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將軍的寵妻日常 第9節(jié)
提到這兒,劉襄自然而然就以為宋青嬋的心上人也是如此,她說了下去:“要是jiejie臉皮子如我一往厚實,大可給他寫一首情詩?!?/br> 宋青嬋搖搖頭,“情詩就不必了?!彼肓讼胫芩肺宕笕值臉幼?,估摸著并不是詩情畫意的人。 寫詩這條就免了。 直到夕陽余暉垂垂落在岐安府上,宋青嬋才與劉襄分別,路上她也是想了許多,也參考了劉襄的建議,到了自家門口,終于做了決定。 她就給周朔做一個荷包吧。 她的針線活也是極不錯。 想到周朔,宋青嬋不禁低眉,清淺一笑,眼中的溫柔與骨子里的嬌媚融在一起,在緋紅余暉之下,昳麗到失魂。 · 與肖遠分別之后,李主簿若有所思,踱步回到家中。 他的小女李如云今日出門買了胭脂,正勻給了李夫人兩盒,母女二人正在試胭脂的顏色。 李主簿沉吟思索,最后將李如云叫去了自己書房,書房里只有父女二人,李如云有些疑惑,不知怎的,覺得今日父親的神色格外嚴肅。 她問道:“阿爹今日叫女兒前來,是有要事?” “嗯?!崩钪鞑咎峁P,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周”字,遞到李如云的手上,對上女兒疑惑的神情,他肅然道:“云兒今年也是十七適嫁之齡,應當擇一個好人家定下婚事才好?!?/br> 忽然被父親提及婚事,李如云一個女子,還是有些害臊,羞答答的低著頭,嬌羞的模樣。 “瞧你,還害羞了,女兒家哪個不談婚論嫁?!崩钪鞑拘χ?,看著她手中的周字,“最近周家公子回了岐安府,你應當有所耳聞?!?/br> 周家公子? 李如云一怔,她確實是聽過別人說起,因為腰纏萬貫的首富周家,忽然冒出了個公子來,還在岐安府上下掀起了不少的風浪。 她還聽人說,那位周公子生的高大兇悍,如同悍匪嚇人。甚至還有人揣測,周家能有現(xiàn)在的積蓄,都靠周公子在別處燒殺搶掠而來。 只是今日阿爹忽然提起了周公子來?她的婚事與周公子,難不成……? 李如云陡然捏緊了手中的宣紙,上面大大的“周”字,顯得格外刺眼。 果不其然,李主簿緩緩說來:“為父有意讓你嫁給周公子?!毕氲街芗遥浜咭宦?,“前不久的時候,周老頭還暗示過我一番,想必對你也極為中意?!?/br> 那時候,李主簿還覺得周老爺癩_□□想吃天鵝rou,竟然有膽子肖想他的寶貝女兒。 誰知道周家的公子竟然如此有出息,能得到魏將軍的青眼,被肖遠一點撥,他整個人都清晰起來。 李主簿在想今后的輝煌前途。李如云卻臉色蒼白,指尖顫抖,纖細的身子骨搖搖欲墜,滿腦子都是旁人說起的周公子,如何可怕嚇人。 她也知道謠言不可盡信,可一想到,她就經受不住,眼淚珠子簌簌往下掉,“阿爹!女兒一向聽話,但這樁婚事我不答應!”她哽咽一聲,“不瞞阿爹,我與府尹之子肖文軒交好,與他兩心相悅,就等他來年東都科舉中榜,回岐安府來娶我。阿爹,周公子不過是一介商戶,如何能與官宦之子比?還請阿爹慎重思量!” 李如云滿臉都是淚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本以為這一席話能挽回李主簿,卻不想,李主簿竟然狠狠斥責了她不懂事,讀了這么多的書,竟然也不知“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由父母做主”。李如云心涼了半截,也不顧什么了,踉蹌著從書房中退了出去。 書房外,伺候她的丫鬟綺云見她滿臉淚水,神色不對,上前扶住,著急問:“姑娘這是怎么了?哭得這樣厲害?” 李如云唇瓣顫抖,好半天才看向綺云:“阿爹……好像有意要將我許給周家公子?!?/br> “什么?!”綺云也被嚇得愣住,“就是那個傳聞中如同悍匪的周公子?” 李如云默認,一聽到“周公子”三個字,身子又是搖搖欲墜,險些摔下去。 綺云臉色也不好看:“完了完了,要是真嫁過去,日日面對那樣強壯兇悍的男人,姑娘哪里還會有好日子過?