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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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每日都起的很早,比如她做飯時總愛做的很多,即便家里只有她們兩個女人,再比如她從不提起她在京城討生活的兒子和兒媳等等。 寶鳶默默的積攢著力氣。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寶鳶瞧見了葛婆婆在破舊的窗戶上貼了大紅的喜字。 又端著紅蠟燭進(jìn)了房間,給她換上了大紅的喜服,喜服的樣式有些陳舊,雖也洗過了可還是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葛婆婆的身量不大,可力氣卻大的出奇。 三兩下的功夫便給寶鳶換好了衣裳,她看著寶鳶,顫巍巍的從自己個的脖子上取下一塊玉雕來戴在了寶鳶的身上。 “丫頭啊,你也別恨我。往后你在這待習(xí)慣了,咱們娘倆也就個伴?!?/br> 寶鳶身上的藥效散的差不多了,況這兩日她沒吃沒喝,葛婆婆是看在眼里的,再裝下去也沒意義。這是她這幾天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有些緊。 “婆婆,你到底想干什么?” 葛婆婆看著女人眼中的慌亂與害怕,沖著寶鳶笑了笑,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寶鳶的頭以示安慰,卻被寶鳶給躲開了,她蒼老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許久才落了下去。 “只要你成了我的孫媳婦,那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br> 寶鳶眼睛睜的很大,滿眼的不可思議。 孫媳婦? 葛婆婆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臉,唇角有著濃到化不開的苦笑。 “不知不覺竟也快六十了呢,時間過的可真慢啊。” 寶鳶不懂她這話里的意思,又問,“可是你的兒子和兒媳婦不是在京城里討生活嗎?” 葛婆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婦人的手指有些粗糙,像是砂礫滾在臉上似的。 寶鳶偏頭躲開了她的手,葛婆婆笑道:“到底是個不諳世事的姑娘家,同我當(dāng)年一樣。傻丫頭啊,那是我隨口編出來的胡話哄你罷了,你竟也信了?!?/br> 葛婆婆轉(zhuǎn)身出了房間,往外走去。 “你且等等,我去將我孫子帶來?!?/br>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葛婆婆帶著一個體型圓滾胖碩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男人身上的喜服有些小,被他圓圓的肚皮給撐的要裂開似的。 男人的個頭不高,臉如圓缽,嘴角還流著口水,見了她就嘿嘿的笑。 “媳...婦...媳...婦......” 男人朝著她走了過來,嚇的寶鳶尖聲叫了起來,她慌亂的躲回了床上,揮著手大喊,“走開,走開......” “大壯乖,等行完禮才能喊媳婦?!?/br> 葛婆婆板著一張臉,說話聲也不似往日里那么溫柔,恍惚間寶鳶似是看到了她眼中有一抹不加掩飾的厭惡之情一閃而過。 可等她想要細(xì)看的時候,葛婆婆已經(jīng)換上了一副笑臉,哄著男人去了堂屋。 寶鳶縮在床角,快速的想著逃生的辦法,可還未等她想明白,葛婆婆又回來了,她的臉上帶著歉意的笑,伸手扶著寶鳶下了床。 “我知道這是委屈了你,依著你的模樣就算是入宮為妃也是夠了的,可......這就是咱們娘倆的緣分。我孫子人雖傻了些,可卻是老實的,況且有我在,定不會讓他欺負(fù)你的?!?/br> 蠟燭的紅光將這破舊的小屋攏上了一層恐怖的血色般。 寶鳶定了定神,“前兩天來找我的人那可是睿親王府的人,我是睿親王爺?shù)娜?,婆婆若是一意孤行,到時候王爺一怒之下會做出什么我也不敢保證,若是婆婆此時能放了我,我發(fā)誓決計不會在王爺跟前告狀,只說是你救了我,王爺定會重金酬謝的?!?/br> 葛婆婆看著她,良久才笑道。 “如此正好?!?/br> 聲音里有著如釋重負(fù)的輕松感覺。 ...... 小院。 周棟在外尋了好幾日,人也憔悴了幾分。 夏荷見著他,忙躲遠(yuǎn)了些,“你還是先去洗洗換件衣裳再去見王爺吧,免得沖撞了王爺。” 周棟低頭聞了聞袖子,的確有些味道了。 他正要去沖涼,卻聽里頭姜行舟出了聲。 “人找到了嗎?” 周棟忙進(jìn)了屋中,單膝跪下請罪。 “屬下無能,還沒有寶鳶姑娘的消息?!?/br> 姜行舟摩挲著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先頭他就猜測聶寶鳶是想離開他,現(xiàn)下所有出城的路口都有他的人,既沒消息傳來,聶寶鳶就肯定還在京城地界。 