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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假駙馬,真皇后(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97)

分卷(97)

    賀顧扒拉了兩口,終于沒憋住問道:娘娘娘娘不怪我嗎?

    陳皇后道:怪你做什么?

    賀顧沉默了一會,小聲道:是我?guī)Ю哿送鯛敗?/br>
    陳皇后聞言,嘆了一口氣,道:你這是說的什么傻話?這孩子,也是本宮自己的兒子他是什么性子,本宮豈會不知?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珩兒平日里瞧著雖然寡言板正,但這種事,若不是你情我愿,他一個男子難不成還能被你脅迫了?

    陳皇后這話,幾乎已然是全挑明了,賀顧頓時漲紅了一張臉,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一句話也沒說上來。

    本以為,今日是來被惡婆婆棒打鴛鴦的,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發(fā)展

    不是,皇后娘娘對兒子成了斷袖,這是不是也接受的太快、太沒有障礙了一點?

    怎么和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

    這一夜,從陳皇后那里回去,賀顧只簡單取水洗漱了一下,脫了衣裳便倒頭呼呼大睡。

    心中沒再懸著那塊大石頭,賀顧也終于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總算沒再頂著眼下兩片烏青了。

    只是這幾日,他都枕著三殿下那塊玉入睡,可卻一個夢也不曾做過,可見這塊玉要么就是已經(jīng)失了效用,要么就是個冒牌貨,并不是他的那塊心想事成玉。

    還好如今皇后娘娘也什么都知道了,而且賀顧完全沒感覺到陳皇后介意自己拐帶了她兒子搞斷袖這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皇后娘娘,能這樣看的開,但總歸不是壞事,不僅如此,陳皇后還和陛下請求,推遲兩年給三殿下指婚,這對賀顧來說,自然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至少他能安心出京去,不必擔(dān)心回來就聽說王府里有了恪王妃,頭上一片綠。

    今日比武是最后一日,為著爭最后的拔用名額,各個擂臺都打的很血腥,賀小侯爺心情好了,看擂臺也比昨日有趣兒的多。

    只有一件事比較奇怪,賀顧前幾日都心不在焉的,今日上午比完了,準(zhǔn)備叫賀誠一同去吃午膳,才忽然發(fā)現(xiàn)賀誠竟然不見了。

    仔細一想,前兩日,到了午膳時候,似乎也都是他和言定野兩個人一塊用飯,少了賀誠,他也沒多想,只覺得可能是和新結(jié)識的朋友見面去了。

    只是怎么一連就是三天?

    還每天都是這個時辰倒還挺規(guī)律。

    看來少年人就是少年人,甭管平素性子再穩(wěn)重,結(jié)識了新朋友,都是熱火朝天、玩得自己都不記得姓什么了的

    下午比完,各個擂臺終于決出了最后一個拔用名額,比較意料之外的一件事,是北三臺的擂主,最后定下的竟然是柳見山。

    賀顧發(fā)現(xiàn)是他的時候,也有些驚訝,無他,這走向?qū)嵲谂c上輩子完全不同,柳見山若是真去了承河大營,那一來幾年以后的廣越倭患,就要無人領(lǐng)兵鎮(zhèn)壓,還有廣越夷人叛亂,這些事一旦發(fā)生了,那朝廷可怎么辦?

    不僅如此,柳見山不去洛陵大營,那就不會被聞家招攬,忠王將來可謂是直接斷了一臂,這樣他定然是不可能與太子相抗衡了,也不知道裴昭臨究竟還能支棱多久若是太子提前盯上了三殿下,那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現(xiàn)在著急也沒有用,賀顧只得暗自在心中記下這些事,以后再想辦法看看怎么解決。

    天色漸晚,這幾日賀顧與三殿下都沒怎么見面,白日里碰了頭,也只是裝做普通郎舅倆頷首打個招呼,再沒什么多的接觸了,憋了幾天,心里還有點饞,索性借著還玉的機會,直接去了裴昭珩的王帳。

    剛到帳邊,果然迎面就遇上一個小內(nèi)官,那小內(nèi)官走的行色匆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差點一不小心撞上賀顧,還好賀顧眼疾手快,一把給擋住了。

    賀顧蹙眉道:你是哪位主子帳中的?怎么這樣毛躁,也不看路?