且不說他性子如何……”她頓了下,還是依照坊間和心中所想直言說:“他那樣強壯,床上那事兒怕也是威猛無匹,姑娘這樣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啊?!?/br> 一聽,李如云都沒了羞恥的功夫,心中拔涼,徑直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第11章 荷包 11. 五月初五,端午佳節(jié)。 宋老爹不在家,但宋青嬋還是要依照往常一樣,將柳枝、葵花、蒲葉一應之物鋪排在門前,供奉神靈。把百索掛在門上辟邪,另外還準備了不少的香糖果子粽子等吃食。 將至中午,宋青嬋就前往岐安府尋了劉襄,與劉家一行人前往柳花湖畔,共赴端午詩會。 柳花湖中的荷花,有的已經舒展開來,粉白相間,荷香盈盈。湖面上荷葉蔥綠,在水波之中溫柔蕩漾,蕩得花瓣兒輕輕顫抖。 隨著劉家一行人抵達時,柳花湖畔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大多都是岐安府管轄區(qū)之中的官宦或是富商巨賈。 放眼看去,馬車停的滿滿當當,密不透風。 劉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回頭朝著宋青嬋伸出手來,笑盈盈說:“青嬋jiejie,快些下來,來了好多人?!?/br> 薄紗車簾微微擺動,纖細雪白的手指將簾子撩開,露出一張嬌艷欲滴的面容。她淺淺一笑,唇角勾起些許弧度,溫柔且艷,真真是叫人移不開眼。 宋青嬋將手搭在劉襄的手上,緩緩從馬車上下來。 劉襄瞪了幾眼那些個偷看宋青嬋的人,冷哼一聲:“咱們快走吧,免得那些臭男人,連眼珠子都要黏到你身上了!” 她輕輕應了聲,隨著劉襄往里走。 劉德福遇到了生意上的一些人,與他們寒暄起來,就讓劉襄先走。穿過湖上長廊一路下去,劉襄邊走邊與宋青嬋說:“咱們來參加這端午詩會也是有講究的,你瞧柳花湖上亭,前頭都是給他們當官的坐,賞花吃酒都是好位置。如我們這種商賈,就只能坐在下游末端之處,就冷清許多。” 從前面走來,都是些穿著官服的官宦。 到了后面,商賈居多。 劉家在商賈中也算巨頭,坐的位置不上不下,正好是在中間。到了亭中,涼快許多,桌上擺滿了木瓜香糖等東西,自然也是有清酒和煮茶之物。另外一張桌上,則是放置著筆墨紙硯,墨香之中還染上了湖中的荷花清香。 宋青嬋朝著外頭看了眼,沒看到周朔,又淡淡收回目光來。 人到的差不多了,肖府尹又看今日天氣晴朗荷花正好,就讓在場年輕的公子姑娘們畫一幅荷花圖,畫的最好的,能得到肖府尹的彩頭。 彩頭不是金貴物件,就是一只瓷白玉凈瓶,肖府尹親手摘了朵荷花插在瓶中,甚是好看。 劉襄站在外面打眼一看,遠遠就看到一個青衫公子站在肖遠旁邊,聽得題目,他提筆就開始作畫,下筆天成,行云流水。 那就是肖文軒了。 劉襄鼓了鼓氣,回到自己的亭中,展開筆墨求宋青嬋:“青嬋jiejie,你就隨手幫我畫一朵荷花吧,去年時候我自個兒畫了只麻雀交上去,肖公子和李如云還笑話我。” 這兩個人笑話完,全堂哄笑,她的臉都丟光了。 所以回家之后,她才求著劉德福給自己找了個女先生。 “真需要我代筆?”宋青嬋問。 劉襄眼巴巴點頭,“要的要的,岐安府上不少姑娘家都不會作畫,都是請的代筆來畫,反正到最后的贏家只會是李如云或者是肖公子,咱們隨便畫畫,不搶他們風頭就是了。” “好?!碑嫾堜伾?,劉襄動手給她研磨。 其實,宋青嬋的畫工并不好,她家境貧困,年幼時并沒有多少的筆墨給她作畫。但是畫不出風頭的荷花,也不會太難。 兩個時辰之后,荷塘景致躍然于畫紙之上,綻放的荷花栩栩如生,像是從外頭采擷進來放在畫中似的。劉襄大為驚嘆:“先前從未見jiejie做過畫,沒想到竟然畫的這般像!和柳花湖里的荷花長得一模一樣!” 宋青嬋微微皺眉,落筆將荷花最后一筆勾下,她卻覺得悵然無味。 正如劉襄所說,畫的與湖中荷花極像,那也僅僅是像罷了。 