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八零我養(yǎng)大了世界首富、我小媽和女明星的十年事、煙視媚行、奶茶精和她的情敵、紅樓行[綜紅樓]、奧特曼和小怪獸、我只要你、濫情(1v1 出軌)、人魚飼養(yǎng)守則、冥鞋
哇!雞絲荷葉粥!好香啊。晝星灼拖著身后的狐貍尾巴湊到桌前,她以天地靈氣為食,偶爾也有犯饞的時候,何況是阿爹親手所做,意義大大不同。 到了此時,晝星棠頗有長姐風(fēng)范,眼見爹娘動筷后,這才舀了半碗清粥捏著勺子喂食幼妹。 好喝的耶!晝星灼眨眨眼,咂咂嘴:阿姐,我也來喂你。 一大一小姐妹倆喂來喂去,琴姬杏眸噙笑,偷偷挪到心上人身邊,小聲道:恩人,我也來喂你? 晝景眼睛明亮,笑嘻嘻地拿指尖點她額頭:我來喂你。 情意如火熾熱,對上她的眼,琴姬心臟怦怦跳,等到星棠星灼反應(yīng)過來,阿爹阿娘早就沒了蹤影。晝星灼人小鬼大,舌尖輕舔唇角:噫,膩乎! 惹來長姐一聲嗔怪。 一家四口,她們在很多地方留下過腳蹤,看過山,看過水,見識過千年樹妖和深海海怪打生打死,見識過嬰兒新生,耄耋者故去。 大千世界,只恨歲月不可無限拉長。 過一天,少一天,不敢早睡,不敢晚起,晝景克制著難言的恐慌和焦慮,一味沉迷在舟舟姑娘贈與她的醉生夢死里,分不清今夕何夕,無形之中,總覺得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拉著她的心上人遁入深淵。 天道無情,她恨這方天地的意志! 恨來恨去,成了恨自己。 又是一場不可多得的愉悅體驗過后,琴姬身子倦懶,整個人軟得不可思議,手臂柔弱無骨地環(huán)著她后頸:恩人,再來一次可好? 眼波撩起紅塵萬丈,引.誘著人甘愿沉溺,不愿醒來。 春日消磨,夏天在不知不覺中走近,蓮池的花開了。 風(fēng)箏忽然斷了線。 晝星灼心口一陣難捱的刺痛如潮水襲來,她呆呆望天,眼神從最初的茫然,疑惑、憤怒,到難以形容的悲痛,短短幾息,小臉神情幾番變幻:怎么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她一聲怒吼,停滯了三年的身量迎風(fēng)見長,抽條似地長成少女應(yīng)有的體態(tài)。 星灼?晝星棠訝然出聲。 阿娘阿娘那股刺痛感越來越重,她高喊一聲:阿娘! 乘風(fēng)遠遁,眨眼沒了蹤影。 看著她發(fā)瘋跑開,顧不得斷了線飛遠的風(fēng)箏,晝星棠神思急轉(zhuǎn),猛地臉色煞白,往河對面跑去。 她老胳膊老腿比不得meimei說走就走,愣是教仆從抬著轎子火急火燎趕過去。 先是星灼突然長大,再是她喊著阿娘跑開,突如其來的恐慌感擊中她心房,可千萬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夏蟬聒噪,催促有情人別離。 琴姬窩在心上人懷抱彈完一首情曲,歪頭瞧她:恩人,我彈得好不好? 她一向紅潤的臉頰染了刺眼的蒼白,晝景摸著她發(fā)涼的指節(jié),不敢看她的眼,傾身吻在她眼皮:好,極好,青出于藍。 下輩子,我還要做一名琴師,為我彈奏情曲,訴明愛意。 紅顏烏發(fā),開口卻在談及下一生,日光映照著她的臉,照在她單薄的肩膀,晝景喉嚨沙啞,只一心哄著她,小心翼翼,唯恐揚起一陣風(fēng)把人吹跑了:好,還當(dāng)琴師。我還教你彈琴。 說好了? 說好了。她伸出手指和她拉鉤。 恩人,你再親親我。琴姬眼皮困倦強撐著打起精神搖晃對方發(fā)顫的手臂,冷不防被抱緊,雙臂纏在腰肢的力道失控,纏得她生疼,吃疼之下,那股如山而來的困倦有了片刻緩和,眼前稍有兩分清明,就被人吻得昏天暗地。 舟舟,別走,不要走 琴姬很想回她,到頭來腦子越來越沉,癱軟在晝景懷里。 天命壓彎了她的脊梁,她意識昏昏,嘴里念叨著年少時光,即便她二十幾歲的年紀(jì)正是明艷動人的好時候,但人之將死,總喜歡念舊。 