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們還能爭，還能為下次的比賽努力，還想怎么從他們的手里拿下冠軍。

    其他人呢？

    連領(lǐng)獎臺都摸不到的人呢？

    連自由滑都進(jìn)不去的人呢？

    亦或者是只能在國內(nèi)的賽場上看見身影，連國際賽場都的冰面都摸不到的那些人更多更多，同樣在日夜訓(xùn)練的人呢？

    王青山的心態(tài)終于崩了，面對這樣已經(jīng)選擇了放棄的人，再多的苛責(zé)都沒有意義，他已經(jīng)對自己做出了懲罰。

    但受到最大懲罰的卻是呂斯，他沒想過放棄，可是他的搭檔選擇了放棄，他被獨(dú)自留在了路上，獨(dú)自承受苦果。

    榮曉要點(diǎn)擔(dān)心呂斯，時不時地看過去。

    黎昕搖頭，讓他不要去接近這個狀態(tài)的呂斯，他喜歡你，你要是不喜歡他，這個時候過去，會給他不該有的希望。

    榮曉仔細(xì)想了想，坐在原地不動了。

    黎昕偷偷松了一口氣，給穆煥遞了個高興的表情。

    呂斯一點(diǎn)都不好，他們家榮曉該有更好的選擇。

    吃過了午飯，呂斯還坐在原處，他面前的飯菜都冷透了，他沒再碰過，只是低頭拿著手機(jī)，不知道在做什么。

    穆煥和黎昕帶著榮曉離開的時候，呂斯抬頭看了一眼，又沒什么力氣似的將目光收了回去。

    王青山的放棄給了他太大的打擊，在事業(yè)和未來面前，方才萌芽的感情不值一提。

    離開餐廳的穆煥三人這次去了于一曼的房間。

    信息素的事情必須要說，這關(guān)系到他們之后的發(fā)展。

    黎昕很興奮，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

    于一曼吃了飯正有些犯困，有點(diǎn)遲鈍地坐在床邊上，看看黎昕，又看看穆煥，突然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都彈了起來，臉龐敞亮地怪叫：所以你們昨晚上因?yàn)槟昧斯谲娗殡y自禁就用信息素淹了整個賓館？

    雙人間的樓層比較高，信息素會往下沉，所以昨晚上于一曼沒有受到影響。

    但電梯里的異香太濃了，從沒聞過的香味甚至讓于一曼懷疑這并不是信息素，而是某種新研發(fā)的香水，還特意問過趙助教能不能聞到。

    趙助教搖頭，那確實(shí)是信息素。

    幾乎一上午的時間，于一曼只要出門就能夠聽見關(guān)于異香的討論，還看見舉著手機(jī)的外國年輕人跑進(jìn)賓館拍視頻，咋咋呼呼的形容這是自然之神的香氣。

    于一曼在看不見的地方直翻白眼。

    嫉妒的。

    她外甥昨天可是干掉了蟬聯(lián)冠軍八年的硬骨頭呢，今天沒人說這事，全在討論信息素的味道。

    怎么的，信息素不好聞就活該被人忽略嗎？職業(yè)的道路不是比這種靠投胎占著的便宜更難嗎？

    我們家這么棒這么好的一孩子，難道就不該被尊重？不該被追捧？現(xiàn)如今這個社會是怎么了？對信息素的追求扭曲成了這樣兒？那對職業(yè)運(yùn)動員還公平嗎？

    于一曼委屈啊。

    心塞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在和趙助教聊這件事。

    當(dāng)時一起吃飯的李林還說：信息素就像雄獅身上的味道，動物可以通過它留下的味道分辨它的身體狀況，它的年齡，它強(qiáng)大與否。所以信息素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AO之間，可以傳遞的信息太多了，這是Beta們永遠(yuǎn)無法想象的世界。

    也正是因?yàn)樽约簺]有，所以好奇，才會去追逐，是本能。

    于一曼當(dāng)時還反駁了兩句，替穆煥反駁的。

    她是真心覺得穆煥和黎昕不該受到這樣的冷落，他們那么棒，那么出色，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

