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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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有些不信:花光了?一分沒有?便是再沒有,也輪不到跟我要吧,我已經(jīng)不是你家人了,當初讓你簽的契約,生死與你家無關(guān),你忘了? 衛(wèi)大伯踉蹌的抬腳邁進院子,突然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嚎啕大哭起來:你是我的親生孩子啊,身上流著我的血,當初把你賣的,也是那富貴人家,去了也吃不了苦的,是你不懂,就埋怨父親,可你也不想想,做爹的哪會害自己家的孩子?你現(xiàn)在根本就是看不上窮爹了,你個不孝子?。?/br> 阿秀只感覺大家的眼神突然刷的一下集中到他身上,就聽見有人開口了。 阿秀,到底是你親爹,也不能不認爹啊。 是啊,百善孝為先,哪有指責長輩的道理? 秀兒,要我說反正你沒被賣出去,這不大家還是樂樂呵呵一家人,比啥都強。 阿秀氣的渾身發(fā)抖,身邊的議論聲越來越多,他感覺到自己很無助,孝字的大帽扣在他頭上,讓他動彈不得。 衛(wèi)大伯見狀,往前跪爬了幾步,咣咣往地上磕起頭來。 阿秀,要是就我自己,今天我就是餓死在外邊,我也不會來求你一下。可你哥哥等著看病,就剩一口氣了,你有能力救他,不去救,他要是死了,你良心能安嗎? 話光落音兒,就有個嬸子沖過去,去拉衛(wèi)大伯,好幾個人也站了起來,大有要跟過去的架勢。 去拉的嬸子姓袁,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吃苦耐勞。嫁到的是個窮窩家的老大,公爹和阿姆好吃懶做,還偏疼小叔,老大家里掙得錢幾乎全被二老騙走了,扭頭就給了小叔一家。老大和袁嬸子被老兩口勸著,兩人一點怨言沒有,覺得小叔地里活干不好,他們就該幫襯著,還聽著老人們的安排,幫著看小叔家里的兩個孩子。 他自己是越過越窮,越干越?jīng)]錢,胖嬸也是知道他們家情況,優(yōu)先就錄了他進來。 袁嬸子最看不得長輩受欺負,一看人都跪了,心里的正義感生了出來,邊去拉衛(wèi)大伯,邊眼圈也跟著紅了。 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小輩,讓長輩給你跪著,你也不怕折了壽,不孝順的人下了地獄被砍腳筋的!爹阿姆生你養(yǎng)你,到頭來找你要點錢看病都不給,咱們村竟然有你這樣的白眼狼。 一番話說得自己都被感動了,袁嬸子抹著淚:我雖然窮,可我還知道孝順兩字怎么寫,有些人,就是越有錢,越吝嗇。 衛(wèi)大伯死活在地上不肯起來,跟著袁嬸子的話趴在地上嚎哭,要是外人進來了,還以為誰在欺負一個可憐的老人。 阿秀委屈的幾乎要哭出來了,他想辯解幾句:幼時家里就沒人對我好,后來還賣了我,我憑什么要養(yǎng)他,給他錢。 袁嬸子冷笑一聲:咱們郎君,吃家里的喝家里的,最后轉(zhuǎn)眼就嫁出去了,家里幾乎是白養(yǎng)了咱們,你不知道感恩,還嫌棄家里對你不好,你說說,把你養(yǎng)活養(yǎng)大還不知道感恩? 胖嬸一直在旁瞧著,本來覺得是阿秀家務事,他也不想過分摻和,可這冤大頭摻和進來,連連咒帶罵,讓他也聽不下去了。 你這些話看似說的跟挺有道理似的,其實狗屁不通!