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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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叫做蕭成安,是在場官銜最高的一位,受封正四品上的忠武將軍。 時纓見他官話說得字正腔圓,不由好奇道:“蕭將軍是長安人?” “末將曾在楊尚書府中做護衛(wèi),因犯下過錯被驅(qū)逐,輾轉(zhuǎn)流落至靈州,承蒙岐王殿下賞識,得以進入朔方軍為他效命。”蕭成安如實道,“照此說來,末將也算是長安人?!?/br> 楊尚書正是時纓長嫂的父親,她心下訝然,但為免觸及對方傷心事,便沒有追問,只稱贊道:“英雄不問出處,您功勛卓著,深得殿下信賴,著實令人欽佩?!?/br> “娘娘謬贊?!笔挸砂舱f罷,主動立在她身后,幫助她熟悉眾人。 時纓仔細(xì)詢問他們的姓名、祖籍、官職和履歷,條分縷析地記在腦中。 半上午過去,時纓與眾將士談笑風(fēng)生,得到了他們的一致認(rèn)可。 他們得知她已和安國公府一刀兩斷,紛紛出言寬慰,讓她放心前往靈州,岐王定不會虧待她,他們也隨叫隨到,任由她差遣。 “諸位都是保家衛(wèi)國的棟梁之才,我哪敢差使?!睍r纓客氣道,“我既嫁與岐王殿下,該當(dāng)與諸位同心協(xié)力,協(xié)助岐王殿下成就大業(yè)?!?/br> 先前被罰站的那位認(rèn)錯態(tài)度誠懇,已經(jīng)得到她的饒恕,如今坐在室內(nèi),再次好了傷疤忘了疼,大著膽子道:“娘娘,卑職可否冒昧一問,您與衛(wèi)王殿下……” 身邊同伴反手將他掀倒:“娘娘,您別理這小子,他就是欠收拾!” 時纓卻不以為意,認(rèn)真答道:“我八歲遵從陛下與安國公的命令和他訂婚,那時候我什么都不懂,也沒有反對的余地,如今嫁給岐王殿下,才是我自己的決定?!?/br> 她也沒有說謊,婚姻是逢場作戲,但這確確實實是她的選擇,無關(guān)家族、無關(guān)父母,更是堅定地站在了前未婚夫的對立面。 所以她定會全力以赴,無愧于自己,對得起每一個信任她的人。 眾人見她落落大方,頗有主見,原本的顧慮徹底煙消云散。 時纓避而不談安國公府,與他們說起舅父林將軍,彼此間愈發(fā)親切了幾分。 臨近午時,她與眾人作別,乘車去往榮昌王世子安排的地點。 時綺已經(jīng)先一步到達,姐妹相見,看對方皆安然無恙,頓時放下心來。 “阿姐,我和阿嫂收拾了些你的東西,幫你一并帶來了?!睍r綺道,“我知道你不愿再接受安國公府的一個子兒,但這些都是你的心血,與他們無關(guān),理應(yīng)交還于你。” 時纓看到自己的一箱手記,以及時文柏尚未來得及撕毀、她原創(chuàng)的詩文和畫作,感激之余,再三確認(rèn):“皎皎,安國公沒有為難你吧?” 時綺搖搖頭,面露嘲諷:“現(xiàn)在他們?nèi)贾钢遗矢咧?,恨不得將我供起來。連時維都對我客氣了不少,在我屋里賴著不走,一個勁兒噓寒問暖,真是令人惡心。” 時纓一怔,就聽她接著道:“阿姐,榮昌王世子有意迎娶我,已得到陛下恩準(zhǔn),因是給榮昌王沖喜,世子閣下決定趕在他壽宴前舉辦婚禮,日子定在五月初九,屆時你可要來參加。我在京中沒什么親近的朋友,阿嫂又不能隨我去榮昌王府,我的親人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夠到場見證?!?/br> 第42章 “蘇大將軍其實是被冤枉…… 一瞬間, 時纓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但時綺絕不會拿這種事情說笑,時纓逐字回想她所言:“是世子閣下的計策?” “我也沒什么意見?!睍r綺含糊道,“阿姐有所不知, 浴佛節(jié)那天我去尋你的時候,險些被人擠進河里,就是他出手救了我一回, 后來又遇著幾次,我對他頗有好感,就答應(yīng)了他的提議?!?/br> “皎皎?!睍r纓無奈地看著她,“你這話騙騙安國公和他夫人就罷, 我可不相信?!?/br> 時綺還想辯解,對上她探究而關(guān)切的目光,登時xiele氣:“是他的主意。但我覺得嫁給他也挺好,榮昌王妃已故, 榮昌王常年閉關(guān)、不問世事, 我不必伺候公爹和婆母, 還能樂得逍遙自在。反正是做戲,他要對付安國公府和衛(wèi)王, 我為自己謀條出路,各取所需, 誰都不吃虧?!?/br> 說罷,像是怕時纓勸阻, 連忙道:“阿姐, 圣旨已下,婚事無法更改,安國公夫人將原本為你準(zhǔn)備的嫁妝削減了一些,用于籌辦我的婚禮。