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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假駙馬,真皇后(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89)

分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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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子環(huán),你在想什么呢?

    人家未來可能是要得登大寶、君臨天下的,此刻都已答應(yīng)了為你終身不娶,難不成你竟還要不知足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道理都懂,可是情愛一事,卻又哪里能是道理能夠說的清楚的?

    要明白很容易,可要甘心卻很難。

    賀顧出神,裴昭珩自然有所察覺,他側(cè)目看著賀顧,低聲道:怎么了?

    賀顧聞言轉(zhuǎn)頭看著他,怔了怔,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緩緩道:沒什么,就是在想以后我和殿下的事。

    裴昭珩聞言目光在他身上頓了頓,道:你不必想太多。

    賀顧卻搖了搖頭,道:不,殿下,有些事你不知道,以前我也不好和你說

    頓了頓,又道:殿下一定要小心太子,他他是個瘋子。

    他這話說的十分大膽,十分坦坦蕩蕩、毫不遮掩、委婉一二,他本以為裴昭珩多半會蹙起眉來,問他為什么這樣說,正想著該如何和他解釋,卻聽裴昭珩道:我知道。

    賀顧道:啊殿下知道???

    裴昭珩道:宗山屠寺、驚害母后,都是大哥所為,大哥似對母后仍然心存怨懟。

    賀顧怔了怔,立刻抓到了關(guān)鍵詞,神色有些疑惑,道仍然?

    裴昭珩轉(zhuǎn)目看了賀顧一眼,微微頷首,半晌他才復(fù)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夜色下承河水波流動的河面,目色飄遠(yuǎn),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裴昭珩道:當(dāng)年皇姐夭折,是姨母所為。

    他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也沒什么鋪墊,賀顧猝不及防之間聽到這么一個要命的皇室秘辛,一時(shí)竟沒反應(yīng)過來,半天才驚得微微張大了嘴,瞠目道:什什么?

    裴昭珩頓了頓,才繼續(xù)道:李嬤嬤說,當(dāng)初父皇登基,冊姨母為后,母后為淳惠皇貴妃,母后與姨母是親姐妹,二人在宮中,也比與旁人更親厚,只是后來姨母生下了大哥,大哥剛滿周歲,便被父皇立為儲君、昭告天下,沒多久聞貴妃便又生下了二哥,母后也懷上了我與皇姐,自那時(shí)起,姨母便不再常來母后宮中走動了。

    父皇本就寵愛母后,我與皇姐出世后,他更是三不五時(shí),就往母后宮中來,除了初一十五,幾乎都宿在母后宮中,時(shí)日久了,便有朝臣納諫,說父皇過于寵愛妃妾,未曾雨露均沾,不利綿延皇嗣,且冷落正宮,恐會危及國儲,與國有妨。

    父皇迫于諫言,不得不來的稍緩些,倒是母后聽了,知曉前朝后宮,都已流言四起,以為姨母是受了冷言冷語,心中委屈,才會對她日漸疏離,便叫李嬤嬤抱著我與皇姐去見了姨母,直言愿永尊姨母為后,大哥為皇儲,她絕無非分之想,懇求姨母不要因旁人閑言碎語多心 ,害了姐妹情分。

    裴昭珩說這些往事時(shí),神色淡淡,便好像說的只是話本子里的故事,和他沒什么相干一樣,賀顧聽著聽著,卻隨著裴昭珩娓娓道來的往事,有些出神了。

    那之后,姨母果然又恢復(fù)了往日對母后的親厚,母后很高興,便也請求父皇,求他一月也多去看姨母幾回,莫要太冷落她,也好保全正宮皇后的顏面,父皇允了,果然每個月都多去看姨母幾回,其實(shí)我看出母后心中也并不很快活,但她還是裝著沒事,生生忍了。

    母后以為維持住了和姨母的情分,卻不知姨母與她并不相同。

    我與皇姐七歲生辰小宴那日,宮人不小心弄灑了案上的湯,便叫廚房重新做了一份,湯重新端上來皇姐早慧,性子也倔強(qiáng),怕新湯剛出鍋,燙著母后,便一定要自己先端過去,吹了半天,又嘗了一口,才跟母后說不燙了,母后那時(shí)還十分展顏,只是不想沒半盞茶的功夫

    賀顧聽到這里,基本已經(jīng)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盡管三殿下從頭到尾語氣都很平淡,但是這種往事,誰提到心中能不難過呢,畢竟是小小年紀(jì),就眼睜睜目睹著親jiejie被親生姨母毒殺,這種事,尋常人哪里會遇得上,要是心理脆弱點(diǎn)的,可能當(dāng)即就要瘋了去,何況那時(shí)他只是個孩童呢?

