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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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徽禛輕蹙起眉,低聲呵道:“站起來?!?/br> 蕭硯寧未動,他伸手一撈,將人攔腰拉起,蕭硯寧腳步不穩(wěn),再次跌進他懷中,被謝徽禛直接打橫抱起。 蕭硯寧錯愕之下一動不敢再動,被謝徽禛抱上榻。 “明知道地上都是打碎的酒杯碎片,還眼都不眨就跪下去,孤需要你這般表忠心?” 謝徽禛語氣嚴厲,按住還堅持禮數(shù)想下地的蕭硯寧,呵斥他:“老實待著。” 再叫了人進來,不耐吩咐:“去傳太醫(yī),動作快點?!?/br> 他撩開衣擺也在榻邊坐下,幫蕭硯寧卷起褲腿,蕭硯寧趕忙道:“殿下不必如此……” “你閉嘴?!敝x徽禛盯著他被割出了幾道血口子的膝蓋,神色難看。 地上的瓷器碎片雖不多,但蕭硯寧方才直著身子猛跪下去,膝蓋下方有一處被刺出了道頗深的口子,血流得不少。 謝徽禛拿帕子幫他按住止血,眉頭未松。 “臣無事,待太醫(yī)來了再處理便是?!笔挸帉幍拖侣曇簦胍槌鐾?,被謝徽禛按著不放。 謝徽禛低著眼,目光落在他傷處上,語氣略冷:“下次想要回絕孤,不必用這種方式?!?/br> 蕭硯寧:“……臣知錯了?!?/br> 謝徽禛見他自己按住了帕子,便松了手,抬眼看向面前人。 蕭硯寧被盯得不自在,低了頭,就聽謝徽禛道:“你既進了這東宮,必要做孤的人,孤不會放過你,與其這樣覺得受屈辱甚至傷到自己,不如早日想通?!?/br> 蕭硯寧艱聲道:“臣不愿做佞幸?!?/br> “孤幾時說了要你做佞幸,你便是愿意,陛下也不會答應?!?/br> 不等蕭硯寧再說,謝徽禛又道:“孤要你,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你沒得選擇?!?/br> 蕭硯寧:“……臣不曾想到,殿下是這般性情的?!?/br> 謝徽禛:“失望了?覺得孤仗勢欺人,以權勢地位逼你就范,不是君子所為?” 他哂笑了聲:“孤本來也不是君子,孤就是在仗勢欺人,逼迫你就范?!?/br> 謝徽禛說得坦蕩,甚至有些混不吝,叫蕭硯寧啞口無言。 半晌,他才吶吶回道:“臣是樂平公主的駙馬?!?/br> “你方才已經(jīng)說過了,”謝徽禛提醒他,“孤也說了,她的便是孤的,孤若是與她直說,她會雙手將你送給孤?!?/br> 蕭硯寧面色變了幾變:“不、不會……” 謝徽禛:“她會?!?/br> 蕭硯寧用力收緊拳頭,啞了嗓子:“這些于禮不合、于倫常不合,殿下若執(zhí)意如此,臣不敢不從,您是君,您的話臣也不會不從,可……臣不是樂意的。” 說罷他頭垂得更低,謝徽禛沉眸看著他,像在思忖什么。 蕭硯寧始終沒有抬眼。 “世子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家?”謝徽禛忽然問,“既不喜歡公主,成婚之前可有想過要娶一個什么樣的妻子?” 