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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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這一戰(zhàn),蕭定山速戰(zhàn)速決,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一騎當(dāng)先奮勇無雙,將修整中的黎橦軍隊殺了個措手不及。 即便,這當(dāng)中有百姓喪命,但這一切比起云城權(quán)位的鞏固,又算得上什么? 與此同時,云城的后街處。 那里原本是用來停放尸體的,但因蕭定山下令肅清街道,于是原本安頓的流民也往此處挪過來,及時之間人與尸體同處,這病情在無聲之間大肆擴(kuò)張。 城里大夫人手不夠,病情未曾得到遏制,這才是君無雙眼下最擔(dān)心的事,在驅(qū)趕之間,君無雙干脆將自己身上的外袍卸下,乍一看披頭散發(fā)的猶如尋常百姓,他率領(lǐng)著衙役潛入后街處,方才看清楚了蕭定山到底想做什么。 那些暫且挪過來的百姓全部被關(guān)在一間小屋子里,周邊他們淋上松油,君無雙看得背脊一陣陣發(fā)涼,“蕭定山才剛說要一把火燒了這些百姓,立刻就動手了。” 按照蘇青鸞給他支的招,那邊是借著后街狹隘的地勢,君無雙帶領(lǐng)著衙役在前面引開這些士兵,而蘇青鸞和小藥則將這些百姓帶往司理院里。 現(xiàn)在整個云城看來,也只有司理院最安全了,最起碼,那里是君無雙的地盤。 君無雙沒有異議,便按照蘇青鸞說的做,在動手之前,君無雙還命人去將城里所有的大夫全部召集到司理院去。 眼下,控制住病情防止擴(kuò)散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他們兵分兩路,蘇青鸞趁著君無雙他們和士兵交手的時候,暗中帶著那些百姓離開時,卻遠(yuǎn)遠(yuǎn)的見到城門口的方向,“倏”的一支響箭帶著火花飛上天空,在夜色之中綻放出亮彩來。 城門外,蕭定山正帶兵回城,一騎當(dāng)先帶著身后的士兵飛馳進(jìn)護(hù)城橋上,回到城門里。卻見城樓上立著的一個蕭定山怎么想也沒想到的身影,蕭九! 那支響箭就是蕭九射上去的。 司理院門前,蘇青鸞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這支響箭在半空中震徹蒼穹,旋即又寂滅無聲了,她的臉色沉凝了下去,“果然……如此!” 她說這話的時候,君無雙正好趕了過來,“什么如此?” 蘇青鸞瞥了一眼君無雙,“我本來是要出城的,找黎橦,但我登上城樓遙望時沒有見到黎橦的蹤影,一軍主帥不在陣中,除非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君無雙聽不懂蘇青鸞在說什么。 蘇青鸞卻依舊抬著頭看著那片已經(jīng)黑下去了的蒼穹,許是今夜肅殺之色,月色格外的凄清。 “進(jìn)云城,他從一開始和阿九制定的計劃就是進(jìn)云城,他不在陣前必定是找機(jī)會進(jìn)城了,那支響箭便是阿九給他的信號?!?/br> 蘇青鸞便是沒有看到黎橦在軍中的身影,最后放棄了出城的念頭,在街道上又遇到了小藥和君無雙他們。 君無雙抿了抿唇,“黎橦就算繼承也是與蕭定山爭,我們先進(jìn)去吧!” 可蘇青鸞卻掙開了君無雙的手,她將小藥交給君無雙,“你只要守住司理院,所有大夫聽你差遣,等塵埃落定的時候病情估計也能控制住,這里不需要我了,我把小藥留給你煎藥?!?/br> 小藥呆呆的站在那里,君無雙看著蘇青鸞離去的背影,對著小藥投以可憐的眼神。 