待我嫁到榮昌王府, 整理過后為你送來……與安國公府無關(guān),是我贈予你的東西,你不想留作己用,就拿去變賣,在靈州總會有需要錢財?shù)臅r候。” 她語速飛快,顯然是提前備好的說辭,時纓啼笑皆非,輕聲道:“你是因為我才答應(yīng)的吧?為了幫我拿回字畫和嫁妝,為了留在京城給我傳信,也為了替我報仇?!?/br> 時綺被說破心思,一時啞口無言。 半晌,她緩緩點頭:“我一無所長,跟著阿姐只會成為你的拖累,還不如待在京中給你通風(fēng)報信。世子雖然與岐王殿下站在同一條船上,但他們于你我而言終歸是外人,不及我和阿姐血脈相連,我永遠(yuǎn)不會背叛你。阿姐,我虧欠你太多,想力所能及地幫你做些事。” 頓了頓:“若阿姐不嫌棄我,大不了事成之后,我向他討要一紙和離書,再回到阿姐身邊。” 時纓望見meimei神色中的忐忑,似是在等候自己的宣判,她嘆息道:“皎皎,你何至于作此犧牲……” “怎能算‘犧牲’?”時綺急忙爭辯,“世子與我約法三章,他保我性命無虞,我只需與他在人前裝裝樣子,不會有……夫妻之實。阿姐,你與岐王殿下難道不也如此嗎?若說是犧牲,我更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你付出,自己卻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時隔數(shù)日,她再度展現(xiàn)出倔強的一面,仿佛非要在這種事情上與jiejie一爭高下。 時纓好笑之余,心知拗不過她,只得委婉道:“我已經(jīng)別無選擇,但你不同,倘若將來你有了意中人,會后悔今日的決定嗎?” “絕無可能。”時綺的回答斬釘截鐵,眼底浮現(xiàn)不加掩飾的厭惡,“安國公、時員外、衛(wèi)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那,我是該有多么想不開,才會繼續(xù)相信男人,將一顆真心喂了狗?” 她從未見過好的感情,對此也不作任何奢望,如今所求,唯有jiejie平安順?biāo)臁?/br> 時纓見她態(tài)度堅決,沒有再勸。 榮昌王世子身家清白、為人仗義,時綺待在長安,由他照拂,未必不是件好事。 靈州遠(yuǎn)在北疆,山高路遠(yuǎn),雖然是一方樂土,但又如何能及京城繁華。 過去十五年,時綺遭受了太多苛待與不公,若非迫不得已,時纓委實不想她隨自己顛沛流離。 “走吧。”她起身道,“我們還要去見彎彎。” 時綺將她的反應(yīng)當(dāng)做默許,如釋重負(fù),與她走出門,先后登上榮昌王世子準(zhǔn)備的馬車。 - 彎彎獨自坐在屋里,摸索著安國公府的玉牌,不知第幾次朝窗外望去。 意料之中,院內(nèi)寂然無聲,分毫沒有來人的跡象。 那位自稱是她jiejie的漂亮娘子,答應(yīng)回府查明她的身世就來見她,但她左等右等,卻再未看到她的人影。 興許是家里嫌她丟臉,不想認(rèn)她這個女兒,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千金貴女,與名叫“皎皎”小娘子長得相像只是巧合。 同為“明月”,對方皎潔無瑕,她卻注定不會得到圓滿。 她撫摸華麗繁復(fù)的衣裙,心底隱隱的期待逐漸淡去。 有什么可失望的?她本就不該做飛上枝頭的美夢,被拋棄、被遺忘、朝不保夕、隨波逐流,才是屬于她的命運。 但……他們還要將她在這里關(guān)多久? 既不放她走,也未殺她,她已沒有用處,為何還要留著她? 公子發(fā)現(xiàn)她失蹤,又是否在找她? 念頭一出,她自嘲地按捺下去。她不過是個出身低賤的妓子、不上臺面的外室,公子……衛(wèi)王殿下豈會因小失大,為了她跟出身顯貴的未婚妻翻臉。 她將玉牌丟回桌案,沒有掌握好力度,玉牌徑直滑出邊界,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但她置若罔聞,疲憊地站起身,朝內(nèi)室走去。 前夜她剛得知自己的身世,翻來覆去一宿未眠,昨晚睡得也不踏實,如今終于心灰意冷,已然抵擋不住困倦侵襲。 突然,一陣響動從外面?zhèn)鱽?,彎彎腳步一頓,下意識想回頭,但卻生怕是負(fù)責(zé)看守她的人,再次希望落空。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熟悉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彎彎,是阿姐。抱歉讓你久等了?!?/br> 彎彎咬了咬下唇,眼淚猝不及防奪眶而出。 - 時纓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玉牌,觸感溫?zé)?,似乎先前一直被人攥在手里?