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松楊柳和唐云瑾對視一眼，楊松讓出位置對門外的幾人做了個請的姿勢：“里面請?！?/br>
    眾人一落坐，楊松就用不甚客氣的語氣直白道：“安小姐，我應(yīng)該說過了，浮云先生并不是楊家班的人，他也說過并不打算受雇于某個戲班子，也曾叮囑我不要把他的事情隨便告訴給旁人，所以安小姐還是不要為難我了?！?/br>
    安凝道：“關(guān)于安家班的意思，楊班主已經(jīng)告訴浮云先生了嗎？哪怕安家班愿意以班子里最高的戲本先生的雙倍工錢聘請他也不肯？”

    楊松道：“自然是已經(jīng)提過?！敝皼]來得及說，這會兒唐云瑾就在這里，也沒什么區(qū)別了。至于雙倍工錢？可笑，唐云瑾如今所能賺到的錢其實那點錢可以相提并論的？根本連提前問過唐云瑾意思的必要都沒有，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她不可能答應(yīng)。

    安凝也許認(rèn)為楊家班現(xiàn)在用的戲本很不錯，所以想雙倍價錢把人請過去，可她又豈知，唐云瑾，或者說浮云先生的價值遠(yuǎn)遠(yuǎn)超出她的想象。

    楊柳道：“安小姐，浮云先生還是無意受雇于安家班，就是和楊家班，也只是一般的合作關(guān)系罷了?！?/br>
    安凝沉吟一聲，道：“或許我可以和他親自談，你們談不攏只要把浮云先生的身份告訴我便可，我可以親自和他談，我相信我有辦法說服他?！痹谒磥?，那位浮云先生之所以不受雇于楊家班，怕只是因為楊家班給不了讓他滿意的酬勞，而以安家班的名氣和規(guī)模，有足夠的發(fā)展空間給浮云先生，聰明人都懂得如何選擇。

    楊松很容易就看出了安凝的打扮，在心中冷哼一聲，面上表情也不太好看，“這我可做不了主，在這之前也不是沒有其他戲班子的人前來打探浮云先生的事，但先生都讓我們代為拒絕掉，并且不允許我們泄露了任何和他身份有關(guān)系的事?！?/br>
    楊柳道：“安小姐大概還不知道，洛水鎮(zhèn)的其他戲班子若想要我們戲班子的戲本也是可以買去在自己戲班子里排的，只不過需要支付足夠的銀兩，若安小姐只是想買戲本，我們或許還可以和浮云先生說一聲。”

    景天白本來考慮著要不要幫著安凝說兩句，但看楊家兄弟不冷不熱……或者可以說是冷淡的態(tài)度，也就歇了想法。楊家班和安家班的事，他也有所耳聞，本就是安家班有錯在先，如今又因為楊家班名聲漸大打上人家戲本先生的主意，老實說，是挺不厚道的。

    可是安凝也是代表安家的人前來，哪怕對方無意，也只能繼續(xù)往下談，否則回家也不好交代。

    景天白遲疑了一下，才盡可能溫和地問：“不知浮云先生為何不愿意受雇于人？是認(rèn)為受到他人的限制，還是怕別人虧待了他？”任何事都需要對癥下藥，否則像安凝這樣只是以自家豐厚的家底為依仗，怕是沒那么容易心想事成，尤其是……楊家班的人便是深受其家底之害，更不會有好感。

    楊柳在倒茶的空擋在他們不注意時看了眼唐云瑾，后者對他笑了笑，眼神里的意思明顯就是讓他們替自己處理。

    楊柳安下心，和楊松交換一個眼神，點點頭。

    楊松道：“安小姐也來過兩趟，今天是第三趟了，我也不愿意每次都重復(fù)地說一些千篇一律的話，小姐不累我也嫌累，明人不說暗話，我就和你明說了吧。”

