緊。 北川沉默了片刻,說:“那你回去就睡吧。我下班過來看看你?!?/br> “不用的,師姐。我……”晨來停了下來。因為北川說了句“聽話”,她忽然像是被這兩個字擊中了?!翱墒窍麓笥辍!?/br> “又不用走路。想吃什么,我給你買?!北贝ㄕf著,念叨了兩句,因為趕著去開會,掛斷了電話。 地鐵快到站了,晨來抱著那只大袋子慢慢換位挪出去,終于來到了門口。 門一開,她隨著人流涌了出去。自動扶梯很擠,她看了看,決定走臺階。她的腿腳是有點軟,一步一步往上走,走得很慢。匆匆經(jīng)過她身邊的人,有的會不耐煩撞到她的肩膀。她也沒在意。外面雨仍然下得很大,她站在那里等了好一會兒,雨勢都不見小,于是撐了傘冒雨走回了宿舍。 她站在單元門口,管理員阿姨正在里面往布告欄里貼通知,一轉(zhuǎn)臉看到她,忙過來幫她刷開了門,輕輕喲了一聲說下這么大雨您這是走回來的么。 晨來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傘幾乎只保護(hù)了她的抱在胸前的袋子。 這會兒她臉頭發(fā)梢兒都是濕的,簡直像剛洗了個澡。 她看到管理員阿姨,想起那只小黃狗來,眼睛睜大一點,要問她阿黃的事,緩了緩,沒有問,輕聲說沒想到今天的雨下這么大還這么久,沒完沒了了……阿姨看看她,沒出聲。 這時候有人走到她們身邊來,沒開口,但伸手就把晨來手里的袋子拿了過去。晨來看清手上的腕表就知道是蕤蕤,頓了頓,問:“你這是下班了嗎?” “是?!鞭ㄞㄕf。他看看晨來臉上,示意她把背包也給自己?!拔?guī)湍隳蒙先ァ!?/br> 晨來搖頭,“我自己可以的?!?/br> 蕤蕤又看看她,沒有出聲,跟阿姨點點頭,先走在前面,等著晨來。 晨來走得很慢,走到電梯門前,忽然覺得沒了力氣。她盯著電梯門一動不動,聽見蕤蕤問她:“很不舒服嗎?” 她搖了下頭,說:“早知道芭蕾舞再撿起來這么費勁,我可不要一下子交半年的學(xué)費?!?/br> 要擱以前,蕤蕤這會兒應(yīng)該大笑了,至少該笑話她這只鐵公雞竟然肯一下子掏出半年的學(xué)費,除非買半年贈送半年、有大便宜可占……但蕤蕤沒有笑,不但沒笑,看著她的目光里都有了特別復(fù)雜的情緒和意味。她抬眼看了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沒有出聲。她的神情也告訴了蕤蕤,這時候,最好什么都別說。 進(jìn)電梯時她走在前面,蕤蕤應(yīng)該是想扶她一下,不過克制住了,也克制住了沒有再出聲。他堅持把她送到了宿舍門口,看她進(jìn)了門才準(zhǔn)備走。 晨來說了聲謝謝,對他笑了笑,“我沒事的。等下白師姐會來,放心吧?!?/br> 蕤蕤點點頭,到底還是說:“我今晚都在宿舍的。你要需要什么隨時打給我。” 晨來點頭,“應(yīng)該不需要。謝謝你?!?/br> 蕤蕤看了她,像是忍了又忍才把心里的話都壓了下去,只說:“你要多關(guān)心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