    但現(xiàn)如今。

    穆煥把這件事才一說完，于一曼就跳起來了。

    臉上的笑容大的穆煥甚至可以看見她的喉嚨，她大叫著：是你們的?。堪。抗?，是你們的??？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我的媽呀！！我要樂死了！?。〔粠_我，真是你們的??？！

    穆煥點(diǎn)頭。

    于一曼手舞足蹈：我的天啊！太瘋狂了！這也太瘋狂了?。∵@是個什么事?。?？我要開心死了??！

    于一曼失控地大叫著，也顧不上和穆煥說話，拿著手機(jī)就去和自家的男人報喜，發(fā)出的語音消息喜氣洋洋：奕涵，煥煥和黎昕合了，他們昨晚上合信息素啦，可不得了了

    這語氣就像是家里的豬下了一窩崽子似的。

    穆煥和黎昕：

    給愛人的消息發(fā)過去還不過癮，轉(zhuǎn)眼又發(fā)了一條語音消息：熊總有個事想和你說一下，我們隊(duì)的穆煥和黎昕昨天合了信息素，你猜怎么，兩個臭烘烘的味道合出來竟然是香味，香的的滿樓都是，您說奇怪不奇怪？

    這不是匯報吧？語氣里都是藏不住的炫耀，于一曼高興的尾巴都開屏了。

    穆煥和黎昕：

    趙助教這個時候輕咳一聲，說：既然都合了，表演滑要上了吧？正好今天節(jié)目要交上去，我們還說等等再看，就滑你們準(zhǔn)備好的節(jié)目嗎？

    穆煥和黎昕對視一眼，還有點(diǎn)遲疑。

    黎昕遲疑是正常的，他一直深陷在信息素的痛苦里，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天翻地覆的變化。但穆煥也在遲疑，即便很淡，眼底也有一絲迷茫。

    黎昕看不懂，遲疑地問：你是覺得不合適嗎？

    穆煥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迷茫和不安抹去，說：要滑。

    趙助教點(diǎn)頭：滑吧，你們可是拿了第一名，就算沒有信息素也要硬著頭皮滑的，更何況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頓了頓，趙助教又說：而且我們已經(jīng)拜托大使館那邊起訴了那個叫做巴里的脫口秀主持人，你們這個時候拿出自己的信息素，那個人就屬于散播不是實(shí)謠言，判個誹謗罪是板上釘釘?shù)氖?，就算不為了那幾十萬的罰款，這口氣也得爭一爭。

    黎昕吸了口涼氣，米金嗎？

    爭不爭那一口氣不重要，關(guān)鍵是那幾十萬?。?/br>
    趙助教卡了一下殼，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米金吧？

    黎昕一拍大腿：滑！

    不過在節(jié)目表交上去之前，趙助教認(rèn)為應(yīng)該再合一下信息素，確定萬無一失之后，再做后續(xù)的打算。

    黎昕自然也愿意配合，只不過輪到分泌信息素的時候又遲疑了，不安地看了穆煥一眼。

    這么好的事真能輪到他們頭上？該不會是他們自作多情吧？或許信息素根本不是他們合出來的呢？

    穆煥看出黎昕的遲疑，輕輕握上他的手，說：我先來。

    黎昕的信息素確實(shí)不好聞，他不能先分泌出來，所以穆煥覺得自己該先分泌，他得裹著黎昕的信息素，就像昨天晚上那樣，把黎昕的信息素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一絲一毫都不漏出去，就像被深海隱藏的味道，不經(jīng)意泄露出的一絲，就是香氣了。

    今天早上穆煥是情難自禁，也有再嘗試融合信息素的意思，他畢竟作為主控的那一方，不像黎昕被信息素一勾搭就什么都不記得了，纏的不依不撓的，穆煥面對他們兩個人這前生后世最關(guān)鍵的影響因素信息素，不能不分出更多的注意力。

