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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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硯說:是因為我啊。 幽硯說著,在亦秋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彎起眉眼輕聲一笑,眼底笑意分外冷漠。 她忽而站起身來,目光悠悠望向了頭頂那片陰沉沉的天空,淡淡說道:兩千五百年前,我逃離昆侖,又在途中重傷了天界的仙神,最后成功躲入了魔界。 偌大的天界,竟然捉不住一只藏匿于仙山五百多年的魔物,這說出去多可笑??? 一時之間,天界受到了質(zhì)疑,許許多多得知此事的妖精開始質(zhì)疑天界,質(zhì)疑那些仙神是否依舊還像上萬年前那樣與魔族有著一戰(zhàn)之力,質(zhì)疑他們是否還能守護(hù)人間。 那之后不久,天界便開始捉捕人間兇獸,或馴化或斬殺,以此重樹仙神的威嚴(yán)。 幽硯話到地處,不由冷笑一聲,若非如此,那些兇獸藏于深山早已千年萬年,就如猛虎餓狼只于山中獵食,何必真要趕盡殺絕呢? 亦秋聞言,一時皺起了眉頭,咬唇片刻后,沉聲說道:幽硯,你你的意思是 報應(yīng)罷了。幽硯冷冷說道,人間之劫必會動搖天界之基。說到底,無非是他們在自食惡果。 世間種種,皆逃不過因果二字,世事雖是無常,可冥冥之中卻也早有定數(shù)。 或許,早在幽硯誕于昆侖山的那一刻,三界便注定要迎來今日的劫難。 西王母壽辰,一面澄心鏡照出了一顆魔心,天界仙神不問是非善惡,便是遵循了命運的軌跡。 木神句芒于暗中救下幽硯,使得天界顏面大損,不得不以別的方式立威。 熏池一時心軟,使得夫諸禍斗因此相遇,不久之后,天火焚了蛇山,翳鳥遇上句芒,生了可怕的執(zhí)念。 金烏降災(zāi)于人間,下凡歷劫十世,九世為翳鳥所阻,扶桑與句芒不得不追隨下界,試圖以此相互,卻一步步走至了小說的「終章」。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 說來可笑,那雙將命運推到今時今日的手,恰恰是每一個人的私心。 高傲者虛榮,善良者怯懦,卑微者扭曲。 誰都是罪魁禍?zhǔn)住?/br> 這三界若是臟了,自也沒有誰稱得上一句干凈。 山火是劫,洪流是劫,大疫是劫,歷朝戰(zhàn)亂亦是劫這個三界,隨時隨地都有生靈在災(zāi)劫中死去。劫,本就是命,仙妖神魔或是凡俗之人都無法免俗。 幽硯輕聲說道,而這眾生之劫,屬于守護(hù)眾生的天界眾神,他們逃不掉的。 他們自己種下的因,自是逃不掉一個果。 這樣的災(zāi)劫,身為守護(hù)者的天界仙神都逃不掉,那些被守護(hù)的凡人又如何能逃? 原來在《枯枝瘦》的設(shè)定之中,幽硯才是所有劫難的源頭,這個故事的所有苦痛由幽硯身上開始,便也該因幽硯而結(jié)束。 或許,這個世界的世界觀其實是極其完整的,小鳥咕咕飛腦中原也有一個合乎情理的故事。 可她從前一直都是一個文下爭議較少的甜文作者,第一次嘗試大格局、大世界觀的小說,真正落筆之時生了太多顧慮,劇情便逐漸成為了脫韁的野馬,再也拽不回來了。 不過前文之中,她寫了許多伏筆根本沒有回收,如果她愿意,也不必盡數(shù)回收。 反正很多支線砍了,讀者根本不知道她最初的設(shè)想,她大可以將幽硯寫作最終boss,讓男主后期追妻火葬場時幡然醒悟,在追回女主后殺了幽硯這個大反派,如此小說便能走向一個HE的結(jié)局。 可她始終在妥協(xié)與不妥協(xié)中徘徊,在想寫與不敢寫中自我拉扯。 在這拉扯的過程中,她筆下的各個人物性格都偏離了她心中所想,可那么幾個核心劇情點卻始終還跑在原設(shè)定的軌道之上。 正因如此,原文后期的劇情強(qiáng)行得一塌糊涂,看得是個人都覺得怒火中燒,引得評論區(qū)罵聲一片。 一沒寫出心中所想,二沒迎合到讀者,這下小鳥咕咕飛的心態(tài)徹底炸了,干脆自暴自棄,砍綱爛尾,寫下了如今的結(jié)局。 而正是這個結(jié)局,嚴(yán)重崩壞了隨著作者腦洞一起生成的世界。 只有以因易果,才能改變故事的結(jié)局。 是這樣嗎? 其實,若非遇見了你,我本無心管著一切,甚至恨不得在背后推波助瀾。 幽硯說著,搖頭輕笑了一聲,繼續(xù)道,可我就是遇見你了。 亦秋忍不住偷瞄了幽硯一眼。 只一眼,便已猝不及防撞入了那溫柔眼眸。 她想,她猜得沒錯。 她確實抓住了一切的「因」,可她卻有點舍不得了,舍不得幽硯為她付出這么多。 但幽硯卻將她攬入懷中,于她耳畔輕聲說道:我不希望你不高興。 ?。?/br> 你有著我早就失去的很多東西,那些東西我失去了,尋不回來了我想替你守住它們。 那一瞬,亦秋抬起頭來,怔怔望向身旁的幽硯,一時不禁紅了眼眶。 