你知道你外號叫啥不?叫冤大頭!在自己家被人耍的團團轉(zhuǎn),還管起別人了?你也不照照鏡子,自個都頭大成什么樣了! 幾番話說的旁邊人都笑了起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袁嬸子是可憐,可也不是自己不爭氣么?現(xiàn)在瞧著,還被家里欺負出光榮感了。 胖嬸受了大家鼓勵,嘲笑著又接著說了句:哦,你家應該窮的連鏡子都買不起吧?可我瞧見那天你家大郎買了只銀簪子,不知道是給你的不,咋也沒見你戴??? 冤大頭因為進門七八年了,沒能生出個孩子來,公爹拍板,從外邊給他買了個郎君,養(yǎng)在外邊,這會兒孩子都懷四個月了,全村人都知道,但沒一個人告訴他,胖嬸張嘴想戳破的,到底是沒忍心,可又不甘心放過這個諷刺他的機會,就暗示了一番。 冤大頭今年才26歲,可已經(jīng)長了皺紋出來,像個老婦人,聞言先是茫然的松了衛(wèi)大伯的手,大概是平常過日子心里也有點數(shù),只是不愿意承認,今日被人說破,又瞧見大家同情的眼光,他隨即反應過來,嗷的一聲崩潰了,沖出了門去。 衛(wèi)大伯見幫手走了,有些著急。 阿秀,你快說話啊,家里你大哥等著吃藥呢! 阿秀被剛剛冤大頭氣的腿軟,借著胖嬸寬廣的身軀才站穩(wěn),他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 錢可以給你,但就這一次,以后別再來找我! 衛(wèi)大伯哪管這些,錢要到手了,只什么都答應著。 阿秀今日因為回村里要坐車,也帶著銀錢的,他掏出荷包,將里面錢全倒出來,把少數(shù)銅板塞回去,碎銀子遞了過去。 這是三兩銀子,就是吃人參都要夠了。 衛(wèi)大伯跪在地上,根本不顧著先站起來,就這么手捧著去接,像極了乞丐,可憐又窩囊,只是看見這碎銀子,明顯有些嫌棄。 阿秀,你這作坊開這么大,出手也太小氣了。 阿秀怒視過去:就這么多了,愛要不要。 你拿荷包里不是還有錢? 那錢是我回去坐車要用的!這幾個銅板你也要? 衛(wèi)大伯跪著,一副無賴樣子:你不給,我就不起來,你沒聽你袁嬸子說?讓爹給你跪著,你要折壽,下地獄的! 阿秀梗著頭,任由他詛咒:我不怕,你就這么跪著吧! 胖嬸輕拽了下他的袖子,示意這么多人看著,畢竟是在落后的村子里,再無恥的爹也是長輩,這樣傳出去,別人雖然會說這長輩不好,可緊接著,阿秀不孝,混不吝的名聲也得傳出去。 胖嬸從自己衣服里摸出幾個銅板,好聲好氣哄道:我替阿秀給了,你快起來吧,老跪著也丟人不是? 衛(wèi)大伯冷笑一聲,似乎抓住了阿秀的命門。 我這老臉不要又怎么樣,阿秀不小的名聲傳出去,連婆家都不好找吧。 胖嬸本身就是暴脾氣,也變了臉色:你還要怎么著? 衛(wèi)大伯貪婪的眼神看向阿秀的頭上,那只翡綠的簪子:這個我看著不知什么錢,一并給了我吧,我給你大哥換只雞吃。 胖嬸上前推了他個跟頭:不要臉的玩意,給你臉了? 衛(wèi)大伯再老,好歹也是個常年干活的男人,這點力氣他根本受不了什么傷,但他索性倒地不起,在地上哎呦起來。 我這胸口疼啊,也得看大夫 阿秀記得,他爹雖然一直對阿姆虐待他熟視無睹,可也是個老實干活的農(nóng)家人,怎么如今變成了這般潑皮模樣?像塊狗皮膏藥,怎么也甩不開。 他頭上的簪子仿佛有千斤重,他一咬牙把簪子拔了下來,扔到了泥土地上。 給你,拿著趕緊走,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要說也怪,衛(wèi)大伯本身正捂著胸口,閉著眼哎呦叫呢,阿秀扔簪子的動作道被他瞬間看見了,從地上爬起來,把簪子撿了起來,愛惜的吹了吹土。 