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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

    你罵我是狗?一句話瞬間點燃韓單心里的火,讓他一下站起身,臉色扭曲。

    這一嗓門讓李晟乘都停下了,扭頭看來,啥?啥狗?韓單說什么呢?

    韓單瞪著聞詞,臉色像個調(diào)色盤一樣,跟著包廂里的燈光變來變?nèi)?,指著聞詞怒道:之前我忍你很久了,不跟你計較,現(xiàn)在你是什么意思?剛來就罵我是狗?有你這樣的人嗎?

    包廂里因為他的這些話徹底安靜下來。

    韓單反而不自在了,左看看右看看,除了聞詞和李晟乘,其他人都低著頭裝透明人,生怕殃及自己。

    聞詞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抬眸看著韓單,納悶道:我有罵你是狗嗎?我說我視力好,只有看貓狗的時候會有點看不清,你為什么這么激動?

    韓單眉頭高高揚起,磨牙切齒了半天也沒有蹦出一個字來,最終一屁股坐回沙發(fā),氣得臉色猙獰。

    旁邊人小聲勸他別生氣,韓單冷著臉,突然想到什么,嘲笑一聲,行了,你也挺可憐的,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聞詞端著酒杯的手一緊,偏頭看向他,似笑非笑地重復(fù)了句:可憐?

    他雖然表情看著是在笑,語氣卻滿是寒意,目光像刀子一樣凌厲冷冽。

    韓單背脊一僵,最怕聞詞露出這種表情。

    一般這樣,都會有人遭殃。

    聞詞嘴皮子厲害,打架也厲害,這里的人沒一個人是他對手。

    想到這里,韓單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過了一分鐘,才挺直腰桿。

    我聽說你不是聞家親生的,那個親生的已經(jīng)回來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聞家了吧?聽說還找工作去了?嘖嘖嘖,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小少爺說去打工就去打工了,這不可憐嗎?多可憐啊。聞家人估計不會再讓你這個假的回去了。聞詞,沒了聞家你想好以后怎么活下去了嗎?我看你不會淪落到去喝西北風(fēng)吧?

    聞詞找工作的事只有李晟乘知道。

    李晟乘生怕自己被誤會,連忙舉手解釋,就剛來他們問你最近做什么,我順嘴說了一句你在找工作。韓單,你腦子壞了?在這里陰陽怪氣什么呢?

    韓單冷笑一聲,我陰陽怪氣?先陰陽怪氣的是聞詞,何況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不會還不知道聞詞不是聞家親生的吧?親生的那個已經(jīng)回來了,取代聞詞了?,F(xiàn)在聞詞就是棄子,棄子明白嗎?我說他可憐有哪里不對?

    冰塊放入酒杯的聲音讓韓單的話戛然而止,他臉色古怪地看了眼沒什么表情,反而悠哉喝酒的聞詞,被聞詞的平靜弄得有些別扭,甚至可以說心底發(fā)毛。

    說完了?你要說的就這些?

    韓單理了理衣服,撇撇嘴,只當(dāng)聞詞假裝冷靜,道:你就裝吧,現(xiàn)在估計心里急死了吧,畢竟以后沒有人給你撐腰了,我看你還囂張什么。你這幾天一直不露面,不會是被趕出聞家不好意思了吧?

    我裝什么?我只是離開了聞家而已,我人一沒廢二沒死人,哪里像你,把前女友肚子搞大了,被前女友追到公司罵,不光你公司的員工,你周圍公司的人也都知道你這破事。對了,我記得你爸媽丟臉丟了一個月吧?

    還有啊,我記得你現(xiàn)女友嫌你不太行,腳踏三條船,甩你你還不同意,就樂呵讓女友腳踏三條船,哦不對,加上你現(xiàn)在是四條船。公司管一天,虧損三個億,把你爸氣得住進醫(yī)院。對了,你們家公司還沒倒閉吶?我還以為早就不行了呢。

    聞詞懶洋洋地倚靠在沙發(fā)上,用手撐著臉,滿臉散漫,絲毫不在乎韓單的嘲諷。

    韓單臉色大變,怎么也沒想到聞詞突然就提起來了那些事,嘴唇抖了半天,才抖出來一句,誰說我不行!

    包廂里響起幾聲悶笑,李晟乘笑得最大聲。

    韓單反應(yīng)過來,咬牙切齒:你胡說八道什么?別太過分!就算你們聞家倒閉了我們家也不會倒閉。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嗎?聞詞攤攤手,十分無辜,學(xué)著他之前的語氣,我在胡說八道?