    那盅湯,廚房原是燉給我的,死的原該是我,皇姐也是代我逝世的。

    母后不愿意接受,不是不知此事是誰所為,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她對姨母還有姐妹之情,可姨母卻已瘋了。

    裴昭珩淡淡道:姨母死在了她自己宮中,此事也只有幾人知曉真相,我原以為大哥與姨母是不同的,他是父皇親自教養(yǎng),但終究是我過于淺薄,大哥畢竟是姨母的孩子,與姨母一樣,只要能達(dá)目的,他并不介意有誰流血。

    賀顧沉默了一會,有心寬慰他,便拉過了他的手,道:前塵舊事,多思無益,徒增傷懷,還是向前看吧,我會幫殿下的。

    他這話說的十分認(rèn)真,卻不想裴昭珩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忽然側(cè)過頭來,微涼的唇在他額頭上碰了碰。

    他又突然襲擊,賀顧十分猝不及防,臉頓時(shí)騰一下又紅了,磕磕巴巴道:殿殿下你你干什么,我說正事呢。

    裴昭珩笑了笑,道:我知道。

    賀顧:

    夜色漸深,遠(yuǎn)處亮著的篝火也陸陸續(xù)續(xù)滅了,大約是到了收帳歇息的時(shí)候,裴、賀二人坐了一會,也沒再多言,只一道回去,又分別各自回了營帳歇息。

    賀誠早已經(jīng)回來了,只是他渾身的酒氣,也不知道被言定野的狐朋狗友灌了多少,儼然已經(jīng)人事不醒,睡得呼嚕聲震天響,也不知道言定野是怎么把他抬回來的。

    賀顧很簡單的稍作清洗,便脫了外裳躺下了,這一夜他的心情已然與前一夜截然不同了,現(xiàn)在他也是有了家室、有了牽掛的人,雖說親人也是牽掛,但畢竟與心慕之人兩心相同,還是要格外不同些的,那感覺像是一片無依無靠的浮萍,忽然有了歸處,像是遠(yuǎn)游的候鳥,一下有了躲避風(fēng)雨、棲息的小窩,讓他覺得一下心里有了底、有了方向。

    這感覺實(shí)在很踏實(shí),賀顧上一世一個人過得孑然一身,本以為他是不在意的,畢竟一個大老爺們也沒那么多矯情的,可也許是物極必反,上一世他過得有多飄,這輩子便多想有個底,有個歸處。

    這感覺實(shí)在太好了,賀小侯爺就算是在夢里也忍不住要揚(yáng)起嘴角傻笑。

    他和三殿下的好日子還長呢。

    一夜無夢。

    接下來,又是連續(xù)兩日的慶典,一天比一天熱鬧,弓馬大會除了是大越朝變相的武舉,有擇將拔官之用,也是西域、北方稱臣的胡夷部族,和天子接觸的一個絕好機(jī)會,絡(luò)繹不絕的有來遲的車隊(duì)、馬隊(duì)、甚至還有騎著駱駝的,他們圍著這片草原安營扎寨,每日的熱鬧花樣、各式的表演歌舞、更是層出不窮,盡管比武還沒正式開始,按捺不住的年輕男子們卻已經(jīng)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賀顧武藝絕群,上一次來弓馬大會就很是出了一番風(fēng)頭,只是那時(shí)他年紀(jì)還輕,無法拔用,但少年人嘛,有點(diǎn)本事就憋不住,難免要抖三抖,何況他本事還不小,一通嘚瑟后,自然是徹底聲名遠(yuǎn)揚(yáng)了。

    只是嘚瑟的時(shí)候,還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小屁孩賀顧,如今這殼子里裝得卻是活過一回的,自然沒那么強(qiáng)烈的嘚瑟欲望了,只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人人都知道他賀小侯爺有本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后連那些外邦夷人也好奇了起來,心癢難撓,一定要找這位京畿勛貴子弟中第一武勇的小侯爺比個高下。

    聽說你很厲害,是天朝和我一樣年紀(jì)的人里,最勇猛的,你來和我摔跤吧!