我很早的時候就暗慕你,你是天地間明亮絢爛的顏色,見過了你,世人皆成暗灰色,你照亮我的心,撩撥我的心,慶幸的是我暗慕你的時候你恰好為我而來,這一生雖短,但也無憾。 我在最無知的年歲遇見你,又在最光鮮美好的時節(jié)離開,恩人,你可以怪我,但我愛你,生生世世不變的仰慕渴求。道是情道,你做好被我賴定的打算罷 舟舟,舟舟 喊我十四,除了是舟舟,我還是你的十四,是你在夢里拯救了的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十四。 一向能說會道油嘴滑舌的人到了此時仿若失去討人歡心的能力,她喃喃低語:十四。 琴姬最后看她一眼,前世作為寧憐舟的記憶洶涌而至,到了生命的盡頭,屬于寧憐舟的全部情感噴薄洋溢在水色的杏眸,前世今生的愛戀情愫彼此交纏,暈出驚人的柔光。 勉強抬起手撫弄那雪白的長發(fā),一聲喟嘆:阿景啊 我的小色狐貍。 阿娘!阿娘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余光中穿著火紅衣衫的少女朝她跌跌撞撞跑來,琴姬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她舍命為恩人生下的骨rou。 阿娘阿娘不要!! rou.身化作圣潔水霧裹著魂魄進入輪回,晝星灼雙目赤紅,膝蓋發(fā)軟跪倒在地:阿娘 身軀死后不入黃土,代表情道小成,水玉不愧是萬年難尋的天生道種。這一世擇道、入道,再到修行有成,才幾年光景。身側(cè)的狼妖輕扯風(fēng)傾衣袖,風(fēng)傾頓了頓不再言語。 來遲一步的晝星棠遠遠聽著震耳的哭聲,腿腳發(fā)軟連滾帶爬地下了轎,活了幾十載從沒今天這樣狼狽。 阿、阿娘呢? 晝星灼哭得兇,喉嚨打了個哭嗝,小臉掛著兩行淚:阿娘、阿娘入輪回了 晝星棠登時面上僅存的一抹血色都消失殆盡,喉嚨發(fā)癢,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阿姐?阿姐? 耳邊哭聲不絕,亂糟糟的。晝景手臂發(fā)僵,仍保持攬人入懷的姿勢,睫毛輕眨,眼眶暈不出一滴淚。 她顧自發(fā)呆,眼里沒有暈倒的星棠,沒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星灼,沒有特意趕來送好友的風(fēng)傾,她的眼里空無一物,昔日被她納入眼目的山河景象盡成空。 定情信物一下成了無主之物掉落在地,她呆呆撿起,細心擦拭上面的灰塵。 阿爹阿爹!晝星灼哭著去抱給了她本源的女人,冷不防被一道冷寒的眸光釘在原地,她滿心惶恐:阿爹? 別喊我阿爹晝景搖搖頭,起身倒退兩步不想認這長成少女身量的女兒。 她錯了。 她大錯特錯! 她不該要孩子的,不該要舟舟承受生育之苦,不該挑戰(zhàn)天道威嚴,是她錯了,她錯得離譜! 阿爹! 晝星灼急急上前。 晝景身子一頓,慢半拍回頭,視線落在少女稚嫩無瑕的面容,眼里閃過痛苦和掙扎,冷聲道:別跟過來! 阿爹!阿爹你去哪兒!? 星灼,讓她靜靜罷。風(fēng)傾嘆息道。 風(fēng)馳電掣,周遭草木傾斜,晝景一口氣不知飛出多遠,她衣衫凌亂,頭頂玉冠不知掉落何處,如瀑的長發(fā)披散肩背: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奪走我的舟舟?為什么要讓我承受失愛之苦? 你給了狐妖漫長的壽數(shù),你明知我最怕寂寞,卻一次又一次奪走我的所愛,天威不可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道白光如劍斬在山巒,她身形如風(fēng),瞬息越過萬里。 