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集訓(xùn)隊，都是各個省隊拔尖兒的人物，水平都還不錯，Alpha的四周轉(zhuǎn)都算是常態(tài)，至少4T每個Alpha都可以完成，而且完成的質(zhì)量都不錯。

    這其中有兩個例外。

    一個是武梓萌，不愧是最后被招進國家隊，還拿到全國冠軍的女A，她不僅和穆煥一樣完成了一個4T和一個4F，就連4A這個對于目前他們的水平而言很難的動作也跳了，而且還只是扶了一下冰，若是在比賽當(dāng)中，她的分?jǐn)?shù)應(yīng)該和穆煥相當(dāng)接近。

    另一個就是殷歌了，滑的比上次省隊內(nèi)部考核還要差，看得集訓(xùn)隊員議論紛紛，就連一力要把他拉進雙人滑的于一曼都在扶額。

    所以等著上午的摸底測驗結(jié)束后，殷歌就被于一曼留在了冰場里。

    面對女王般的于一曼，殷歌滿臉通紅，手足無措，險些哭了。

    然而Omega的無助并沒有讓人停止對他的奚落，穆煥走到人群里，聽著身邊人議論不休，頻頻回頭，留下一個個看好戲的視線。

    穆煥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殷歌低頭聆訊。

    他是真的不明白，信息素的匹配度難道真的高于技巧嗎？是不是信息素不好聞，就真的沒有資格滑雙人呢？就因為信息素這一個原因，他們?nèi)A國錯過了多少優(yōu)秀的運動員。

    穆哥滑的更好。正往外走著，穆煥聽見張鑫在前面與他的同伴爭論，雖然說武姐跳了4A，但穆哥的夾心跳分?jǐn)?shù)也不低啊，武姐還扶冰了呢。再說在分?jǐn)?shù)同樣的情況下，自然是看滑行和編排，你們不覺得穆哥的作品后勁兒更足嗎？

    那是因為他滑了個悲劇吧。

    那他把悲劇的氣氛演繹出來了沒有？你不是感覺到了嗎？不信你現(xiàn)在回憶，腦袋里是武姐的畫面多？還是穆哥的畫面多？

    你別激動，小聲點行不行？

    穆煥看著這個小迷弟緊張地看了一圈，沒等看見他，卻先看見了武梓萌，嚇的脖子一縮，沒了聲音。

    武梓萌臉繃得緊緊的，顯然是不太高興。

    看見這一幕的穆煥輕笑，不是他自戀，但武梓萌確實輸了。

    以他世界冠軍的眼光，一個作品好壞還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和武梓萌同樣跳的戰(zhàn)爭題材的作品，武梓萌是硝煙紛飛鐵骨錚錚，磅礴大氣，所以全程高潮，幾個動作起落也是殺氣騰騰，很有軍人硬朗的勁兒。