蕭硯寧不吭聲,謝徽禛幫他道:“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最好能早日為你蕭家開枝散葉、生兒育女是嗎?” “這般女子世間何止萬萬,所以其實誰都可以,但唯獨孤不行?!?/br> “因為孤是男子,孤是你的妻舅,孤的念想在你看來是罔顧人倫、離經(jīng)叛道,所以你不樂意,更不屑?!?/br> 蕭硯寧仍是沉默。 “也罷,”謝徽禛不以為意道,“孤本也沒打算做君子,你樂不樂意又有何妨,孤說了,你沒的選擇,只能接受,聽明白了?” 蕭硯寧垂著的眼睫顫了顫:“臣……聽明白了?!?/br> 之后太醫(yī)匆匆趕來為蕭硯寧診治。 他這割傷倒是不嚴重,止了血上過藥這兩日不要碰水,很快就能好。太醫(yī)跪蹲地上,小心翼翼為蕭硯寧上藥包扎,謝徽禛忽然伸手過去,在他小腿上輕輕捏了一下,問太醫(yī):“會留疤印嗎?” 太醫(yī)道:“興許會,這個說不準,待結的痂掉了,臣開些去疤印的藥膏,每日涂抹兩次,應該會好?!?/br> 蕭硯寧尷尬不已,他是男子,且是武將,誰又會在意身上多幾個疤印,偏謝徽禛在意。 謝徽禛點頭,吩咐人:“你上心點?!?/br> 待太醫(yī)退下,謝徽禛又伸手撫上蕭硯寧的臉,蕭硯寧緊繃起身體不敢動,謝徽禛的手指從他鬢邊一直摩挲至下頜。 蕭硯寧閉了眼,身子卻在微微顫抖。 “真這般怕孤?”謝徽禛問。 蕭硯寧不答,謝徽禛輕聲笑:“你這樣,倒像是孤怎么欺負了你似的,孤明明還什么都沒做?!?/br> 蕭硯寧咬緊牙根,不肯應。 這算什么,視死如歸? 謝徽禛嘴角笑意淡去:“也罷,今日你才初入東宮,孤便放過你,回去睡吧,明日若是傷口不適,便不要當差了,孤這里不缺你這一個人?!?/br> 蕭硯寧立刻起身,如蒙大赦,與謝徽禛謝恩。 再撿起扔在地上的外袍和腰帶,快速穿戴好,告退下去。 謝徽禛坐在榻上沒動,冷眼目送他背影離開。 內(nèi)侍奉茶進來,小聲稟報偏殿那邊的情況,謝徽禛聽了幾句叮囑道:“叫人都仔細些,若是看出世子缺了什么、想要什么,立刻給他拿過去,世子脾氣好性子軟,讓那些人皮都繃緊點,別背著孤欺主?!?/br> 內(nèi)侍喏喏應下。 謝徽禛揮了揮手,叫人退下,閉眼靠回榻中。 蕭硯寧渾渾噩噩回到偏殿,剛坐下便有一箱一箱的東西抬進來,謝徽禛派來的人笑著告訴他:“世子爺,這些都是殿下送您的東西?!?/br> 綾羅綢緞、金石玉器,蕭硯寧不知皇太子這是何意,卻心知不收只會惹他不快,勉強點了點頭,跟來送東西的內(nèi)侍說了聲:“有勞。” 老太監(jiān)臉上堆著笑,對著蕭硯寧客氣非常,旁的人不知道,他卻知曉這些可都是按著太子妃娘娘的份例送的! 待人離開,又有內(nèi)侍問他是否現(xiàn)下就要梳洗更衣,蕭硯寧疲憊道:“晚點吧,你們都先退下?!?/br> 再又吩咐人:“這些東西都抬去后邊收著吧?!?/br> 內(nèi)侍問:“殿下送的東西,世子爺不先看看嗎?” 蕭硯寧閉了閉眼:“不必了,抬下去吧?!?/br> 第10章 殿下自重 翌日,蕭硯寧天未亮便已起身去外當差。 在后邊小值房的院子里,兩位副統(tǒng)領帶著換班下來的眾侍衛(wèi)一齊拜見他,人雖不多,但個個身形挺拔、英姿勃發(fā),若非翹楚,也不能入選皇太子的親衛(wèi)隊。 