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bear熊寶
她也是過了好幾年才反應(yīng)過來,那時候便已經(jīng)沒有書香世家愿意把姑娘嫁到榮國府來了,不管是畏懼權(quán)勢的還是不想攀附權(quán)勢的,反正真正的腐書網(wǎng)是不會這么做的。 而現(xiàn)在十多年過去了,榮國府不如以往,從前不愿意嫁女兒過來的依舊不會愿意,賈璉無法求娶腐書網(wǎng)之女,唯有求娶和賈家同樣世家里的姑娘。 世家里的姑娘,除去年紀不合適的,除去已經(jīng)定了親的,王熙鳳是僅剩不多的姑娘。 當然這是賈敏站在林家主母位置上的想法,在尋常百姓心中,榮國府的位置還是很高的,莫說嫁過來了,就是進來做丫鬟仆人都是愿意的。 年邁的兇獸,在其他大型動物眼中已經(jīng)是昨日黃花,但在野雞野兔當中,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最起碼體型放在那兒就已經(jīng)足夠唬人了。 而樹林子里,終究是野雞野兔占大多數(shù),大型野獸所占的比例并不大。 姜巖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后,賈敏已經(jīng)把榮國府比喻成垂垂老矣的兇獸,也不知道她內(nèi)心當中已經(jīng)模擬了一整套動物世界當中的生存法則。 如果知道一定會大呼形象,賈家就是一只曾經(jīng)兇猛現(xiàn)在只依靠著外面唬人,內(nèi)里沒多少實力的野獸;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野獸即便死了,尸體也是比野雞野兔大的。 皇室就好比是獵人,早就進化成了高級動物,一只弓箭便隨時可以決定森林當中動物的死亡;而那些對榮國府虎視眈眈的,就是后來將會崛起的新晉世家。 新頂替舊,年輕頂替年老的,而年輕的也終究會有年老的那一日。 就連掌控者森林動物生死的獵人,也會有年老的一日,更加年輕的獵人會走近森林,射獵著自己想要的兇獸。 這才是真正的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 歷史的長流當中不會有人停留下來,大家都是隨波逐流罷了,區(qū)別只是所處在的位置不同罷了。 * 姜巖回到金陵的時候,傅翎已經(jīng)這段時間積壓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不得不說傅翎是一個很出色的經(jīng)理人,這些年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且這也并不是因為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要知道jian商這個說法可是很早就有了的,無商不jian,都是一樣的腦子,古人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很聰明的。 爹爹抱抱。 姜巖剛回來,探春便迫不及待的撲了過來,姜巖抱起她,你最近在玩兒什么好玩兒的東西呢? 騎小馬。探春摟著姜巖脖子說道。 因為姜巖和傅翎對她的教育一直都是注重益智教育,并沒有像黛玉一樣早早的讓她去學書本上的東西,而是想要通過玩兒的方式來讓她獲得知識。 為此他們倆從探春小時候開始就搜羅各種益智玩具,現(xiàn)在五歲了,和黛玉在一起并沒有感覺到比黛玉差多少,小孩子就是要以玩樂為主,讀書寫字長大之后要寫一輩子。 當然這不是說林如海賈敏對兒女的教育方式不好,只是對待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教育方式而已,黛玉文靜探春活潑,各自發(fā)揚自己的性情。 今年出海的船帶回來幾匹矮馬,只有一米多一點兒的高度,傅翎給探春留了一匹,讓她可以從小學習騎馬,鍛煉一下膽量。 