    然鋒芒過剩，少有留白，就過于膚淺，絕對算不上好。

    穆煥滑的卻是鐵血柔情，家國情懷的沖突和抉擇，愛情的期待與失去，短短時間講述了太多的信息，在情感豐富度上何止略高一籌。

    還不要說他滑O單極其擅長步伐與旋轉(zhuǎn)，在編排上多以表現(xiàn)力為主，對觀眾的情緒抓的很準(zhǔn)。

    這是他身為世界冠軍的基本功，沒什么好驕傲的。

    贏，也是應(yīng)該的。

    從冰場走出來，外面陽光正烈。

    幾個差不多時間結(jié)束訓(xùn)練的集訓(xùn)隊伍，同時走出來，像水一般的在樓梯上鋪開。

    身邊還在有人討論今天的摸底測驗，視線頻頻落在穆煥和武梓萌身上，穆煥聽不見，但想得出他們是如何對比評判。

    穆煥看見黎昕和榮曉走在一起，兩人說著什么，繼而笑了起來?？吹哪聼ㄐ膭樱宦沸∨?，穿過人群，追了上去。

    到了面前，想也沒想的，一手搭上黎昕肩膀，另外一只手搭上榮曉，擠進了他們中間。

    兩人同時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你榮曉受了嚇，更說不出話來，急的臉都紅了。

    黎昕倒是反應(yīng)極快，抬手一拍，就將穆煥的手臂從自己的肩膀上拍開，生氣地看著他。

    黎昕說：你這都什么習(xí)慣，動手動腳的。

    榮曉點頭：對，對對對對。

    黎昕說：注意一點，你素行不良，我可不想上明天的朋友圈。

    榮曉繼續(xù)點頭：注，注注注注意！

    穆煥舉起雙手做了一個舉手投降的姿勢，無奈笑道：說個話還有BGM，好吧，你贏了。

    黎昕和榮曉同時瞪了穆煥一眼。

    穆煥與這兩人說笑，一路笑個不停，三人都沒注意四周圍遞過來越來越詭異的目光。

    尤其是花滑集訓(xùn)隊的隊員們，看著穆煥臉上的笑容移不開眼。

    我還以為穆煥是那種高冷范的帥哥。

    難道不是，從今天早上見他，就沒見他笑過。

    滑的作品也特別深沉，還特么虐，我以為他那種冷酷類型。

    嘖嘖嘖，人家只是和你不熟，像你一樣，見誰都笑的沒心沒肺的，傻不傻啊。

    滾滾！

    張鑫羨慕不行：好想和穆哥做朋友。

    等你能留在國家隊再說，留不下，人才不和你做朋友。

    誒，不過說起來，以前聽穆煥消息，還以為他是那種特別囂張，又或者油嘴滑舌的類型，沒想到真人的脾氣還不算討厭。

    冷傲不算討厭？

    你怎么就看著他冷傲呢？你看他和朋友相處的時候多自在啊。張鑫羨慕地又看了一眼，嘀咕，我肯定會留在國家隊。

    穆煥聽不見別人的議論，單純就喜歡靠近黎昕，想多逗笑笑，也希望可以幫他分擔(dān)些壓力，如果他有任何疑惑，以自己的經(jīng)驗想必可以為他指引前路，這樣也少些辛苦。

    三人直接去了食堂，排隊打飯，又在一起坐著，并不都是說笑，但聊起的話題，三個人似乎都能接上。

    就比如榮曉問黎昕晚上上游戲嗎？

    黎昕說最近訓(xùn)練辛苦，晚上躺下就想睡覺。

    穆煥就說要不把號給榮曉玩吧，反正也就是上線養(yǎng)寶寶，一個人就做了。

    榮曉用一種你終于說人話的目光看了穆煥一眼，又眼巴巴地望著黎昕：可，可以嗎？

    行啊，我把賬號密碼給你。黎昕拿出手機，噼里啪啦的就發(fā)了一連串的賬號密碼到了榮曉的手機里。

    拿了賬號密碼的榮曉很高興，飯都吃不下去，迫不及待的就回去上號。

    回去的路上就剩下穆煥和黎昕，兩人走的不快不慢，眼看前面就到了岔路，黎昕突然說：你怎么知道我和榮曉玩那游戲，還，嗯，就是，嗯，你怎么知道的？

    穆煥說：榮曉告訴我的。完美甩鍋。

    黎昕說：那個我們就是玩游戲。

    穆煥理所當(dāng)然地笑：當(dāng)然，難道還真結(jié)婚。

    黎昕眉心微蹙：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知道知道。穆煥自然期望他們的友誼地久天長，不像自己與榮曉卻因為種種原因最終淡了，成了遺憾。

    下午集訓(xùn)隊開始正式訓(xùn)練，ABO分了三組，由溫淳、趙助教和許助教分別帶領(lǐng)，分開了兩個冰場。

    于一曼和熊總沒來，顯然是有自己的事情。熊總有管理工作要做，一周有兩三天要去體育局開會。于一曼手里可是有三組華國最頂尖的雙人滑搭檔，訓(xùn)練是一日都不能耽擱。如果不是于一曼要帶集訓(xùn)隊，往年的這個時候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外訓(xùn)。

