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途 第39節(jié)
砂姐雙肘抵著吧臺,身子微微前傾地靠近他,眼波流轉(zhuǎn),“正哥,你是知道我的想法,不除掉阿卡我寢食難安,你能幫我嗎?” “喲,會用寢食難安,誰教你的?!?/br> “紛朵,你又不教我?!鄙敖忝黠@地在向男人撒嬌,“幫幫我嘛?!?/br> 裴征搖頭:“能幫的我自會幫你,但這件事我不會給出任何意見?!?/br> “還有曲先生,跟我的敵人合作就是我的敵人,我?guī)状稳煤媚樳f過去,他的高姿態(tài)讓我生厭?!?/br> 裴征挑眉,“砂姐,曲先生的事,我更不會插手。” “你非要把自己擺得那么清?”砂姐本就信任他,他多次助她,而且能除掉扎托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也是他,所以對他的信任越來越穩(wěn)固。 裴征一步步把消息遞給砂姐,就是為了取得她更多的信任,她現(xiàn)在很多內(nèi)部消息都會透露給他,他可掌握一切動向,裴征抿了口酒,“謹(jǐn)慎駛得萬年船?!?/br> 砂姐搖頭:“是小心駛得萬年船?!?/br> “一個意思?!?nbsp;裴征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他出來后立刻聯(lián)絡(luò)小五,讓他去二號苑探得小雨情況,他又發(fā)了一條信息給曲寒,僅兩個字:【小心】 兩日后,曲寒在外出途中遇襲,手下受傷,他回信息表示感謝,但還發(fā)了一個疑問,問他是為何意,裴征回信息,舉手之勞,曲兄不用掛懷。 曲寒約他到二號苑,裴征應(yīng)邀前來,他只帶了四元和三通,提前交待好不許擺臉子,大劉受傷出自這些人之手,滿胸怒意也要穩(wěn)下自己。 裴征站在二號苑別墅前欣賞風(fēng)景,藤井出來迎接,裴征一身寬松休閑裝,與兩次與他交手差別巨大,沒開過口沒對視過,他有信心藤井不會懷疑是他。 曲寒來到門口,向他伸出手:“陳先生,歡迎?!?/br> 裴征:“打擾了?!?/br> 裴征看到了站在吧臺旁的時雨,他們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見,那天晚上結(jié)束通話,次日便聯(lián)絡(luò)不上,他派小五過來蹲守好在一切如常,曲寒找她一定是對她懷疑,他也有疑惑,曲寒對時雨的態(tài)度,到底存在著什么樣的關(guān)系,有點(diǎn)謎,不,是非常謎。 曲寒知道此次事件由誰而發(fā),尚孟已經(jīng)通知過他,他也做了對策,卻沒想面前的男人一直是他警惕的對象提醒他兩次,兩人看似不遠(yuǎn)實(shí)則距離千萬里,因?yàn)樯矸?,讓他們彼此不信任。陳正的身份他早已?jīng)查明,那個神秘的龐大組織掌舵人一直不曾露面,卻沒想到他如此年輕,看似痞氣倨傲,實(shí)則城府極深,這樣的人不容易結(jié)交,最好的方式就是,互不干擾。 但,還有一件事藤井回報(bào),跟在陳正身邊的手下,有一個人已經(jīng)多日不曾露面。 時雨拿酒過來,一人一杯,之后便退到旁邊,曲寒端杯,“還是要謝謝陳先生提醒。” “再說謝,就客套了?!?/br> “陳先生,你來金三角為是的什么?” 這也是曲寒與裴征相識一段時間,猜測懷疑之后,第一次聊這個話題,而這個話題的開始,便開始了不一樣的身份,試探和想要接近。 “資金匯入?!彼D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意味分明的笑,“也可叫,洗錢?!?