劉襄看她盯著畫紙久久不動,“jiejie你怎么了?” 她搖搖頭,抬眸看到劉襄笑盈盈的眼眸,眼如琉璃,眼底好像是盛滿了清河萬里,這一瞬間,她才知曉自己畫中究竟是缺了些什么東西。 缺了幾分鮮活的生氣。 “沒事。”她將筆洗了,換了支畫筆,“還有多少時間?” “約莫還有半個時辰。” “夠了?!彼c點頭,在畫上繼續(xù)下筆,筆墨寥寥,勾勒出一艘小舟,劉襄也不打擾她,安安靜靜趴在一旁看她作畫??疵廊颂峁P,美不勝收。 半個時辰后,橋上許多人走過去交畫作,看劉襄還在,都不禁笑話兩聲:“喲,劉三姑娘還在磨蹭呢?怕是三姑娘今年,又有什么大作要出了吧?嘻嘻?!?/br> 劉襄憋紅了臉,梗著脖子說:“關你們什么事!” 去年她給肖遠交了一張麻雀圖,那些姑娘們私底下便說她麻雀想要攀上枝頭變鳳凰,暗指她對肖文軒的癡心妄想。 可謂是丟足了臉面。 回過頭,宋青嬋已經收筆,臉上笑容清淺。劉襄回頭就忘了旁人對她的嘲諷,歡喜跑過去看,“jiejie畫完了?”她垂眼看去,原本就栩栩如生的荷花池上,一艘小船,一個少女,笑盈盈采摘荷花,少女眼眸清澈,格外傳神。 劉襄怦然心動,嘴巴張得大大的,“青嬋jiejie畫的是我?” 宋青嬋滌筆,輕笑回答:“是?!?/br> 小姑娘抱著還沒干透的畫看了半天,畫中的自己靈動漂亮,像是荷花仙子一樣,“我哪里有這樣漂亮啊。” “三姑娘當然比我畫中好看。”宋青嬋往前面看了眼,李主簿鳴鑼三聲,在催促著還未交畫卷上去的,她回眸提醒劉襄,“快些交上去吧,已經沒時間了?!?/br> “啊!”劉襄從自己的美貌中回過神來,匆忙跑著過去將畫卷交給了李主簿。 劉襄要在那邊等結果,宋青嬋無事可做,就想去找找周朔,將自己親手做的端午禮送給他,只希望他莫要嫌棄才好。 順著湖上長廊往前走,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岸邊被荷葉層層掩映之下的高大男人,背脊寬厚筆挺,宋青嬋一眼就認了出來。 心中一喜,她快步朝著那邊而去。 剛走近,周朔便警惕回頭,一雙冷眸橫掃,面色沉沉,尤為兇悍冷硬,只是在看到朝他走來的是宋青嬋時,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將手僵硬的垂在身側,干巴巴喊了一聲:“宋姑娘?!?/br> 從長廊下去湖邊,要踩著幾步階梯。 她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往下走,看到周朔站在階梯前,想要伸手接住她,卻又不敢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眉眼彎彎,一顰一笑,仿佛都在撩人心弦。 她這一笑,滿湖荷花皆失顏色。 待她走來,幽香拂面,周朔身子僵得更加厲害,心也好像要躍動出來一樣。 周朔問:“宋姑娘怎么在此?” 宋青嬋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身量高,要看他時,她只得微微仰起頭,眸光正撞上他冷硬的下頜,她慢慢又垂下頭去,軟聲回答:“應劉三姑娘之邀,來幫她作畫?!?/br> “原來如此?!敝芩吠萄室豢冢瓜卵垌?,就能看到她的云鬢如墨,脖頸雪白,因夏日暑熱,所以她穿的也比平日里要少了些許,所以他看去時,甚至都能看到她露出的鎖骨,還有緊緊包裹住卻依舊掩飾不住弧度的胸脯。 而她眉眼溫柔又嬌媚,只端端往那兒一站,夏日百花枝頭,唯她是最俏的那朵。 宋青嬋被他熾熱的目光盯得有些臊,忙將自己手心里攥著的荷包拿出遞過去,“周公子,今日端午,我繡了一個荷包贈給你,你看看,可喜歡?” 周朔的目光終于是從她身上挪開,轉到了荷包上。 靛青荷包繡云紋并一把大刀,漂亮又不失英氣,怎么看都好看。 他擦了擦手才接過荷包,愛不釋手,壓抑著心頭的雀躍問:“這是宋姑娘親手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