    他清楚記得兩個人的信息素是怎么變香的。

    穆煥分泌了信息素，不是單純的誘惑信息素，黎昕食髓知味的，他怕自己的信息素一罩上去，黎昕的腦袋就成了漿糊，往他身上撲。

    但也不是攻擊性的，他能對黎昕有什么攻擊性，唔，也不是算了，思緒不可避免的往昨夜里飄的穆煥努力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在中間的位置，更像是一種展示身份的信息素。

    他不太確定這樣的信息素能不能合出香味來。

    正用手機(jī)忙著和親戚朋友領(lǐng)導(dǎo)對手炫耀的于一曼聞到信息素的味道，從她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很快她就意識到穆煥要做什么，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你們可得給我合出香味來，我消息都發(fā)出去了，要不是我揍死你們！

    穆煥：

    黎昕：

    黎昕被威脅的有點(diǎn)不安，再加上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沒變，就是臭味的，所以分泌的非常小心。

    而且平時憋慣了，讓他這樣在人群里分泌信息素也特別困難，好半天都是絲絲縷縷地放不開。

    趙助教和榮曉都是Beta，在無法看見AO演繹的情況下，他們無法打開AO鎖，聞到信息素的味道，所以就一直看著于一曼。

    于一曼作為房間里唯一聞到信息素的第三者，表情卻始終沒什么變化。

    這讓兩個Beta的心都提了起來。

    于一曼等了三分鐘，不耐煩地走過來，大馬金刀地坐在兩人對面，手里拿的不像是手機(jī)，更像是一把刀，兇狠地看著兩人問：別告訴我，我消息發(fā)早了。

    穆煥不解：沒有嗎？

    于一曼說：全都是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誰耐煩聞這個，信息素這么難聞，我都想揍你了。

    Alpha之間的信息素是天然排斥的，更何況穆煥的信息素雖然沒有攻擊性，但很讓人窒息，像是被拖拽進(jìn)了海水里，又深又沉的仿佛能夠剝奪呼吸。

    在這種信息素里待了三分鐘的于一曼感覺非常糟糕，要不是努力壓抑著，她都忍不住要用信息素去反擊了。

    從某種方面而言，Alpha和Omega保留了更多原始的野性基因，更加的動物化。

    穆煥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所以他們合信息素到現(xiàn)在的變化，在于一曼回答后，他沉默了幾秒，轉(zhuǎn)頭看向了黎昕。

    黎昕的臉很紅，和害羞沒關(guān)系，他就是緊張的，比決賽的時候還緊張，就像一只怕的要命的兔子，卻還要紅著眼的往獅子嘴里跳。

    憋的太久了，他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去釋放信息素。

    穆煥找到了結(jié)癥，他側(cè)身抱住了黎昕。

    黎昕詫異：干什么？

    穆煥說：我抱著你，你別看他們，就當(dāng)他們不存在。

    這么一說，黎昕更是轉(zhuǎn)頭去看，就看見眼巴巴望著他們的三個人，于教的臉色還特別的兇，原本還沒什么，這一下黎昕更分泌不出來了。

    穆煥已經(jīng)把鼻子貼到了黎昕的腺體上，卻什么都聞不到。

    果然是他想的那樣，黎昕分泌不出來。

    怎么讓一個習(xí)慣了憋的Omega分泌信息素并不難，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他就輕易做到了。

    但現(xiàn)在那些辦法顯然不合適，還有人看著呢。

    穆煥的眼眸垂下來，摟著黎昕的手往上移，最后食指和中指輕輕按在了被咬出了一圈牙齒印的腺體上。

    手指的指腹在黎昕的腺體上緩緩的摸索，像是安慰，還帶著一點(diǎn)調(diào)情的意思，同時在黎昕的耳邊說：這要是都不行，回頭兒還怎么滑表演？上萬人看著呢，你得克服自己的習(xí)慣。