    那小內(nèi)官嚇了一跳,看清他面容,連忙跪下道:哎呦,奴婢不長眼,沖撞了侯爺,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給侯爺磕頭賠罪了。

    賀顧見狀,趕忙攔住,道:罷了罷了,不必磕了,你自去吧,小心些別再撞了別人。

    那小內(nèi)官趕忙站起身來,撣撣衣衫下擺,低著頭道:是、是、多謝侯爺提點,奴婢省的了。

    便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賀顧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古怪,然而仔細去想,卻也一時想不到是哪里古怪,正怔愣著,便聽到后面?zhèn)鱽硪宦曈行@訝的輕喚:賀侯爺?

    賀顧扭頭一看,叫他的竟也是個小內(nèi)官,只是眼下這個小內(nèi)官,賀顧認得,他似乎是皇帝身邊的,名叫齋兒。

    賀顧道:你怎么在這里?

    齋兒躬身行了個禮,道:是幾日前,陛下遣了奴婢,到三王爺帳子這邊伺候的。

    賀顧看著他身上的衣衫,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回過了神來,方才到底是哪里覺得那個撞了他的內(nèi)官不對勁了

    那內(nèi)官全程不敢對他抬頭,叫他看見正臉,而且穿著打扮,皆與齋兒無異,就連腰上掛著的穗子也是一樣的式樣,身量、胖瘦皆有八九分相似,若不是熟悉的人,只看個背影,或是遠遠瞧一眼,搞不好都得弄混了。

    賀顧雖然平素遲鈍,但上輩子畢竟還是被人陷害,才會叫裴昭元列足了十三條大罪,死的凄慘,是以他心中驟然警覺了起來,本能告訴他方才那個小內(nèi)官,絕對不對頭!

    然而他轉(zhuǎn)過身去,層層疊疊的營帳中留出的小路盡頭,已然空無一人,賀顧轉(zhuǎn)身便一把抓過了齋兒,道:這幾日都是你服侍在王爺帳子里?

    齋兒嚇了一跳,道:是是是的,除了奴婢,還有兩個宮女,只是王爺都不許她們進帳子去。

    賀顧道:你方才去哪兒了?

    齋兒臉一紅,喏喏道:這今早上廚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了甜湯,王爺一慣是不喝這個的,便賜給了奴婢呃按說奴婢也不該貪嘴,喝了太多東西,要耽誤辦差,只是只是今兒一時沒忍住,就嘴饞了一回,方才便忍不住,出恭去了

    賀顧眉頭擰成了一團,道:王爺帳子里混進人了,你趕緊叫幾個人,趁現(xiàn)在四下左近找找,看看有沒有身量、打扮和你一樣的內(nèi)官,務(wù)必要抓出來!

    齋兒明顯懵了,道:?。?、

    賀顧心中著急,擔(dān)心那人從裴昭珩帳子里拿走了什么、亦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正要和齋兒解釋,背后卻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不必了,讓他去吧。

    賀顧微微一怔,扭頭看著裴昭珩,道:讓他去?

    裴昭珩走到他身邊,垂眸看著他嗯了一聲,低聲道:本王就是等著他們來取的。

    第80章

    賀顧和裴昭珩剛進了王帳坐下,便忍不住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剛才那個內(nèi)官形跡可疑,你既知道有人要來偷東西,為何還不小心些,眼下恐怕下人再去找他,也是找不到的了,這可怎么辦?

    裴昭珩道:他取走的那一份,本就不是真的。

    賀顧怔了怔,道:王爺這是故意備了一份假的,等人來偷?那到底是什么?

