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步步入青云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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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瑜也跟在韓青梧的身后,一直送他們到屋外。 “你早些睡吧,我們回屋了?!?/br> 說完,韓青梧抱著小青桐轉身便要走,顧瑜忽然又叫住他,“青梧哥?!?/br> 他轉身,只見顧瑜又朝前走了兩步,在他身前站定,仰頭看著他說:“你不要想太多,院試,盡力便好。” 韓青梧笑了,暈黃的燭光中,神情是滿滿的自信,“知道了!”說完他又微微彎腰,看著她的眼睛,故意貼近道:“其實我認為,對于你的夫君,你可以再多些期待,沒關系的!” 只有盡力怎么夠?我可是奔著案首去的! 大銘三十五年十月初九,閩南府屬院試如期而至。 此次院試是由學政大人主持,江南西道隸屬下的閩南府、淮南府、江陵府三府并試。 每三年一次的院試,是由三個府郡輪流進行,今年剛好輪到淮南府,只可惜此次淮南府受災較為嚴重,便只好由順位的閩南府承辦,依然放在惠州城府試院。 這日,天氣并不是太好,一早便有些陰陰沉沉的,似是大雨將至。 顧瑜看了看天,便叫住正要出門的韓青梧,讓他稍等一下,她自己則一路小跑去到他屋里,給他又多帶了一個包袱,里面是一套換洗的衣裳,外加一把傘。 原本顧瑜想要去送韓青梧考試的,也被他婉拒了,便連杜有源也沒有陪著他們。這是韓青梧與杜惟第二次來到府試院,早已輕車熟路,哪里還需要人送。 此次來參加考試的人數比起三年前,至少少了一半,完全沒有府試時的那般擁擠,且來參加考試的都是身穿各個府郡書院長衫的學子們,大家三三兩兩的,都聚在自己書院的同窗身旁,小聲交談著。 韓青梧與杜惟一眼便看見青山書院靛青色的衣裳,剛巧楊弘也看見了他們,他原本一人站著,看見他兩,開心的對他們招了招手。 這時,府試院的大門緩緩打開,此次擔任學政大人的翰林院編修曹書簡,面上帶著笑,由門內而出,他身后跟著一隊兵士,由內魚貫而出。 他走到階梯前,俯視著廣場上的學子們,朗聲道:“我是曹書簡,翰林院編修,此次由圣上欽點,擔任江南西道的學政。我很明白你們此刻的心情,畢竟我也是從你們當中走出來的。諸位正值意氣風發(fā)之年歲,也都知曉是為何來到這里。望各位都愛惜羽毛,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來,不要想些旁門左道,以免玷污了讀書人的清譽。院試,是正式踏入科舉的第一步,如若通過,自此便脫離了白身。你們苦讀三年都是為了今日,旁的話我便也不多說了,唯望大家仔細審題,認真答題,希望將來我們再次相見時,以同僚相稱!” 說完,曹書簡拱手作揖,眾學子們亦還禮。 曹書簡的一番話,言簡意賅,卻說的眾學子們熱血沸騰,他們參加科舉的目的都是為了能踏上青云路,此時有個鮮活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們仿佛瞬間就看見了希望,都希望能像曹書簡說的那樣,有朝一日能與其同朝共事。 曹大人說完后,朝身邊的人示意,便見一名親衛(wèi)裝扮的軍士上前,將三個地方的學子們都打亂了次序,再讓他們排隊,如此依次進入府試院。 余下的流程便與府試時相同,搜身,看看是否有夾帶;抽簽,拿著簽牌找自己的號舍。 此次院試的人不多,但整個流程下來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天上的云越積越厚,待學子們開始找號舍時,終于下起雨來。 大雨瓢潑。 府試院中有長廊相連,怎奈雨勢太大,即便走在長廊里,很多人的衣裳下擺處也被淋了個透濕。 韓青梧也不例外。 他雖然帶了傘,但是在長廊里不好撐開,好在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號舍,位置沒有上一次的好,現在下著大雨,也看不出是朝陽還是背陰,但好在不靠近五谷輪回之地,韓青梧已經很滿意了。 號舍的上方早已支出一塊油皮布,此刻延展出來,將大部分的雨水都擋在了外面,目前雨勢雖大,號舍內還是比較清爽干凈的,就是光線太過昏暗。 