    賀顧:

    被這位金發(fā)藍(lán)眼,生的十分西域的卷毛少年,攔著他要和他比摔跤時(shí),已是慶典的第三日,也就是最后一日,天色將晚,賀顧正準(zhǔn)備腳底抹油跑路,偷偷溜去月神石邊會三殿下。

    雖說沒人知道,他這皮囊里的靈魂,已是活了第二回 了,可情愛這種事,他也是頭一遭陷進(jìn)去,至于那邊的三殿下,更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十九歲,血?dú)夥絼?,初嘗情愛滋味,二人皆是一時(shí)有些沉淪,無法自拔,連著兩日晚上都在河邊膩歪到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去。

    賀顧不知曉三殿下是怎么想的,總之若不是白日里必須留在慶典上,又要顧及旁人目光,他才不得不裝的一副和三殿下只是尋常郎舅倆的道貌岸然模樣,其實(shí)心中早就恨不得一日十二個時(shí)辰都和他泡在一起了。

    而且男人嘛只要一確定了關(guān)系,就難免要開始饞那檔子事,這是天性和本能,除非被閹過了,否則是不可能真有幾個男子能面對心上人坐懷不亂,做得了柳下惠的。

    賀顧也不例外。

    只是畢竟也才兩日,他也怕他要是一下就表現(xiàn)出要?dú)埡θ钕缕ü傻囊馑?,會嚇到人家,只好暫且裝的人模狗樣一些,掩飾一下,不過心里卻還是沒放棄自己的小算盤,只換了溫和策略,打算循序漸進(jìn),逐漸瓦解三殿下的防線。

    果然昨日拉著他先是談了會天,沒多久賀顧就開始手腳不老實(shí)的摸來摸去,直摸的三殿下也臉色不對了

    兩人在夜色里、遠(yuǎn)離著大營這邊的篝火,如何膩歪暫且不提。

    反正賀小侯爺總結(jié)了一下,還需努力,不可得意,更不可放棄。

    眼下他這不,就準(zhǔn)備繼續(xù)卻河邊會三殿下了,只不曉得這個忽然蹦出來,要找他摔跤的神經(jīng)病是誰。

    賀顧蹙了蹙眉,道:你誰啊?

    那金發(fā)卷毛少年聞言,睜圓了眼睛,似乎不相信竟然有人不知道他是誰,氣鼓鼓道:我的父親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汗王!

    賀顧感覺和他無法交流,無語道:我問你是誰,又沒問你爹是誰。

    旁邊的人見狀連忙打圓場,道:駙馬爺,這位是忽彭汗王的兒子,多格王子。

    賀顧怔了怔,道:你你是昨日那個呃那個小姑娘的哥哥?

    多格哼了一聲,道:沒錯,朵木齊是我的meimei。

    賀顧仰天伸展了一下筋骨,也不打算和他扯皮,摔跤就摔跤吧,趕緊把他揍一頓,自己好去會心上人,省的這些一根筋的夷人窮追猛打的煩人,道:行,比就比,你來吧。

    多格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他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

    但他回過神來,臉上很快浮現(xiàn)出了興奮神色。

    旁邊看熱鬧的很有眼色,立刻讓出了一個小圈給他們倆,還有人貼心的喊了開始。

    話音剛落,多格就朝著賀顧沖了過來。

    多格小王子看著細(xì)胳膊細(xì)腿,頂多十四五歲,還沒發(fā)育健全,力氣倒是不小,速度也很快,只是孩子畢竟是孩子,力氣再大也不能和賀顧身上那言家祖?zhèn)鞯墓至ο嗫购?,俗話說一力降十會,魏世恒那樣三十多歲格斗技巧出眾、身形高壯的漢子,都錘不過賀顧,何況眼前這一個說話都還帶點(diǎn)奶氣的小王子了?賀顧也很簡單粗暴,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多格一沖過來還沒出招,等待著他的就是一記干脆利落的過肩摔。