蘇青鸞朝著破云莊的那邊的方向跑去,迎著夜風(fēng)與這周圍血腥味,她強(qiáng)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這一路須得將所有事情捋清楚。 黎橦既然不正面攻城,那么必定會有進(jìn)城的方向,黎橦既然想進(jìn)城,兄長一直在找他,必定也不會離開云城的…… 她只要找到黎橦,兄長一定在附近。 如此想著,蘇青鸞心緒不斷沸騰了起來,更加快步的往前跑去,果真,沒跑多久,北城門那邊便響起斧鉞交擊的聲音。 居然,還是北坡! 黎橦居然從北坡繞道進(jìn)城。 …… 城樓那邊,蕭定山帶兵回城,身后城門緊緊關(guān)閉起來時,蕭定山半點不像是凱旋歸來的模樣,反倒像是有關(guān)門打狗的趨勢。 此時此刻,是蕭九立于城樓上,蕭定山端坐馬上,手舉著城主令,“蕭肅容,城主已將令牌交給我,城中諸事皆由我調(diào)遣,你膽敢壞事?” 蕭九看著下方一身鎧甲的蕭定山,目光如舊,居高臨下時聲音卻過分平穩(wěn),“蕭鄴已死,你父子當(dāng)年殺我父親,假扮城主十年之久,如今你拿著城主令,誰會聽你?” 蕭九將蕭鄴的身份如此說出來的時候,蕭定山身后士兵不免議論紛紛,蕭定山為穩(wěn)軍心,大吼一聲,“胡言亂語,今日就將你殺了。” 蕭定山這話語未落,蕭九手中執(zhí)著的弓箭又一箭射來,強(qiáng)弓盛弩,蕭九的準(zhǔn)頭奇準(zhǔn)無比,一把射穿了蕭定山的鎧甲。 蕭九道:“蕭定山,你在外面戰(zhàn)了半天,難道沒發(fā)現(xiàn)黎橦已經(jīng)進(jìn)城了嗎?” “不可能!”蕭定山一喝,但自己在說完話之后臉色驟然大變了起來,“你們居然……” “繞道北坡,于北城門里應(yīng)外合?!笔捑沤幼×耸挾ㄉ降脑?,“當(dāng)年,你們用我名義陷害雁翎軍,便是這計謀,現(xiàn)在就賭黎橦,敢不敢用你們當(dāng)初的計謀,繞過北坡進(jìn)云城了?!?/br> 蕭九的確還在里應(yīng)外合,但當(dāng)年的事是黎橦和蕭鄴共同謀劃,如今蕭九在這里等著黎橦進(jìn)來,就看他有沒有這膽色了。 黎橦敢進(jìn)云城來,便與蕭定山抗衡著。 黎橦不敢進(jìn)云城來,那么他這輩子也別想進(jìn)來了。 蕭九殺心早起,他問蕭定山,“蕭定山,還要不要擬我的字跡,給北坡外面的黎橦送一封書信過去?” 這話猶然像是一根刺。 但如今,北坡外黎橦隨時可能沖進(jìn)云城來助蕭九一臂之力,云城外面還有他們的人,蕭定山也不需要再藏著掖著。 他沖著蕭九道:“即便當(dāng)年是我擬你字跡又如何,雁翎軍不同樣全軍覆沒,蕭九你不也同樣一敗涂地。”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從蕭定山身側(cè)傳來。 蕭定山側(cè)目看去,卻見在自己的親兵當(dāng)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混進(jìn)了個生面孔。 歌盡卻死死的盯著蕭定山,“你說,當(dāng)年是你模仿了阿九的字跡,送了信出城,害雁翎軍陷于北坡的,對嗎?” “你是何人?”蕭定山的記憶中,并沒有這張面孔,更想不起他是誰。 追尋了這么多年的真相,歌盡在看向蕭定山我的這一刻,也無需他的答復(fù)了,他雙手交叉,一左一右將腰間的長劍拔出。 “你記住,我叫小六!”只聞歌盡聲落時,劍氣橫去,“將軍身邊的小六。” 蕭定山躲不過去,直接接了這一劍,登時連頭盔帶盔甲都被歌盡砍斷,倉皇一身踉蹌往后退去,命了身后的親兵,“攔住他!” 他甚至不知道小六是誰,單只一招蕭定山便丟盔棄甲,趁著親兵攔住歌盡的那一刻翻身上馬,策馬朝著城內(nèi)奔去。 只要出城,只要能出城便還能與蕭九一爭! 蕭定山絕不信自己會敗,他大喊道:“蕭九,你太高估黎橦了?!?