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 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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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這是基于東南洋水師還必須留守一部分用以海防,尤其是南洋這邊,幾乎占據(jù)了一半力量,南晉的水師未出全力,可這個結(jié)果也足以讓康平帝面黑了,儼然他之前想從海上過去的想法成空。 總之這兩年里,由于薄春山一直身處廣東,對朝中的一些事也不是全都知道,反正讓他覺得就是一直挺亂的,自然也不想回去攙和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就一直以南海局勢未明拖著。 如今看樣子是拖不下去了。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顯然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顧玉汝徐徐嘆了口氣。 她是真不想去應(yīng)天。 第156章 “也不一定現(xiàn)在就要去, 我再拖一拖就是?!北〈荷降?。 其實別說顧玉汝,他也不愿意回應(yīng)天。 一來是第一次去應(yīng)天,雖然得到的好處不少, 但也讓他見識到不少朝廷和官場上的齟齬, 以及這些所附加的各種規(guī)矩和條條框框, 他最是不耐煩這個, 也最討厭被人管束約束。 再來, 他心知肚明自己在風(fēng)口浪尖上, 一個康平帝的心腹, 一品的封疆大吏, 之前是他一直躲著廣東,若是回了應(yīng)天, 他幾乎不用想就知道那些老東西會怎么把他生吞活剝。 當(dāng)然, 肯定也沒這么夸張, 以薄春山今時今日地位, 還不至于只挨打不還手, 他就是不耐煩這些,不想去攙和那些事。 說白了,顧玉汝想要自由,他何嘗不也是。 也許,他本身就不適合當(dāng)什么官。 …… 夫妻二人一時也沒商量出什么結(jié)果,而家門儼然就在眼前。 顧玉汝把買回來的果子遞給丫鬟,自然問起怎么沒看見八斤。 一提起姑娘,丫鬟就開始支支吾吾說不好話了。 八斤如今也十二歲了, 換做別的人家, 這個年紀(jì)的小姑娘也該說親了, 先說好親事定下, 這期間就要花費不少時間,待到及笄后,就可以安排出嫁的事。 可很顯然八斤跟尋常姑娘不一樣,她還有個不尋常的爹。 以前在纂風(fēng)鎮(zhèn)時也就罷,那時候還小,她再禍害也只能在纂風(fēng)鎮(zhèn)里禍害,后來六橫島建市開交易所,顧玉汝不得不遷去六橫島,兩個孩子自然要帶上,自此就開啟了八斤一發(fā)不可收拾之路。 反正就在顧玉汝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八斤已經(jīng)開始出海玩海盜船了,她懷疑是薄春山?jīng)]當(dāng)成回事把女兒帶出去開了眼界,不過薄春山并不承認(rèn)。 總之自那以后八斤是打開了新世界,反正有一眾人寵著護(hù)著,當(dāng)時溟幫是刀六管著的,她親爹是那片海域最大的那個,真是可著勁兒撒歡。 于是等顧玉汝終于忙閑下來,突然發(fā)現(xiàn)女兒成了個野丫頭。 八斤也一直是個野丫頭,讓她讀書不愛,反而喜歡舞刀弄劍,薄春山也就慣著她,還專門給她從軍中找了個師傅教她這些。別看八斤現(xiàn)在還小,但兩三個大漢還真不是她對手。 總之,八斤就在大家閨秀的反路上越跑越遠(yuǎn),顧玉汝每次都頭疼不已,可你說要她動真格去管束八斤,她也舍不得。 “姑娘是不是不在家?” “姑娘去找鐵爺了?!毖诀咧е嵛岬?。 “去玉春行了?我怎么沒看見人,”顧玉汝皺起眉,“那少爺呢?” 