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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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只見江羽遙雙手嵌入泥土,無數(shù)枝條開始朝著那相隔云海的對岸瘋狂生長。 天邊落下的火雨,此刻不斷砸落在瘋長的枝條之上,那本該燃盡萬物的天火,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點燃。 金烏為火,扶桑為木,金烏卻從不曾灼傷過扶桑。 原來,并不是金烏不曾傷過扶桑,而是扶桑之木根本不懼烈焰。 你看,這不就有橋了嗎?幽硯的聲音自耳畔響起,虛弱得令人心疼。 你亦秋噎了一下,望著幽硯慘白的唇色,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幽硯見亦秋兩眼通紅,唇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伸出冰涼的指尖,撫去她眼角淚痕,輕聲問道:哭什么?我休息幾日就好了。 你這樣做,是因為我嗎?亦秋紅著雙眼小聲問道。 幽硯沉默片刻,笑道:白天惹你生氣了啊現(xiàn)在有好些嗎? 第87章 那數(shù)不清的枝條,就這樣向著遠(yuǎn)方瘋狂生長、相互盤繞,最終于山崖之間形成了一座無比結(jié)實的木橋。 夫諸見狀,也忙喚雨護住了木橋上方,使人能夠通行。 走啊!江羽遙大聲喊著。 仙麓門的弟子們從驚懼之中回過神來,半點不敢猶豫,相互攙扶著朝橋上走去。 江軒怔怔望著江羽遙,不由自主地踉蹌著向她靠近了兩步。 膝下唯一的女兒,如今變成了這副半人半樹的模樣,江軒的眼底滿是懼怕 他不怕她如今這副模樣,只怕她會這樣一直扎根于這快要被火海吞噬的斷崖之上,而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一旦離去,便再也護不住她。 羽遙,你 江羽遙抬眼望向神色復(fù)雜的江軒,不禁皺了皺眉:爹爹,兩位師叔,你們也快過去吧,我撐不了多久的! 江羽遙此刻的情況,其實與洛溟淵大致相似,他們都沒有渡劫成功,不過是提前覺醒了部分神力,且無法將其盡數(shù)掌控。 這座橋,她確實支撐不了太久。 爹爹走了,你怎么辦? 我沒事的! 沐清霜上前扶了一下江軒,皺眉問道:二位姑娘,羽遙她到底是怎么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江姑娘是神非妖,投身凡間只為歷劫,如今她神力已然覺醒,這火一時半會兒傷不了她! 亦秋扶起幽硯,上前催促道,江掌門,快走吧!你們早點兒過去,她就還能省點力氣把自己從土里拔出來的! 此,此話當(dāng)真?江軒不由詫異,眼底悲痛終于淡了些許。 騙你做什么?我們還能將一個人變作妖精不成? 亦秋說著,扶著幽硯走至橋邊,緊跟在仙麓門人身后向?qū)Π蹲呷ァ?/br> 走著走著,耳畔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亦秋不由得皺了皺眉:這種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前兩次從這里過,你還嚇得半死,一定要我背你幽硯說著,輕咳了兩聲。 可別說了,我腳又要開始軟了!亦秋咬牙說著,目光望向了遠(yuǎn)方。 此時此刻,洛溟淵已再無力支撐,昏迷在了夫諸的身旁。 而那斷崖的對岸,已全然化作一幅巨大的水墨畫卷。 瓢潑的大雨,四周的草木,甚至于禍斗的火焰,于這畫卷之中都變成了一抹墨色,更有無數(shù)墨點自四面八方纏斗著身形龐大的禍斗。 這什么招式啊亦秋不由驚嘆,看起來好厲害。 然而下一秒,禍斗便用事實證明了一個真理,一切花里胡哨的招式,都沒有最樸實無華的攻擊來得實在。 身處熏池的水墨領(lǐng)域之中,任何人的靈力都受到大幅衰減,可禍斗只是向前一撲,如同猛獸一般,用著最最原始的方式進攻著眼前之人,沒多會兒,便將其踩在腳下,尖利的爪刺,扎穿了熏池的肩膀。 那柔和的墨色,只在瞬間,便于天地之中消散無形。 別再挑戰(zhàn)我的耐性了!別逼我殺你!禍斗咬牙說著,用力將熏池震了數(shù)米遠(yuǎn)。 禍斗回過身來,望向那個此時此刻仍舊守著那座木橋的夫諸,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你還真是執(zhí)著啊你保護這些凡人樣子,和當(dāng)年封印我時,真是一模一樣。 月灼,不要再造殺孽了!夫諸護著身后眾人,哀聲祈求道,這一次,你若想去魔界,我便隨你去魔界,你若想回敖岸,我便帶你回敖岸!天地之大,我們不是無處可去的,你不要再受人利用了! 