/br> 當(dāng)年黎橦與父親制定了北坡一役的殺戮,如今蕭九用這北坡吊著黎橦,讓他自己選擇進(jìn)不進(jìn)云城,蕭定山再清楚不過了。 “那老匹夫怕死!” 所以,只要黎橦不進(jìn)城來,蕭九在云城里沒有內(nèi)應(yīng),他就還有機(jī)會反殺蕭九。 蕭定山一人一馬,在這被肅清了的云城主干道上奔騰著,駿馬鐵蹄踩踏在長街上的青磚上,鐵蹄踏踏,聲傳甚遠(yuǎn)。 而遠(yuǎn)在城樓上的蕭九,目光從未離開過那策馬而去的蹤影。 緩緩的,蕭九抬起了手里的弓,華弓多年依舊光彩如舊,這是蕭九當(dāng)年留住父親所用的兵器。當(dāng)年啊,父親也是用這張弓,一箭射殺了敵首,一箭破云城。 那時候,父親何等的身量與氣魄,卻偏偏死在了蕭定山這對父子手里,何等的憋屈! 蕭九張弓、搭箭,勢如滿月,將這羽箭破空而出的那一瞬間,仿佛當(dāng)年的父親猶然在側(cè),而這一次破云之箭,由阿九來射。 這一箭射去,那疾馳于駿馬之上的身影忽然一僵。 蕭定山難以置信的看著從身后穿過自己心膛的羽箭,瞠大了雙眼難以置信,他到底還是忘了……蕭璟的兒子,也擅使弓! 這一箭中了要害,蕭定山一呼一吸之間,便有大口大口的血從口中吐出,他無力再驅(qū)馬,卻彎下了腰身抓緊在馬鞍上。 他忽然嘿嘿的笑了起來,用著極其細(xì)微的聲音說給自己聽,“我輸了,你們……也別想贏!” 說完之后,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拔出自己靴里藏著的短匕,一把刺在了馬臀上。駿馬吃痛,長嘯著一聲四蹄再度如飛,這一次卻是胡闖亂闖,直直的往前撞去的時候,蕭定山肅清的街道上,那屯兵之處…… 駿馬一把撞到了那里一個木桶,但只見木桶倒地,里面有淡色的液體汩汩的流出,周邊的燈籠也被一并撞翻,燭火落在這木桶流出來的液體上,登時大火燒開了。 與那破云莊中的星星火勢,遙相呼應(yīng)。 街道中心騰燒起了火,四處可見。 那些原本被派遣去后街的士兵與司理院的衙役纏斗到一半,見到主街上大火燒起時,紛紛有條不吝的退了下去。 隱約之間,這些士兵在夜色中,將那些蕭定山事先安排好的油桶全部朝著城里民房澆去。 只需一把火! 呼…… 云城燒了起來。 在那大火燃燒之中,整座云城就像是被點亮了似的,就連亂闖亂撞的馬也失了方向,帶著趴倒在馬鞍上的蕭定山,直沖火海里。 蕭九怎么都沒想到蕭定山竟然真的敢火燒云城,這滿城頓起的火勢映在蕭九的眼里,他也愣住了。 北坡! 在夜色的照映下,北坡如同藏在深夜里似的,遠(yuǎn)天圓月照耀下,站在北坡最高處的黎橦,猶然像是回到當(dāng)年似的。 他看著云城的方向,嘿嘿冷笑,“蕭九,憑你也想仿照當(dāng)年,引我入城?”說著,他命人佯裝去攻北城的人回來,“收兵!” 假裝攻打北城,無非是想讓蕭九以為,他中計了。 現(xiàn)在看到云城里一片火光燒起來,黎橦幾乎可以斷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黎橦此時收兵,只需要云城里兩虎皆傷,他再進(jìn)城坐收漁翁之利。 到時候,阿九他也不留。 如此想著,黎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問身旁的幕僚,“小姐呢?” 所有人面面相覷,皆都沒有見到黎熏兒。 云城里,漫天的火光在一座座民房上燒起,唯獨(dú)一道白色身影,女子身穿白色箭袖衫,腳踏黑靴,腰間還系著一根鞭子,如此一步步的走在這火舌竄起的長街上。 這熱浪滾滾而來,卻仿佛與黎熏兒毫無相干似的,她絕不甘心在云城外頭什么都走不了,只有她自己清楚,進(jìn)城要做什么! 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