這次回來探春便開始騎馬,雖然騎在馬上的時候前前后后有十多個人跟著,有牽馬的有保護她的,但探春還是感覺到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歡樂。 見姜巖問起,還特意拉著他去馬鵬,親自拿著草料去喂那一匹雪白的小矮馬。 是不是很漂亮?我叫它小白,可娘說小白這名字不好聽,爹爹你說叫它什么好? 探春睜著一雙單純的眼眸問道,按照她現(xiàn)在的知識儲備量,的確取不出來多么高雅好聽的名字,你喜歡叫什么就叫什么,小白倒也挺符合它的,左右不過是個名字而已,怎么順口怎么來就好。 探春認真的點點頭,伸手摸了摸馬背上的毛,那就叫小白,我的小白,和別的小白不一樣,就像我是爹娘的探春,和別的探春也不一樣。 探春自顧自的說著,還真讓她給說出來一套理論來,不過想來她現(xiàn)在小小年紀,估計是理解不了這種唯一性的問題吧。 姜巖在家里陪伴女兒的時光當中,傅翎在鋪子里得到了一個消息,因為薛家老爺?shù)娜ナ?,朝廷決定在別的商戶當中選擇皇商供應(yīng)。 對于大多數(shù)商戶來說,這都是一個好消息,先不說做了皇上之后地位就超越了其他商家,還有就是錢財上,和皇室做買賣,那銀錢肯定少不了。 而且明年正月新帝登基,所需要準備的東西更多,需求量大意味著會有源源不斷的錢財進入口袋,不管是為名為利,江南一代的商戶都是鉚足了勁兒要去搶皇商的生意。 姜巖知道既然盛凌之前已經(jīng)設(shè)了局,他們家即便無法全部拿下,也是一定會分到一杯羹的。 事實上也是如此,而且當圣旨下來之后比姜巖想象的還要豐厚,而隨著圣旨而來的,是盛凌的一封信。 并不是一封私底下密謀的信,而是一封吐槽信,吐槽圣上不肯放權(quán),在江南皇商的事情上一定要分開很多家,沒有聽取他的意見只用姜巖一家。 傅翎看著這封信,通篇看下來沒有說什么過分的話,但卻表達了自己對圣上的不滿,還有對姜巖的歉意,秀眉已經(jīng)擰到了一起。 這太子是不是有病?。拷o你來了這樣一封信?他想要讓你怎么回答?明擺著告訴皇上他的不滿,還有和你有來往的事兒,他想要干什么? 私底下,傅翎并沒有那么多忌諱,口無遮攔的說著對于這封信的看法。 她沒有接觸過皇室的人,對于皇室奪嫡的爭斗僅限于前世在各種電影電視劇上的了解,一些優(yōu)質(zhì)的權(quán)謀劇,里面的人都是智商在線的。 難道現(xiàn)實當中不是這樣的?難道真的像那些無腦劇一樣?那也太兒戲了吧。 這封信是傳旨之人順路送過來的,你覺得當今圣上會不知道這里面的內(nèi)容嗎?可這封信還是到了我手里,說明什么問題? 太子是故意的?故意讓圣上看到這封信,知道太子對他不滿,知道姜巖和太子有牽連,難道他想要借皇帝之手除掉你? 你想多了,圣上壽辰之時,我們送到京城去的那些東西就足以說明我和太子有牽連了,而也正是因為我們和太子有牽連,才更加的安全。 圣上做了幾十年的皇帝,過了幾十年說一不二的生活,幾十年的君臨天下,站得高讓他看的更遠,把事情看的更透徹,長期以往人難免便開始自負起來。 既然由壽辰之事知道他們有往來,現(xiàn)在盛凌又給他一封這樣的信,這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如果說起欺君之罪,前朝后宮,誰敢說沒有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對他說過謊? 盛凌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人設(shè)就是:和姜巖交好,想要在自己登上皇位的時候也給自己的支持者謀好處,皇商就是盛凌要給姜巖的好處。 皇商的工作在尋常商賈看來是絕好的機會,但在皇室看來,任誰做皇商不是做?都是往出掏錢拿回來東西的,而且本朝建朝百余年,還就不信什么人敢公然的欺瞞皇室。 所以在皇室看來,皇商的選擇上真不是多大的事兒,而這事兒圣上之所以沒有如了太子的愿,就是因為不想承認自己已經(jīng)年邁,留戀手中的權(quán)利,同時也要讓太子意識到,即便他做了皇帝,上面也還有一個太上皇呢。 