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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院呆呆坐在地上,沒反應過來。 禪院甚爾表情有些難看:“你在做什么?” 明光院揉著屁股委屈道:“你不是天與咒縛嗎,我又沒咬你,只是輕輕舔了一口而已,這點程度不可能會受傷的!你為什么把我扔下來!很痛??!” 禪院甚爾沒脾氣了:“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么嗎?” 明光院茫然道:“調情啊,不然呢。” 禪院甚爾:?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光院覺得自己的邏輯無懈可擊:“你說我是干巴巴的小孩子,所以我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選擇與你調情,沒錯吧?!?/br> 禪院甚爾問他:“你在哪里學的?” 明光院覺得這個時候坦白比較好:“手機上搜索出來的……” 他有預感,這次他的手機是真的保不住了。 而禪院甚爾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他先是表情復雜地看著明光院,隨后露出了一個兇狠的笑容。這笑容里帶著狩獵般的專注與血腥味,仿佛要將明光院撕扯成碎片。 此夜寂靜,月色正好。 如水的光芒從天幕上傾瀉而下,落在兩人身上。禪院甚爾的黑發(fā)也落滿了月光,他那個兇狠的笑容,仿佛也因這月光帶上了些許旖旎的氣息。 風是溫柔的風,將自然的氣息裹挾而至。 禪院甚爾一手扯著明光院的頭發(fā),另一手按著他的下巴,他就這樣彎下腰,毫無預兆地親了下去。 這一吻是化開的霜雪。 禪院甚爾的體溫源源不斷傳來,在親吻的間隙,明光院小聲喊痛,于是禪院甚爾就把動作放得輕了一些。比融化一片雪花更加溫柔,像是露水滴落在葉片上。 明光院望著禪院甚爾,連抵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對方的體溫源源不斷傳遞到他的身邊,他幾乎能聽到甚爾的心跳聲。 禪院甚爾松開明光院的時候臉上還殘留著未褪去的侵略性,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眼神帶著笑意:“這樣才算是調情?!?/br> 明光院被親懵了,他結結巴巴地說:“是、是這樣的嗎?” 他抬頭看向禪院甚爾的時候,就看到對方的唇邊還殘留著水光。甚爾穿得很少,身上卻很溫暖。此刻也許不是親吻最恰當?shù)臅r機,未來尚未明晰,可今夜仿佛便能成為永遠。 明光院曾經(jīng)在書中見過這樣的咒靈:它們藏匿在月光之中,誕生于人們的思念里。當人們望向月亮的時候,這些小小的咒靈也望向人類,于是人們被它們的咒力侵蝕,便會不可抑制地開始思念戀人,見不到思念的人,便哀傷至死。 它們也會懂得愛嗎?這樣的咒靈明明沒有任何攻擊力,但為什么會讓那些人感到痛苦呢? 明光院不知道。但他卻隱約明白,從這一刻開始,月色于他,似乎便多了一層別的含義了。 禪院甚爾是天與咒縛的極致,他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他曾以為自己是無敵的。 但從現(xiàn)在開始,能夠傷害到他的方式,便多了一種。 一吻結束,禪院甚爾若無其事朝前走,明光院低著頭跟在他身后。 但走著走著,禪院甚爾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他回頭,就看到明光院滿臉通紅,講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 “那個,就是,我,我,有點”明光院閉上眼睛,一口氣把整句話都說出來了:“我走不動了要你背我走!” 其實根本就不是因為走不動,他只是想這樣對禪院甚爾撒嬌罷了。 禪院甚爾覺得明光院這副樣子實在很可愛:“剛剛不還很膽大嗎,現(xiàn)在怎么說句話都磕磕絆絆。” 明光院偏過頭,這下連耳朵也紅透了:“你真煩。” 禪院甚爾撈起明光院:“這樣就算是扯平了。” 明光院把腦袋埋在甚爾的脖頸處,他的頭發(fā)戳在甚爾的耳邊。禪院甚爾總想按著明光院再親他一口,但看著對方這副話都說不好的樣子,他還是決定暫時放下這個想法。 明光院小聲控訴:“你欺負我?!?/br> 禪院甚爾嗤笑一聲:“不,這不算,以后你哭著求我慢點,我才會告訴你什么才算欺負你呢?!?/br> 猛然間聽到他講這種下流的話,明光院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下他連脖子都開始泛紅了:“甚爾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啊!” 禪院甚爾慢吞吞說:“阿凈,所以說你還有得學呢。” 明光院注意到了他和平時不同的稱呼。平時都稱呼他姓氏的人,突然這樣親密地叫了他的名字,總覺得……更讓人不好意思了。 禪院甚爾曾經(jīng)想過,作為沒有一絲咒力的天與咒縛,如果有一天他發(fā)自內心地詛咒某人,這份詛咒是否會扭曲成咒靈。 結果當然是不會。 他孑然一身,所有翻涌的惡意都只有他一個人知曉,于是有關他的詛咒,便也相當于不存在了。 然而,就在今夜。 他得到了一份名為“愛”的詛咒。無法可解,無可祓除,唯有珍而重之收藏起來,直到月亮從天幕墜落,直到太陽熄滅。 直到他心中珍藏起的那顆星星碎成海上的粼粼微光。 第10章 相遇10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 從明光院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對方的側臉。甚爾的臉上總帶著笑意,但他嘴角的傷痕卻讓這點笑意也帶上了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