    他看了其他人一眼,接觸到他目光的人立刻搖搖頭。

    閉嘴!韓單這人身上亂七八糟的事太多,最怕的就是被人戳著做錯的那些事一個勁地說,現(xiàn)在一聽聞詞提起,又羞又怒,拿起來桌上的酒瓶對著聞詞腦袋砸去。

    李晟乘見狀大喊一聲,你干什么?真瘋了不成?你們還看什么戲,拉著啊,打起來小心韓單臥床三月。

    旁邊的人去拉已經(jīng)來不及了,韓單聽到李晟乘的話直接氣笑了,一酒瓶子下去。

    他力氣雖然大,但方向偏了,被聞詞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這么久不見,還是空有力氣沒有腦子。聞詞把有些褶皺的襯衫撫平,笑著開口。

    看著他臉上的笑意,韓單紅了眼睛,酒瓶往地上一摔,坐在沙發(fā)上不說話了。

    本來是想可勁嘲諷聞詞,結(jié)果聞詞這么三言兩語就諷回來了,說得還是他最不想回憶起的事。

    李晟乘哭笑不得,你說你這是何必。

    旁邊的人大眼瞪小眼,都沒說話。

    你也就現(xiàn)在耍耍嘴皮子了,我看你以后怎么辦。韓單逐漸冷靜下來,冷笑一聲,開口道:你沒了聞家,我還有韓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廢了。大家都在走上坡路,只有你在走下坡路,我說你可憐確實沒有說錯。

    第7章 給自己爭點什么

    韓家都快被你敗壞光了,有什么用。冰酒下肚,涼意襲遍全身,聞詞忍不住瞇了瞇眼,隨口回了句,你都快三十了,還靠父母走上坡路?可我記得你也管理不好公司啊,你爸媽放心把公司交給你虧損嗎?

    韓單快被他這三言兩句氣得吐血身亡,暴躁咆哮,你之前還不是靠著聞家耀武揚威,你有臉說我嗎!

    聞詞從來沒有耀武揚威過,他這個人從來都是別人不惹他,他不惹別人,但外界對他的流言不少,聞言擺擺手,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那語氣里充滿了我不和傻子計較,不和傻子說話的深深無奈。

    聞詞總有這樣的本事,隨便幾句話就能把人氣得跳腳,平時除了韓單,沒人會去和聞詞斗嘴。

    壓根斗不過,簡直是自取其辱。

    韓單猩紅著一雙眼,握緊拳頭,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獅子,想去打聞詞,但又想到他根本打不過聞詞。

    想到這里,韓單內(nèi)心憋屈的慌,突然感覺眼眶一熱,有什么液體滑落。

    周圍人一看直接亂了,手忙腳亂地勸他,別哭啊。

    你怎么又被聞詞說哭了。

    既然這樣你一開始別自討沒趣嘛,聞詞那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韓單估計又要有心理陰影,避著聞詞好一陣了。

    哪次都這樣,我都習(xí)慣了,還以為這次他能堅持久一些。

    既然這么控制不住自己,干嘛還要挑釁聞詞。不過聞詞真被趕出來了?

    他好像真不是聞家親生的,親生的那個已經(jīng)被找回來了,我還聽說他親生父母已經(jīng)失蹤了,他現(xiàn)在也只能待在聞家了吧,確實

    韓單抬手,摸到了眼淚,瞬間更氣了。

    你做得那些蠢事我這才說了十分之一,你就這樣了。聞詞忽略那些人的小聲嘀咕,淡聲道:那我后面的事兒就不說了吧。

    韓單這人做錯的事多的數(shù)不清,說這種話簡直是要他命了,生怕那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事聞詞也知道,瞪著眼睛盯著聞詞,眼淚更多了。

    聞詞白眼都懶得給他了,說不過哭,打不過哭,你能不能別像個小孩子一樣。

    閉嘴。韓單低吼一聲,開始狂喝酒。

    他們說得真的假的?你真從聞家出來了?李晟乘坐在聞詞身邊,皺眉道:你那天說的讓位,還有公司,都是因為那個真少爺回來了?

    聞詞嗯了一聲。

    你還嗯?你不急啊。李晟乘瞪大眼睛,我去,我要是你我都急死了。

    急什么?聞詞一怔。

    他來了,你不去爭寵,不就沒你地位了嗎?李晟乘說,你還從聞家出來?你不是爭不了寵了?你是不是傻?

    沒必要。聞詞淡聲道:那寵我爭也爭不到,更何況我爭了還有危險,不如離得遠遠的。

    聽到他的話,李晟乘比聞詞本人還要萎靡,能有什么危險???還有你之前不是幫你爸管理過公司嗎?現(xiàn)在你爸公司也不讓你管了?不可能啊,聞伯父不是這種絕情的人。

    之前聞詞畢業(yè),沒有去工作,而是幫聞父管理公司。

    沒有,我直接搬出來了,公司也不去管理了。

    你是真的傻!李晟乘恨鐵不成鋼,就算那個人真是親生的,你爸媽養(yǎng)你這么多年,能說不要你就不要你嗎?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不能這樣,你得趕緊回聞家給自己爭點什么。聞伯父就算寵你,那個親生的在他耳邊說些什么,時間一久,他肯定會變。

