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迦勒底負責人、綠茶O她變質(zhì)了(GL)、掙7億和第二春[重生]、蝕骨暖婚,總裁寵妻100天、特別的我們[娛樂圈]、入禽太深(nph 高干)、洪荒明月、師尊你離我遠點、我只想自力更生、念君度相思
說罷,她哀求地望向時纓:“娘子,奴婢只想跟著您,您別不要我。” 時纓啞然失笑:“放心,你若不愿意,我又怎會擅作主張將你許給他?但是,你用尚未發(fā)生的事情揣測他,對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青榆語塞了一下,神情低落道:“奴婢的阿爹便是這樣拋棄了阿娘,在他變心之前,他們也是鶼鰈情深、琴瑟和鳴的一雙眷侶。他被一位富家千金相中,毫不猶豫地丟下了我們,阿娘帶我登門討要說法,他避而不見,還讓家仆將我們打出去。阿娘為了保護奴婢,被打成重傷,當晚就咽氣了,奴婢不得已賣身葬母,被老夫人看到,發(fā)善心帶回林家,才得以活下來?!?/br> 她口中的“老夫人”便是時纓的外祖母。 時纓想起自己三四歲的時候,某天,外祖母引來一個與她年歲相仿的女孩,說是給她做婢子。初見之時,青榆沉默寡言,性情也頗為拘謹,但她勤勞能干,跟嬤嬤學(xué)習(xí)的時候最為努力,做事也干凈利落,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的喜歡,從此帶在身邊,直至今日。 她才知,青榆竟有過這樣的遭遇。 “好,不嫁就不嫁?!彼龍?zhí)起青榆的手,語氣輕緩,卻鄭重其事道,“不必擔心,無論你以后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即使改變主意嫁了人,后又感到反悔,也隨時可以回來找我。你和丹桂早已被我視作姊妹,我這里永遠都有你們兩個的位置?!?/br> 青榆頓時紅了眼眶。 丹桂見狀,心情也松快了些許,湊熱鬧般,將自己的手與兩人疊在一處。 青榆撲哧一笑,淚水卻倏然滑落。 - 十月十八,漠北。 雖然是深秋,此處卻已飄起細雪,草葉枯黃,被朔風(fēng)卷起,飛向蒼白的天空。 慕濯走進帳中,聽屬下們逐一稟報事務(wù)。 北夏皇帝重病不起,王庭已陷入混亂,皇子們爭斗不休,改制派與守舊派針鋒相對,林思歸憑借多年積攢的聲望和權(quán)勢,在各方勢力之間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兵貴神速,他們?nèi)找辜娉讨敝竿跬?,便是要殺北夏一個措手不及。 北夏雖效仿漢制,但草原上畢竟不能與中原城池相比,消息傳達不及時,加之他們利用線人收集來的情報,沿途避開重要關(guān)卡,幾乎是兵不血刃就跨越了半個北夏國境。 接下來,將長驅(qū)直入王庭,盡可能趕在隆冬之前結(jié)束戰(zhàn)事。 他詳細吩咐了一番,眾將士領(lǐng)命而去,蕭成安落在最后,面色猶豫:“殿下,今日是您的生辰,弟兄們本想為您慶祝一番,但這個節(jié)骨眼上,怕鬧起來擾亂軍心,就只得作罷,您看……” “無妨?!蹦藉灰詾橐?,“我的生辰每年都可以過,這一戰(zhàn)卻不容有失。辛苦你們了,待得勝歸來,我請你們痛飲三日,說到做到,決不食言?!?/br> 蕭成安笑道:“那臣就等著喝殿下的美酒了。” 他走后,慕濯忽然想起離開王府前,萬全和萬康替他搬上行李車,要他生辰當天再打開看的木匣子。 那玩意兒被他放在后勤物資里,幾乎拋諸腦后,但恰好今日在此處休整,后勤隊伍也跟隨而至,他不禁想要拿來瞧瞧是什么。 他派了一位士兵去取,很快,士兵返回,將東西放在他的桌案上,行禮退出帳外。 第93章 他此生難以割舍的牽掛?!?/br> 慕濯打開匣子, 不由怔了怔。 最上面是一封信,他取出一看,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排列工整,走筆卻閑適自如,正是時纓所寫, 紙張隱約還泛著清甜的香氣。信中說,這些都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不只有今年的份,還有打從十年前兩人初識起, 她錯過他的每個生辰都補了份賀禮。 