    裴昭珩坐下,給賀顧倒了杯茶,才答道:我自接任工部,因去年江洛水患之故,父皇叫我清查各州、府、道河工水利失修,堤壩不固之事,只是我朝疆域遼闊,要一一清查絕非一日之功,近處如江慶、洛陵、往返也需將近兩日,遠到北境、廣越、乃至西邊雁斷山,腳程慢些,一兩個月也無法走一個往返來回,若是一一遣人摸排,恐怕三五年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賀顧想了想,點頭道:的確如此,而且有水之處便有河堤,如此上上下下起碼幾十個州府道,工程繁瑣冗雜,那王爺想了什么辦法,這又與那偷東西的蟊賊有什么關(guān)系?

    裴昭珩道:我列了近十年所有加固整修、亦或是泛過水患的州府道衙門,凡是給朝廷要過銀錢重修的,都記錄下來做了份單子,清算了一下花銷開度,有過大或是過小的,依此理出一份名冊,叫承微帶人去各家錢莊,查了一下這些官員支取寄存錢銀的記錄,果然有五六個,都能與河工整修時間對上,后頭的事便只需順藤摸瓜了。

    賀顧有點驚訝,道:錢莊賬錄,那不都是各個錢莊的私冊,怎會給承微他們看?

    話一出口賀顧就立刻反應(yīng)過來了,暗道他真是越來越榆木腦袋,承微他們這樣出身十二衛(wèi),以前又是在皇帝身邊當(dāng)差的,輕功能差到哪去?上房揭瓦、偷潛入室,看個賬本倒還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這樣的手段,他之前的確萬萬沒想到,一向看起來很正經(jīng)的三殿下竟然會用。

    看來,這半年他去給長公主奔喪,三殿下一人留在京中,工部、刑部庶務(wù)繁雜,他果然是被這些瑣事摧殘的老練多了,先前他還替三殿下?lián)倪^,怕他只會有光明正大之想,行光明正大之事,最后反被小人陰詭手段算計,那就不好了,還好還好,如今看來,三殿下行事還是知道變通的,是他擔(dān)心太過了。

    至于方才那個偷東西的蟊賊,賀顧細想了一下,便也大概清楚了,那些官員會把銀錢存在錢莊,恐怕這幾家錢莊背后,也是和他們有所牽連干系的。

    裴昭珩道:承微與他部下,手腳干凈,普通人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行跡,離京前我便察覺王府左近,多了些行跡可疑之人,那時就猜到他們不肯坐以待斃、善罷甘休,多半是要臨死前一搏,偷走那份名冊和證據(jù),便特意做了一份假的,貼身帶來了弓馬大會。

    賀顧怔然了片刻,其實他已經(jīng)猜到了偷東西的是誰,畢竟管著官員調(diào)動任用的,除了吏部和太子,再沒有人有這樣大的權(quán)利,只是還是有些為三殿下這一出釜底抽薪感慨

    恐怕那個偷東西的,見裴昭珩把假名冊和證據(jù)單子這樣貼身收著,珍而重之,也要信以為真,覺得東西是真貨了。

    賀顧道:只是他們這樣費盡苦心偷了去,其實也用處不大吧,太他又如何知道,你只抄錄了這么一份?

    裴昭珩卻緩緩搖了搖頭,道:子環(huán)想岔了,他要的并不是我留不下證據(jù)與名冊,他只是要提前知道我有何證據(jù),怕我奏稟父皇,好早做準(zhǔn)備罷了。

    賀顧啊了一聲,恍然道:原來如此。

    頓了頓,又道:那回京后我得了拔用,就得往承河去了,屆時他曉得了王爺在查此事,會不會

    賀顧話還沒說完,倒是方才心焦口渴,大口喝茶,唇角沾了水漬,正骨碌碌順著下巴往下滾,他自己也沒在意。

    裴昭珩見狀,卻放下了茶杯,從袖中取出一塊純白絹帕,一邊給他沾了沾下巴上的水漬一邊道:不必擔(dān)心,父皇一直安排了人在我身邊,他也還不至如此狗急跳墻,總要顧及體面,不敢真的做什么。

    賀顧本來還在憂心太子的事,結(jié)果卻忽被三殿下拿帕子給他這樣細細擦了一回,他不知為何便覺出幾分臊意來,臉也有點紅了,想要拒絕,說自己擦就好,抬頭卻對上了裴昭珩也正低頭靜靜看著他的桃花眼,頓時心臟猛地漏跳一拍,滿心滿眼全是裴昭珩那張無一處線條不俊美凌厲的臉,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了,舌頭也一時打了結(jié),又哪里還記得怎么拒絕?

