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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俘獲一只惡神在線閱讀 - 吃酒去

吃酒去

    他們談天說地,彼此之間胡聊亂侃,期間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其他賓朋,各色人物云集幻月島,一時門可羅雀的柒月殿涌入一批觀光客。

    宴客的身份跨度有點(diǎn)大,其中有帝神級別的人物,如中武神帝賀斬,剛出游沒到一日便被叫回來的時帝玄晏,還有剛剛飛升成仙的師弟伊澗尋,以及他們的師父柳初云,當(dāng)然也沒忘記叫上木槿神女和晴君公主,就連愛打聽八卦的湘茵元君和梨花仙子也被邀請到場。

    至于他們參宴的資格是如何考量的,跟島主的人際圈和喜好度沒半厘錢關(guān)系,僅按照島主夫人看對方是否順眼,譬如法神燭照和冥君魘髏就躺在柳蘭溪的黑名單里。

    而在黑名單榜首的當(dāng)之無愧是枯陽元尊,此刻他應(yīng)該在凡間某個角落嘗遍人生諸難,歷盡千般苦恨,渡萬世劫,直到晚陰愿意原諒他為止。

    說也可憐,枯陽的每一世都為了償債而活,永遠(yuǎn)都活在內(nèi)疚中不得解脫,倒和晚陰陷入恨意沼澤,迷途不返相得益彰,難怪會是一對兄妹。

    除了上述邀請的神仙之外還有一堆靈獸,它們都是幻月島的原住民,有白虎虛肆、琉雀凌吟、火螭滔天等等,叫他們最主要目的還是過來打雜的,幫忙準(zhǔn)備果品佳肴,美酒等招待仙友神僚。

    說來朽月并不愛交際,并且以前樹敵頗多,得罪者眾,她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堆朋友。

    當(dāng)所有人都圍著朽月有說有笑其樂融融,氣氛就變得詭異了,好像被逼迫著進(jìn)入交友的恐懼幻境,令她格外不適應(yīng)。

    不過幸好,在她身邊有個社交達(dá)人,柳蘭溪能言善辯,又慣會逢迎他人喜好,單憑一張嘴竟能同時跟十幾個人聊起來,直教朽月佩服得五體投地!

    于是乎,沉默寡言的靈帝身邊多了位金牌代言人,她和這些人呆了一天,張嘴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

    不過,也有能讓她主動張口的人,賀斬是其中一位。

    大概是兩人興趣愛好有點(diǎn)一致,都喜歡舞刀弄槍,討論起行軍兵法和制敵招式等枯燥的學(xué)術(shù)問題時津津有味,而且越說越帶勁,好像兩人靠著一張嘴便能沖鋒殺敵,這是柳蘭溪唯一一次沒能插上嘴。

    由于主人一向沒個正行,是以招待賓客的方式過于隨意,現(xiàn)場都是半自助式的娛樂項(xiàng)目——

    晴君坐在涼亭內(nèi)向夙念討教繡花技藝,顏知諱和玄晏在下棋,柳蘭溪和他師父和師弟久違地聚在一起喝茶敘舊,陸修靜坐在靈獸堆里吹牛皮,講述和朽月幾人遭遇的危險(xiǎn)經(jīng)歷,而湘茵和冷沁花則守在暗處偷偷收集情報(bào)。

    朽月和賀斬的和睦切磋并不一直持續(xù),友好氛圍終止于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爭論上,他們在辯論當(dāng)今世界到底誰最厲害。

    賀斬出自啟宿山神隱派的某一分支,理所當(dāng)然說的是創(chuàng)世之神枯陽元尊,但朽月認(rèn)為應(yīng)該是能毀滅世界的陰神,兩人爭吵不休,對此眾神亦是各抒己見。

    “那還有用說嗎,肯定是元祖更勝一籌,別忘了是誰在陰神祭上大義滅親救了眾神?!标懶揿o用理所當(dāng)然的調(diào)調(diào)說道,在這個道士眼里,枯陽類似于那種至高無上,不可顛覆的神圣所在。

    道士的觀點(diǎn)很快引起其他人的認(rèn)同,趁玄晏苦思冥想下一步棋的功夫,顏知諱一心二用地加入討論,表明立場:

    “我也投元尊一票。陰神滅世乃是一個荒誕的謠言,且還是從鬼算子鐘昀禛嘴里傳出來的,她的能力是否真的足夠毀天滅地有待考究?!?/br>
    旁邊辯論無火如荼,又看棋盤敗局已定,玄晏更是無心下棋,放下棋子反駁道:“陰神的滅世之力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本人有幸親眼目睹過末世慘象,那個未來世界里的唯一活物便是她自己?!?/br>
    “真的假的?”

