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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原身只是這本三觀不正的狗血瑪麗蘇文里的炮灰男配。 原身是炮灰,秦昭卻不想繼續(xù)走她炮灰的老路。 只是她又一時拿不定主意,究竟怎么樣才能避免掉原身所經(jīng)歷的那一樁樁算計。 轉(zhuǎn)眼間,她已經(jīng)跟著趙德旺到了無極殿大殿前。 無極殿,乃是當今大魏天子元啟帝的寢宮。 眼下,殿前的八扇通頂紅漆木門正大敞著,大理石臺階被宮人們清掃的干干凈凈,臺階自上而下站著手持佩刀的金甲侍衛(wèi),最上首便是四名小太監(jiān)分別站在兩側(cè)守殿門。 秦昭低著頭拾級而上,只跟著趙德旺一路向前走。她先進的外殿,剛要抬起頭打量傳說中的陛下寢宮,就聽趙德旺囑咐一聲:“小祁王爺,您不可抬頭?!?/br> 秦昭只能繼續(xù)低頭跟著他的腳后跟向里走,繞過了幾扇屏風,她只感覺自己進了一個相對大殿并不怎么寬敞的屋子,屋子中龍涎香的氣息燃的正濃。 趙德旺停下身來,秦昭也便跟著停了下來,她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下的華麗地板發(fā)怔。 原本以為內(nèi)殿的地面會同外殿一樣,全是光滑的大理石鑄成的,但其實不然,內(nèi)殿的地面上層鋪著一層灰褐色的木板,木板上層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藝,竟然也做的十分光滑,每一塊小木板上皆刻著龍紋,縈繞在木板相接的四周,再稍一抬頭,便能看到內(nèi)殿正中除了燃了香,竟然還燒了暖爐。 秦昭雖然沒有完全抬起頭,卻也看到了床榻下方那雙明黃色的靴子,靴子上繡有龍紋,榻上那人必定是元啟帝無疑。 她這次進宮來見元啟帝,本就是為著領(lǐng)罰來的,而且老祁王和瑾妃都提醒了她,如今元啟帝脾氣愈發(fā)捉摸不定,讓她務必要謹言慎行。 可按照原文中的劇情,元啟帝卻是杖責了原身,罵了個半死。 元啟帝顯然已經(jīng)知道她進來了,卻并未開口,秦昭也便安靜的在原地低頭站著。 可這大熱的天,暖爐才燒了那么一會兒,她就已經(jīng)熱出了一身的汗,這元啟帝都不帶熱的? 如今還未入冬,內(nèi)殿為何要燒暖爐呢? 就在此時,她聽趙德旺小聲提醒道:“小祁王爺,快給陛下請安啊?” 秦昭頓了頓,剛要跪下行禮,就聽身前傳來了幾聲重重的咳嗽。 那人一陣猛咳過后,才啞著嗓子吩咐道:“你們先退下。” 趙德旺即刻道:“是,奴才告退?!?/br> 趙德旺揮了揮手,跟著他進來的小太監(jiān)以及滿殿伺候的宮人們便退了出去。 等殿內(nèi)重新安靜下來,秦昭才聽元啟帝沉聲問她:“怎么?祁王家出來的,見了天子,也不行禮么?” 秦昭頓了頓,抬起頭來向前方望去,只見床榻邊上正坐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 元啟帝如今剛過五十,卻仿佛像是七八十的年紀一般,整個人都盡顯蒼老之態(tài),除了眼中閃著一絲睥睨天下的皇者姿態(tài),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皇帝。 秦昭頓了頓,方故作惶恐道:“小人……頭一回得見龍顏,有些慌了神?!?/br> “慌了神?”元啟帝冷笑一聲,嚴聲道:“之前你當街和老三頂撞,怎么也沒見你慌了神?” 秦昭撓了撓頭,道:“那不一樣,您是長輩?!?/br> 她這話倒是讓元啟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秦昭,你母后若是知道你長成了這副模樣,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朕。” 秦昭一怔,抬頭問道:“我的……母后?” 元啟帝默了會兒,再看向她時,眼中已然多了幾分頹態(tài),嘆道:“昨日夜里,朕還夢到你母后聲聲質(zhì)問朕,為何沒有好好管教你,她……” 秦昭不等他說完,當即跪下行禮道:“小人秦昭,秦不悔,拜見陛下!” 元啟帝一愣。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你……方才說,你叫什么?” 第9章 皇后[九] 殿內(nèi),元啟帝只坐在床榻上,赤著腳,兩腳平放在光滑的地板上,地板也被殿中的暖爐烤的暖烘烘的,只是他眉眼間卻滿是疲憊之色。 “回陛下話,小人名叫不悔?!?/br> 秦昭只抬起了頭,輕輕的再次重復了一遍:“不悔,秦不悔?!?/br> 元啟帝聞言身形一陣,在秦昭說話的瞬間,他眼中的瞳孔驟然放大,他盯著秦昭沉默了許久,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元啟帝才終于啞聲問道:“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回陛下話……”秦昭難過的低下了頭去,低聲回道:“聽父親說,不悔這個名字,是母親臨去之前給我取的。母親說她生下我,是她一整輩子最幸運的事,說她永遠都不后悔?!?/br> 元啟帝的心像是被什么忽然猛烈撞擊了一下,當年年少時發(fā)生的那些事像是潮水一般的涌來,這些年來,他捫心自問,一直把天下當做頭等大事,殫精竭慮生怕出了什么岔子,為了皇權(quán)可以犧牲掉一切。 更何況當年先皇后做的那些事,著實讓他傷透了心,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面對著一個吃里扒外的女人,面對著一個狠心決絕、把他當成仇人一般對待的女人,殺了也便殺了。 這些年面對著當年的那些兒女情長,他一向都是能不想便不想,他對先皇后心中始終存著一股怨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