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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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們自己先走吧,被那臭小子看見肯定要急。” 顧玉汝道:“行,那我去跟我爹說一聲?!?/br> 今天顧明也來了,作為本縣為數(shù)不多的舉人,以及這次他也‘捐’了銀子,自然會被人請了來,就坐在左側那個高臺上,和那些大戶們一起。 “爹,我跟我婆婆先回去了。”顧玉汝找到顧明后道。 “不等等春山?” “還是不等了吧,我看他跟縣太爺走了,說不定還有什么事?” “什么事?” 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正是薄春山。 顧玉汝下意識扭頭,差點沒撞進他懷里。 又故意嚇人!顧玉汝覺得他就是故意的,每次都故意嚇她! “沒什么事,我們正打算回去?!?/br> “顧玉汝你怎么來了?是跟爹一起來的?我方才怎么沒看見你?” 薄春山知道顧明坐在哪兒,方才見他沒帶家里人來,他心里還略微有些失望,轉念再想家里其他人都是婦道人家,今天這場合人多,估計也是心中有所顧忌。 “我跟娘一起來的,還是先走出去再說吧,這里人太多?!鳖櫽袢甑馈?/br> 可不是人太多! 都結束這么久了,人群還沒散,都有小販跑來做生意了,時不時就能聽見一句‘要不要花生、瓜子、麥芽糖’。 三人匯集了邱氏,一直往外走了很久,四周才稍微沒那么擁擠吵嚷了。 薄春山和顧玉汝走得略微慢了幾步。 “顧玉汝,你覺得我今天威風不威風?” 她對他使了眼色,大意是我爹你娘就在前面不遠處,你別搗亂。 他的不搗亂就是壓低嗓子再問:“顧玉汝,你快說我今天到底威風不威風?” “你就算威風,那也是衣裳的功勞,你那身衣裳還是我做的?!彼行┭圆挥芍缘?。 還別說,這是事實,當初顧玉汝畫了民兵的衣裳,為了給繡坊做模板,她花了半天一夜的時間,才把衣裳趕了出來,其他民兵的衣裳和薄春山的也就差些點綴的暗紋。 這幾日,薄春山沒歇著,其實顧玉汝也沒歇著,薄春山忙著cao練民兵,她則忙著繡坊、鐵匠坊工,以及和負責敲鼓的鼓手確認鼓點。 可以說這場事之所以能成功,離不開兩人中任何一個,都是花費了大力氣,都被累得不輕。 “我知道你這次的功勞也大大的,我就想知道我今天看著威風不威風……” 這時,前面的顧明在叫薄春山。 他當即打住聲,做出一個威脅的表情:“小沒良心的,問你威風不威風你也不說,你給我等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br> 等幾步走上去,對著老丈人,他又換了一副‘嘴臉’。 “爹……” 顧玉汝心里那個氣,這‘兩面三刀’的家伙,還想收拾她! 他打算怎么收拾她? . 孫氏也知道今天女婿辦大事,中午做了不少菜。 邱氏也留下吃了午飯。 顧明和薄春山又喝了酒,看模樣薄春山是真得挺高興的,喝了不少酒,不過喝完后他非但沒醉,反而眼睛發(fā)亮,十分亢奮。 之后回到薄家,見薄春山說要去午睡,還拉著自己一起,顧玉汝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我今天到底威不威風’成了接下來一個多時辰的主旋律。 顧玉汝又哭了,她又羞又惱又恨,最后恨恨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因為只要一想到她方才求饒說他威風,她就羞恥得很。 “哭什么哭?難道你方才不……”舒服兩個字被他含在嗓子眼里,薄春山也知道他這媳婦臉皮是個薄的。 瞧瞧,這又躲進被子里了。 他去扒拉她,扒幾下都沒扒出來,是顧玉汝在里面把被里拽住了。他想了想,換了個方向,從被子另一頭鉆進去,幾下就跟她成了臉對臉。 “好哭佬,吧羞羞,臉上長個rou揪揪。”他逗她。 這是定波當?shù)氐耐{,大意是在說小孩愛哭,讓她不要再哭了,不然臉上就要長rou瘤變丑了。 “你滾!”她聲音里帶著哭腔道,踢了他一腳。 他伸手捏了捏她鼻尖,胡亂抹了一把她臉上的眼淚,將人抱進懷里,才嘆著氣道:“怎么跟小時候一樣愛哭,我還以為你長大后就不愛哭了?!?/br> “我小時候才沒有愛哭?!?/br> “怎么沒有?