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和布魯斯的對上，朝他了然地挑了挑眉。

    布魯斯抬眸看了站在遠處的辛西婭一眼，老老實實地轉過身，不怎么情愿地咕噥道：“背上。”

    阿爾弗雷德繞到他的背后，辛西婭便看不見他了，只聽見他沉默一會兒，不怎么抱希望地問：“這個傷口可以縫針了。您需要我?guī)湍p針嗎，老爺？”

    果不其然，布魯斯完全沒有考慮這個提議，一口拒絕道：“不?！?/br>
    辛西婭望著他，挑起了眉毛。

    布魯斯好像感覺到她的視線一般，回頭望了她一眼，然后又不著痕跡地迅速撇回頭去。

    “……它會自己長好的。”

    不知為何，他又開口解釋了一句。

    阿爾弗雷德拿著藥瓶，“滋滋”地噴在他的傷口上，然后又幫他纏上繃帶和棉花。

    一邊纏，一邊問：“發(fā)生了什么？他們怎么樣了？”

    “結束了。”布魯斯簡單地說，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絲輕松的神色，“計劃提前，但好在有驚無險，他們現(xiàn)在應該全都被關進黑門監(jiān)獄里了?！?/br>
    “好消息?！卑柛ダ椎曼c了點頭，重重地扯了一下繃帶，直到布魯斯吃痛地“嘿”了一聲后，才神色自若地打上了最后一個蝴蝶結。

    “好了，老爺。”他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這是這個月的第三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看見你拎著被咬壞的衣服，跑回家來哭著對我說‘是一條巨大的狗’了?！?/br>
    布魯斯：“？？？”

    布魯斯百口莫辯：“我什么時候說過——不對，我什么時候哭著跑回家過了，阿弗？？”

    “也許吧?！卑柛ダ椎侣柫寺柤?，“但你的確穿得破破爛爛地對我說過‘是一條巨大的狗’?！?/br>
    布魯斯：“…………”

    阿爾弗雷德幫著布魯斯脫掉了輕甲，又拾起被扔在一旁的、破損的面罩，將它們收在一起，站直了身子。

    “好了，老爺?！彼f，“我上去了。你可以和辛西婭小姐‘好好地’說一說，你想要告訴她的事情?！?/br>
    他在“好好地”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布魯斯：“……”

    布魯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辛西婭，沉默半晌，點點頭：“我知道了。”

    電梯又緩緩上行，帶走了最后一絲屬于地面的暖意。

    辛西婭和布魯斯無聲地對視著，一人站在臺階旁，一人用手搭著正中間的蝙蝠車，無意識地摩挲著車前蓋上的棱角。

    “……對不起?！?/br>
    布魯斯將那雙藍眼睛的焦點牢牢凝在蝙蝠車的雨刷上。

    “你把它放在抽屜里了。對不起?！?/br>
    辛西婭抱起了胳膊。

    “我不可能在知道它里面有著什么以后還依然把它帶在身上?！彼恼Z氣中聽不出來具體有什么情緒，“你很遺憾嗎，布魯斯？”

    “……不?！辈剪斔拐f。

    辛西婭嘆了口氣。

    “你說‘對不起’，但卻并沒有感到后悔?！彼f，“你也許很愧疚，但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是會這么干。我很清楚這一點。”

    “……抱歉?！辈剪斔沟吐曊f。

    “我理解你這么做的緣由?！毙廖鲖I看著他，“但這不代表我就不會因此傷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br>
    辛西婭輕輕地做了一個深呼吸。

    “那么……”她問，“你說你想要對我說一些話，是什么？”

    布魯斯終于抬起了頭。

    “請你過來一些。”他沉沉地說，那雙鈷藍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個小小的她，“到電腦這邊來，我想給你看一點東西?！?/br>
    第77章

    蝙蝠電腦發(fā)出運作時的細微嗡嗡聲。

    布魯斯坐在椅子里,雙手嫻熟地敲擊著控制板面，藍眼睛里沉沉地倒映著屏幕上明滅的熒光。辛西婭站在他身側，雖然靠近椅背,也有些疏離地克制著自己不要倚靠任何東西。她放松地站著，比布魯斯高出了一截，向下一望，便可以看見他頭頂毛茸茸的發(fā)旋，以及拖到地上的、像一朵花一樣散開來的黑漆漆的披風。

    辛西婭盯著它們看了一會兒。

    但很快，她的視線就被別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大屏上，除去她看不懂的一行行參數(shù)之外,還羅列著幾個小小的文件夾。乍看之下,這些文件的名稱似乎都只是一些亂碼，但卻一定有它自己的規(guī)律在其中——至少辛西婭知道,在蝙蝠電腦里的機密文件絕不可能是一串串毫無意義的亂碼。

    “puter，打開ttb檔案。”布魯斯用蝙蝠俠的聲音沉沉地說。

    蝙蝠電腦“滴”了一聲。

    “檢測到行動指令,指令限制：權限最高?！币坏姥胖碌呐曊f道。

    “代號通過。識別聲紋：蝙蝠俠。權限：最高。指令通過。是否確認下發(fā)指令？”

    “確認?！辈剪斔拐f。

    “指令下發(fā)成功,正在為您打開ttb計劃——”

    又是“滴”的一聲，電腦屏幕上跳出了密密麻麻數(shù)個窗口,上面全是加鎖的圖片，好像是秘密檔案一類的東西。

    正中間閃爍著一排熒綠色的字母——“thetowerofbabelproject”。

    巴別塔計劃。

    《圣經》記載,很久以前,大洪水之后，上帝網開一面，人類得以繼續(xù)繁衍。他們都是諾亞的子孫,語言也是統(tǒng)一的，沒有種族之分，因此非常的團結。有一天,他們開始懷疑上帝的諾言，于是聯(lián)合起來，想要造出一座通天的高塔，上到天堂去安身立命。眼看高塔就要建成，為了阻止這個計劃，上帝揮手說：“讓他們不能交流，無法團結?！庇谑?，不同的語言和種族便誕生了。人類從此不再齊心協(xié)力，巴別塔的建造也半途而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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