她知道,也記得,幽硯說過自己所有的善念皆因她而起。 可她從沒想過,自己那些在幽硯眼中本應(yīng)極其無用且可笑的同情與憐憫之心,那些想要人人都好,以至于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天真的念想 竟也是值得被人守護(hù)的。 第186章 午后,算不得漫長的等待中,金赤色的羽翼終自遠(yuǎn)方歸來,亦秋遠(yuǎn)遠(yuǎn)望見,不禁從房頂站了起來。 他們在回來的第一時間飛向了長清閣,想來是要將近日情況與掌門好好稟明一番。 亦秋本來打算追過去看看,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就算去了,許多話也不方便當(dāng)著江掌門面前談?wù)摗?/br> 不急,晚些時候他們自會過來。幽硯淡淡說著,自屋頂躍下,轉(zhuǎn)身走回了屋中。 亦秋癟了癟嘴,跟在幽硯身后小聲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豬蹄子飛得比以前快了不少。 因禍得福。幽硯走至桌邊坐下,輕聲說道,九世之劫的記憶沒能在夢魘中奪了他的性命,反倒讓他蘇醒了部分神力,這對接下來的行動倒是有利。 亦秋聞言點了點頭,坐到幽硯身旁打了個哈欠。 幽硯見了,不禁說道:你怎么不問我接下來的計劃? 不問了,等人到齊了你會說的。亦秋小聲道,大致計劃我知道了就不會瞎擔(dān)憂了,至于詳細(xì)的計劃,我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的,反正計劃里肯定沒有我的事兒。 亦秋說著,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身為一只有自知之明的羊駝,亦秋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十分明確的,她就一個大佬的腿部掛件,只要把自己掛穩(wěn)點,別拖了誰的后腿就好。 就這樣,她坐在桌邊發(fā)起了呆。 幽硯一直在她身旁閉目養(yǎng)神,這鳥女人脾氣雖然不好,但確實比誰都耐得住性子。 屋中暖爐烤著,溫茶喝著,窗外的寒風(fēng)也吹不進(jìn)幽硯設(shè)下的結(jié)界,亦秋等著等著就犯起了困。 也不知過了多久,幽硯忽而睜開雙眼,淡淡說了一句:巧了,全到齊了。 誒?亦秋瞬間驚醒,手腕揉著太陽xue,抬眼問道,什么全到齊了?漸漓和月灼也來了嗎? 嗯幽硯微微點了點頭。 這還真是不約而同啊,看來平淡而悠閑的日子暫時是結(jié)束了。 亦秋這般想著,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吹了吹屋外的涼風(fēng)。 她閉上雙眼,第一次試著使用幽硯教她的法子探尋了一下山中靈息,許是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她很快便感應(yīng)到了夫諸與禍斗的存在。 她們在云橋附近了!亦秋說著,又閉目沉默了片刻,睜眼繼續(xù)道,小豬蹄子和江羽遙也在來的路上了。 進(jìn)步倒是挺大。幽硯隨口稱贊道。 那是,我最近可努力了!亦秋說著,背靠著門框等待了起來。 漸漓與月灼不是仙麓門的弟子,來此自然也不必第一時間趕去見仙麓門的尊長。 如今仙麓門的結(jié)界皆由熏池設(shè)下,她們自然也是熟悉得很,根本無需仙麓門人放行,便能悄無聲息地輕易進(jìn)入。 她們?nèi)肷胶蟮牡谝荒繕?biāo),自是循著靈息去找自己的「主人」,于是沒過多久,這四人便一同來到了亦秋與幽硯暫居的客舍。 月灼一路都在叨念著什么,直到進(jìn)了屋子也沒停下,甚至不曾和屋中之人打個招呼。 亦秋仔細(xì)聽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這丫頭是在向江羽遙報告自己與漸漓這幾個月來行過的那些小小善舉。 到底還是個不太懂事的丫頭,估計還得再過些年歲,才能收斂收斂如今這略顯浮躁的性子。 小熱狗!亦秋朝喋喋不休的月灼揮了揮手。 月灼聞聲,抬眼看了亦秋一下,這才如夢初醒般「哦」了一聲,道:小羊妖好久不見! 她說著,終于看見了一旁坐著的幽硯,這才停下了自己的「匯報」,上前彎身鞠了一躬:魔尊大人! 幽硯輕聲「嗯」了一下,為避免尷尬,亦秋連忙說道:大家坐下談吧。 月灼聽了,半點也不客氣,三兩步走到桌邊坐下,伸手撈了一個茶杯,倒上一杯茶水,遞向了一旁的漸漓。 漸漓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過來,猶豫片刻后還是坐在了月灼身旁。 