韓青梧與杜惟楊弘他們早都被別的書院的學子們隔開了,他并不知道他們的號舍在哪,他自己則在進入號舍后,先把簾子掛上,然后便將濕衣服脫下來,換了身干爽的衣裳,整個人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換好衣裳,他又將帶來的包袱一一歸置好,忽然發(fā)覺,這號舍的大小沒變,可卻比原來逼仄多了,怕是晚上更不好睡了。 他搖了搖頭,好在只有三日,克服一下吧。 大銘朝的院試分為兩場,第一場正試,考試內容為兩文一詩,第二場為覆試,一文一詩,都在三日內進行,考試形式,內容與府試大致上相同,但題目更加艱深,對于答案的要求也要高的多。 這一次答題,韓青梧還是按照自己以往的習慣,先將答案寫在稿紙上,然后修改,待他覺得無誤之后,再往正式的答卷上填寫。 考試進行的很順利,他下筆似行云流水一般順暢。 轉眼便到了第三日下午,韓青梧在卷子上寫完最后一個字,將筆架好,拿起卷子又通讀了一遍,滿意的笑了。 終于考完了,很快便可以回家了。 偏在這時,發(fā)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52章 今日已經是院試的最后一日, 下午顧瑜早早的便與杜有源一起收了鋪子, 帶上韓青桐, 到城南府試院來接韓青梧與杜惟。 他們到的時候, 府試院的門前有衛(wèi)兵把守, 將整個府試院并門前的廣場, 都圍得鐵桶一般, 任誰都不能靠近半分,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見此情景,杜有源趕緊拉住旁人問:“這是發(fā)生什么什么事了?” “誰知道呢, 好好的,這院試馬上就要結束了,忽然就見陳大人帶了一隊官兵來, 將這里都圍住了, 直到現在也沒給個說法。” 杜有源又接連問了幾個人,回答都與那人差不多, 也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顧瑜在杜有源旁邊, 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心里焦急, 不由得抱緊了韓青桐, 喃喃道:“怎么了這是?!” 怎么了? 曹書簡也很想知道這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有巡監(jiān)官來匯報說, 列字號舍有人暈倒了,是淮南府書院參試的學子。 這名學子暈倒時, 列字號舍立時sao動起來, 原因無他,只因為淮南府才剛剛發(fā)生過疫癥,同在列字號的也有淮南府的學子,看見同窗倒地后,立刻嚇得臉都白了! 這個該死的付與民! 曹書簡在心中將淮南府知府付與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上報給皇上時說的天花亂墜,疫癥已經完全清除,完全不會影響這次的院試,再加上有丞相在一旁幫他說話,皇上這才同意淮南府也參加今次的院試。 可現在…… 現在多想無益,當務之急是先確定這究竟是不是疫癥! “快,去請大夫,”曹書簡急急吩咐屬下道:“多請幾個來!” 顧瑜與杜有源在府試院外焦急的等待,忽見幾名兵士帶著三名大夫,身上背著諾大的出診箱,急匆匆地朝著府試院而去,顧瑜眼尖,一眼便瞧見,趙大夫赫然在內。 “杜叔叔,您瞧,是趙大夫,可是里面有考生病了?” “應該吧。”杜有源答道,可他心中暗思:即便有學子病了,也不需要這許多的大夫同來,更不需要如此重兵把守! 杜有源忽然想到淮南府疫癥剛除…… 不由得心中一驚! “當當當……” 與此同時,明遠樓上的鐘聲敲響了,大銘三十五年的院試結束了。 鐘聲響過之后,府試院外的人們也都翹首以待,期盼著學子們能趕快出來。 大家都靜靜的等待,可府試院的大門緊緊閉著,絲毫沒有動靜。 顧瑜被這寂靜攪得內心不安,她輕輕地問杜有源,“杜叔叔,這是怎么了?”、 杜有源愈發(fā)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可他不敢告訴顧瑜,怕她擔憂,只是道:“恐怕還沒這么快出來,我們再等等?!?/br> 府試院外人們在焦急的等待,府試院內,曹書簡也是同樣著急萬分的等著大夫們的診斷結果。曹書簡已經派人將那學子抬出號舍,單獨找了一間屋子安置,此時大夫們就在里面診斷,而他在屋外,眉頭緊鎖,陳之與與林廣泰在他身旁站著。 屋內,大夫們給那學子診斷過后,都覺得三分似疫癥,七分似普通高熱,但大家都拿不定主意,確診不了病情。其中兩位大夫互相推諉,都不敢立即下結論,生怕診斷錯誤要為此擔上責任。 