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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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維神色復雜:“你可知我再也不能做官,壓根無法為你提供仰仗?” “那又如何?”時綰不以為意,“你終歸是我的嫡親兄長,比那些庶出的阿弟更值得我信任。阿兄,實不相瞞,我生怕再過一兩年,孫姨娘的女兒長大,阿爹會將她也送到衛(wèi)王殿下身邊?!?/br> “他們想都別想!”時維恨恨道,“阿爹不會這么做,除非想與杭州林氏和榮昌王府為敵!” 時綰卻搖搖頭:“阿爹身為中書令,位高權重,哪里還會把林家放在眼里?至于皎皎,你敢肯定她會幫我們嗎?倘若榮昌王府選擇明哲保身,她八成不會為了你我挺身而出。” 說著,她眼圈泛紅,盡是無言的委屈。 時維心軟不已,聽她口口聲聲說“我們”,更是將她視作了自己人,當即信誓旦旦道:“別怕,只要我還在安國公府一天,絕不會讓那些居心叵測的庶出玩意兒得逞!” “阿兄,你真好?!睍r綰笑得純良無害,“我會記著你的?!?/br> 時維被她夸得心花怒放,一個不可告人的念頭悄無聲息地爬上腦海。 他必須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待她做了良娣,將來成為皇妃,便是他后半生的依靠。 為表誠意,他要拿出足夠分量的東西與她交換。 - 六月中,孟家的案子塵埃落定。 孟大郎瞞著祖父和父親,與家族的某些旁支沆瀣一氣,在江南、嶺南和劍南等地搜刮民脂民膏、霸占民女,罪證確鑿,性質惡劣,判處流放,終生不得回京。 雖是免除死刑,但人盡皆知,他得罪了太多百姓,只要一出長安,必定命不久矣。 隨后,皇帝開始清算涉事的孟家旁支,孟仆射求情無果,病倒在床,孟侍郎也被迫停職反省。 經此一遭,孟家元氣大傷,若非淑妃和衛(wèi)王未受牽連,只怕要一蹶不振。 緊接著,皇帝枉顧朝臣勸阻,冊立衛(wèi)王為太子,為他和邢國公的孫女定下婚期,同時納了兩名良娣,其中之一便是安國公剛找回來的女兒。 眾人目瞪口呆,但先前反對衛(wèi)王做儲君的或被罰薪、或被降職,誰都不敢再有異議。 皇帝對衛(wèi)王的偏愛全然寫在臉上,讓人不禁懷疑,衛(wèi)王其實并不清白,只是孟大郎做了替死鬼,一己之力扛下所有罪名,掩護他逃過一劫。 六月末,孟大郎被流放出京。 禁軍將孟家圍得水泄不通,皇帝下令持續(xù)三月,所需物資皆由宮中配送,所有人不得離開半步,謹防他們偷偷劫囚。 孟仆射臥床不起,孟大郎的父母和妻子苦苦哀求,想見他最后一面,卻悉數被拒絕。 與此同時,譙國公府。 薛仆射悠然自得地吹著茶:“這個時候,應該出城了吧?!?/br> “是?!睂傧聭?,“老爺,我們要即刻動手嗎?” “去吧?!毖ζ蜕潼c點頭,“出了城,刑部的人會與你們碰面,用牢里的死囚替換他。選個偏僻的地方,做得自然些,讓旁人以為他是被百姓打死就好。務必保住孟大郎的命,他還有大用?!?/br> - 長安城里風雨如晦,時纓隨慕濯走在路上,陸陸續(xù)續(xù)聽到京中傳來的消息。 時綰的養(yǎng)母和養(yǎng)兄露面,孟大郎獲罪,孟家遭受重創(chuàng),衛(wèi)王入主東宮,迎娶一妻二妾……皆在計劃之中,只是沒想到皇帝如此急不可耐,頂著諸多反對之聲將衛(wèi)王推上了儲位。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讓他得意幾天也無妨?!