/br> 一向云淡風(fēng)清不露聲色的曲寒明顯的一滯,“陳兄如此直言不諱?!?/br> 裴征擺擺手:“害,都是明白人,打什么啞謎,沒意思。” 曲寒沒想到陳正這般坦率,心知肚明,藏著掖著反倒顯得他氣量小了,“陳兄爽快?!?/br> “你也可當(dāng)我來考察項(xiàng)目,看看能干點(diǎn)什么,我呀,太閑了?!?/br> “陳兄閑嗎,說笑了?!?/br> “不閑嗎,難道為了美人,砂姐著實(shí)是個美人?!辟€場可以洗錢,他跟砂姐走得近非常符合他此行目的。裴征把玩著杯中酒,輕輕搖晃,姿態(tài)與他給人的標(biāo)簽一樣,散漫,倨傲,不吝。 曲寒會意一笑,陳正有大錢,賭場又能給他洗錢,兩人一拍即合,而且誰都看出砂姐對陳正別有心思,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裴征突然抬頭看向他,話鋒一轉(zhuǎn),“可惜,不是我的菜?!彼抗廪D(zhuǎn)向時雨,又轉(zhuǎn)向曲寒,他放下酒杯,側(cè)著身子靠向曲寒,這種距離給人是一種親近的關(guān)系,瞬間拉近彼此,他聲音放低,有些神秘,“我很是詫異,”他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意有所指,“你的菜?” 曲寒搖頭:“她就是個小孩子,曲恪性格頑劣不好管教,他倆年紀(jì)都不大,有些話題可聊吧?!?/br> 裴征心里問候他祖宗十八代,面上卻還在笑,“原來是給小少爺找個玩伴……” 曲寒看不出面前的男人有任何異常,是他心思縝密還是真的沒做過,他此次前來只帶了兩個手下,若他心中有鬼,帶兩個人就敢赴約?他對陳正的身份有些懷疑,卻毫無證據(jù),若他真的是那個集團(tuán)的人,他動不得。 時雨一直很緊張,藤井監(jiān)視裴征身邊人,發(fā)現(xiàn)大劉沒在,他們懷疑大劉是否就是那日受傷的男子。 裴征知道曲寒的人監(jiān)視他,他大大方方給你們看,不想他們看的,哪個尾巴也跟不上他,只是今日曲寒借感謝名義邀約,實(shí)則還是想探一探他的底。 時雨過來送酒,她始終垂著眸子,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她不能有眼神上的暗示,她把酒剛放下,裴征突然上前,她下意識后退,卻被他扣住手腕:“又躲我,看到我連個招呼都不打,不認(rèn)識了?” “陳先生?!睍r雨開口。 “這還差不多?!?/br> 裴征從二號苑出來,他瞟了眼車庫位置,這里有暗室但不一定是實(shí)驗(yàn)室,這兩日他一直盯著尚孟,尚孟現(xiàn)在很謹(jǐn)慎,出行都帶著數(shù)名手下跟隨,不知是提防阿卡偷襲還是與曲寒有關(guān)。 而就剛剛與時雨短暫的接觸,他巧妙的把監(jiān)聽器給了她,只要她不離開二號苑,曲寒不會再查她。 不想,就是這個監(jiān)聽器,讓他聽到了曲寒不殺時雨的理由,而這個理由,也讓時雨徹底暴露。 作者有話說: 抱歉昨晚沒更,這兩天一直發(fā)燒,感冒越來越嚴(yán)重 第41章 [vip] 裴征驅(qū)車離開, 電話撥了出去,“漁夫,我剛從二號苑出來, 她暫時沒有生命威脅, 我想不明白曲寒控制住小雨, 又不像為難她,你給我解解惑唄。” 漁夫, “你問我,我問誰, 我問曲寒嗎?” 裴征,“嘿, 我還沒脾氣呢,你這哪股子不爽沖我發(fā)?!?/br> 漁夫心焦氣也躁,想抓曲寒是一件重大工程,耗時幾年時間依舊拿他束手無策,但他在國內(nèi)的產(chǎn)業(yè)都被嚴(yán)密監(jiān)控,他想做大動作是不可能, 手下一個個被擊破, 他的實(shí)體產(chǎn)業(yè)鏈靠毒品和走私支撐,現(xiàn)在他的生意無法啟動, 他此番他去金三角,一定有陰謀。 “你的問題讓我無法回答,按猜測曲寒對小雨只是懷疑并沒有實(shí)據(jù)?!睗O夫說。 這個理由裴征之前已經(jīng)想過,但說不通, 以曲寒的手段, 想要?dú)⒁粋€對他有威脅的人不會考慮那么多。他是擔(dān)心時雨的, 但同時也相信她可以應(yīng)對。 他與漁夫想法一致, 曲寒此次的金三角之行一定帶著巨大陰謀,所以,才有了“破曉”的啟動。 裴征此時的目標(biāo)都在其它人身上,他去探了阿卡與曲寒合伙的實(shí)驗(yàn)室,里面一切正常,對尚孟的動向跟蹤更為密切,而尚孟卻突然打電話約他見面,他沒應(yīng),尚孟就找到酒店直接上門。 裴征借勢就見了,尚孟請他喝酒,地點(diǎn)就在酒店的酒吧里,尚孟喝下幾杯之后,便對他說:“砂姐真心想與曲先生合作,但曲先生卻與阿卡合作,他選擇站在敵人陣營,就是我們的敵人?!?/br> 裴征恩了聲,“但結(jié)怨容易泯恩仇難,你們不該對曲先生出手?!?/br> “陳先生,你是我們的朋友,所以你就是阿卡的敵人,上次你深夜遇襲阿卡說會給你一個說法,他給了嗎,因?yàn)榫褪撬龅??!?/br> 裴征表面應(yīng)承繼續(xù)聽他發(fā)“洗腦”之言。 “你跟砂姐關(guān)系要好兄弟們都知道,所以,我們先了除掉阿卡,之后,曲先生不與我們合作,我們便……”他比了個開槍的手勢。 裴征心下樂了,曲寒讓尚孟試探他,老謀深算的曲寒也有棋差一招的時候,“如果曲先生還是不與你們合作,就要弄個魚死網(wǎng)破?尚孟,做生意不是這么做的,有命賺錢沒命花,不值當(dāng)。” 尚孟把這番話傳給曲寒,曲寒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找不出陳正與他對立的證據(jù),陳正的背后有著寵大的集團(tuán)做支撐,是他不可撼動,不過他并不忌憚,因?yàn)樗麄兊哪繕?biāo)不同。 裴征看出尚孟除掉阿卡的決心,他不是為了砂姐,而是為他自己,他要奠定自己的基礎(chǔ),讓曲寒的選擇里只有是他。他最近沒再去賭場,砂姐那邊要行動他是知道的,他一直盯著尚孟、阿卡和曲寒,尚孟與曲寒沒再見面,但阿卡與曲寒卻見了,還進(jìn)行了一次非常友好的交流,這件事尚孟一定知道,所以他迫不及待想要除掉阿卡。 阿卡從曲寒那離開之后,正得意于自己的碩果,一顆炸彈就轟了過來,開車的手下敏銳躲過,炸彈與轎車擦邊,在車后方不遠(yuǎn)處轟聲爆炸。 阿卡大叫:“有埋伏?!辈挥孟胍仓朗钦l偷襲,雙方一直膠著,他出行謹(jǐn)慎車子不停在換就怕尚孟突然襲擊。緊跟著一顆顆子彈如雨點(diǎn)般密集的向他發(fā)射而來,阿卡躲在車子里,拿著槍向外面一通掃射。 尚孟帶著眾多手下埋伏,街道上漫天炮火,子彈從四面八方射來,阿卡被團(tuán)團(tuán)包圍住,勢必要了他的性命。阿卡出行也做足準(zhǔn)備,一行五輛車,四輛車載著武器,大家快速回?fù)?,阿卡搶下火箭筒照著前方轟炸,被炸出缺口后車子向前沖去,后面兩輛車被炮彈射中,轟然爆炸,躥天的硝煙彌漫著,街上行人四處逃竄,躲避不及慘遭池魚之殃,死在流彈之下。 尚孟命令下手追擊阿卡的車,他已經(jīng)安排人手在前面埋伏,阿卡沖出第一包圍圈,再次落入第二埋伏圈,一顆顆子彈朝著車身射擊,尚孟躲在暗處端著槍彈殼快速剝離,正在膠著時,外圍突然涌出一批救兵,向他們射擊,尚孟見形勢不妙,第二埋伏圈人少,只能看著阿卡被人救走。 阿卡回到自己的地盤,這口氣他咽不下,二話沒說招集手下,趁尚孟他們還沒準(zhǔn)備之時,立即反殺。 