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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要告訴眾位臣工,尤其是南安郡王那里。對了,還有得叫人帶信給長公主。朕也知道她這陣子吃不好,誰不好,整日擔(dān)心自己的女兒女婿,連人都瘦了一圈?!被实廴滩蛔∴粥止竟镜卣f道,“對了,還要賞,大大地賞賜賈珍一番?!被实垡呀?jīng)在想著如何把這個消息盡到其最大價值,不忘在心中夸贊自己一番,朕就說朕比吏部尚書周老頭眼光好了不知道多少,他之前派出去的那些個人簡直就是丟臉丟到家了,皇帝想起那些坑人的射陽縣令們來就是一肚子氣,要不是要維護(hù)自己英明神武,寬厚愛才的形象,他就應(yīng)該直接把這幾個人賣到礦坑去讓他們知道什么叫作苦。 聽到淮安府有了奏折,還是關(guān)于射陽的,吏部尚書周尚書整個人就不好了,還不得不努力呼吸,好緩過氣來。你說他容易嗎,他都一把老骨頭了,結(jié)果每次這些地方官員出事了,他就得先挨罵,尤其是射陽這塊地,周尚書自己回憶起來自己都倍覺心酸。射陽被血洗之后,圣上大怒,罵了他整整一個時辰,當(dāng)然他后面也有一群炮灰跟著自己一同挨罵。重新上任的縣令是南安郡王的門人,皇帝當(dāng)時也同意了,結(jié)果這人跑到那里搜刮民脂民膏,還貪污朝廷撥下去的用作撫恤百姓以及重建射陽的銀子,到最后城門破舊,海盜趁虛而入,他還被海盜給咔嚓了。消息傳來,皇帝不好直接罵南安王爺,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后面的幾任就更坑爹了,人還沒到射陽就嚇得卷鋪蓋逃了,他想著文官不行,那就派武官,這樣大概會好點,結(jié)果吧,這家伙不僅縣城沒治理好,仗也打輸了,最后連小命都丟在那里。所以,這次打一開始皇帝派賈珍去,他就不看好,賈珍年紀(jì)才多大啊,雖然有了點功名,但也不過是區(qū)區(qū)豎子罷了,怎么能夠委以重任呢?得了,自己這次恐怕又要挨罵了,不管怎么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圣上英明永遠(yuǎn)不會錯的。 努力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的周尚書,不忘在腹中打著請罪的言辭,嗯,要言辭優(yōu)美懇切,令人信服,首先一點就是要把皇帝給摘出去,然后也要把賈珍給摘出去,誰叫人家是郡馬爺呢,還是長公主家的女婿,當(dāng)然可以視情況而定,適當(dāng)?shù)亟o他點小鞋穿穿,這群子權(quán)貴紈绔除了擾亂京城治安,為各處酒樓之類的娛樂場所增添人氣,再給戶部尚書增加點業(yè)績,還能做啥呢?當(dāng)然,最后一定要把自己給摘出去,至于最后是下面的誰頂缸就看天意了吧!周尚書對賈珍的偏見,不,應(yīng)該說周尚書對權(quán)貴都存在著極大的偏見,他出身并非書香門第,也不是勛貴之家,而是從一般的殷實之家,十年寒窗,最后才一步步爬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所以難免性子有所偏頗,極其不待見這些可以蒙祖蔭之輩。 周尚書想起那些年的辛酸日子,就忍不住為自己掬一大把淚,他爬到了官二品這位置容易嗎?自己的頭發(fā)都白了一頭啊,連曾孫都快有了啊,才終于有了這地位,還老因為別人的錯而挨皇帝的罵。不過,周尚書意想之中的皇帝的怒火與責(zé)罵并沒有到來,賈珍那個小子居然在射陽那地方也能抗擊海盜,一直扛到官兵前來幫忙,這是在講笑話嗎?周尚書覺得自己的耳朵大概出什么問題,他需要請?zhí)t(yī)來扎上幾針,或者他其實是在做夢,但是這個夢也太可怕了吧!皇帝看著周尚書那個飄忽的神情,就忍不住撇了撇嘴,活該,這下子打臉了吧。自打朕把賈珍扔到射陽,這老家伙就沒停止過想要讓朕重新?lián)Q人的想法,別以為把話拐上幾十個彎,朕就聽不出來了什么意思了。 暫不提周尚書是如何反應(yīng),南安郡王聽了這個消息,忍不住糾結(jié)了起來,他的爵位被降就是因為射陽血洗前后兩任縣令皆是他的門人心腹,如果皇帝不是怕自己被逼急了造反的話,恐怕就不是降爵那么簡單,不過就因為這兩件事情,皇帝還趁機(jī)往自己的地盤那里摻了不少沙子呢。南安郡王想起這些糟心的事來還心酸來著,按理賈珍和他們家是老親,賈珍這事干得不錯,他也應(yīng)該高興,但是問題是賈珍現(xiàn)在身份太特別了,他可還算是小半個皇家人啊,而且自從賈代化去了之后,賈珍就漸漸脫離了他們這群四王八公的小伙伴們。大家都好久沒有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好嗎?況且賈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組織百姓抗擊海盜,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知道里情的那些官員——自己的眼光太差了嘛!下屬太坑了嘛! 不過,南安郡王還是叫人送上了賀儀,再怎么樣這關(guān)系也不能太冷淡了,大不了自己以后多下點功夫,努力把賈珍拉到他們陣營里來。 比起南安郡王的糾結(jié)來,長公主與賈赦一家子可就是純粹地高興了。賈赦高興得好像是自己做了這些事情一樣,扒拉著自己這些年收藏的好東西,準(zhǔn)備挑出幾樣來送給珍大侄子去。袁氏見賈赦這副樣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前兒是誰因為送出去一把古扇而rou痛半天,連飯都沒吃就去休息了,怎么換到賈珍身上就顧不得rou痛了?!澳愣裁矗窟@能一樣嗎?”賈赦面對自己妻子善意的嘲笑,忍不住摸摸鼻子,說,“給那人扇子不過是看在往日那些親戚情分上,再說了甄家這幾年越發(fā)囂張跋扈了,咱們家不過是靠著虛爵祖產(chǎn)過日子,哪里能因為扇子而得罪了甄家呢?只是如此,我這心氣終究還是順不下來。珍大侄子可不一樣,那是自家人,我還指望著以后珍大侄子多教教瑚兒和璉兒呢。眼下這些子?xùn)|西和這些好處以及瑚兒璉兒的前程比起來又值些什么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