十一件禮物,種類不一而足,九歲那年是孩童喜愛的彈弓,她回憶道, 當時在杭州相遇, 正逢盛夏, 她還和他比賽用彈弓打樹上的知了,看誰的準頭更好, 可惜她的彈弓帶到京城之后被時文柏發(fā)現(xiàn),跟其他玩具一同扔掉了, 只能搜遍集市,買回一把非常相似的, 送給他作紀念。 他自然也記得。那時候, 她還說把彈弓送給他,但他料想這種東西帶回京城,給皇帝看到,定會指責他玩物喪志, 或許連母親都要遭殃,便口是心非地拒絕了她的好意。 來到靈州,他終日勤學(xué)兵法、苦修武藝,再也沒提過玩樂的事,崔將軍只當他天生嚴于律己,卻不知他幾次午夜夢回,都有些遺憾當初沒有收下那把彈弓。 十歲那年是一只半個巴掌大的小瓷瓶,她說,里面裝著長安的雪。 杭州冬天也會下雪,卻不及北方的雪花,如飛絮般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覆滿整座京城。她第一次見這么大的雪,興致勃勃地拿瓶子接了些許。 此物一直放在她的妝奩中,時綺收拾出來,和嫁妝一起交予她。 現(xiàn)在,她送給他作紀念。 信里繼續(xù)寫,彼時他初至靈州,不知有沒有思念家鄉(xiāng),她自己從杭州帶來的東西幾乎悉數(shù)被沒收,無法睹物念舊,但卻可以把長安的雪遙寄給他。 他會心一笑,竟是想起以前還在梁王府的時候,大雪紛飛,天地潔白,院子里銀裝素裹,他和內(nèi)侍們堆雪人、打雪仗,祖父坐在廊下,樂呵呵地看他玩鬧。 內(nèi)侍們說,祖父只有在他面前,才會笑得如此開懷。 …… 十三歲那年,是她親手縫制的荷包,針腳松散、刺繡歪斜,與她如今的技術(shù)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他卻忍俊不禁,仿佛看到豆蔻年華的少女坐在窗邊,愁眉苦臉地穿針引線的場景。 她幼時活潑好動,除非是讀書,否則壓根坐不住,來到京城,卻不得不學(xué)習(xí)女紅,以免將來出閣后丟人現(xiàn)眼。 盡管太子從未收過她的針黹物品,時文柏卻還是未雨綢繆,勒令她多加練習(xí)以備不時之需。 她信中寫道,如果當年與她訂婚的是他就好了,她會把自己做的東西都送給他,他鐵定不會嫌棄,反之或許還會炫耀地戴在身上,巴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未婚妻的禮物。 他想了想,的確,她還挺了解他。 如果能有她做未婚妻,他估計夢里都會笑醒。 …… 十七歲那年是枚同心佩,他長她兩歲,同年她及笄,便可以與他完婚了。 如果是他,她愿意趕赴靈州,早些陪他戍守在這片北疆之地,還能見到待他如己出的崔將軍。 他們會提前過上現(xiàn)在這般出雙入對的生活,或許還會有一兩個孩子,白天他去軍營,她就到學(xué)堂授課,然后與孩子們一同等待他歸來,他賦閑的時候,便和她策馬帶孩子們?nèi)ヌで唷?/br> 等孩子長大些,還可以教他們擊鞠,他帶女兒,她帶兒子,分成兩隊一較高下。 他不覺彎了彎嘴角,目光也變得溫柔。 她總擔心自己受安國公夫婦影響,不會養(yǎng)育兒女,但他直覺,她若有了孩子,將會是個很好的母親。而他會和她一起,悉心陪伴他們長大,絕不讓自己經(jīng)歷過的事重演。 …… 今年的禮物—— 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沓畫紙。 她的丹青堪稱一絕,尤其擅長描繪風(fēng)景和靜物,但眼前卻是他的畫像,有的是策馬馳騁,有的是端坐桌前奮筆疾書,有的是從容不迫地倚在門邊,眉目含笑,似乎在看她。 最早一幅還是在京城的時候,最近則是他在龍興寺專心致志地雕刻祈愿牌的情形。 信件末尾寫道,原本還有一句話,若她在他身畔,才算得上是吉語,如今分隔兩地,便暫且擱置,等重逢之日,再由她親自說給他聽。 也算為他留點牽掛,讓他安然無恙地從戰(zhàn)場回來。 慕濯輕輕一嘆。 她何必多此一舉。 殊不知,她的存在便是他此生難以割舍的牽掛。 兩人付出那么大的代價才換得一世圓滿,他定會信守承諾,與她走到白頭。 