睍r纓想到夢中,慕濯一己之力都能讓他淪為廢太子,這次加上自己,更不愁將他拉下馬來。 一個多月的時間,她的文稿差不多整理完畢,很快就能給他過目了。 “今晚我們便能抵達靈州,明日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我可以陪你去城里逛逛?!蹦藉獑柕溃盎蛘哒f,你有什么其他想去的地方?” “城里何時都能逛,不必特地趕在中元節(jié),”時纓思索一番,忽然福至心靈,“我聽聞靈州附近有座龍興寺,殿下帶我去瞧瞧吧?!?/br> “也好?!蹦藉舷胨墙o林將軍一家祈福,便答應下來。 時纓揉了揉眼睛,毫不客氣地靠在他肩膀上開始打盹。 她第一次醒來發(fā)現自己倚著他睡覺,還有些難為情,讓他下回放她躺在車廂里便是,但他卻置若罔聞,她再度醒來,又是將他當做了枕頭。一來二去,她索性破罐破摔,主動遂他的意。 這段時日,兩人朝夕相處,夜晚也同床共枕,堪稱形影不離。 雖然除此之外并未更進一步,但卻似乎增添了些許不言而喻的親密。 她漸漸睡去,忽然,蕭將軍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來:“娘娘……” 慕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過他遞來的信件,是時綺所寫,要交給時纓。 時纓不覺睜開眼睛,掃到信封上的“皎”字,困倦瞬間一掃而空:“皎皎給我寫信了?” 這么多天,京中的消息全都是慕濯的暗探帶回,她知道自己和時綺不能聯絡得過于頻繁,但還是期盼能收到她的傳訊。 她剛直起身,就聽慕濯嘆息道:“這信來得可真不是時候?!?/br> 時纓啞然失笑,重新靠在他肩頭:“現在能給我看了吧?” 多大人了,還跟她玩這套。 她眉眼含笑,三下五除二拆開信封,只看了兩行,表情便凝固在了臉上。 慕濯感覺到她身子一僵,垂眸望向信紙,也不由得怔住。 第65章 “殿下,我不是什么好人…… 白紙黑字, 寫著庶弟時二郎的死訊,并非病逝或意外身亡,而是被時維親手殺害。 時纓反復瀏覽了幾遍, 實在無法將時維和“殺人”兩個字聯系起來。 時維外強中干,平日里仗著安國公府的權勢,沒少做耀武揚威、拈花惹草之事, 但若說親手取人性命,她直覺他沒有這個膽子。 慕濯也感到些許意外。他的暗探始終監(jiān)視著安國公府的動靜,但最新傳來的密報中卻未提及此事,應是時文柏覺得家丑不可外揚, 對外隱瞞時二郎的死,將消息壓了下去。 就時維殺人的事,他卻不像時纓一樣難以置信:“時文柏唯利是圖,見嫡子失去價值, 立刻轉手培養(yǎng)庶子, 時維驟然從云端跌落, 難免心態(tài)失衡。父母忽視,妻離子散, 倘若這時候庶弟再來挑釁,他忍無可忍, 積攢許久的怨氣爆發(fā),沖動之下行兇倒也說得過去?!?/br> 時纓回過神來, 收斂心緒, 繼續(xù)閱讀信件。 慕濯移開了目光。 他本不愿窺伺她的隱私,只是見她神色有異,出于擔心才下意識掃了一眼。 時纓覺出他的心思,飛快地看完, 將來龍去脈如實相告。 事情發(fā)生在一個多月前,時綺沒有親眼目睹,是隨后聽時綰講述。 六月初,時綰偶然撞見時維和時二郎在花園里爭執(zhí)不休,若非她好言相勸,兩人險些大打出手。次日,她含蓄地對時文柏說起,時文柏便尋了個機會召來兩人,告誡他們切莫再窩里斗。 那天時維一反常態(tài),主動跟時二郎道歉,還拿出珍藏的美酒,敬他和時文柏。 