    聞詞沒有說話,半垂著眸,看著快要睡著了一樣。

    周圍昏暗,將他臉上的神色遮了大半,再加上旁邊聲音嘈雜,李晟乘又在喋喋不休說著什么,沒人注意到聞詞的表情。

    聞詞晃了下看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里面的液體無奈勾唇。

    不是他傻,而是他必須遠離,不然等待他的是死亡。

    他不想死,最起碼不想因為別人死,但他的存在似乎就是給主角當(dāng)墊腳石。

    被設(shè)計的像個沒智商的傻逼一樣。

    聞詞失笑,無聲地喝著酒。

    李晟乘感覺到他的變化,不說話了,給其他人使眼色,讓他們小心一些,別惹到聞詞了。

    韓單還沒哭完,就感覺到聞詞憋著一股子氣,頓時坐遠了。

    聞詞喝了三瓶酒,直接喝撐了,有些懶得動,癱在沙發(fā)上,雙頰微紅地看著窗外,打了個酒嗝。

    李晟乘扶起來他,要送他回家。

    聞詞推開他,不用,我自己回去。

    你行嗎?醉的眼睛都花了。李晟乘擔(dān)憂道。

    行,可以,沒問題。聞詞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甩了甩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搖搖晃晃地走出包廂,

    他去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身上熱得不行,把手上的水灑在鏡子上,暈乎乎道:臉怎么這么燙?得降降溫。

    說著他又捧了水灑在鏡子上,臉頰溫度不降反升后有些暴躁,怎么一點效果都沒。

    腦袋有些疼,聞詞察覺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立刻關(guān)了水龍頭,轉(zhuǎn)身往外面走去,卻在快出門時一頭撞進了一人懷里,

    撞得他鼻子像裂了一樣疼。

    聞詞一手死死地抓著對方的衣服穩(wěn)住身體,一手揉著鼻子。

    他小聲嘟噥了句鼻子疼,頓了頓,用腦袋狠狠撞了下對方胸膛,報完仇后,一把推開對方往前走去。

    神色冷漠的男人低頭看了眼衣服上的水漬,再看著聞詞離去的方向,眼里閃過一抹無奈。

    他抬腳跟上聞詞,在聞詞身體搖晃幾次快要倒下時扶住了。

    聞詞意識混亂,感覺自己像是在火爐里跳舞的小人一樣,熱得他煩躁起來,一心只想回家洗個冷水澡,根本沒去注意其他。在感覺到有人扶了自己,嘴里的謝謝一直沒有停過。

    他走出KTV,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后報了出租屋地址。

    到了,二百五。車子停在小區(qū)門口,司機在聞詞下車后跟著下車,拿出二維碼遞給聞詞。

    二百五?什么路你要我二百五?你的車是瑪莎拉蒂還是走得路是金子鋪的?雖然喝醉了,但聞詞還不至于隨便就能被宰,瞇著眼拿出二十塊現(xiàn)金塞進司機手里,下了車。

    司機原本看他喝醉了,還想騙一下,聽見他的話,罵罵咧咧收了二十塊離開了。

    聞詞走進小區(qū)。

    小區(qū)門口的路燈比較昏暗,聞詞視線有些模糊,腳下踩到石頭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關(guān)鍵時刻扶住了旁邊的樹。

    胃里翻江倒海,聞詞捂住嘴,忍住嘔吐,在旁邊晃著,想找垃圾桶。

    他在干嘛?停在路邊的黑色車內(nèi),司機看著不遠處的聞詞,有些摸不著頭腦。

    坐在后座的男人并未說話,只是將旁邊放著禮物的袋子拆下,打開車門朝聞詞走去。

    視線里出現(xiàn)一只修長好看的手,手上拿著一個袋子,聞詞看著袋子像是看見了救星,接過來背對著男人吐進了袋子里,吐完還不忘道謝,謝謝。

    男人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背脊,幫他緩解,在他徹底吐完后遞給他一包紙巾,回到了車上。

    薄荷味順著風(fēng)拂過鼻尖,似乎是之前幫助自己之人身上的味道,聞詞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還哪里聞過。

    他擦干凈嘴,總算舒服了很多,想和給自己袋子和紙巾的人道謝,一扭頭根本看不到人了。

    聞詞站直身體,神色認真的對著空氣鞠了一躬,含混不清地說了句謝謝。

    他這又在干嘛?看著聞詞那動作,司機更加迷茫了,扭頭看著自家老板面無表情的側(cè)臉,又不敢繼續(xù)問,把疑惑吞回肚子。

    聞詞走進小區(qū),把手里的袋子扔進垃圾桶。

    離開前,注意到那袋子上印著的logo似乎是某個有名的珠寶名牌。

    聞詞打開房門,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人徹底清醒后站在窗前看著夜色發(fā)了會兒呆。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豪車,少說也要幾百萬,聞詞在這里住了半個月也沒見到誰開這車。

    他總覺得車里有人盯著自己,看著那黑色的車窗半天也沒看出什么,又困得不行,打了個哈欠拉上窗簾便關(guān)燈睡覺了。

    走吧。燈關(guān)上的那一刻,坐在后座的男人才收回目光,淡聲道。

    司機應(yīng)了一聲,迅速開車離開。

    *

    第二天醒來時頭痛欲裂,聞詞洗漱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眼睛有些莫名的腫,從冰箱里拿出冰塊敷也沒有用。

    由于已經(jīng)快天黑了,身體也不太舒服,聞詞沒再去找工作,點了外賣吃完后便開了直播。

    攝像頭是打開的,直播間小畫面中的聞詞神色懨懨,眉眼冷漠,看著十分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