    同時，溫淳也有自己的隊伍要帶，因而就領(lǐng)了Omega的隊伍去了另外一個冰場，主冰場就剩下Alpha與Beta。

    集訓(xùn)隊的教案早就準(zhǔn)備，助教只需要按照訓(xùn)練計劃布置任務(wù)，集訓(xùn)隊員們AB分組，各練各的拆解動作，從步伐到旋轉(zhuǎn)，再到跳躍，一下午將花滑的基礎(chǔ)技巧練了十遍。

    助教只管紀(jì)律，不管教練，從頭到尾都拿個小本子寫寫畫畫，記錄著什么。

    有好事的人過去看了一眼，就看見每個人都有一個表格，上面印的密密麻麻的基礎(chǔ)技巧，助教就在這些技巧欄下面為每個人，每一次的表現(xiàn)打分。有人平均分值在8~9分，也有人的分值只有5~6分。

    不需要問，也能懂打分是要做什么。

    王清華惦記著這次國家隊可能擴招的事，暗自盤算去了穆煥、武梓萌兩人后，自己說不定有機會被選進國家隊，便一改之前態(tài)度，走到武梓萌身邊說：看見趙助教打分嗎？這些數(shù)據(jù)最后都會錄入電腦，最后制成曲線圖，每個隊員的水平變化，實力高地，一目了然。

    武梓萌斜睨他一眼，并不說話，輪到自己就一步蹬冰滑出去，一個后外點冰四周跳，輕松完成。

    王清華臉色變了又變，視線落在穆煥身上，便說：結(jié)合我的分析和假設(shè)，要不我們就從頭到尾做實力最強的那個，要不就一開始表現(xiàn)的差一點，做進步最明顯的那一個。總之，無論如何都要當(dāng)?shù)谝幻?，這世上的人也都只記得住第一名，國家隊也是這樣。你說是不是，穆煥。

    穆煥淡淡回了一句：我只認可后半句。

    做進步最大的那個人是什么鬼？又不是演戲。一個月的集訓(xùn)，能真正進步多少？國家隊教練看的還不是隊員曾經(jīng)的積累。

    基礎(chǔ)都打不好，何談進步。

    緊貼穆煥站著的張鑫認同的使勁兒點頭，就是就是。

    王清華接連在武梓萌和穆煥這里碰了釘子，還被一個年輕的Beta嘲諷，氣的鼻子都歪了，終于還是決定停止這種沒有意義的套近乎行為。

    他轉(zhuǎn)而去找萌新小隊員，分享自己的經(jīng)驗，倒是唬得那些孩子一愣一愣，引為寶典。

    張鑫說：王哥這樣不行啊。

    穆煥看他。

    張鑫說：一副老油條的模樣，趙教都看他好幾眼了。

    穆煥這才注意到趙助教的眼神，斜眼冷冷地看著，早上的那點兒拜碼頭的香火情早就耗光了，王清華卻無知無覺，一心刷著自己在集訓(xùn)隊里的聲望。

    國家集訓(xùn)隊來的太多，對這里早就失去的敬畏，王清華已經(jīng)找不到一名集訓(xùn)隊員該有的心態(tài)。

    一天的訓(xùn)練，一直到下午五點半才結(jié)束，隊伍集合，趙助教宣布明天早上六點半集合出cao，集訓(xùn)隊員們臉色一陣慘白，都有些吃不消。

    穆煥倒是臉色不變，早就習(xí)以為常。

    他自己安排訓(xùn)練，只比這運動量還要大，如果平時訓(xùn)練都不能拼盡全力去做，比賽的時候就永遠輸對手一截。

    真正優(yōu)秀的運動員都是10%的天賦加上200%的努力，只有在平時就把自己逼到極致，才有可能最終超出一線。

    在體育賽場上，第一件需要牢記的，就是自己從來不是天才。

    解散后，大家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滑冰場，有人累的吃不下飯，直接回去宿舍休息，穆煥和武梓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前面，兩人對視一眼，都不說話。