    安凝以為他終于被自己說動，面上一松，卻不曾想楊松緊接著就說：“不瞞你說，浮云先生根本就不在乎那點錢，他也不缺錢?！彼捞圃畦矚g賺錢，但絕不貪財，根本不可能因為安家給的錢多就愿意去安家班。

    先不說當(dāng)初他們和唐云瑾說起安家班對楊家班做過的那些事時她露出的明顯的不屑，就是不顧著他們的事，也不會為了那幾個錢打亂了她自己的節(jié)奏。云記如今生意紅火，在洛水鎮(zhèn)名氣很盛，正是賺錢的時候，還能跟著安凝去凌城嗎？

    “浮云先生也并不是專門的寫戲本的先生，楊家班如今的三個戲本是他所著不假，可這些都是他閑來無事時隨便寫寫的，若不是機緣巧合下與我們相識，也不會把戲本賣給我們?！?/br>
    安凝訝異道：“他不是專門的寫戲本的先生？怎么會？”

    景天白詫異不已，“不是寫戲本的先生竟能寫出那么精彩的戲本嗎？”戲班子的角兒們演技固然很好，但沒有精彩的戲本也排不出那么好的戲來。

    “不錯?！睏钏傻溃骸八€有自己的事情做，所以不可能和安小姐去安家班，小姐這般執(zhí)著就怕不但請不到浮云先生，還會招來他的反感?！?/br>
    “這……”安凝露出猶豫之色，浮云先生居然不是寫戲本的先生，這大大出乎了她的預(yù)料。

    若真如楊松所言，那這次要把人請回去怕是真不太容易。

    景天白感慨道：“洛水鎮(zhèn)還真是人杰地靈，人才輩出?！毕仁且粋€唐云瑾就讓他佩服不已，如今還出了個浮云先生，只是閑暇隨便寫一寫就能寫出名動整個洛水鎮(zhèn)，甚至驚動了凌城安家班的戲本。

    秦梟一直注意著唐云瑾，所以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了她和楊家兄弟隱秘的互動，只是他還沒能把她和浮云先生聯(lián)想到一塊兒，所有人都誤以為浮云先生是個男子，他也這樣認(rèn)為，自然不會懷疑。他只是覺得唐云瑾或許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可能知道浮云先生是誰？楊松楊柳和她暗地里無聲交流，其實是在提醒，拜托她不要透露出來？

    不管是不是這個原因，至少都能肯定，唐云瑾和楊家班兩兄弟的矯情確實不淺，她應(yīng)該知道楊家班不少事。

    唐云瑾此時頗為慶幸剛剛進屋時唐云卓因為要去戲臺子那邊幫忙收拾東西沒跟進來，不然以那小子的道行，要瞞過屋里的幾個人，特別是安凝和景天白，怕是不太可能。

    秦梟直接被她忽略了，反正就算他真的看出來什么，她也有足夠的自信只要自己不主動提起，他也不會多過問。

    安凝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么，若是我想買下浮云先生的戲本也是由你們替他談嗎？他不會與我相見？”

    楊松楊柳齊齊點頭，“沒錯?！?/br>
    安凝道：“這幾天我也從其他戲班子那里聽說，楊家班如今在用一種很新奇的做法與其他戲班子‘分享’相同的戲本，戲情，若是我買下戲本，也要如此嗎？我們安家班要的戲，也要允許其他戲班子排？”

    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出安凝言語間對于安家班的自信和優(yōu)越感，秦梟和景天白與她認(rèn)識多年沒什么感覺，楊松楊柳過去也在安家班也早已習(xí)慣了安家人，唯獨不適應(yīng)感到不悅的就只有唐云瑾。

    楊松道：“要不要把這種權(quán)利給其他戲班子的人由安家班的人決定，只不過若是安家班想獨占鰲頭不允許其他戲班子用，那么這價錢自然會高出很多。像我們楊家班這樣把戲本賣給其他戲班子，其中一部分錢也是要給浮云先生的?！?/br>
    景天白和秦梟都是見慣了各種生意手段的，一聽楊松這么說便眼神微變，心道，這浮云先生看起來還是個很有生意頭腦的人！如此算起來，怕是賺到的錢比安家承諾的雙倍工錢賺的還多！難怪楊家兄弟會說浮云先生不可能答應(yīng)。