皇帝可以做決定,但永遠無法反駁太上皇的決定,父子君臣,綱常不能亂。 傅翎聽著姜巖的解釋,忽然有些后悔問出來了,這種復(fù)雜的事情不適合她,她還是安安靜靜的屈居一隅,做她的小商人就好。 把桌上那封信按照原來的折痕折好,裝進信封當中,雙手遞到姜巖面前,日后我再也不問這些事情了,你也不要和我說,我這條小命還想要呢。 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傅翎現(xiàn)在充分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以前在商場上想著的是知道越多,越是能夠百戰(zhàn)不殆。 可商場和朝堂一點兒都不一樣,皇帝更迭,權(quán)利交接,一不小心便會讓她一個平頭小百姓死無葬身之地,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做她的商賈沒什么不好的。 傅翎一溜煙兒的沒影兒了,姜巖把信收起來,這封信是走了明面上的,不用像之前的密信一樣閱后即焚,事實上這封信也是必須要留下來的,儲君的信件,燒毀了可是大不敬。 日子一天天過著,不日林如海和賈敏也帶著黛玉回來了,林如海這次回京述職之后升官了,他現(xiàn)在是巡鹽御史,官至二品。 姜巖疑惑賈敏竟然沒有留在京城等到明年春天陪著林瑾,問了之后才知道,她是連夜收拾行囊?guī)е煊駨木┏腔貋淼摹?/br> 本來瑾兒和我說,寶玉整日和丫鬟姐妹們在一起廝混,讓我趁著寶玉去學堂的時候再帶著黛玉去,誰曾想特意挑了個時間之后,寶玉問詢竟然趕回來了,和黛玉在目前面前見了個正著。 姜巖沒想到林瑾竟然這么敏銳,直接出言阻止黛玉和賈寶玉見面,然后呢? 然后當然是見面了,寶玉見了黛玉之后問了許多問題,問了有沒有字,有沒有玉,讀什么書看什么詩詞,吃什么菜喝什么湯,就差沒問她有沒有爹娘了。 賈敏毫不留情的吐槽著,本來對賈寶玉她是很喜歡的,長得可愛喜人,又是她最小的侄子,可偏偏是個難纏不會看眼色的,當她意識到不對想要帶黛玉走的時候,他竟然還撒潑耍賴要母親留住她們。 臨走之前我和母親說不要太過寵溺孩子,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有沒有惱了我。 雖然母親有可能對她生氣了,但她也只能這么辦,黛玉是她女兒,她可不想讓黛玉和賈寶玉扯上關(guān)系,弄什么亂七八糟的親上加親。 之前賈敏只是帶入了林家主母的身份覺得賈家娶不到腐書網(wǎng)的女子,現(xiàn)在帶入一個女子母親的身份,她更加堅定了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到那樣人家的想法,雖然那里是她的娘家。 怎么感覺你現(xiàn)在看榮國府好像是洪水猛獸一般???真的有那么恐怖嗎?榮國府不是一日到現(xiàn)在境地的,而是徐徐圖之,慢慢發(fā)展而來的。 賈敏神情嚴肅,看向姜巖的目光帶著nongnong的了然,哥哥,這不也是你當初離開京城,執(zhí)意要在金陵安家落戶常住的原因嗎? 之前她不理解為什么哥哥會在新婚之后立馬來到金陵定居,在成親前那么多年都在軍營當中,她以為哥哥會留在母親身邊盡孝的。 現(xiàn)在想來是因為哥哥早就洞察了榮國府的本質(zhì),預(yù)料到了今日會有的情況,所以提前出來了,遠離是非之地。 姜巖笑而不語,隨即轉(zhuǎn)移話題道:那你這么回來了,瑾兒一人在京城無事嗎? 沒事兒,相公找了和他相熟的一個教書先生,可以這段時間教導(dǎo)瑾兒,而且瑾兒之前學了那么多年,該學的都學會了,那些沒有學會的也無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學會,只要不太荒廢了就好。 賈敏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從小看著長大,可以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兒子的人之一了,唯一能夠和她抗衡一下的就只有林如海了。 