這邊一樣是三班輪換,由統(tǒng)領與兩位副統(tǒng)領各帶一班侍衛(wèi)輪值,每四個時辰一換,蕭硯寧本想遵循舊例,便有謝徽禛身邊內(nèi)侍過來傳了口諭,另外提拔了一位副統(tǒng)領,由蕭硯寧總領。 既是殿下的意思,便也沒什么好說的。 蕭硯寧性情溫和,并不急著在屬下面前立威望,簡單與他們勉勵了幾句,又有人來,說太子殿下召見他。 謝徽禛也剛起身,正在用早膳。 蕭硯寧進門請安,謝徽禛示意他:“坐,陪孤一起吃?!?/br> 見蕭硯寧站著不動,謝徽禛道:“孤聽人說你早起到現(xiàn)在一口水都沒喝過,不餓嗎?” “殿下,值房那邊有膳食,臣該在那邊吃?!笔挸帉幍吐暤?。 謝徽禛似笑非笑瞅向他:“孤這里的不能吃?” 蕭硯寧垂眸謝恩,坐下了。 用著膳食,謝徽禛隨口問他:“昨夜睡得可還好?” 蕭硯寧鎮(zhèn)定回:“蒙殿下厚愛,臣感激不盡,沒有什么不好的?!?/br> “是么?”謝徽禛打量著他的神色,“可孤怎么聽聞你今日剛至卯時便起了?” “臣公務在身,須得當差,不能懈怠?!?/br> 謝徽禛每問一句,他便擱下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禮數(shù)上半點不出錯。 謝徽禛提醒他:“你這樣不累?你當孤與你閑聊便是,不必如此嚴肅?!?/br> 蕭硯寧便又與他道謝:“多謝殿下?!?/br> 謝徽禛幾要氣笑了,真真是個呆子。 “孤特地多提拔了一個副統(tǒng)領,讓你不必跟著輪值,免得輪到夜里當差時沒法睡覺,朝會每五日一次,有朝會的日子孤卯時二刻起,其余時候便與今日一樣卯時六刻起,用完早膳再去御書房聽政,你作息與孤一致便是,聽明白了?” 蕭硯寧:“……殿下不必為臣破例。” 謝徽禛不以為然:“你道劉綱他們夜里會親自出門值守巡夜?也不過是將差事分派給下頭人罷了,你是這東宮禁衛(wèi)軍的副統(tǒng)領、孤的親衛(wèi)隊統(tǒng)領,不必事事都親力親為,只要懂得馭下之術,一樣能辦好差事?!?/br> 蕭硯寧只得應下:“臣知道了,多謝殿下教誨?!?/br> 謝徽禛滿意了:“一會兒孤要去御書房,晌午才回,你留這里,不必跟著了,要不得在御書房外頭站一兩個時辰,累得慌。” 蕭硯寧卻主動請命:“殿下,臣的職責是護衛(wèi)您,豈有怕累躲懶之理,您不叫臣夜里輪值,已是莫大的恩寵,臣不敢再拿喬,愿隨您同去?!?/br> 他言語誠摯,全無萬分諂媚奉承之意,便是真正這般想的,忠君奉主這四個字只怕已刻進了他骨血里,是以昨夜即便那般屈辱,卻也選擇了順從。 謝徽禛無甚好說的:“你想去便去吧,若是站不住了,就先回來,不必逞強?!?/br> 蕭硯寧再次謝恩。 辰時二刻,謝徽禛進御書房。 蕭硯寧與其他隨行侍衛(wèi)一塊候在殿外,這一站便是一個時辰。 巳時,謝朝淵自外回來,進門時晃眼間瞧見立于東宮侍衛(wèi)之首的蕭硯寧,一挑眉,叫了個內(nèi)侍來問:“太子來多久了?” 內(nèi)侍回:“辰時二刻便到了?!?/br> 謝朝淵伸手一指蕭硯寧:“那這小子就在這里站了快一個時辰?” 內(nèi)侍道:“可不,奴婢們先前想請駙馬爺進偏殿坐下歇會兒,駙馬爺說他職責所在,不敢歇,奴婢們勸不動,只能算了?!?/br> 這也忒實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