    人家的確不缺那幾個錢！

    人家的確不缺那幾個錢！

    楊柳不厚道地補充了一句，“這也是在浮云先生愿意把戲本賣給安家班的前提下說的，先生脾氣古怪，安小姐既然知道浮云先生只見過我們不想其他人知道他的事，想必也能想象得到，他不見得會愿意和每一個戲班子合作?！?/br>
    當(dāng)初安家班欺人太甚，仗著家世幾乎可以說斷了楊家班所有的后路，哼，如今，安家終于也有了有求于他們的時候！果然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云瑾可是說了若是以后讓她碰上這么缺德的戲班子，她一定不會便宜他們的！這不，機會居然真來了！

    楊松楊柳心里都有點激動，他們有預(yù)感，在安家班面前揚眉吐氣的日子不遠(yuǎn)了！

    果然，安凝一直以來保持著的溫和平靜的面色變得不太好看，想來是從來沒有人如此說過安家班，怎么會有人看不上安家班，不愿意和安家班合作？若是過去，這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天下的喜訊，可碰上這位浮云先生……

    又似乎是情理之中，人家畢竟才華擺在那里，安家班若是有能寫出比他更好戲本的人安凝也就不用跑這么一趟了。

    安凝面露遲疑，“如果，如果我說可以讓楊家班回到安家班，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讓浮云先生與我見上一面？哪怕只是把戲本賣給安家也可以，我還是希望能親眼見見他。”等見了人，日后再想談什么也就不用過楊家班這一關(guān)，可以直接交涉。

    楊松楊柳仿佛比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激動的心情瞬間冷卻，臉上也不滿寒霜。

    令唐云瑾意外的是，最先開口的居然是脾氣向來很好的楊柳，只見楊柳握手成拳，咬著牙道：“我們已經(jīng)和安家班沒有關(guān)系了！當(dāng)初……我們絕不可能再回去！安小姐莫要說笑了！”

    楊松也冷下臉，“沒錯。若安小姐以為靠我們就能把浮云先生一起拉攏過去，那么很抱歉，也要讓你失望了?！?/br>
    別楊家兄弟會變臉，連景天白都沒想到安凝會說這句話，畢竟，當(dāng)初安家可是相當(dāng)于直接把楊家班的人趕出凌城了，如今說要讓他們回去……這應(yīng)該是安家的意思，看來安家對浮云先生倒是重視，就怕楊家班的人不會吃這一套。

    你狠狠地打了人家一巴掌，還指望人家眼巴巴地把另一邊的臉也伸過來等著你打嗎？景天白無奈地?fù)u頭。

    戲班子說到底也是為了賺錢，為了錢，哪怕是當(dāng)初趕走的人也能弄回去，這就是人，從來只會優(yōu)先考慮到自己的利益。

    至于楊家班當(dāng)初受到的委屈，在他們眼里或許根本不值得一提，在長期處于高位者有著優(yōu)越感的人面前，他們讓楊家班回去，還會覺得是在施恩，對方應(yīng)該求之不得，感恩戴德。

    這回，栽跟頭了吧。唐云瑾用茶杯擋住自己忍不住勾起的嘲諷的笑容。

    ☆、099 二人相處

    安凝，也可以說安家的如意算盤最終還是落空了。一牽扯到讓楊家班的人回安家，接下來根本就不可能繼續(xù)和顏悅色地談下去，安凝只得到了一句楊松承諾的會把她的意思傳達(dá)給浮云先生聽的話，而實際上會不會真的告訴對方，她根本就不知道。