此處到底還是仙麓門,江羽遙與洛溟淵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地盤不好意思,亦秋這么一說,二人便尋了空位坐下。 剛才坐穩(wěn),江羽遙便連忙問道:幽姑娘,許久未見,如今傷勢你恢復(fù)的怎樣? 挺好的!亦秋開口搶答,傷勢痊愈了,靈力恢復(fù)到七成上下。 如此便好。江羽遙說著,不禁皺了皺眉,只可惜我與師弟此行并不樂觀。 怎么還叫師弟呢? 一個冬天的二人世界,都不夠他倆給彼此改個稱呼的嗎? 亦秋這般想著,便見洛溟淵開了口。 不過也不算全無收獲,我與師姐每至一處,都會打聽一下當(dāng)?shù)孛裆?/br> 有的地方糧產(chǎn)還行,百姓繳完稅糧后除去一年的糧食,多少還能有些余糧,不過大多會選擇直接賣給糧商,換些錢財。 有的地方糧產(chǎn)不高,繳完稅糧后余糧所剩不多,百姓都是饑一頓飽一頓才能熬過一整年。 洛溟淵說著,認(rèn)真道,不過無論前者還是后者,家中多少都備上足以熬到第二年秋的糧食。 誒?亦秋歪了歪頭,余糧大多都夠吃一年嗎? 小說里不是說,由于春日未至,各地百姓開始缺糧,恰在這特殊時期,糧價被各地糧商哄抬,朝廷既沒有及時減稅,又沒有開倉放糧,這才使得短短數(shù)月便鬧起了饑荒嗎? 若非如此,蜚又怎會生于夏日? 就在亦秋心中納悶之時,月灼替她問出了心底的疑惑:若是人們余糧大多足夠撐到秋日,人間又怎會像亦秋所言,未至夏日便先亂了套呢? 這不是糧食夠不夠吃的問題。洛溟淵說著,皺了皺眉,若是哪一年春種秋收的季節(jié)莊稼遭了難,他們第二年的日子便很難維系下去了。如果無法穩(wěn)住民心,過不了多久,必生大亂。 洛溟淵如此一說,亦秋便大概明白了。 百姓不怕今年吃不上飯,可今年撐過去了,來年呢? 誰都沒辦法接受自己明年將吃不飽飯的殘忍事實。 春日未至,萬物不生,朝廷既不減稅又不放糧,那么百姓最先遭受摧殘的必定是精神。 人在意志薄弱之時,容易招陰引邪,若人間百姓皆因此亂了心神,自會像小說里寫得那樣,出現(xiàn)無數(shù)邪祟禍亂人間。 如此看來,不管小鳥咕咕飛文中所寫多不符實,最終的結(jié)果都不會發(fā)生任何改變。 幽硯聞言,卻只淡淡說道:無妨,我早有打算。 而后,她三言兩語便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屋中眾人不由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誰都聽得出這是一場豪賭,偏又讓人別無他選。 月灼左看右看了半天,見誰都不再言語,一時忍不住說了一句:我覺得這計劃挺好的。 如此的表態(tài),讓大家都不好繼續(xù)沉默下去。 漸漓遲疑片刻,便也跟著點了點頭:魔尊大人說得對,先下手為強(qiáng),越早動手,勝算越大。 就算失敗了,人間積聚的怨氣也算不得多。亦秋連忙點頭說道,它一時半會兒肯定是難以恢復(fù)的。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一條繩上的其他螞蚱哪還有退路可言? 江羽遙沉默片刻,終是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事不能讓爹爹知道。 沒人會去告訴他。幽硯語氣平淡道,凡俗之人,不必參與此事,除了拖后腿,什么忙都幫不上。 江羽遙一時噎住,那神情似是想要反駁,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從反駁。 在江羽遙的心中,她的父親以及兩位師叔都是十分強(qiáng)大的存在,可這也僅僅只是在她心中而已了。 如今的她,哪怕尚未覺醒多少神力,也早已強(qiáng)過凡人修者太多太多。 江羽遙收拾了一下情緒,低聲問道:那我們何時動身? 隨時幽硯說著,抬眉問道,陌水附近可有那種陰氣聚集之地? 江羽遙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我自幼長在仙麓門,對山下之事并不熟悉。 就沒有什么地方死過很多人?幽硯繼續(xù)問道,戰(zhàn)事也好,天災(zāi)也行。若是沒有,就得麻煩一點,去別處尋了。 我記得洛溟淵說,我小的時候大概是十二、三年前,城中發(fā)生了一場很嚴(yán)重的疫病,死了不少人,那些尸體誰都不敢碰,后來全被粗布包上,丟去城北八十里外的荒山,有些是家人送去的,還能草草埋了,有些連家人都沒了,丟進(jìn)山里便再沒人管顧。 那不成亂葬崗了嗎?亦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洛溟淵點了點頭:我曾聽父親說過,那時被運過去的不只有死人,還有許多染病之人,他們都還沒有死去,就已經(jīng)被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