合上信箋,他心中百味陳雜,無數(shù)情緒紛至杳來,將他的胸腔填滿。 霎時間,漠北的寒風(fēng)遠去,陽光穿過云層灑落,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她用這樣別出心裁的方式回溯十載光陰、橫跨地域阻隔,替他找回曾經(jīng)缺失的溫情,也向他呈現(xiàn)出另一種可能。 雖然他的命運沒有改變,她也被迫屈從于安國公府的生活,但彼此相伴,前路便不再孤獨。 阿鳶。 他默念她的名字,珍重地將紙張貼在胸口。 - 夜色濃釅,月上樹梢。 長街寂靜無人,一輛馬車停在客棧門前。 車夫請示道:“娘子,我們已臨近長安,您看是要進城,還是直接前往杭州?” “時間緊迫,當然要走最近的路?!睍r纓不假思索道,“明早卯時出發(fā),不去長安?!?/br> 車夫應(yīng)下,回身幫忙搬行李。 時纓抬頭看到客棧門外掛著的橘色燈籠,念及今天是慕濯的生辰,不禁一笑,令青榆去跟店小二要了壺酒。 上樓走進客房,趁著青榆和丹桂打水、收拾床鋪,她斟滿兩杯,對著窗外月色舉了舉,一飲而盡。他在外征戰(zhàn),碰不得酒,應(yīng)當也不會慶祝生辰,那么就由她一并代勞。 她在心底默念那句未能說給他的話,將另一杯也喝下。 - 十一月,楊尚書父女抵達靈州。 到得王府,萬公公恭敬地請兩人進門喝杯熱茶,去往堂屋的路上,楊尚書忍不住一問,才知岐王與王妃都不在,一個先斬后奏揮師北上,另一個據(jù)說是南下省親,說不準何日才能回來。 楊尚書腦袋一嗡,瞬間呆在原地,寒風(fēng)凜冽,他的后背沁出的冷汗卻打濕了衣服。 岐王未經(jīng)允許,就擅作主張對北夏出兵,倘若皇帝知曉,一氣之下遷怒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楊九娘勸道:“阿爹,事已至此,您若立刻回京復(fù)命,陛下雷霆震怒,定會降罪于您,或許您還將遭受牢獄之災(zāi),與其這樣,還不如暫且留在靈州,等岐王殿下班師,再向他請求幫助。” 楊尚書聽出她言外之意,念及萬公公在場,不好議論岐王,一時陷入沉默。 楊九娘卻毫無顧忌,接著道:“岐王殿下十月初發(fā)兵,日夜兼程,此時多半已經(jīng)到達北夏王庭、兵臨城下,如果進展順利,年前他定能返回靈州。至于京城那邊,您久久未歸,陛下再派人前來詢問情況,少說也要十二月之后,屆時,您與岐王殿下商議對策,總好過您孤軍奮戰(zhàn)、獨自面對陛下的怒意。女兒知道,您不愿插手奪嫡,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不得您置身事外。” 她嗓音溫和,卻字字句句擲地有聲,楊尚書緩緩嘆出口氣,認命地點了點頭。 太子的品性他看在眼里,本就德不配位,況且他“患病”后,京中風(fēng)言風(fēng)語盛行,甚至有人猜測皇帝要另立儲君。 相較那些年幼的皇子而言,岐王入主東宮自是好事,將來他即位,定能徹底整肅一下朝中風(fēng)氣。什么孟家、時家,整日狼狽為jian、結(jié)黨營私,早該好好收拾一番了。 “管家,”他看向萬公公,“老夫和小女須得在貴府多叨擾一段時日,還望見諒?!?/br> “楊尚書不必客氣?!比f公公笑瞇瞇道,“王妃娘娘以前經(jīng)常跟我等提及令嬡,楊娘子深明大義,也是您教女有方。二位貴人大可放心在此落腳,靜候殿下凱旋。” 楊尚書拿定主意,便不再慌張,謝過之后,隨他走進屋內(nèi)。 與此同時,安國公府的馬車駛?cè)腱`州。 林氏害怕吃閉門羹,不敢去王府,便與時維在客棧住下,打算觀察幾天,摸清時纓的日常動向,最好能趁她外出之際將她攔下,再軟硬兼施“請”她回長安。 半下午,時維百無聊賴,帶了兩個家仆到集市上閑逛。 他左顧右盼,打心底里瞧不起靈州的寒酸,不由開始想念京城的紙醉金迷。 原本他并不想出門,只是母親好言相勸,若能依照計劃綁走時纓,也算是大功一件,他跟著沾沾光光,就算無法官復(fù)原職,能從皇帝手中討要些賞賜也不虧。 再者,他出事之后淪為京中笑料,顏面盡失,已經(jīng)許久未曾出門,也該趁此機會換換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