    除了楊家班，安凝叫住準(zhǔn)備回家的唐云瑾姐弟和秦梟，試探道：“唐姑娘似乎和楊松楊柳兄弟關(guān)系頗為不錯？”楊家兄弟因提到安家班冷下臉幾乎要翻臉的時候，是唐云瑾適時地開了口，才讓兄弟倆勉強壓下火氣，她一個小女子能勸動楊家班的班主，若說只是一般交情，恐怕說不通。

    唐云瑾道：“還可以?！?/br>
    安凝道：“那唐姑娘是否見過這位浮云先生？”

    “那可沒有?！碧圃畦溃骸鞍残〗阋部吹贸鰜?，楊大哥楊二哥對這位浮云先生可是護得緊，怎么會隨便讓人見到?！?/br>
    安凝道：“可是，以唐姑娘和楊家兄弟的交情，即便是見不到浮云先生，替我向他們勸說兩句應(yīng)該不困難吧？可否唐姑娘幫安凝這樣一個小忙？事成之后安凝必有重謝！”

    重謝？唐云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秦梟和景天白的表情也有些不對勁，景天白道：“凝兒，你也聽楊班主說了浮云先生的意思，他們態(tài)度那么堅決，就怕云瑾說了也不會有結(jié)果，萬一弄的云瑾和楊家班的人關(guān)系僵了，以后云卓在戲班子里可就不好做了。”

    站一邊的唐云卓耳朵動了動，沒吭聲，早在出來時聽說了安凝是來找所謂的浮云先生時，他就收到唐云瑾的眼神提醒，他只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對于想把戲班子里的氣氛搞僵，又想把唐云瑾請到安家班去的安凝，哪怕對方是個溫柔貌美的女子，他也沒什么好感。

    秦梟沒開口，但冷冷淡淡看著安凝的目光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安家和楊家班的事，他不希望把唐云瑾牽連進去。

    安凝道：“我也不想為難唐姑娘，我很佩服浮云先生，很想結(jié)交一番，哪怕不是家中人的交代，為了安家班，我個人也對這位浮云先生很感興趣，實在不愿這一趟只能白跑一趟，失望而歸?！?/br>
    唐云瑾神色淡淡：“安小姐，我很抱歉恐怕幫不上你的什么忙，我只是個外人，戲班子內(nèi)部的事情我沒辦法開口去問，我和楊大哥二哥的確有些交情，但也沒深到可以過問他們不愿意說的事，我看得出來他們很不愿意提及過去的事，在浮云先生這件事上態(tài)度也非常堅決，我不希望自己在明知道這些的情況下還去為難我的朋友，讓他們以為我也要逼著他們，讓他們難做?！?/br>
    安凝：“……”

    說道這份上，安凝也不可能再繼續(xù)讓唐云瑾幫忙，面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習(xí)慣性地看向景天白，后者卻只是對她搖搖頭。他和秦梟一樣，認(rèn)為這件事不好把唐云瑾扯進來，其實在戲班子里安凝提到讓楊家班回安家他就覺得這事八成行不通了。

    秦梟道：“云瑾，我送你回去吧?！?/br>
    安凝看了眼秦梟，徹底斷了繼續(xù)說下去的念頭。

    “不要把安凝的話放在心上。”回家的路上，秦梟道：“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br>
    “我知道?！碧圃畦^問他：“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嗎？”

    秦梟道：“如果你想說，我便聽，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

    唐云瑾抿唇一笑。

    “明天秦家的人就會來，你看何時方便，隨時可以用他們。”

    “這么快？”唐云瑾驚訝，不過很快又摸著下巴思考起來，“明天我先去云記那邊看看鋪子里怎么樣了，如果沒什么問題，明天我想去租下來的田地那邊看看。”

    秦梟道：“那明早我?guī)е麄內(nèi)ピ朴浾夷?。?/br>
    “好。”

    告別了秦梟，又跟唐云卓簡單說了今天的事，提醒他不要想太多，唐云瑾回房間進了空間。

    等待多時的唐唐立刻竄上來，搖著尾巴賊笑：“主人！你是不是想幫楊松楊柳好好整整那個安家班??？”