一提起少爺,丫鬟就沒那么緊張了,明顯松了口氣。 “少爺在呢,少爺在屋里讀書。” 少爺就是水生了,也是讓薄家上上下下最安心放心的孩子,他從小就性格慢,用顧玉汝的說法,這是孩子沉穩(wěn)。反正就是沉穩(wěn)得不像話,八斤的跳脫更加襯托弟弟的靜。 水生從小就喜歡與靜有關(guān)的事物,例如讀書下棋畫畫之類,而且他從小就展露出極為聰慧的天資,請來先生教他,就沒有一個對他是不夸贊的,反正真是讓顧玉汝一點心都不用cao。 當(dāng)然也不是不cao心,有時候她也擔(dān)心孩子靜過頭了會不會不好,總之天下父母心,哪有父母是不cao心的呢? …… 顧玉汝讓丫鬟去把水生叫來。 她那兒子今年也不過才八歲,如果沒人叫他,他能在房里讀一天書,她就想叫他出來散一散。 借口自然是她剛買了新鮮果子叫他來吃。 趁著丫鬟去請人的空檔,她讓下人把她買的那個大鳳梨給削皮切塊,拿鹽水浸泡上,只等著人來了就能吃。 “你說八斤去找薄鎮(zhèn)做什么?” 這時,丫鬟剛把泡了水的鳳梨端上來,黃嫩可口的鳳梨rou被鎮(zhèn)在冰涼的井水里,散發(fā)出淡淡甜香,這味道很誘人,但又不顯得甜膩過頭。 薄春山招手讓丫鬟過去,用叉子從里面挑起一塊,一邊道:“能做什么,估計想讓薄鎮(zhèn)帶她去哪兒玩?” “她該不會是還打著想讓薄鎮(zhèn)帶她去文萊的主意?” …… 玉春行與其說是個商行,其實更像是一個交易所。 建筑外表還是大晉的樣式,但內(nèi)里卻截然不同,有些像那些夷人的建筑,但又不全然是,算是兩種風(fēng)格混雜而來。 整個建筑像一個回字形,由四棟兩層樓組成,看似樓有只有兩層,但這兩層卻建得比普通的二層樓要高大寬闊許多,因此從外表看去格外氣勢磅礴。 此時位于這座建筑的東南角,二樓的一個房間里。 這間房極為寬敞開闊,所有家具擺設(shè)甚至地板都是清一水的紅木,只紅木顏色明暗有些許不同,給人感覺十分莊重雅致。 屋子的左側(cè)擺了幾張桌椅和配套的花幾,似乎是用來待客的,而右側(cè)臨墻則擺了許多書櫥,書櫥前是一張偌大的黑色的書案。 屋里的擺設(shè)極為簡單,不過一角的西洋大座鐘和書案上一個木制帆船的模型,倒是給整個屋子增添了幾分屬于異域的色彩。 “鐵娃哥,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 書案后,坐著一個身穿藍(lán)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他生得面容清雋,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 而他的身側(cè)站著個穿著紫色衫子的少女,少女約有十二三歲,杏目翹鼻,十分古靈精怪的模樣。不過與她古靈精怪的氣質(zhì)相比,這少女倒是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可以想象若是再過幾年,怕是不得了。 此時她正拉著年輕男子的袖子撒嬌……呃,其實不應(yīng)該說是撒嬌,更像是耍無賴,因為她已經(jīng)纏著男子半個時辰了,若不是男子三申五令,她這會兒應(yīng)該是整個人掛在男子身上,而不是像眼前這樣。 年輕男子正是薄鎮(zhèn),也就是鐵娃。 他一直跟在顧玉汝和薄春山身邊,等后來再大點,總是鐵娃的叫也不太好聽,就由顧玉汝做主跟了薄春山姓,還為他取名叫薄鎮(zhèn)。 少女自然就是八斤了,她算是薄鎮(zhèn)一手帶大的,雖然后來隨著年紀(jì)慢慢長大,薄鎮(zhèn)也能獨當(dāng)一面了,就跟在成子手下做事,從六橫島一直到廣州的玉春行,如今在玉春行里也是說話能算數(shù)的管事之一。 不過兩人關(guān)系在這兒,八斤也從來沒把薄鎮(zhèn)當(dāng)成過外人。 “八斤,你也是個大姑娘了,以后要注意和男子的距離,不管是我也好,還是別人也好,都要注意?!北℃?zhèn)嘆著氣道。 “這話你都說了好幾遍了,我小時候都是你抱著我的,怎么成大姑娘就不行了?而且我現(xiàn)在也不是大姑娘。好啦好啦,你說的我都記住了,那你到底帶不帶我去文萊?” 一看八斤表情,薄鎮(zhèn)就知道她沒記住。 不過沒記住也沒辦法,為了她好,他必須不厭其煩地提醒她,也免得哪天被外人看見,壞了她的清譽(yù)。 “你要想去文萊,必須要薄叔和大東家同意,若是他二人不同意,我也不能帶你出海?!?/br> “可是讓我娘知道了,我就不可能去了,我爹那里倒是好說?!?/br> 見八斤說‘我爹那里倒是好說’的模樣,薄鎮(zhèn)不禁有些忍俊不住了,因為薄叔那張臉如今怎么看都不像‘好說話’的樣子,也就是八斤敢這么說。 “所以你跟我說也沒用,如果大東家同意,我就帶你去?!?/br> 聞言,八斤頓時垮下了臉,表情也變得可憐兮兮的,仿佛那大東家不是她娘,是個惡婆婆。 “我娘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才會私下找鐵娃哥你呀。要不,就只跟我爹說了行不行?” 見她可憐樣,薄鎮(zhèn)明知道這是她裝的,還是硬不下來心腸。 “大東家不同意,薄叔也不會同意的。” 是不敢同意,別的事也就罷,這種事薄春山若是敢瞞著顧玉汝,那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那你的意思我就去不了文萊了?” “你去文萊做什么?海上沒你想的那么好,你能忍受一兩個月不洗澡?若是碰到暴風(fēng)雨,其實海上是很危險的。再說,你要想知道什么,我講給你聽就是?!?/br> “可是你講的哪有我親眼去看的好,我爹都說了,讀千卷書,不如行萬里路?!?/br> 薄鎮(zhèn)報以質(zhì)疑的目光。 不是他瞧不起薄叔,他是很尊敬薄叔的,當(dāng)做自己親父親一般,可薄叔能說出這樣的話? 整個薄家上上下下,薄鎮(zhèn)覺得就水生可能會說,不過他也就是說說,不會那么干。再來就是大東家的爹了。 “八斤,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聞言,八斤當(dāng)即去看大座鐘,一看上面的時間,立馬叫了聲不好,說要趕緊回去,不然讓她娘發(fā)現(xiàn),她就慘了。 …… 另一邊,水生已經(jīng)來了。 正坐在小案前,和他爹瓜分那一碗鳳梨。 一個小點點的人,正襟危坐,一個大大的人,歪靠在貴妃榻上,姿勢放松隨意。只看這姿態(tài),還真不好說誰是爹誰是兒子。 水生長的和薄春山也不像,生得唇紅齒白,長相俊秀,五官肖似顧玉汝,更像他如今在翰林院蹲著的親舅舅顧于成一些。 想到顧于成,顧玉汝道:“也不知于成如今在應(yīng)天如何了?” “上次岳丈來信,不是說他很好。他今年也二十三了,在應(yīng)天那有宅子有下人,不會有什么事的?!?/br> 顧于成十六中秀才,十九中舉,二十二歲考中進(jìn)士科第八名,算是給顧家光宗耀祖了一番,中了進(jìn)士后他又參加了館考,如今在翰林院里熬日子。 什么都好,唯獨就是至今沒成親。 按他的說法要考中功名后,才會考慮成家之事。孫氏也拿兒子沒辦法,其實也不是沒辦法,關(guān)鍵是人沒在跟前,只能由他拖著。 這不,之前還給廣州這邊來過信,跟女兒女婿抱怨這件事。 “你要是擔(dān)心他,等哪天我們抽空去應(yīng)天看看?” 顧玉汝笑眼看他:“你能去應(yīng)天?” 鎮(zhèn)守一方的大員無詔不能進(jìn)京,這是朝廷鐵律,薄春山現(xiàn)在要想去應(yīng)天,除非他不拖了直接回去。 薄春山有點窘,倒是忘了這件事。 “那等有機(jī)會再說吧?!?/br> 這期間父母之間說話,水生也就在一旁聽著,若是問到他或者跟他說話時,他也會答,與他無關(guān)時,他都是安安靜靜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