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將軍的寵妻日常 第95節(jié)
但這一幕,卻落在了別人眼中。 肖文軒近來在朝堂上,被秦郅那一黨的人針對慘了,心中憋著郁氣,就隨便在東都走了走,忽的想起孟雪融來喬家赴秋菊宴,他才過來接她回家。 剛尋到孟雪融,就看到陶氏與宋青嬋一同到了沒人的地方說話。 但陶氏和宋青嬋能有什么交情?說話還得避著別人? 肖文軒不解,回頭問了孟雪融一句,哪知道孟雪融眼神一亂,似是而非丟下一句:“我娘和宋青嬋能有什么關(guān)系?你別多想了,咱們快些回去吧?!?/br> 肖文軒就更加懷疑了。 那是孟雪融的親娘,理應(yīng)對這件事情更加好奇才是,可她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這讓肖文軒不得不深究下去。 這時,肖文軒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宋青嬋的眉眼恍惚之間與孟雪融的有些相似。 也是巧了,宋青嬋自幼就沒了親娘,據(jù)說,她親娘是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在肖文軒腦海中形成。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牽扯出來的人可就多了,甚至還能拿住他們的把柄。 無論是真是假,他都得去查一查了。 第93章 初雪 宋青嬋出身岐安府,這是肖文軒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察覺到宋青嬋與陶氏之間的不對勁時,肖文軒第一時間就派人回岐安府去仔細查探宋青嬋的身世了。 只是這一來一回的,很是要花費些時日。 肖文軒也不能坐以待斃,就去探了下孟雪融的口風(fēng),誰能想到,他一提起宋青嬋的名字來,孟雪融的神情立馬大變,立馬反問肖文軒:“你問她作甚?!” 肖文軒神情一怔。 從他的神色里,孟雪融很快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反應(yīng)似乎是有些大了,她吞咽了一口,佯裝有氣地拂袖而去,“文軒,你忽然問起宋青嬋來,是不是因為李如云?那天我都瞧見了,李如云也在東都,你和她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 這下子,就輪到肖文軒頭疼了。 看孟雪融蒼白著一張臉質(zhì)問,怕是真的是為了李如云的事情,肖文軒就打消了從孟雪融這兒打聽宋青嬋的念頭,忙不迭去哄她了。 見肖文軒不再問起宋青嬋來,孟雪融長長松了口氣。 她們的事情,決不能讓別人知曉。 就在肖文軒派人回岐安府查探的時候,轉(zhuǎn)眼間就進了冬日,隨著凜冬的第一場雪落下,宋老爹他們一行人也是進了東都之中。 白雪紛紛揚揚從頭頂上落下,沾在了傘檐上,周朔因為要當(dāng)值就沒能來東都城門口接人,只有暫且無事的宋青嬋與劉襄來了。 遠遠的,就能看到宋老爹他們。 許久不見,宋青嬋整顆心都快要躍了出來,她緊張兮兮地握緊了小手,反倒是把身邊撐傘擋雪的劉襄給看笑了,嘲笑宋青嬋:“jiejie你這模樣,怎的還緊張起來了,比你第一次見姐夫的時候還要緊張了吧?” “我這是近親情更怯,再說,我和阿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可沒緊張?!?/br> 宋青嬋淺淺笑著,恍然回想過去,竟然已經(jīng)過了許久,可那日的種種,卻在腦海中歷久彌新,那日她絕望之際,他逆光而來朝著她伸出一只手時,那時候宋青嬋就對他悸動了。 回憶了番,宋老爹和周老爺以及晉江書院的舉子們都已經(jīng)到了跟前來。 宋老爹就差老淚縱橫了,他上前來上下打量了宋青嬋一番,偷偷吸了吸鼻子說:“青嬋瘦了、瘦了?!?/br> 周老爺也點點頭:“是瘦了,可是阿朔那個臭小子沒照應(yīng)好你?嘿喲,我回頭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眾人哄笑起來,宋青嬋心尖上暖融融的,這才是闔家團圓的感覺。 劉襄嘿嘿笑了兩聲,“周伯伯,就姐夫那皮糙rou厚的,你打他說不定他還覺得你在給撓癢呢?!?/br> 宋青嬋也不禁笑出了聲來。 