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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轉世洗去記憶重生,一次一次重復我這無望的悲劇,對于我來講是更勝于所有的痛苦。那倒不如索性讓我墮入地獄,淪陷于真正的深淵之底,受盡無邊業(yè)火的灼燒,永生永世不得超脫。 孟婆的酒很香,我端著它沉默了幾秒,最后鄭重地對孟婆說道。 “我不想轉世,請讓我留在地獄?!?/br> 倘若全能的神真正存在,那我也莫過于心甘情愿成為罪人。 —— 鬼舞辻無慘死掉的那一刻,所有的鬼都死掉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珠世小姐和愈史郎之外,再也不會誕生新的鬼。所有人都歡欣鼓舞地為這一刻慶賀,鬼殺隊同時也計劃解散了,這個組織會漸漸成為在歷史之中被遺忘的東西。 賣炭的小子和自己的好朋友們回到了鄉(xiāng)下的老家生活,忍與珠世一起著手研究將鬼變成人的藥物,相信他的meimei禰豆子不久以后就會重新回歸人類的身份。 愛哭的金發(fā)小鬼還沒有和自己的師兄因為鳴柱的名號打上一架,這件事便已然成為了過去式。師兄獪岳和他大吵一架以后就拿著自己的遣散金離開,跟家里老頭桑島慈悟郎說他不在其他地方混出頭絕不會回來。 蝴蝶屋的生活沒有什么變化,除了蝶屋主人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地奔波殺鬼以外。 宅邸內有一間房間空蕩蕩的,一如兩年前一開始房間主人離開之時。 只是纖塵不染的桌面上,蝴蝶屋的女孩子們?yōu)榛ㄆ坎迳狭艘恢㈤_的碧桃,像極了上一任蝶屋的主人當初給住在這里的病人帶來的那支的模樣。 幾個柱呢,在鬼殺隊解散以后依舊有著親密的聯(lián)系。其中時透無一郎是個天然呆的小鬼,所以大家都以格外慈愛的態(tài)度體諒他,理解他這個年紀說話時帶著的些許中二病。 “其實非常像踟躕森吧!”宇髄天元說這話的時候仰頭看天,似乎不愿意弄臟了自己臉上的妝容,“正因為被她氣過了很多次,所以時透這個樣子好像就沒什么大不了的?!?/br> 踟躕森,踟躕森,踟躕森。 所有的柱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提到這樣一個名字。 時透無一郎只見他們口中的踟躕森一次,但是他卻覺得那樣的踟躕森卻與諸位前輩口中所描述的一點都不像。 一點都不挑食所以很討人喜歡的踟躕森,高高興興出門總是被騙錢所以讓人擔憂的踟躕森,笨得要命在庭院里掃地結果落葉越掃越多的踟躕森,被富岡義勇帶壞以后連關心人的體面話都不會說了的踟躕森。 ——其實沒有這么脫線吧? 時透無一郎只記得踟躕森像是鷹隼一樣凌厲的斬擊,非常果決,并且銀色的頭發(fā)也很相配。 大家說起這些事情來總是興致勃勃,而后就是接二連三的沉默。最令時透無一郎困惑的就是,既然大家的關系都這么好了,為什么所有人都只叫姓氏,弄得他一直以為踟躕森就叫踟躕森。 不過總的來說,因為鬼舞辻無慘常年以來籠罩在大家身上的仇恨和重負消失,所以大家的生活的格調都還算歲月靜好一片安寧。 年輕的產屋敷耀哉褪去了臉上毀容的瘢痕,露出青年人特有清朗的面貌來。 身體逐漸好轉的他親自拜訪了蝶屋,將一封封好的信件鄭重地交到了蝴蝶忍的手上。 “每一個鬼殺隊劍士入隊之時都會寫下遺言?!?/br> 這一句話剛說出口,蝴蝶忍就明白了產屋敷耀哉所言。 她沒有握住信的那一只手攥得發(fā)白,已經無暇去聽自己尊敬的主公所說的話了,可那從容又叫人放心的聲音卻依舊斷斷續(xù)續(xù)傳進她的耳朵里。 “杏壽郎和實彌也來我這里討要過一次……不過,因為踟躕森當時寫下的東西,我認為還是應該交給你來做決定?!?/br> 信箋的紙又輕又薄,讓人想起那位劍士久病初愈以后的身姿,因為被人仔細地保存,四年以來依舊如新,蝴蝶忍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去看上面的字跡。 踟躕森望月的字非常好看,字如其人的漂亮。揮灑之下墨跡清疏淡遠,有一種她平時做事時的灑脫清雋,但是所書寫的內容卻讓人覺得其中蘊含著的隨意,突兀到很不相宜。 “蝶屋的飯很好吃,不過忍很兇。小葵和大家都很好,我喜歡蝴蝶香奈惠小姐,謝謝照顧?!?/br> 前因不搭后果的短短兩句話,叫這個自從親人逝去以后便永遠堅強的少女,強忍住內心的酸澀,擠出一個哭笑不得的笑容。 她其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仔細看過自己故友的臉了,踟躕森有著媲美輝月的美貌,她們曾經一起共同夜游京都櫻花爛漫的祈園,站在清水寺廟宇前,故友回首凝望的姿態(tài)比世間所有普度眾生的浮屠都美。 但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一定會像輝夜姬的傳說那般,總有一日會有天宮中的來客將她接走,或者像是順著水流而下從桃子中出生的物語那樣,最終肩負使命去遠方斬妖除魔,永遠都不會回來。 可那對于踟躕森來說,難道不是一種別樣的殘忍? 蝴蝶忍比鬼殺隊其他人要幸運得多,無論在御岳山的時候,還是在無限城的時候,她都面對著故友。兩年以來周圍的所有人都變化了不少,可是她的外貌沒有絲毫的變化,踟躕森望月仍舊帶著那般哀愁,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改變。 那些過往,那些不曾揭開的往事,永遠籠罩在踟躕森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