事實上林瑾也沒有辜負父母對他的期望,在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會試上順利通過,進入殿試,盛凌在考問過他學問之后,他成為了探花郎。 和林如海當年一樣,父子倆一脈相承,一時之間成為一段佳話,林家時隔二十年,再次有人因為科舉而步入了仕途。 而和林如海當年不一樣的是,林瑾并沒有被外派為官,而是進入翰林院,正七品翰林院編修,真正的七品芝麻官兒。 官職不高但好在年輕,前途無量,一時間來求親的人不勝枚舉,可無一例外的都失望而歸,林瑾早就定了親,只因為女方尚在孝期當中這才沒有成親而已。 林瑾成為探花郎,對于榮國府來說也是一個震撼,之前林瑾來榮國府的時候是晚輩,只找到他年紀輕輕是舉人,但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和賈珠賈璉賈寶玉之間的相處也都是表哥表弟的叫著,平易近人,現(xiàn)在他一躍成為探花郎,賈政開始拿他為例子,去教育賈珠和賈寶玉。 賈珠知道上進,他也一直都準備科舉考試,而賈寶玉就沒有賈珠那般聽話了,賈政說一次兩次他聽,說的多了他便覺得厭煩,本來便不大樂意去學堂聽著那些老夫子講經(jīng)似的授課,一時氣悶便回了一句嘴。 賈政本來就對賈寶玉吊兒郎當?shù)膽B(tài)度不滿意,這樣一來更加的氣憤了,氣急之下便要請家法,賈寶玉仗著人小,一溜煙兒的就開跑,想要去找賈母搬救兵。 奈何賈政看他越是跑越是來氣,下命令關(guān)閉院門,讓下人捉住他,賈寶玉人小可以在那些下人當中穿梭,可也正是因為人小,很快就累了沒有力氣,被下人給捉住了。 隨即按在凳子上,賈政用竹片開始打他,當賈母問詢趕來的時候賈寶玉已經(jīng)把打了好幾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賈母看的心疼又是一陣哭鬧,哭著喊著要帶著寶玉回金陵老家,賈政連忙跪下認錯,如果這時候讓他母親離京回老家,他的官聲也就不用要了。 第441章 賈敏的哥哥 有關(guān)于賈政教育賈寶玉,最后因為賈母而終止的事情并沒有傳到姜巖這里,甚至就連榮國府內(nèi)都不敢有人議論。 在一陣鬧騰過后,賈母把賈寶玉帶到自己院子里不讓賈政再打他,到了第二日便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情,不咸不淡的過去了。 姜巖在金陵也在忙著自己的事情,除了皇商生意,他和盛凌派來的一些人找工匠建造船只,和之前商船出海時候三五只船不一樣,這次是大量的制造,看樣子盛凌是已經(jīng)想好這些船的用途了。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現(xiàn)在賈敏林如海都是身體康健,林瑾和黛玉一切順遂,對于姜巖來說接下來他只要維持著和盛凌之間的往來,從而護得住想要保護的人就可以了。 一年多之后,林瑾從京城回來完婚,在成親之后帶著妻子前往京城,賈敏沒有那么多想要在兒媳婦面前立威的意思,她嫁過來的時候就沒有公婆,沒有體會過公婆對待兒媳婦是什么樣的情形。 不懂的事物她也沒有興趣去學,小夫妻成親之后分居兩地上千里不像話,讓他們在京城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就如同她當初和林如海一樣。 這些年她和林如海一直都只有彼此,相互扶持照顧著,賈敏見過很多和別的女人分享丈夫的人,她做不到也不沒有興趣讓兒媳婦去體會。 目送林瑾帶著媳婦兒上了船,賈敏不由回想從前。 其實成親之后她也想過,如果林如海納妾怎么辦?她想她別的做不了,只有冷心冷情的對待著她的丈夫,并且把自己的一腔赤誠收回來,一點兒都不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