宋青嬋帶著眾人去了早早租好的院子里去,瑞雪瑩瑩,將整個東都都籠罩在了瑩白之中,可院子里卻不顯得清冷,來自南方的舉子們都在為這一場大雪吟詩作對,好不愜意。 就連劉襄,也是今年第一次到東都來,頭一次瞧見這般大的雪。 沒一會兒就覆蓋在青瓦上,厚厚的一層,她就進入雪地里面,把雪團兒揉成了兔子的形狀,點綴上幾點墨汁,還真活靈活現(xiàn)的。 宋老爹和周老爺在檐下煮了茶水,茶水燒開,咕嚕咕嚕作響,蒸騰出茫茫的白霧,散在隆冬凜冽之中。 “年年歲歲怎的還未到?”周老爺急迫的問道。 一去數(shù)月,周老爺對年年歲歲想念極了,就算不見周朔,那也不能不見自己的乖孫子和乖孫女,周老爺如此問著,宋老爹也抬起頭來,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老周,急什么,年年歲歲又不會自己跑掉了。”宋老爹自然也是想念年年歲歲的,不過他內(nèi)斂些,不會如同周老爺這樣表現(xiàn)出來罷了。 宋青嬋旁觀一切,淺淺一笑,正在想周朔何時回來時,一杯熱茶遞到了自己的手邊。 她抬起眼看去,是宋老爹露出溫和的笑容來,對她說:“第一次到東都來,沒成想這般冷,今日你吹了風(fēng)雪,喝點熱茶去去寒氣,莫要受涼了?!?/br> 茶水還熱騰騰的。 氤氳在宋青嬋的眼下,她眼中升起一抹酸澀來,接過宋老爹手中的茶水,從指尖一路暖到了心口,她低聲應(yīng)了句:“阿爹莫要擔(dān)心,我身子骨沒那樣差的,哪兒能吹點風(fēng)就受涼了?” 宋青嬋抿了口水,暖意順著喉嚨一路往下。 像極了她與阿爹之間久違的溫暖。 “哎喲老宋先生,你這話說的,還以為我們阿朔沒待青嬋好呢?!敝芾蠣斝ξf,語氣里并無什么指責(zé)的意思,是兩個人之間一貫的玩笑話,周老爺話音一轉(zhuǎn),又轉(zhuǎn)到了宋青嬋身上,“不過青嬋,吹了風(fēng)雪喝點熱茶,總歸是沒錯的?!?/br> 宋青嬋又喝了一大口。 沒一會兒,年年歲歲就被白秀翠珠帶了過來,快要兩歲的孩子,嘴里喊外公爺爺已經(jīng)能夠利索,這脆生生的兩聲出來,周老爺和宋老爹都拿出了給兩個孩子準(zhǔn)備的紅包。 宋青嬋一看,眉心一跳,趕緊制止了兩位長輩,“阿爹,公爹,年年歲歲這還小呢,要什么錢?!睔q歲倒是還好,即便是收了紅包,宋青嬋還能幫她存著。 可年年這個鬼靈精,小小年紀(jì)心思倒是多,早在一歲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學(xué)會存私房錢了。 在被宋青嬋抓包過一次之后,他們夫妻兩個人就想過了,年年的確是要比同齡的孩子要早慧許多,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正在周老爺要說話的時候,周朔的聲音從門口也傳了過來:“今日好大的風(fēng)雪,岳父,老爹,你們過來的時候可受著了?” 周朔迎著風(fēng)雪走來,面頰上也被吹上了雪粒子。 宋青嬋眉眼舒展,撐了一把傘過去,不過是兩步路的距離,也想要接一接他,替他擋住風(fēng)雪。 周老爺答非所問,和宋老爹并肩站在一起,手里持著紅包說道:“阿朔你來的正好,我和老宋先生想要給年年歲歲發(fā)紅包,青嬋倒是好,都不讓收,你覺得這個紅包收還是不收?” 周朔已經(jīng)走上檐下,宋青嬋含笑替他拂去一路走來的肩頭風(fēng)雪,簌簌落下。周朔看了眼在旁邊陪著劉襄玩兒的年年歲歲,略皺了下眉頭說:“這還未過年,怎么就給他倆發(fā)紅包了?” 宋老爹:“許久不見年年歲歲,發(fā)個紅包總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阿爹,年年歲歲尚且還小,這樣小的年紀(jì)可不知道怎么花錢,要是再養(yǎng)成了個驕奢yin逸的壞習(xí)慣,日后可不好改正了。” “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花錢?不過是全我們長輩的一份心意罷了。” 宋青嬋淡淡一笑,將傘收起來,抖落上頭沾著的雪珠子,“那可不一定,年年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前幾日都已經(jīng)學(xué)會藏私房錢了呢?!?/br> “私房錢?”周老爺和宋老爹頓時一愣,朝著年年看去,他們知道年年聰慧,可也沒想到會早慧到這種地步。