你這敗家玩意,摔壞了咋整? 他笑著從地上爬起來,把簪子塞衣服里。 爹這就走了,阿秀,改日爹再來看你。 阿秀直覺他自稱爹特別惡心,聽見他話更是大怒:別再來了! 衛(wèi)大伯充耳不聞,喜滋滋的穿著銀子簪子走了,腿腳靈活的跟剛剛虛弱的樣子截然相反。 胖嬸心疼的看著阿秀頭上僅剩的兩根木簪:那簪子不便宜吧?估計和那銀子都差不多了。 阿秀哭喪著臉,拉著胖嬸的胳膊往里院走,一個字都不想說。 豈止是三兩?是六兩! 他辛辛苦苦忙碌的禾水,在第三個月才終于盈利了,拿到的分紅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去買首飾,結(jié)果去的地方,里面的東西比他想象的貴多了,偏偏他看上的,還都是那些貴的。 這簪子,他來回去了三趟,最后在伙計的白眼下,咬牙去找清哥兒借了錢,才買了下來,清哥兒還笑話他,掙得不多,花的不少,想起自己說清哥兒不懂,現(xiàn)在只覺得清哥兒為啥不攔著他! 因為平日要干活,所以他幾乎沒戴過,今日是他第一次戴上,就為了回村里秀一下,結(jié)果果然人不能炫耀,讓他虛榮,這下好了,簪子沒了,自個落了一肚子氣。 阿秀勉強撐著,在作坊盯著,到了下午,蓋房子的工人們來了,才把這里交給胖嬸,逃似的離了宋家村。 回去時剛傍晚,清哥兒正準備去做飯,瞧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還以為他累著了。 你這一趟也病了?我瞧著比我還嚴重似的。 阿秀在外人面前硬氣的很,回家看見衛(wèi)子清,委屈勁兒涌了上來,別人沒體會過他和清哥兒受的苦,不知道里面細節(jié),如今見了知心人,哪還忍得住,小聲啜泣起來。 衛(wèi)子清嚇了一跳,忙拽了人進屋。 替我干一天活,就委屈成這樣?得得,以后可不敢了。 阿秀被氣笑了:說什么鬼話!你明知道不是的。 衛(wèi)子清見阿秀還能正常交流,知道他大概沒受多嚴重的氣,也稍微安心了點,問起發(fā)生了什么,阿秀一字不落敘述了一遍,最后又抹起淚來。 我那個簪子,頭腦一熱就扔了出去,后悔死我了,就是借胖嬸點兒錢給他都行,非要扔簪子做什么。 衛(wèi)子清給他倒了一杯水,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我是聽出來了,合著你哭是心疼簪子呢? 阿秀扁著嘴:以后我要是再亂花錢,你就打我手心,沒收我工錢。 衛(wèi)子清聽了,驀的冷了臉:你的錢亂花也是買給自己的,那個老東西算什么玩意?他還好意思說自己養(yǎng)了你,他可曾睜眼瞧過你一眼?這會兒知道亂認孩子了。李婆子買你的時候,可沒給他說過一句要把你賣哪,他倒好,張嘴就來,什么富貴人家,真當人都是傻得? 阿秀猶豫著,把淚擦干凈:其實我也不是被他嚇著了,小時候有次,我餓的實在不行了,拽著地上的草往嘴里塞,大哥瞧見了,罕見的給我找了塊饅頭,后來阿姆查第二日發(fā)現(xiàn)廚房少了饅頭,大哥說是他偷吃了,還挨了阿姆一頓打。所以我得還他這份情。 劉氏就是讓家里所有人的勞動價值榨的一干二凈,所以衛(wèi)家的兒子們都是十歲左右就被送出去干活了做學徒了,也不掙錢,就是只混口飯吃。 所以他和阿秀的記憶里,衛(wèi)家兄弟倆的存在感并不強。 衛(wèi)子清沒想到還有這么一事,也勸慰起阿秀:這么看來你大哥也不是跟劉氏一樣的人,倒也值得幫,你這次用了銀子救他,怎么也算還清了,也算值了,就別再多想了。 