讓我給你捉蟬捉蛐蛐,明明害怕還要看,一邊哇啦哇啦地哭鼻子,一邊還不讓我拿去丟。” 顧玉汝腦海里出現(xiàn)一副模糊的畫面—— 一個小女娃似乎在哭鼻子,一個小男娃正在哄她,他又蹦又跳還做鬼臉對她唱‘好哭佬,吧羞羞,臉上長個rou揪揪’,那小女娃這才破涕為笑。 “我才沒有!”她硬著聲音道。 “好好好,你沒有?!?/br> “薄春山,你就會欺負我!”小時候長大了都是。 “是是是,是我欺負你了。” “你下次再欺負我,我告訴娘!”她威脅道。 薄春山被她逗笑了。 “我欺負你,你怎么告訴我娘?難道你說我——” 顧玉汝趕緊捂住他的嘴,心里在想是時候要抽空去探望玉姨了。 . 晚上,薄春山沒留在家吃飯,他找了個館子請民兵團所有人喝酒。 地方是以前常來的,薄春山和老板十分熟悉。 不大的酒館,上下兩層小樓,從外面看去門臉并不大,但里面還是挺大的,而且這里的酒菜價錢也不貴,十分實惠,以前算是龍虎幫的經常據點之一,今天被薄春山整個給包下了。 樓下樓上坐的全是人,七八個人一桌,桌上擺滿了酒菜。最大的桌子在二樓,薄春山就在這一桌,今天來找他敬酒的人特別多,他喝酒的動作就沒停下過。 虎娃和刀六成子也在,不過不在這一桌,而是在二樓其他桌上。其他人看見他們,只覺得臉生,但也不確定是不是以前自己沒注意到過,殊不知打從一開始薄春山就沒讓他們三個在民兵團里露臉。 認識薄春山的人很多,尤其那些以前是混子的,估計都認識經常跟著他的那幾個人,即使不認識,也會覺得面熟。 薄春山十分清楚,若是一上來就帶著自己的‘親信’,不利于和下面人打成一片,別人只會想‘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他也只會用自己的親信’,難免頹喪懈怠。事實上他這么做沒錯,至少現(xiàn)在這群人從精神面貌上來看,與之前大不一樣。 “老大,我敬你一個,閑話不說,一切都在酒里?!焙焓⒌馈?/br> 看他說話似乎很豪爽很大氣,實際上他的手在抖。 今天是他人生中,最風光的一天。 他以為自己不成器,注定是爛人一個,這些已經是注定了,家人也只會用憤怒夾雜著失望的目光看自己。 薄老大說,只要他們好好練,這一次保準讓他們的家人對他們刮目相看。 他其實并沒有太相信,他只是想人總要干成一件事。 他對家人說去當民兵,家里沒幾個人相信,即使后來相信了,他們也只會用‘你干不了多久’的目光來看自己。 所以他憋著一口氣,他確實不太信薄老大的話,但他不想被趕走,至少暫時不想走,所以他堅持了下來。 今天,其實有很多人跟他一樣,去人群里偷聽了。 他也去了,他佯裝湊熱鬧,其實是在想家里人到底來沒來看他。 他沒看到家人,但有同伴看到自己家人了,即使他們佯裝若無其事地抱怨說‘讓不要來,就是不聽,真煩人啊’,但任誰都能看出他們藏在表面那層皮下的高興。 那是什么? 那是終于可以挺直腰桿一次,讓家人為自己自豪。 他很羨慕,他回了家,他表面佯裝無事,心里難掩落寞,卻沒想到他爹板著臉對他說:“給你找?guī)煾担屇銓W真功夫不學,全學的花架子!” 那一刻,他知道了,他爹其實去了。 …… 胡天盛挺直著腰桿,大聲道:“老大,我敬你!” 旁邊有人起哄:“天盛,怎么手在抖,這是在下面和那些兔崽子們喝多了?那可不行,既然敬老大,至少得兩碗?!?/br> “兩碗就兩碗!” 胡天盛一口干了,從桌上拿來酒壇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再度干了。 “知道你們高興,別喝多了,明天辰時一刻cao練場。” “一定不會遲?!?/br> …… 薄春山沒有留太久,看差不多了就離開了。 酒館里還有很多人沒有散,不過薄春山跟酒館老板交代過,再加上還有虎娃呂田他們看著,倒不怕出什么事。 刀六說要送他,他沒讓,他看似喝了挺多,其實沒有醉。 月明星稀,夜風清涼。 薄春山慢慢往回走著,喧囂之后的落寞,讓他迫切地想回到家,和她擁抱和她傾訴,他開始加快腳步。 這時,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有點眼熟,是那個苗管家? “家主路過定波,停留幾日,想見見薄團長。” 沒有叫薄官差,反而叫薄團長,這是知道他組建民兵團的事了? 不過薄春山并沒有打算逃避,他和苗家家主遲早要見一面,不光是那份‘大禮’,也是因為他想弄懂這人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