還沒到兩歲呢,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藏私房錢的本事,這可不是一般孩童能做出來的事情啊,像他們這種年紀(jì),都還吊著娘親說要吃糖呢,指不定連話都說不利索。 “可不是嗎,藏了好幾錢了,說是要給歲歲買糖吃?!彼吻鄫热炭〔唤爸皇前?,歲歲年紀(jì)還小,要是吃糖多了,等長了牙齒會不好看,也怕生蟲牙,哪兒能多吃啊?!?/br> “年年這是心疼meimei了?!闭f著說著,大伙兒的話題已經(jīng)說歪了過去。 等到年年和劉襄玩兒累了,覺得捏雪人小兔子的游戲?qū)嵲谑菬o聊了,才撲到了宋青嬋的腳邊,緊緊抱住了她的大腿。 周老爺這才又把事情扯回到了私房錢上面來:“咱家也沒藏私房錢這種習(xí)慣啊,年年這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 宋青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總不會是周朔吧?那應(yīng)當(dāng)是不可能的,她每日給周朔的銀錢,應(yīng)當(dāng)都不少,怎么可能會存私房錢呢? 正想著,年年眼睛珠子一轉(zhuǎn),徑直看向了身邊高大的周朔。 周老爺也看向了周朔,欲言又止:“……” 宋老爹也不禁看向周朔:“?”甚至是懷疑自己女兒性子強勢虐待夫君。 宋青嬋揉了下年年的腦袋,緩緩?fù)蛑芩?,周朔憋紅了一張臉,唇瓣囁嚅,只道了句:“沒心沒肺的臭小子!”顯然是對年年說的。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把自己給出賣了。 年年嘿嘿笑了兩聲,繼續(xù)扒拉著宋青嬋的大腿不放,朝著周朔吐了吐舌頭。 周朔:“……” 宋青嬋瞇了瞇眼,“阿朔,怎的都學(xué)會威脅小孩兒了?” 周朔立馬舉手認(rèn)錯:“青嬋,我錯了?!?/br> 宋青嬋橫了眼周朔,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真的是她每日給周朔的零花錢不夠?不應(yīng)當(dāng)啊,她這是問過了東都的物價才給的,即便是他與兄弟們出去喝酒請客,那也是足夠的。 怎么忽然就開始存起私房錢來了? 但是在這闔家團圓的日子里,再繼續(xù)追問下去,顯然不好,宋青嬋只好作罷,等著回家了,再問問周朔是怎么回事。 宋老爹和周老爺也不敢再問下去了,生怕周朔是拿著錢去做了什么對不起宋青嬋的事情來,連帶著紅包也不敢給年年歲歲了。 在東都初雪降臨的這一日,周宋兩家與晉江舉子一起吃了頓飯,宋青嬋與周朔才趁著夜色與燈籠,緩緩回到了家中。 正當(dāng)周朔要向宋青嬋認(rèn)錯時,年年從劉襄的手里掙扎跑過來,揚起一個純良的笑容就道:“阿娘!阿爹把錢錢存、村在了船底下!” 周朔瞪直了眼睛,不知道這小鬼從哪里知道的! 再回過頭時,宋青嬋已經(jīng)笑吟吟到了房間里,低頭一看,果真是看到床底下有個木匣子,周朔遲來一步,喊了一聲:“青嬋……”,可宋青嬋已經(jīng)打開了木匣子。 里面零零碎碎,湊了三十多兩銀子。 看得出來,是周朔存了有些時日了,還是從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里節(jié)省出來的。 宋青嬋抱著木匣子抬起頭來,有些茫然,“阿朔,為何要偷偷存這么多的錢……可是平日里我給你的零花錢不夠?” 周朔木訥站在原地,耳根子紅了一大片。 他干巴巴地回答了句:“不是?!?/br> 第94章 生辰 看著周朔存下來的零零散散的銀子,冷風(fēng)從沒有關(guān)嚴(yán)實的窗戶外面灌了進來,宋青嬋都懷疑是自己是不是對周朔太苛刻了,竟然讓他這樣一個老實的男人開始存私房錢了,還不讓她曉得。 心緒萬種之下,對上周朔寫著“我有苦衷”的硬朗臉龐,她合上匣子道:“阿朔,我又并非是悍婦,你若是缺錢了大可與我說,讓賬房支給你就好,何必大費周章存這些私房錢呢?” “青嬋,你哪里算得上是悍婦?!敝芩飞滤吻鄫日`會了,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宋青嬋是何等了解她的夫君啊,一瞧見周朔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其中定然是有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