    “怎么會這么想？”唐云瑾氣定神閑地坐在竹屋里的搖椅上，手里端著一杯櫻桃白蘭地。

    唐唐揮著拳頭道：“安家班的人以前做了那么缺德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就算是為了給楊家班的人出一口氣也不能便宜了他們?。　?/br>
    唐云瑾道：“可是做那些事的又不是安凝?！?/br>
    唐唐撇嘴，“當(dāng)然不是她，要是她楊家兄弟怎么可能還愿意見她，整個戲班子的人估計直接把她掃地出門了。但就算不是她也是安家人，你該不會真打算和安家班合作吧？”

    唐云瑾勾唇，“既然安家班的人對不起楊家班，給他們出出氣是好的，但這出氣也不僅止于杜絕和安家班合作，相反地，我要狠狠地宰他們一頓才有得賺?！辈蝗徊话褢虮举u給安家班，安家班沒的排，可她也沒錢賺啊！

    “那你想怎么做？要是真的把戲本賣給安家班，就算咱們能賺到錢，到時候安家班能賺的豈不是更多？名氣也會更大！”唐唐磨著牙道：“到時候楊家班估計又要靠邊站了吧?！?/br>
    唐云瑾輕笑：“有我在，怎么可能靠邊站，我也沒說賣戲本是要賣他們獨家不是。”

    既然這里的人能接受她寫的那些故事，并且還非常受歡迎，那么，想讓哪個戲班子日后名聲更大，說得夸張一點，那都得看她的心情。她或許沒能力打壓安家班，她本人和他們也沒那么大的過節(jié)，但如果只是抑制他們規(guī)模更加擴大，名氣更勝，還是可以的。

    “你說，要是讓安家班那個仗勢欺人，把楊家班趕出凌城的人，如果知道楊家班離了安家班不但發(fā)展得更好，未來還有可能和他們旗鼓相當(dāng)……會不會氣死？”

    唐唐興奮地渾身發(fā)抖，“你是打算——”

    唐云瑾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擦擦嘴起身：“不管有什么打算都是以后到了凌城以后的事，去凌城之前我沒打算和安家班扯上什么關(guān)系，安家那邊先晾著吧。別忘了，云記這邊現(xiàn)在鋪子還是被人砸得無法營業(yè)的狀態(tài)，這才是重中之重?！倍嚓P(guān)門一天，她就少賺一二百兩，不盡快把鋪子收拾好盡快把擴大過的鋪面弄出來，她可能要虧至少一兩千兩，真是rou痛。

    “我記得你說過空間靈田里種出來的糧食質(zhì)量也有高低之分吧？”唐云瑾走向倉庫方向。

    唐唐道：“當(dāng)然了，不過即使是空間內(nèi)最差的糧食拿到外面去也是你們所謂的優(yōu)質(zhì)糧！”

    唐云瑾道：“這幾天咱們就把你所謂的那些最差的糧食跳出來，等外面租的田里的糧食種起來以后就把這些糧食拿出去用?！?/br>
    唐唐掰著手指算，“那些糧食不算很多，可能只有五六十萬斤。”

    唐云瑾嘴角一動，“五六十萬斤已經(jīng)不少，夠用了?！辟|(zhì)量差的只占少數(shù)，那么如果把所有的存糧全算上，她已經(jīng)不知道會有多少了，根本計算不上來，空間升級以后糧食收獲的速度太快了，差不多一個月就要收兩次，蔬菜三天收一次都嫌太慢。

    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把那五六十萬斤糧食單獨拿到倉庫外圍處，唐云瑾正考慮今天是早點睡覺還是再做點點心，唐唐就扯扯她的裙角，抬起頭期待地望著她，“主人，我們?nèi)斓鞍?！?/br>
    撿蛋？唐云瑾想到這些天林子那邊放養(yǎng)的雞鴨鵝應(yīng)該都長大了，也來了興致。

    “他們已經(jīng)下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