席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時文柏心花怒放,時二郎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更是洋洋得意,逞能般喝了不少,很快就不省人事。 時維親手將時二郎扶進屋里歇息,又跟時文柏聊了一時半刻,才去叫庶弟一同告辭。 時二郎依舊蒙頭大睡,時維便讓家仆將他抬回住處。 兩人分道揚鑣,行至半途,時二郎轉醒,非要掙開家仆自己走,結果失足落入水中,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咽了氣。 安國公府有片占地廣闊的人工湖池,正值夜晚,家仆們也不是個個通水性,摸黑搜尋半天才找到人,錯過了施救的最佳時機。 這事橫豎都像是一場意外,但時二郎的母親孫姨娘因此發(fā)瘋,神智混亂,顛來倒去地說胡話,稱兒子死得冤枉,是有人故意害他。 時文柏起了疑心,請仵作查驗過時二郎的尸身,發(fā)現他的死因果真另有蹊蹺。 他早在落水之前就已經身亡,是時維扶他躺下的時候,將衾被蒙在他臉上,讓他在酩酊大醉之際窒息而死。 那些家仆被時維收買,故意將時二郎扔進湖池中,又裝模作樣地撈出來,偽造他溺水的假象。 真相大白,時文柏怒不可遏,用家法狠狠抽了時維一頓,暗中將涉事家仆處理掉,對外卻守口如瓶,甚至沒有告訴林氏和孫姨娘。 時綰之所以知道得一清二楚,是時維親口相告。他以此作為交換,請她日后對他多加照拂。 時文柏的妾室當中,孫姨娘資歷最老,且有兒女傍身,是嫡支的最大威脅,如今時二郎亡故,孫姨娘得了失心瘋,中饋大權回到林氏手中,時維舊傷未愈再添新傷,不得不臥床休養(yǎng),但卻一箭三雕,除去心腹大患、讓林氏欠下他一個人情、還博得了時綰的信任。 排在后頭的時三郎年僅十歲,生母是個出身卑賤的婢女,暫時沒有能力興風作浪。 時文柏顧及臉面,草草將此事揭過,待時綰出閣后,以病逝為由,匆忙將時二郎下葬。 時纓說罷最后一字,嘆了口氣:“世人皆瞧不起后宅女子,鄙夷她們鼠目寸光,終日著眼于尺寸之地,畢生都在勾心斗角,手段殘忍狠毒令人不齒,但時維一個男人身處此間,不也是如此嗎?他做官的時候碌碌無為,而今賦閑在家,‘爭寵’的本事倒是日進千里,可能他先前仗著安國公長子的身份,覺得自己尸位素餐也能飛黃騰達,現在一無所有,只好使出渾身解數放手一搏?!?/br> “就是可憐了無辜的二郎?!彼那閺碗s,“那孩子雖然驕縱,本性卻不壞,以往當著我和皎皎的面,從未有過逾禮之舉。明日去龍興寺,我也為他上炷香吧,但愿他來生能托個好人家?!?/br> 慕濯遲疑了一下,輕聲道:“阿鳶,你可曾想過,令妹……時三娘在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她撞見時維和時二郎爭吵,明面上充當和事佬,轉頭卻透露給時文柏,她將前因后果告知時四娘,把時維所言記得一字不落,但為何只字不提自己說過什么話?” “我知道,若非她在背后推波助瀾,時維也不可能突然鋌而走險?!睍r纓折起信紙,“但如果追本溯源,其實我也有參與,當時她堅持要回到安國公府,甚至不惜嫁給衛(wèi)王,只為圖謀更高的權位,我勸阻不過,便將他們的性情、弱點事無巨細地告訴她,以助她一臂之力。” “我對她說,玩弄心術是一種本事,但絕不能草菅人命,讓自己踏上不歸路。她定沒想到時維會惡毒至此,最初只是打算引得時家父子爭斗、兄弟鬩墻,陷入雞飛狗跳。她恨透了安國公府,巴不得他們自相殘殺、永無寧日?!闭f到此處,她頓了頓,“我也一樣,所以我默許她去攪渾水?!?