這不再是一些小打小鬧的武裝沖突,而是動用自己能動的武裝勢力,拿著硬拼的架式,而這邊砂姐正準(zhǔn)備去自己的武裝軍老巢,她往山北走的途中,遇到阿卡的軍隊(duì)浩浩蕩蕩,她萬萬沒想到阿卡反映如此迅速,雙方碰面,須臾間,武器交火的炮彈子彈在寧靜的山間小路上乍起,鳥飛蟬鳴的仙境瞬間淪為戰(zhàn)場…… 砂姐只帶了幾十手下,而阿卡卻帶了十幾輛車,每輛車上都載有武器,砂姐命人回?fù)?,她打電話給尚孟,讓他從快速趕來從后面長驅(qū)直入包抄阿卡。 雙方交火前后的一舉一動,每一次的出手裴征都了如指掌,當(dāng)傳來砂姐被阿卡手下抓了的消息時,他并未驚訝,誰抓了誰,誰殺了誰,誰被反殺都不意外,面對強(qiáng)悍的炮火炸彈,人類弱小而無助。只是,他不確定他要不要拿下阿卡,因?yàn)椋恢睕]拿到逮捕令。 曲寒收到消息時,是有些意外,他確實(shí)是坐山觀虎斗,讓他們斗個你死我活,他坐收漁人之利,不過阿卡抓了砂姐,確實(shí)讓他有些意外。 曲寒并沒有避諱她,當(dāng)時雨聽到砂姐被抓的消息時,露出了與以往不同的神色,“曲先生,砂姐被抓了?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曲寒難得見到她眼底流露出焦急和慌張,“你關(guān)心砂姐。” “砂姐是我老板,平時待我不薄,曲先生你知道她怎么樣了嗎。”時雨不能硬碰硬,她要想辦法離開曲寒的控制范圍。 曲寒說:“他們雙方交惡已久,你覺得阿卡抓了砂姐,他會怎么做?” “他會殺掉砂姐?”她交握著雙手, “我能去看看嗎。” 她眼底流露出的驚慌讓人很難懷疑,曲寒越發(fā)覺得她很有意思,“稍安勿躁,你去能做什么,是能拼命把人搶回來,還是能拿槍與阿卡火拼?!?/br> 時雨不等他同意便向門口跑去,果然還是被曲寒手下攔住,曲寒不發(fā)話她是出不去別墅大門,她轉(zhuǎn)頭,“我只想去看看,如果你有需要,我會再回來?!?/br> “你會回來?”曲寒玩味的咀嚼這兩個字,他自然是不信的。 “我保證,言出必行?!?/br> 曲寒笑了,“留在這兒,保你有命活著?!?/br> 時雨沒走成,曲寒根本不相信她會為了砂姐擔(dān)憂,她表現(xiàn)得不好嗎,可能是吧,她演技一直很差,還是比較適合沒情緒,這樣就很難被人找出她的紕漏。 曲寒沒一會便出門了,時雨走到三樓敲了敲曲恪的房門,曲恪正在房間打游戲,“咋了,又誰欺負(fù)你?!?/br> “阿卡抓了砂姐,我想回去,可是曲先生不讓我離開。” 曲恪一聽,不屑地撇撇嘴:“抓就抓唄,反正沒一個好東西,死一個少一個,死一窩少一窩,都是禍害?!?/br> “如果沒有砂姐和來叔救下我,我已經(jīng)死了?!?/br> “你去又能干什么,吃子彈呀?!?/br> 曲恪言語間的用詞并不像個小孩子,但聲音還是稚嫩的童聲,連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她又能忽悠過誰,時雨沒說話,把門關(guān)上后下樓。 過了會兒曲恪下來,“紛朵,你陪我出去玩。” 時雨抬頭,曲恪大少爺脾氣上來,伸腳揣向旁邊的椅子,“聽不懂啊,讓你陪我出去玩。” “去哪?” “去哪都成,我要悶死了。” 兩人下樓,門口的人要攔曲恪瞪回去,“老子去哪玩也要跟你匯報(bào)?!?/br> 手下說:“曲先生說過不允許她離開這里,如果少爺實(shí)在想去玩,我們陪你,或是,我們一起跟著,不能讓她離開視線?!?/br> 曲恪瞪了身邊人一眼,“滾開,不許跟著我?!?/br> 他拿著鑰匙扔給時雨,“你開車,帶我出去嗨皮?!?/br> 時雨上了車,曲恪坐在副駕駛,“夠仗義吧?!?/br> “謝謝你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