    被賀顧反剪著雙手按在地上時(shí),多格顯然也傻了,大概沒想到自己這么輕易就落敗了。

    賀顧剛想開口說好了就這樣吧,我有事要先走了,多格卻忽然目色一狠,十分不講道理的轉(zhuǎn)身就是一扭,他也不顧雙手被賀顧反剪著這樣扭過去會疼到要上天,只紅著眼狠命的硬生生扭了過去,然后反把賀顧一拉,和他一起滾在了地上。

    賀顧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這么無賴,一時(shí)不防被他按到了地上,兩人就這么神奇的扭成了一團(tuán),你拉我胳膊我掰你大腿,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

    眾人:

    咳,我們不懂。

    正此刻,有人忽然看到了一抹玄色衣角,順著那衣角抬頭一望,看到來人瞬間嚇了一跳,趕忙垂首禮道:見過王爺。

    這是在做什么?

    第74章

    地上兩個少年人已然扭成了一團(tuán),那姿勢十分詭異,表情也十分猙獰,雖說摔跤本就是近身格斗,但扭成了這副模樣,看著卻有些不太對頭。

    賀顧的大腿根被多格鎖住了,那卷發(fā)少年鞋底死死抵住了賀顧脖頸下巴,他一時(shí)半會也掙脫不得,只能一樣拽著多格的大腿,咬牙切齒的吼道:什么王子,打不過就這樣耍賴,你知不知羞??!

    誰知卷發(fā)少年聞言,卻還是憋紅著臉,鼓著腮幫子一言不發(fā)的維持著這個姿勢,絲毫不為所動,二人一時(shí)僵持住了,場面十分尷尬。

    裴昭珩見狀皺了皺眉,轉(zhuǎn)目看著邊上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勛貴子弟們,道:還不快去拉開。

    眾人聞言一怔,先是面面相覷了一會,很快還是有人依言上去把地上扭成一團(tuán)的駙馬爺和異族小王子拉開了,畢竟發(fā)話的是恪王,雖然三個皇子中他不算最得寵,但畢竟也是天子親封的一品親王,是以雖然這些王孫公子平日里也是頤指氣使慣了的,在他面前卻還是不敢不乖乖聽話。

    眾人使出了吃奶得勁兒,才好容易把這兩個人分開,兩人身上俱已是沾了不少泥土草屑、都十分狼狽,賀顧剛才只覺得疼,現(xiàn)在分開了才感覺到大腿根上一股刺痛,他摸了一下便立刻嘶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多格怒道:你屬狗的???怎么還帶咬人的?!

    多格卻只扭頭過去哼了一聲,并不回答。

    裴昭珩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沉聲道:比武明日才開始,王子原可不必如此心急,你既是忽彭汗王之子,本王也怕駙馬一時(shí)不慎傷到了你,今日切磋,還是點(diǎn)到為止吧。

    語畢才轉(zhuǎn)目看向賀顧,低聲道:走吧。

    賀顧拍了拍衣裳上沾臟了的地方,倒也沒和多格計(jì)較,只看了他一眼,便和恪王一道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二人一走,一群人便圍了上去,這三日這些王孫公子本已與多格混熟了,見他直爽豪邁,性子不錯,才會一時(shí)腦熱,答應(yīng)了替他引薦賀小侯爺,只是不想這原本還十分正常的小王子,見了賀小侯爺便忽然開始發(fā)瘋,鬧得這樣難看,來了這么一出,畢竟那還是恪王殿下的親姐夫,他們二人相交甚篤,方才瞧著王爺顯然也是心中不快的,可別一同算上了他們的帳才好。

    眾人心中紛紛有些埋怨起多格來,又不好明言,只得道:王子這是做什么?小侯爺一向是武藝絕群的,我們汴京城中的勛貴子弟,也沒一個干得過他的,打不過他不是什么丟人的事,王子何必搞得這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