一股暴虐的氣息驚擾九州潛在的勢力,蟄伏的存在紛紛抬起頭看向遙遠之地,沉沉一嘆: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情種。 晝景一頭扎進深海:舟舟,舟舟 作者有話要說: 嗯,很快就要進入下一卷了~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3章 人間寂寞 出來游玩趟, 回來的只有晝星棠老少兩姐妹,不見風(fēng)華絕代的好女婿,奪人眼目的是那口陰沉木打造的棺材。 元家上下個晃神, 白了不止三五張臉, 所有人定定地盯著那口棺材, 心里無不在想棺材里躺的是誰? 再歸來, 晝星棠兩鬢白發(fā)橫生, 像是終于難以抗?fàn)幍剡~入老年,挺直的背顯出難掩的佝僂, 雙目無神,眼睛腫著, 可想而知背地里哭過多少回才能把雙美目糟蹋成如今這副樣子。 外祖母!晝星灼含淚跪下。 正是六神無主之際, 謝溫顏被這聲外祖母喊得神思恢復(fù)兩分清明:你是你是星灼? 靈胎落地三四歲模樣,眨眼又有了少女嬌俏的身姿, 她眉眼肖似晝景,長開了的五官仔細看某些地方依稀繼承了她家十四的好顏色。外孫女突然長成這么大,謝溫顏滿肚子疑惑,卻不敢開口。 元十七心下生涼, 顧不得好外甥朝成人, 扯過她胳膊:阿灼,你阿娘呢?! 阿娘晝星灼捂著心口,小臉雪白,身子搖搖欲墜:阿娘,阿娘暫且離了這人世了 離了這人世?元九娘心里咯噔下:你阿爹呢? 阿爹想著阿爹看向她時冷漠無情的眼神,晝星灼喉嚨干澀:她、她不要我了。 元十四沒了。 元、晝兩家很快辦起喪事。 好好的女兒突然沒了,對兩府造成的傷害不可謂不大。連女兒最后的尸身都沒見著,只建了座衣冠冢。 回想幾月前十四特特在出行前回家探親辭別, 謝溫顏雙目含淚,怪不得十四走后她心有余悸整日整夜睡不著覺,原來那不是心血來潮的探望,是女兒正式的告別。 無法接受元十四身死的人很多,就像天上的謫仙匆匆來人間走趟,來了又走,痛痛快快,徒惹活著的人掛念掉淚。 打從這天起,晝星棠老得很快。 風(fēng)燭殘年的那日離她越來越近,時光催人老,催人斷腸。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前世阿娘身死她沒趕上見最后面,這世,依舊如此。她跽坐在蒲團哀嘆兩聲,靈堂燭火幽幽。 原以為,原以為這世為人女兒的要走在阿娘前頭,不成想,正值芳華的阿娘先舍了人間。 阿爹不知去往何處緩解情傷,星灼每日醉酒,好好的孩子說變壞就變壞,自怨自艾,張口閉口不該來到這世上,不該拖累了生身爹娘。 家不成家。 阿娘走,這家便散了。 晝星棠眉眼疲憊,她這副身子骨,不知還能不能撐到阿爹回來。 星灼。 她朝桂花樹下喊了聲。 晝星灼捧著酒壇子醉醺醺看她眼,不吱聲,雙眼睛還能看到小時候的圓潤可愛,只她身后再看不見毛茸茸的尾巴了。 快速進入少女時期的晝星灼在最慌張驚懼的當(dāng)口覺醒了血脈里自帶的傳承,日之內(nèi)被催熟,削瘦的肩膀扛不起世事的殘忍,顯出教人心疼的孱弱。 星灼。晝星棠笑著沖她招手:過來。 少女身酒氣,下意識抱著酒壇子走過去,被抱了滿懷。 不是你的錯,阿灼。阿娘也不會后悔帶你來到世上,別怪阿爹,他才是最痛苦的那個。 發(fā)頂被撫摸,久違的溫暖臨身,晝星灼愣了半晌,壓抑了兩月的情緒轟然宣泄開來,淚水沾濕衣襟:阿姐,阿姐! 哭罷,哭罷,沒人規(guī)定傷心委屈的時候不能哭。 能哭出來,未嘗不是種幸運。 阿娘走了,阿爹不要我了,阿爹不要星灼了 阿爹有他的苦。阿爹不會不要我們的。 遙遠的廣海之域,晝景埋在海底,雙眼緊閉不肯醒來,意孤行地拋棄了所有。 你不該那樣對待星灼,更不該丟下星灼星棠離開。風(fēng)傾站在海面,海風(fēng)吹動她的白衫,她面色不改:水玉料想你會遷怒那孩子,提前囑咐了我?guī)拙湓挕D阋爢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