    快到食堂的時候，武梓萌突然說道：你以后滑A單，還是雙人？

    雙人。穆煥明確地回答。

    武梓萌嘴角抿緊：是的，你該滑雙人。

    武梓萌說完模棱兩可的話就走了，張鑫不明白地問：穆哥，伍姐是什么意思？

    穆煥詫異地看向這個家伙，今天已經(jīng)在他身邊轉(zhuǎn)了一天了，跟個小尾巴似的。

    但不討厭。

    穆煥想了想說：武梓萌走跳躍技巧流，她以后肯定會沖擊各種五周轉(zhuǎn)，注定沒有Omega能夠跟上她的腳步，她只能滑單人。

    我知道，穆哥滑行和演繹都很好，最適合雙人。說起來原先也看過您的比賽視頻，沒想到您的優(yōu)勢竟然和我以為的不一樣，看見您16歲就完成了4A，我還以為您也是純技術(shù)流的呢。

    穆煥心里警醒，知道自己最近做的事情與原主出入越來越大，有點危險。

    不過好在他穿越的當(dāng)天就跑回隊里，與最了解他的祁文府分開，而國家隊隊里的人也和他分開了一年，才讓他這段時間平靜度過。

    這兩個月自己悄然的變化，再加上成年后一年的休整期，應(yīng)該可以幫助他解釋很多吧？

    張鑫最后滿臉羨慕地說道：可以滑雙人真好，那可是是只有最優(yōu)秀、最合適的A和O才能夠參加的項目。

    跟著大部隊前行，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食堂，張鑫在食堂里被人叫走，穆煥獨自一人去帶了飯，有點不適應(yīng)帶著一身的汗水吃飯。

    再轉(zhuǎn)身，看見黎昕，便蹙眉走過去，晚上吃完飯去冰場嗎？

    黎昕詫異：今天？今天你們不累嗎？集訓(xùn)隊第一周上量立規(guī)矩可是慣例。

    穆煥說：常態(tài)而已。

    嘖嘖嘖。黎昕看看穆煥的臉色，強撐什么呢。

    約上黎昕一起滑冰，穆煥心里便是莫名的高興，回了宿舍稍作休息，便下樓。

    黎昕已經(jīng)等在了樓下。

    穆煥揚眉：榮曉呢？

    黎昕無奈：上游戲養(yǎng)孩子。

    穆煥失笑：就我們兩個？

    黎昕聞言，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穆煥看懂他的表情，玩笑道：就我們兩個，我好擔(dān)心我名節(jié)有損。

    黎昕氣的抬腳就踹他：那也是我好不好！

    兩人說說笑笑，誰也說不清楚關(guān)系是什么時候這么好的，但既然這么相處的舒服，便也沒人再提曾經(jīng)兩人那別別扭扭的過去。

    最后是黎昕叫了隊友葉珊出來，一名女性O(shè)mega。

    看見這個人，穆煥悄悄蹙了蹙眉，卻也沒多說，轉(zhuǎn)身走在了前面。

    葉珊在后面與黎昕低語：你什么時候和穆煥這么熟了？你們兩個？

    黎昕說：朋友。

    葉珊咿了一聲，我信你可不信他，他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傳說看一眼就懷孕的家伙，和Omega會有真正的友誼？

    黎昕：

    葉珊又說：哎，都知道他渣，不過人長得帥，誰又拒絕的了？你呀，可是小心一點。

    穆煥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去，對黎昕說：今天算了，我不想滑了。

    黎昕？

    穆煥的視線在葉珊臉上輕輕掃過：不明真相的人評論我和你的關(guān)系，你覺得她這是好心，還挑撥？

    葉珊臉上頓時大紅。

    黎昕也表情尷尬了起來。

    穆煥對葉珊這個人也算是了解的透透兒的了，絕對的茶藝大師，當(dāng)著黎昕的面兒一套，背著黎昕的地方，和人三句不離就那他的信息素說事，那優(yōu)越感可以養(yǎng)的足足的。

    要不是她以好友的身份待在黎昕身邊，黎昕至于以后的五六年時間里，都沒有一個Omega朋友，至于每認識一個Alpha，轉(zhuǎn)眼就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