阿秀眨眨眼,點了點頭。 衛(wèi)子清笑著握了握他的手:快去洗把臉吧,等會臉皴了,我出去買點好菜吃,就當安慰你今日大出血了。 等阿秀一走,衛(wèi)子清卻一反剛剛輕松的神色,衛(wèi)大伯家的錢財,阿秀那會兒見識少,不太清楚有多少,可他以成人的角度去觀察,就劉氏這樣的人,衛(wèi)家的錢只進不出,肯定手里有一大筆錢的。 他可不信衛(wèi)大伯說的,把錢花在劉氏的瘋病上,要治早治了,怎么阿秀一走,他就去治?而兩個兒子的成親,倒有可能,但也不能說就把家里花的一分錢不剩。 聽阿秀的描述,衛(wèi)大伯的落魄應該不是裝的,是真的好幾日沒吃飽飯的樣子,再聯(lián)想他好幾個月沒回村里,越想越怪,只覺得里面有別的貓膩。 作者閑話:感謝對我的支持,么么噠!想知道更多精彩內(nèi)容,請在連城讀書上給我留言 第一百零一章 大伯鬧事 第二日一大早,衛(wèi)子清就動身去找了張掌柜,希望他能幫忙去打聽下,衛(wèi)大伯這幾月在做什么。 張掌柜畢竟處事老道,身后又有勢力,打聽個人還是不在話下,不過兩日,就派人傳話過來有了消息。 衛(wèi)子清琢磨了下,覺得還是應該帶上阿秀,畢竟這是阿秀的親爹,具體決定還是要他自己來做。 等他和阿秀去了錢記時,被告知張掌柜已經(jīng)在里屋等著他們了。 阿秀是帶著點心來的,張掌柜喜得忙請二人坐下。 你們這點心做的確實好,我這都買了好幾回了,也沒見清哥兒給我送點兒。 衛(wèi)子清只好笑著賠不是,兩人逗趣了兩句,衛(wèi)子清瞧阿秀緊張的樣子,也不再繞圈子,催著張掌柜直奔主題。 據(jù)我打聽到的,這衛(wèi)老大,可是攤上大事了!張掌柜也不賣關(guān)子,嘆息了一聲接著說道:他和這黃四兒走的很近,這黃四兒不是什么好人,專門賣大麻的,就是俗稱的大煙,吸了能讓人上癮,這東西一沾上,就得傾家蕩產(chǎn),六親不認呢!我看這衛(wèi)老大估計就是沾上了,把婆娘和家里的小郎君也賣了,兒子的聘禮錢也都花了,大兒子去提親的時候,箱子里裝的都是磚頭,直把人家郎君那邊氣的夠嗆,打了一頓腿都打瘸了;二兒子被衛(wèi)老大要錢要到打工的店里,鬧了幾次后人家掌柜的把他給辭退了,然后也沒了蹤影,估計是丟下家里這爛攤子跑了。 這一家子被他爹給毀的不成樣子了,真是讓人同情??!清哥兒,我看你得小心,你這大伯現(xiàn)在就是個瘟疫,誰沾上誰倒霉。 張掌柜不知道阿秀和衛(wèi)大伯的關(guān)系,所以說起話來沒個遮掩。 阿秀倒是臉上鎮(zhèn)靜,還問了幾句:那個大煙,真有這么厲害?沾上能戒嗎? 張掌柜以為他是好奇,解釋了一番:這東西咱們朝廷是明令禁止售賣的,一旦查出來有人賣這個,就是凌遲死刑,這你就能想到有多厲害了。而且聽說還能用這個撬開死士的嘴,讓他們精神恍惚,不說秘密就不給抽。 阿秀哦的一聲,低了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衛(wèi)子清也知道他這會兒估計心緒煩亂,便想拉著他謝過張掌柜后告辭。 張掌柜滿臉不在意,畢竟少爺走之前交代了,衛(wèi)家哥兒的忙一定要能幫就幫,把他身份抬高一些,當成半個主子看,所以不過支使一下少爺留下的人,不算什么大事。 謝倒不用,你出畫稿的速度能再快些就好。 衛(wèi)子清心虛的應了幾句,就聽見阿秀突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