/br> 她覺察到什么,上前轉(zhuǎn)過彎彎的肩膀,見她倉皇閃避,眼角掛著淚痕,頓時了然,輕聲安慰道:“是阿姐的錯,本想昨日來找你,但卻被事情耽擱了。” 姐妹三人在桌邊落座,時纓一五一十地復(fù)述了近日發(fā)生的一切:“實不相瞞,安國公并不想認(rèn)你,還派手下去平康坊,打算找到你、將你滅口,安國公夫人不敢與他作對,便聽之任之。至于衛(wèi)王,他懷疑是我劫走了你,卻裝聾作啞,完全置你的死活于不顧?!?/br> 彎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整個人不由自主地一顫。 時纓有些不忍,但還是說下去:“我本想讓你認(rèn)祖歸宗,拿回你應(yīng)得的榮華富貴,但經(jīng)歷了這些,我實在無法為一己之私將你往火坑里推。安國公心狠手辣,安國公夫人軟弱無能,衛(wèi)王負(fù)心薄幸,你跟著他們,日子不會好過?!?/br> 彎彎突然覺出幾分不對:“阿姐,你為何這樣稱呼他們?” “因阿姐失去利用價值,安國公要殺她,她死里逃生,已經(jīng)與他們斷絕關(guān)系?!辈坏葧r纓開口,時綺代為答道,說著,挽起自己的袖子,家法遺留的痕跡仍觸目驚心,“如今我將與榮昌王世子結(jié)親,成為他們的搖錢樹,備受優(yōu)待,但幾日前,他恨我一無是處,幾乎要親手打死我。” 時纓溫聲道:“你是我的阿妹,我不會對你置之不理,往后你若愿意,可以跟著我,我雖然不再是安國公府的女兒,但定能保你余生衣食無憂?!?/br> 彎彎沉默良久,最終像是下定決心般:“阿姐,我有一事相求,望你成全。大恩不言謝,來世我愿當(dāng)牛做馬為你所驅(qū)?!?/br> 說罷,她起身跪在了時纓面前。 - 與此同時,紫宸殿。 皇帝怒氣沖沖地將桌案上的鎮(zhèn)紙飛了出去。 慕濯沒有躲閃,仿佛料定砸不到自己,果不其然,鎮(zhèn)紙從他耳側(cè)掠過,重重摔落在地。 “荒唐!簡直荒唐!”皇帝斥罵道,“你還有臉來見朕,可知皇室的顏面都被你丟盡了!光天化日之下將人帶走,你的作為跟土匪攔路劫親又有何區(qū)別?” “那區(qū)別還挺大?!蹦藉娌桓纳溃氨菹乱呀抵?,安國公也領(lǐng)了旨,這樁婚事名正言順,臣為何不能接走我的妻子?臣親眼看到安國公要殺她,難道還將她留在安國公府,任憑那卑鄙無恥的老東西取她性命嗎?” “你……”皇帝氣結(jié),一邊想責(zé)備他口無遮攔,一邊卻又起疑。 時文柏的說辭與此大相徑庭,但他雖是常參官,卻因時三娘之事,今早托病沒有入宮朝見,眼下,自己也無法把人傳來與岐王當(dāng)庭對質(zhì)。 念及那天,時文柏推三阻四,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倘若他故意在圣旨傳到安國公府前逼死時三娘,也并非說不過去。 皇帝面色凝重,心道這人愈發(fā)膽大包天,居然敢陽奉陰違,暗中抗旨。 雖然他不喜岐王,也認(rèn)為時纓遠(yuǎn)嫁靈州是屈就,但畢竟是他的旨意,時文柏此舉無異于忤逆。 殺人未遂,還編造謊言欺君罔上,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 他不愿在岐王面前暴露君臣間的齟齬,轉(zhuǎn)而詰問道:“婚禮未成,你便擅自稱呼時三娘為妻,又作何解釋?” “昨夜臣與王妃已拜過天地,該有的禮數(shù)一個不落?!蹦藉琅f不為所動,“既然安國公不再認(rèn)她做女兒,那么他和安國公夫人也沒必要送親,至于今日本來攜王妃來拜見您,但她的翟衣禮冠尚未送達鄙府,為免御前失儀,只得將此行延后?!?/br> 又道:“朝廷連軍費都拿不出來,臣又如何忍心大肆鋪張舉辦婚禮,您不妨省下這筆錢,用于填補國庫空虛。” 皇帝語塞,怒火中燒,卻又拉不下臉跟他斗嘴,面如沉水道:“榮昌王世子要迎娶時四娘,是不是你在背后唆使?” 慕濯無聲輕笑,答非所問:“臣若有這么大的本事,何不唆使他迎娶英國公府的曲娘子?” “……”皇帝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陷入沉思。 他所言倒是不假,榮昌王世子與他僅有些基于幼時情誼的私交,十多年過去,估計早就所剩無幾,如今與安國公府聯(lián)姻,即使未曾公開表態(tài),但也算掛在了衛(wèi)王這邊。 而英國公是武將,哪怕他選擇明哲保、拒絕予以岐王支持,也斷然不會幫助衛(wèi)王對付他。 對岐王來說,利弊一目了然。 自己答應(yīng)榮昌王世子突如其來的請求賜婚,正是出于同樣的考量。 他要親手?jǐn)財嗑┲凶钣锌赡軞w附于岐王的一支力量,讓他孤立無援、四面楚歌,等到北夏平定,便可輕而易舉地收拾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