城中一直也沒搜到人,那么她只能藏身在城外。 至于在哪兒? 他想了會兒,沉聲道:“靈巖寺附近可都搜遍了?” 周棟拱手回道。 “屬下已經(jīng)親自帶人搜了一遍,并未找到寶鳶姑娘,就連山腹中的一個小村落屬下也問了?!?/br> 小村落? 姜行舟擰著眉。 “可挨家挨戶都問了?” 周棟搖頭,“這個村子攏共也就二十來戶,屬下問了村東頭的一戶人家,那老婆婆說但凡有生人來,她定會知道的,可是卻......” 他的話頭戛然而止,腦袋里有靈光一閃而過。 姜行舟見他面有異色,也不著急,只靜靜的盯著他看。 少傾,只見周棟猛地一拍腦門,自言自語道:“我當(dāng)時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可一直沒想起來?!贝磻?yīng)過來后忙道:“王爺,屬下約莫知道寶鳶姑娘在哪兒了?” ...... 深山里的夜,格外的靜。 星空之下是延綿起伏的山脈輪廓,小山村里大多數(shù)的人家早早就熄了燈,一片漆黑,唯有村東頭的葛婆婆家還亮著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 最后一個“拜”字還落下,只見寶鳶狠狠的撞在了男人的頭上,男人吃痛捂著頭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葛婆婆一時也沒反應(yīng)過來。 這些日子以來,她都以為寶鳶是個溫柔無害的女人,沒成想她會下狠手要逃走。 她竟然敢逃跑? 寶鳶一擊得逞,只覺心跳入擂鼓一般,她絲毫不做停留,扶著門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她大致辨認(rèn)了個方向,便一頭扎進(jìn)了如墨般的夜色里。 剛才那一下,寶鳶用了大力,撞的自己個也是頭暈眼花,更何況她這兩日水米未見,腳下更是發(fā)軟,她使勁的咬住了下唇,劇烈的疼痛襲來,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 她拼了命的跑著,耳畔是呼呼的風(fēng)聲。 夜風(fēng)直灌進(jìn)嗓子眼里,使得她的喉嚨愈發(fā)干了起來,鐵銹的腥甜味盈滿口腔里。 遠(yuǎn)處似乎有無數(shù)晃動的光點,像是散落在山間的螢火蟲一般。 她咬著牙,沒命似的往前跑著。 也顧不得看身后有沒有人追來。 ...... 姜行舟帶著一隊人馬直接往小山村而來。 他一騎當(dāng)先,月色勾出了他冷峻的面目輪廓,剛進(jìn)山?jīng)]多久,他便聽到了遠(yuǎn)處有動靜傳來,周棟和曹旭立刻警惕了起來,將姜行舟護(hù)在了身后。 漫天的星光下,有人踉踉蹌蹌而來,山風(fēng)揚起了那人的衣裙。 周棟驚呼一聲,指著那人大喊道:“是寶鳶姑娘,王爺,您瞧,是寶鳶姑娘。” 原本心神不安的姜行舟再見到寶鳶平安無事后,胸腔里的那顆心終于落了地,他緩緩的吐了口氣,語氣悠閑道。 “本王眼又不瞎,瞧把你給緊張的!” 他緊張嗎? 周棟狐疑的看向了一旁的曹旭,兩人對視了一眼,看著姜行舟一刻不停的騎著馬迎了過去。 周棟在心中腹誹,是誰這些日子連王府都不回只待在那小院里的?又是誰自打知道寶鳶姑娘失蹤后便整日里繃著個臉的? 到頭來還說他緊張? 他哪里緊張了?他那分明是高興的。 寶鳶姑娘回來,王爺也能安心了,就連夏荷也不必整日里抹眼淚了。 ...... 寶鳶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她在心里對自己說,不能停,停了這輩子就毀了。 待近了些,她聽到了馬蹄聲還有說話聲。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聽到了周棟的聲音。 她的眼前一陣發(fā)黑,可還是咬著牙跑著。 又近了些,她模模糊糊的看到男人騎著高頭大馬而來,迷蒙的月色下,勾出了男人挺拔的身形來,她努力的睜開了眼,看到了男人那張熟悉的俊臉。 原本緊張的心瞬間就松了下來,她沖著他笑了笑。 “王爺......” 聲音里滿含委屈,聽的姜行舟的心頭鈍痛了一下,女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眸子里的驚慌和害怕轉(zhuǎn)而化作了信任和委屈。 姜行舟猛地又想起了那個夢。 他抿著唇角問,“還逃嗎?” 男人的聲音似在天邊,又像在耳邊,寶鳶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就在身體要著地的一瞬間,一個強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的腰身,將她帶進(jìn)了他的懷里,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和溫度,寶鳶徹徹底底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