    穆煥的聲音很溫柔，在黎昕的耳邊低語：三個人，趙助教和榮曉是Beta，他們什么都聞不到，而且就算聞到了又怎么樣？他們是你的教練和好友，都是最在乎你的。

    給我，給于教聞聞，我們都很愛你，比起信息素，我們更愛的是你，是你的努力，你的性格，你這個完完整整的人，所以也要學(xué)會相信我們。

    好不好，黎昕。

    黎昕點(diǎn)了一下他，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他抬手摟住穆煥的脖子，力氣用的很大，不知道是因?yàn)檫^于緊張，還是分泌信息素需要用出他全部的力氣，他的身體都在顫。

    顫的很厲害，隔著厚厚的衣服傳進(jìn)了穆煥的心口，掌控了穆煥的心臟，有那么一瞬間，穆煥都想放棄了。

    去他的表演滑！去他的鯡魚罐頭！他們是香是臭和別人有什么關(guān)系！大不了就繼續(xù)走職業(yè)路線，關(guān)了門盡情地聞！

    自己怎么能把黎昕逼成這樣兒呢？

    但下一秒，他就聞到了那個確實(shí)不好聞，但就是讓他癡迷的味道，比他們?nèi)诤现蟮南銡膺€要好聞，就好像完全契合著他的喜好生成的，能勾出他心里全部的憐惜和愛谷欠。

    穆煥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眸色暗沉之前努力用自己的信息素裹住了這個味道，像是一個吝嗇的葛朗臺，不想給別人聞到一絲一毫。

    就連于一曼都不行。

    于是那些迷的穆煥谷欠望迸發(fā)的信息素在與他的深海信息素交融后，就像是被墨色滴落的水一樣，徐徐地漾開，將水染上自己的顏色，變淡了，物質(zhì)在悄無聲息中改變，又有什么被醞釀了出來。

    這時，于一曼動了動鼻子。

    做出了每一個聞到這個信息素后的AO，都會做出的猶如倉鼠一樣的姿態(tài)，然后在吸入香氣的下一秒，感受著那香味在肺腑縈繞又悠然吐出，于是腦袋一醒，魂卻飛了。

    這是什么鬼味道?。?/br>
    也太香了！

    無法形容，花草樹木，果香馥郁，明明該是甜膩上頭的香味，卻又有著提神醒腦的清香，醇厚的琥珀香是木香，卻又透著幾分潤木的水汽，絕對是于一曼這輩子聞到的最香最復(fù)雜的味道。

    深呼吸。

    再深呼吸。

    啊啊啊??！停不下來啊??！

    ？趙助教有點(diǎn)急了，抬手在于一曼的眼前揮。

    于一曼不得不回了神，下一秒她猛地跳起來，舉起手機(jī)亂吼亂叫：奕涵！我聞到神仙味道了！太香太香你要在這里就好了！我簡直沒辦法形容這是什么香氣，你要是在這里就好了！啊，對了！回去我把他們兩個帶你面前讓你聞個夠，太香了！太香了！簡直停不下來！

    趙助教舉著手：

    跟著擔(dān)心緊張了一路的榮曉：

    被信息素勾搭的上頭，差點(diǎn)兒吻在一起的穆煥和黎昕：

    就是特別煞風(fēng)景。

    但黎昕聽見這話的時候，身上的顫抖停了下來。

    他把臉埋在穆煥的脖子上，有一層薄薄的淚水被拭在了穆煥脖頸的肌膚上，暖暖的，一直暖到穆煥的心臟。

    成了？再開口的時候，顫抖的尾音染了笑。

    穆煥手臂收緊，在他臉上獎勵地親了一下。

    真棒，你做到了。

    黎昕開心了起來，吃吃地笑：又不是小孩兒，你這是在鼓勵什么呢？

    榮曉也很高興，目光從于一曼身上收回來，開心地看著黎昕：太，太好了！

    黎昕從穆煥的懷里跑掉，和榮曉抱在了一起慶祝。

    穆煥則看著他們笑，看了一會兒又看向趙助教：就麻煩您幫我們報名了。

    趙助教說：不麻煩，不麻煩，回頭我也得去看看，這是有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