    顏知諱轉(zhuǎn)頭看他,沒等玄晏開口回答,玲瓏竅忍不住先將他的經(jīng)歷閱覽了個遍。

    得知前因后果后,才知玄晏的師弟在那次意外喪命于陰神之手,他內(nèi)疚地反省自身,主動承認(rèn)錯誤:“抱歉啊,我無意窺探,純屬職業(yè)病,好奇的時候這我雙眼老是忍不住……”

    玄晏一笑而過,“無礙,讓仙君見笑了。既然看了我的記憶,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并非虛言了吧?”

    顏知諱面色凝重,當(dāng)時與晚陰結(jié)伴一段旅途,并不知道她如此可怕,故心有余悸地點(diǎn)頭:“嗯,陰神確實(shí)恐怖如斯,難以想象以后我們會經(jīng)歷那個世界。”

    玄晏用親身慘痛經(jīng)歷得出結(jié)論:“所以應(yīng)該是陰神厲害吧?”

    顏知諱倒戈支持陰神的辨方,點(diǎn)頭道:“那便是了?!?/br>
    賀斬聽著兩人沒頭沒尾的對話,奇怪道:“星惑,你立場咋那么不堅(jiān)定,元尊虧待你了?”

    顏知諱回想方才看到的畫面,擦去鬢角虛汗,“眼見為實(shí),不承認(rèn)不行?!?/br>
    作為枯陽元尊的死忠粉,陸修靜依舊堅(jiān)定自己的立場,任誰也說不動,不滿地罵道:

    “你們摸著自個的良心問問,問自個還配稱得上‘神隱門人’么?瞅瞅一個個吃里扒外的,反正本道君永遠(yuǎn)站元祖這邊。”

    朽月聳了聳肩,“就事論事而已?!?/br>
    至于夙念、晴君以及另兩位八卦女仙則突顯淑女的安靜本質(zhì),在一群慷慨激昂的漢子之中鶴立雞群,雖沒法加入如此熱火朝天的辯論,不過她們是無條件是支持朽月的,間接等于支持陰神。

    辯論的最終風(fēng)向逆轉(zhuǎn),現(xiàn)場投陰神的票數(shù)以多勝少,從未被人支持和看好的晚陰大概可以含笑而終。

    柳蘭溪原本還在和師父師弟敘舊,一群人討論聲太過激動,他興味盎然地過去參與其中,獨(dú)辟蹊徑地為他們添加了一個選項(xiàng):

    “你們難道沒有其他人選嗎?呃,比如說,魔主禍央什么的?!?/br>
    這選項(xiàng)很快遭到了眾神的一致抵制,誰讓這里清一色全都是神仙,只有他一個孤零零的魔孽,吃癟是情理之中的事。

    柳蘭溪當(dāng)即被他師父狠批:“臭小子,好端端的場合,提那個掃興的魔頭做什么?”

    “禍央曾經(jīng)也是枯陽元尊的手下敗將,這個選項(xiàng)剔除?!辟R斬反駁道。

    這些義憤填膺的反對聲里,倒是有一個支持柳蘭溪的言論,那就是小妖孽曾經(jīng)的合作伙伴——

    顏知諱從棋桌旁站了起來,目光炯炯道:“我想了一下這個選項(xiàng)很有趣呢,或許你們都選錯了?!?/br>
    “此話怎講?”賀斬雙臂交疊在胸,一副你要敢狡辯就拿刀砍你的架勢。

    顏知諱瞥了眼旁邊站著的‘禍央’,挑眉笑道:“你們好像都沒審題,剛才的辯論有個前提,是當(dāng)今世上。元尊不是下凡歷劫去了么?他不在了呀,所以這個選項(xiàng)可以排除了。至于陰神晚陰,她大概率也不會出現(xiàn)了,所以更不用考慮她了。”

    賀斬不能理解:“要照你這么說,禍央也死了啊,魔族的九星通魔大陣不也沒能把他們的老祖復(fù)活?”