/br> 她直起身,對上他的眼眸:“殿下是在怪她……又或者說,是在怪我嗎?” “怎會?”慕濯望著她,“我和時二郎非親非故,并沒有閑工夫為他打抱不平。況且冤有頭債有主,將他的死歸咎于你們姊妹,還不如說是時文柏夫婦教子無方,或者壓根不該生下時維?!?/br> 時纓聞言,略微繃緊的心弦悄然松懈。 她也不知那瞬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不介意旁人如何看待自己,否則也不會在榮昌王的壽宴上當眾與衛(wèi)王和安國公府撕破臉,但打心底里,她卻想要知道他是如何作想。 當他發(fā)現她的另一面,與曾經賢良淑德的表象背道而馳,離經叛道已不足以形容,甚至有些睚眥必報和心機深沉,他還會像從前那樣喜歡她,對她說什么“白頭偕老、不離不棄”嗎? 她直言提醒道:“殿下,我不是什么好人。” 慕濯笑了笑:“巧了,我也不是?!?/br> 他握住她的手,微微一嘆:“阿鳶,我曾以為你心悅衛(wèi)王,因他深藏不露,至少在你面前,他是個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佳公子,而你喜歡的正是這樣的人。我也想過假扮君子端方,讓你對我多些好感,所以四月初八時,我撞翻你的燈之后,對你說……” 話音停頓了一瞬,時纓沒忍住笑出聲來。她想起他那番“姑娘”、“在下”的言辭,當時總覺得別扭,與他的氣場格格不入,原來都是刻意為之。 她不客氣道:“殿下,在你決定撞翻我的燈時,就已經和‘君子’所為不沾邊了?!?/br> 慕濯:“……” 這樣的君子不當也罷。 他見她心領神會,也不再自揭短處,輕咳一聲遮掩過去:“好在我沒有繼續(xù)裝模作樣,而是依照最初的計劃,要求陛下降旨賜婚。虧得我不是個好人,否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衛(wèi)王。這世上本就沒有純粹的好壞,比起時文柏、時維、孟家祖孫、淑妃母子、還有陛下這些惡貫滿盈之人,你我的作為算得了什么?時三娘僅僅對安國公和時維說了幾句話,又算得了什么?” 說著,他眼底流露出些許嘲諷:“我母親出身將門,性情卻……說好聽是溫柔,難聽便是懦弱,從小到大,她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卻在蘇家最需要她的時候懸梁自盡,父母尊長、兄弟姊妹和親生骨rou都可以拋棄不顧,依你之見,她算是個‘好人’嗎?” 時纓無言以對,良久,避重就輕道:“安國公夫人曾經也是無憂無慮、開朗活潑的林家小娘子,后來卻被摧殘得面目全非,九重宮闕、高門大戶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或許賢妃娘娘有自己的苦衷?,F如今,我只求舍妹能夠恪守初心,等我歸來與她重逢?!?/br> “我只求你得償所愿?!蹦藉獪芈暎苌賱袢?,思索半晌,才寬慰道,“令妹命途坎坷,經歷了諸多苛待與不公,卻還能明辨是非曲直,她已經讓這世間的大多數人望塵莫及。你要相信她,對旁人而言烏煙瘴氣的大染缸,或許恰是她一展身手的舞臺?!?/br> 他以為時纓不知meimei在安國公府做的那些事,還擔心她無法接受,而今松了口氣,由衷地對姐妹三人生出贊賞。 時三娘恩怨分明,時四娘知錯能改,但更重要是時纓,她是真正從淤泥中開出的花,若無她的提攜與引導,她的兩個meimei十之八/九都會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