你要我怎么信你? 你封住我的力量,我絕不反抗!夫諸說著,再一次鼓起勇氣,向禍斗走去。 禍斗沉默許久,冷冷問道:若我出爾反爾,失去了力量的你,又該如何? 你不會!夫諸說著,步步向前,我知道你,我熟悉你,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夫諸說著,身上泛起了一陣柔光,隨著一步步地向前,她幻出了那一副纖弱的人類身形,一襲白衣,恍似當(dāng)年舊模樣。 禍斗赤紅的雙瞳里,不由得添了幾分迷惘。 纖瘦的女子一步一步向禍斗靠近,最后停在了那無比龐大的身軀邊上。 她向禍斗伸出了一只右手,指尖輕輕撫過禍斗腿上那被大雨淋透的皮毛,那么溫柔,卻又那么小心翼翼。 你都這么高了。女子仰頭望著禍斗低垂的眼眸,輕聲笑道,我都抱不住你了。她說著,輕輕擁住了禍斗的前肢。 禍斗身形不由得微微一顫,眼底的怒意,終是一點一點消散而去。 所有人都屏息望著那個龐然大物,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出聲將她驚擾。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而將四方天火吞噬入腹,化作一團火光,將那女子從眾人視線之中擄走。 那一夜,禍斗帶走了夫諸,只留下了一場徹夜的雨。 亦秋瞇起雙眼,遙望著她們遠(yuǎn)去,再回頭時,木橋已然消失不見,江羽遙站在斷崖的另一端,身后唯余一片大火燒過的廢墟。 熏池捂著肩上的傷口站起身來,緩步走至亦秋和幽硯的身前,苦笑道:月灼那孩子,總是四處闖禍 她不是孩子了。幽硯淡淡說道。 熏池一時語塞,好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月灼不懂善惡,不辨是非,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漸漓,只要漸漓尚在,這世上,就還有一盞明燈能為她引路可漸漓,只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水火不相容,夫諸與禍斗本應(yīng)是宿敵,力量失衡之時,強大者吞噬弱小者,力量相衡之時,便是彼此傷害。 兩千多年前,禍斗力量弱于夫諸,險些被夫諸之力吞噬。 今時今日,禍斗破除封印再次入世,心底早已生出了太多怨氣,力量強過往昔太多,夫諸又自損半數(shù)修為,此刻隨禍斗而去,必然是被吞噬的一方。 當(dāng)年夫諸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如何控制、收斂自己的天賦力量,這才能大大減緩她傷害禍斗的速度。 可禍斗不一樣,禍斗從始至終都沒學(xué)會如何控制力量,如今她強過夫諸那么多,那么她傷害夫諸的速度,必然也會比兩千多年前在敖岸山平靜度日之時的快上不少。 以夫諸的性子,或許依舊不會告訴禍斗真相,只會再像當(dāng)年那樣,若無其事地陪伴在禍斗身旁,等待一場注定到來的別離。 只是禍斗到底還是會知道真相的,那時的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不想一個人獨活,卻又注定不能與所愛之人相守只怕到時,她會再次陷入瘋狂。 熏池上神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呢?幽硯說著,抬眼望向了禍斗離去的遠(yuǎn)方,禍斗禍亂人間與我何干?她燒了誰的住處,你便向誰去道歉。 是,是啊今日之事,我定會給仙麓門一個交代。 熏池沉聲說著,回身對江軒等人鞠了一躬,我定助諸位重建山門,所需錢財我出,斷去的云橋與損毀的結(jié)界,也都由我來修復(fù)。 一時之間,仙麓門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知如何應(yīng)答。 片刻沉默后,江軒站了出來:仙人不必如此愧疚,此番災(zāi)劫,我門中弟子并無死傷,仙人來此相助,已是我們不幸中的萬幸 我今日方知,小女原是天界仙神,既來歷劫,只怕這也是逃不開的劫難。 無論如何,此事與我有關(guān),仙麓門日后有何需要,只管開口便是。 熏池說罷,為眾人豎起一道擋風(fēng)遮雨的結(jié)界,轉(zhuǎn)身長嘆一聲,立于此夜沉思許久,再不言語。 江羽遙飛身越過斷崖,扶起了重傷的洛溟淵,仙麓門人也開始相互療傷。 亦秋不禁上前追問:那漸漓與月灼 我會尋到她們,有些事,總是需要做個了結(jié)。這一切因我一念心慈而起,我必不會放任不管 只是,我希望她們能最后過上一段平平淡淡的生活,待到漸漓撐不住時,我定誅殺月灼,再回天界領(lǐng)罰。從此往后,我亦將離開敖岸,行遍人間,為她們的過往贖罪 幽硯沉默許久,不禁閉上雙眼,感受了一下這終于漸漸冰涼起來的雨水。 