    “那禍央也排除吧?!绷m溪笑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

    陸修靜搓了搓手,“嘿呀,那現(xiàn)在不是數(shù)我們幾個帝神修為最高,在場的不都名列前茅?”

    “那就本尊吧,應(yīng)該是沒人能打得過我了,包括大魔頭禍央?!毙嘣略诔聊芫弥螅牧诉x擇,很有自信地改投了自己。

    柳蘭溪不能更贊同地跟起了票,“靈帝勝利,禍央與有榮焉,重在參與?!?/br>
    朽月夫唱婦隨:“嗯,所以本尊當(dāng)仁不讓?!?/br>
    顏知諱:“……今早已經(jīng)吃過狗糧了?!?/br>
    陸修靜難以理解:“星惑,你怎么這么想不開跟狗爭食?”

    顏知諱:“……”

    “切,既然如此,本帝也給自己一票!朽月,別忘了我們勝負(fù)未分呢!”賀斬也不知哪來的自信覺得有這個可能。

    朽月不屑:“要不要試試?”

    柳蘭溪護(hù)妻無下限,聲明道:“我反正會幫灼靈的?!?/br>
    賀斬氣勢瞬間矮了半截,“怎么還耍賴,都說了是單挑!”

    “那我就在角落暗算,偷襲……”柳蘭溪越說越卑鄙,把賀斬氣得七竅生煙,論jian詐二字,這妖孽大概能得個榜首。

    經(jīng)過顏知諱簡單的引申,這場辯論的內(nèi)容被改頭換尾,由正反方變成了多方辯論,霎時間眾說紛紜,越發(fā)沒完沒了。

    玄晏忽然站出來否決所有意見:

    “我覺得你們都不對,盡管元尊、陰神、禍央以及鬼算子鐘昀禛都已不在選項(xiàng)內(nèi),當(dāng)今之世能力超群者還有一人,那便是法神燭照!”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全世界都安靜了,因?yàn)樗炖锾岬降暮蜻x人正站在側(cè)門門口,寒湛湛的視線掃視那群尋歡作樂,游手好閑的神仙,庭院頓時氣氛拔涼一片。

    “沒想到你們對本法神這么感興趣,但卻沒人記得邀請我嗎?”

    法神不茍言笑地踏步走來,渾身散發(fā)著不近人情的冷肅,眾神聞聲色變,不禁為之一悚,這場沒完沒了的辯論終于戛然而止。

    島主人朽月瞥了眼身旁坐著的柳蘭溪,用心聲傳達(dá)不滿:“宴客名單怎么能漏了他,這位辣手法棍最記仇了!”

    柳蘭溪擠眉弄眼,“他來多破壞氣氛,今天可是大喜之日,泡湯了怎么辦?”

    “什么狗屁大喜之日?”朽月情緒一激動,不小心把心聲脫口而出,現(xiàn)場眾神紛紛對兩人投以異樣的目光。

    “夙灼靈,你出來一趟,本法神有幾句話想單獨(dú)與你談?wù)?。?/br>
    燭照止步于庭院階畔沒再近前一步,這人也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那樣熱鬧的氛圍不太適合他。

    忽然被嚴(yán)師點(diǎn)明出去談話的這位差生有點(diǎn)‘受寵若驚’,朽月茫然地從烏木梳背椅上起身,很是順從地跟了出去。

    兩人一走,底下議論紛紛,陸修靜撓了撓榆木腦袋,問小妖孽:“什么大喜之日?你有啥喜事倒是說來聽聽!”

    柳蘭溪神秘一笑,“這個嘛……”

    鑒于這妖孽有作jian犯科的黑歷史,賀斬打心底對他不太放心,語氣滿是懷疑:“這不會是你專門設(shè)計(jì)好的鴻門宴吧?”

    深受其害的陸修靜連連點(diǎn)頭,“此話在理,這妖孽哪一件事安過好心?怎么可能好心請我們喝酒?”

    就連曾經(jīng)非常愉快的合作伙伴,共用過一個身體的顏知諱也表示懷疑,懇切地勸道:“小妖孽,有話好好說,我們真被你算計(jì)怕了,收手吧……”

    聽完他們的控訴,柳蘭溪愁眉不展,很受傷地抱怨道:“什么叫沒安好心過,什么叫算計(jì)怕了,柳某做的哪一件事對不住各位的我道歉可以嗎?請不要這么隨意對我的人品作出判斷,今天真的是單純請你們喝酒來著,我發(fā)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