    這樣無聲對視,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一片寂然,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和三殿下清淺緩淡的呼吸聲,可賀顧卻也能清楚的聽到帳外遠處傳來的人聲喧囂,盡管如此,他卻忽然覺得,此刻帳中和帳外那個喧囂煩鬧的世界,好像一分為二了,一動一靜,互不相干,喧囂是別人的,可帳中這個世界確是獨屬于他和裴昭珩的。

    裴昭珩的指腹是溫?zé)岬?,盡管隔著絹帕,賀顧的皮膚也能敏感的感知到那指腹的熱度。

    絹帕微冷,可溫?zé)岬闹父箙s隔著那微冷的絹帕,在賀顧下頜上輕輕游移,這感覺實在是太要命了,不輕不重,卻又撓的人心里癢癢,最后,那指腹終于覆在了賀顧唇上,停著不動了。

    賀顧感覺臉上有點發(fā)燙,腦子里也嗡嗡的響,可思緒卻很清明,他知道自己這是太過興奮了,或者說來自三殿下的每一個觸碰,都會叫他這樣難以自抑的心跳加速,精神高度緊張且亢奮。

    賀顧的眉眼,平素瞧著都是英氣朗朗的,這樣輪廓分明、干凈利落的劍眉星目,是所有男子都要羨慕、磊落堂堂的好相貌,此刻他抬眼一瞬不錯的看著裴昭珩,那雙眼睛便更顯得熠熠有神,直如會說話一般。

    裴昭珩沉默了片刻,忽然低聲道:別這樣看我。

    賀顧不明就里,倒也沒想太多,只十分沒心沒肺的嘿嘿笑了兩聲,道:我哪忍得住,殿下這么好看,干嘛不讓人看?

    他話音剛落,便感覺到唇上隔著絲帕的指腹,力度大了幾分,那指腹隔著絹帕,揉了揉賀顧飽滿的唇珠,輕攏慢捻抹復(fù)調(diào),賀顧莫名的從這樣的撫摸里,覺察出了幾分曖昧與玩味,又飛速由此,聯(lián)想到了一些顏之雅話本子里、那些個十分難登大雅之堂的片段,頓時有點尷尬,趕忙推開了裴昭珩的手,道:我我自己擦就行了,不敢勞煩王爺。

    他推開了,裴昭珩倒也沒非得繼續(xù)給他硬擦,只是不說話了,目光卻還落在他身上,賀顧被他盯著看的發(fā)毛,越擦越尷尬,還好他記得另一件事,放下帕子從懷中掏出了那塊玉,道:我今天是來把這東西還給王爺?shù)摹?/br>
    語罷把玉放在了小案上。

    三殿下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有點不對勁,眼神也很奇怪,賀顧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只本能的感覺到眼下他應(yīng)該跑路,故而也沒等他答話,便站起身來道了句告辭,一溜煙的跑了。

    比武最后一日圓滿結(jié)束,東南西北各三臺,共比出了六十位擂主,得了拔用資格,待回京后,兵部衙門下了拔官調(diào)令,便可前往各地戍守大營。

    接下來的幾日,便是弓馬大比,只是弓馬大比并不分臺、不分場子,也不似擂臺比武那樣有明確拔用規(guī)則和慣例,但歷年來都有前頭武試未得拔用,可弓馬過人被皇帝瞧中,破格提拔任用的,總而言之,看本事,更看運氣。

    這也是因著早年弓馬大會,本就不是為了選將而生,而是世家勛貴子弟們自發(fā)組織而行,一塊出京游山玩水,比武切磋的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