末了,她輕聲道:夫諸未必不可救。 熏池黯淡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光亮:魔尊的意思是,她們之間真有能夠共生的辦法? 幽硯睜眼望向亦秋,道:她不是說過有法子嗎? 熏池: 亦秋愣了一下,仰頭道:有??!當(dāng)然有! 先前她還對系統(tǒng)的提示感到迷迷糊糊的,直到剛才看見天火根本點不燃扶桑之木,她便瞬間想明白了。 那寶才系統(tǒng)雖然廢,但它的提示還是挺到位的,想要打破夫諸禍斗之間水火永不相容的宿命,其中關(guān)鍵,就在扶桑的身上! 水火相克,可剛才大家都看見了,扶桑不懼烈火啊,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漸漓獲得扶桑的守護呢? 作者有話要說:補個作話,都問鹿為啥不說清楚,前面其實前面寫挺清楚了。 當(dāng)年是因為她不怕禍斗怨她、誤會她,就怕禍斗知道真相后心甘情愿死在她的身旁。 但她并不知道逃避和隱瞞會造成后面那種糟糕的結(jié)果,要知道當(dāng)年就不會這么做。 而如今繼續(xù)隱瞞,是因為她已經(jīng)知道禍斗沒了她會瘋掉,她怕自己說出真相,禍斗會當(dāng)場破罐破摔拉所有人陪葬,所以拖一時是一時。 這一切都是性格使然,夫諸溫柔卻也怯懦,禍斗則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兇獸,如果有神能將她感化,那對她而言,這世上唯一的神就是夫諸。 有人一直說禍斗不配he,可如果換位思考一下呢? 前面提過,人間分三界,神據(jù)天,魔據(jù)地,人間界原本是沒有人的,只有妖獸,是女媧造了人,又為了保護人類,不斷驅(qū)逐甚至殺妖獸,夫諸也好禍斗也罷,她們都和幽硯一樣。 因為身懷強大的力量,被定義為「惡」,不管傷人不傷人,這世間的「善」都沒打算放過她們,誰又是絕對無辜的呢? 禍斗是一出生就為世所不容的存在,又憑什么要對世間抱有善意?如果幽硯不曾遇見亦秋,也不會對世間抱有任何善意。 要說無辜,夫諸害過人,幽硯害過人,金烏也弄出十個太陽害過人,這里只是恰好寫出了禍斗的過往,要真把所有人害過的人拽出來比一比,誰又比誰更配善終呢? 妖魔對人類本也沒有同理心,換句話說,老虎吃人前,不會考慮這人是不是無辜的。妖魔的人性,是要修出來的。 第88章 亦秋的話語,讓熏池將目光移向了江羽遙。 此時此刻,江羽遙正在沐清霜的幫忙下,為洛溟淵簡單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怎么傷得這么重?江軒站在旁側(cè),望見洛溟淵的一身新傷舊傷,不由得擰起了眉心。 上次師弟為鳥妖所傷,一直沒能痊愈,半月前,我們尋著鳥妖足跡前往蕪州,曾與那禍斗交過一次手,險些丟了性命 江羽遙說著,泛紅的眼底滿是心疼,昨夜,也不知何人四下散布消息,說是禍斗欲滅仙麓門,師弟怕趕不及,一路帶我飛了回來,身上傷勢已然加重,又 江羽遙話到此處,忽然沒好再說下去。 可有些話就算不說,大家也都明白,洛溟淵本就負(fù)傷,又帶了那么多人過山崖,還與那禍斗纏斗許久。 他傷成這樣,都是為了保護大家,只笑曾經(jīng)的仙麓門,可沒多少人善待過他。 一時間,包括仙麓三尊在內(nèi)的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 熏池走至洛溟淵的身側(cè),緩緩蹲下身來,將靈力渡送至他的體內(nèi)。 江羽遙分外感激,卻又忍不住問道:仙上,您還有傷在身,如此為我?guī)煹軗p耗靈力,是否 熏池沉默許久,輕聲嘆道:不必介懷,我本應(yīng)救他,更何況,我有求于你。 江羽遙神色堅毅道:今日多虧仙上帶神鹿來此相助,仙上若有吩咐,江羽遙定竭盡全力! 熏池抬眼問道:你已覺醒部分神力,可有憶起什么? 江羽遙蹙眉思慮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只知,我原是一座仙島上的一株神木。除此之外,再不曾憶起任何。 熏池聽了,不由嘆道:先將傷勢養(yǎng)好,他日再說吧。 仙麓門人死里逃生,曾經(jīng)居住的地方化為一片灰燼,想要重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便只能暫時下山,于陌水城中包下了兩間客棧。 這些個一門心思斬妖除魔的仙門中人,小妖小鬼見過不少,卻從不曾見過仙神,如今遇見了,一個個都興奮得不行。 對于這場無妄之災(zāi),以及災(zāi)中前來救人的仙神,他們腦子里有數(shù)不清的問號,偏又沒人敢去打擾,一時間奇奇怪怪的故事便在無數(shù)種猜測中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