兩人相互‘客氣’了一番,最后,蒙了布巾的臉不約而同地看向趙大夫,“趙大夫,您年紀最長,最德高望重,最有經驗,還是請您去與曹大人交待一番吧!” 趙大夫沒有推辭,他走到屋外,曹書簡立刻上前問道:“可是疫癥?” 趙大夫立即退后兩步,朝曹大人擺擺手。 意思是讓他別靠近了,可曹大人理解錯了,他立即追問:“不是疫癥?” 如此根本解釋不清楚。 “請大人稍等。” 趙大夫先凈了手,然后將面上罩著的布巾取下扔進盆子里,這才對著曹書簡作揖,而后道:“回大人,經過小民剛才的……” “挑重點的說,是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趙大夫見曹大人要發(fā)飆了,立刻接著道:“此次淮南府疫癥是無藥可醫(yī)的,它的前期癥狀與普通的發(fā)熱非常相像,兩者的區(qū)別是在兩日后,若是疫癥,則病情加重藥石無效;若只是普通的發(fā)熱,則服藥之后病情有所好轉。所以大人,現在完全判斷不出究竟是何病?!?/br> 竟然現在還確定不了?!這豈不就是直接等待兩日后,且看那學子究竟是死是活?如此判定還要大夫何用? 曹書簡立刻轉身對陳之與道:“陳大人,可否再去找?guī)孜淮蠓騺???/br> 陳之與看了趙大夫一眼,而后到曹書簡身旁道:“曹大人,這趙大夫已是惠州城最好的大夫了,只怕旁的,還不如他?!?/br> 陳之與又道:“曹大人,我有一個建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陳大人請講!” “現下院試已經結束,可在不能確定病情的情況下,我們是斷斷不能讓這些參加院試的學子們出去的,因為不知道誰曾經與這名患病的學子接觸過,若他是疫癥呢?我們放這些學子們出去,便會感染更多的人,到時圣上雷霆之怒,可不是你我能夠承擔的了的。” “那陳大人的意思是……” “暫且將這些學子們再多留兩日,待兩日后……待兩日后視情況再做打算。” 曹書簡想了想,問:“院試都已經結束了,我們又以何種理由留他們下來?” “疫癥是絕對不能透露半句的,對內對外都不行,以免引起民眾恐慌,那這個理由……”陳之與右手虛握成拳,在左手掌中不停地輕輕捶著,思考著。 這時,林廣泰上前一步,靠近陳之與與曹書簡,小聲道:“二位大人,下官想了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說。” “我們不如就如此這般……” 韓青梧仔細地將所有試卷都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正要將它們都放入袋中,忽聽得有躁動聲遠遠的傳來,隔得有些遠,聽不是太真切,待他正要細聽時,聲響又沒了。他便沒放在心上,將卷子依次放入袋中,待巡監(jiān)官員將試卷收走之后,他正要收拾包袱,便又聽得明遠摟上鐘聲響了三下。 奇怪,這時怎么會響起鐘聲?韓青梧抬頭,見學政大人曹書簡正站在明遠摟上,雙手握著欄桿,朗聲道:“諸位,院試已經結束,但諸位還需要多留兩日?!?/br> 他話音剛落,便有傳聲官在一旁,將他的話再重復一遍,但有離得近的學子們,早已先于旁人聽見他說的,此時便聽得下面嘩然聲四起。 他揚揚手,示意大家安靜,“我也不想留諸位在這號舍,怎奈在考試的過程中,有人舞弊被抓,現下為保證此次院試的公平公正,我們決定對諸位再行一次大檢查,在這兩日中,諸位的吃食用度都由惠州城知府提供,只需要各位安靜的再呆上兩日即可,萬望配合!” 曹書簡說完也不待下面的反應如何,徑直便轉身走了,而后各字號前便有兵士接替了巡監(jiān)官的位置,守在字號門前不讓學子們隨意走動。 曹書簡在明遠摟上交待眾學子,陳之與則讓文書寫了告示貼在府試院門前,又將兵士撤了回來,如此,府試院外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 顧瑜看過告示后卻還是不放心,“杜叔叔,既是舞弊案卻又為何要請大夫?” 杜有源覺得蹊蹺,并沒有回答她,卻道:“乖孩子,你帶青桐先回去,我去打聽打聽消息?!?/br> 韓青梧也覺得奇怪,既是需要搜身檢查,這些兵士來搜都用不了半日,又何須再呆上兩日這么長?難不成是學政大人親自下場,一人一人地檢查? 他無奈地搖搖頭。 本還以為就可以回家了,現在卻又要再呆上兩日,真是難熬,可大家都在這里沒有走,他也沒有法子,唯有靜靜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