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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掃視一圈已經(jīng)把弘文館圍了個水泄不通的士兵們,最后目光堅(jiān)定地盯緊桓彥范。全副武裝的將軍被手無寸鐵的女官懾住,桓彥范也是跟著武皇的老臣,知道武皇在上官才人的事上總是十分上心,既然說得這樣堅(jiān)定,也沒有再攔的道理,于是招呼士兵讓開一條道,自己也讓到一邊,向婉兒低了頭:“才人,請吧?!?/br> 武皇派去弘文館抓人的翊衛(wèi)如今成了婉兒的護(hù)軍,軍隊(duì)中間的她已經(jīng)完全有了宰相的氣質(zhì),提著裙子一階一階地上得武成殿來,在滿殿值員的注目下,目不斜視地朝著最尊貴的那個位置走去。 “上官婉兒叩見陛下!”婉兒手里捧著那封武皇親筆的圣旨,朝上恭謹(jǐn)跪拜。 久違地見到她,武皇的眸子微微一動,開口問時仍是面對普通臣子時的帝王威嚴(yán):“聽說上官才人以門下省的相權(quán)封駁了朕的詔命?” “是?!蓖駜汉敛晃窇值鼗卮?,“臣聞圣訓(xùn),扶危之道莫過于諫,陛下有失德之詔,不敢不諫。” 武皇的語氣沒有絲毫軟下來:“朕有失德,愿聞其詳?!?/br> 婉兒跪得直,數(shù)起君王的過失來毫不留情:“陛下寵幸二張,陷害忠良,是失德之一;以風(fēng)聞殺皇孫,不加詳審,是失德之二;偏信詔獄暴刑之下的供狀,審案也不派人去監(jiān)察,是失德之三;在皇宮與衙署內(nèi)大加搜捕,出手書密詔以逮捕大臣,這樣大的事不送門下省詳論,是失德之四……” “夠了!”武皇從席上站起來,隨之而生的是可以洞見的雷霆之怒,“他們是反賊!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忠臣?婉兒,我養(yǎng)你二十五年,連你也要跟著他們造反嗎?” “只是風(fēng)聞,沒有證據(jù),也要加上造反的罪名嗎?”婉兒也大膽站了起來,據(jù)理力爭,“邵王是陛下的皇孫,陛下殺他,是陛下的家事,臣不能管。但魏相公是平定過揚(yáng)州叛亂的功臣,與臣在武成殿為陛下主持朝政多年,陛下在長生殿作樂的時候,是臣與狄國老、魏相公在苦苦支撐,這還不足以表明魏相公的忠心嗎?” “婉兒!”武皇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一身的怒火像要將整個武成殿點(diǎn)燃,“朕沒想到你是居功自傲的人,朕怎么忘了,你與魏元忠共事多年,他造反,一定也脫不了你的干系!” “陛下以為臣居功也好,造反也好,都是陛下的判斷,陛下只信自己的判斷,陛下的判斷又怎么會有錯呢?”婉兒被氣笑了,“可是張學(xué)士也是陛下的判斷,陛下以他為新朝第一榜的魁首,他就是天下士人的楷模,陛下難道要為一點(diǎn)捕風(fēng)捉影的罪名,背棄天下門生嗎?” “什么天下門生?誰不知道你上官婉兒才是士人之主?朕放你去弘文館修書,你竟敢在弘文館結(jié)黨!”武皇一拂袖,案上的東西便拂倒一地,“來人!把上官婉兒押去詔獄!” “昏君??!”婉兒被上殿來的翊衛(wèi)拉住,卻仍奮力地掙扎,一雙眼怒火熊熊地死瞪著階上的武皇,“張學(xué)士問臣為何不勸諫陛下,臣還為陛下計(jì),在他們面前宣揚(yáng)陛下的圣恩,如今看來是何等荒謬!靈修浩蕩,陛下的國,只怕是要亡了!” “帶下去!把她帶下去!”武皇拍著案,不住地催促翊衛(wèi)。 婉兒被拉得一個趔趄,狼狽不堪地任翊衛(wèi)拖著,仍仰面指君,高聲喊道:“陛下!是我看錯你了!是我看錯你了!” “拉下去!處死!處死!”武皇失去了理智,拔出案旁的劍,往階下一擲,那把劍就深深地插入地毯,顫動如圍觀群臣難以置信的心。 婉兒被拉到了門口,仰頭再也看不見她的君,只望見霧蒙蒙的蒼天,笑得無比凄涼:“祖父!諫昏君而死!死何快哉!死何快哉!” 武成殿不期的一場君臣相爭迅速被傳開,武皇竟然把屹立不倒二十五年的上官才人投入死牢,任是誰聽見都覺無比驚駭。 “阿娘!阿娘你瘋了!”太平公主騎著馬就闖進(jìn)宮里來,直闖進(jìn)長生殿,直瞪著依然在歌舞熏陶中的武皇。 “退下!都退下!”怡人的音樂如今聽起來只覺得刺耳,太平越權(quán)命宮娥退下,張昌宗看她怒氣沖天的樣子,忙上來要勸,卻被太平一把推開,“我只跟阿娘說話,你給我滾!” 武皇見太平這個樣子,也只好依了她揮手讓都下去,長生殿安寧下來,太平不待武皇問話,便三兩步上階去,質(zhì)問道:“阿娘為什么朝婉兒發(fā)難?” “她是朕的臣,君要臣死,不可以嗎?”武皇不想與太平爭辯,只這樣說了一句。 太平看著眼前的母親,只覺得連賜死薛紹時的她都沒有這樣恐怖,心中的疑云漸漸退去,她是真的要信皇帝昏聵的傳言了。 “阿娘明明知道她不是普通的臣,她是你二十五年養(yǎng)起來的婉兒??!”太平想要勸服母親,“阿娘忘了嗎?她放棄家仇為阿娘做事,多少次利益誘惑和感情糾葛下,她都選擇忠于阿娘,阿娘連她的忠心都要懷疑嗎?阿娘要賜死薛紹,是她來攔著我,生生捱下我一鞭子,那時的她對我說,她準(zhǔn)備著隨時為阿娘犧牲,這樣的婉兒,阿娘也忍心下殺手嗎?” “養(yǎng)了二十五年的虎崽子,養(yǎng)得越大,越是要咬主人?!蔽浠什粸樗鶆樱粗背鰸M頭汗的太平時甚至笑了,“她說要為我犧牲,那我就成全她?!?/br> “阿娘?”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太平根本不相信這樣的話能從母親嘴里說出來,她是個惡魔,她笑著舉起屠刀,砍向明明那么愛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