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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金風(fēng)玉露(作者:白芥子)在線閱讀 - 金風(fēng)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23節(jié)

金風(fēng)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23節(jié)

    謝徽禛的氣息覆下,低了聲音:“張嘴?!?/br>
    蕭硯寧避不開只能啟開唇,與他做最親密的唇齒交融,被身上人帶著沉淪。

    恍惚間抬起眼,只看到頭頂晃動的帳簾,帳外燭臺上有火光忽閃,熱意在這如水涼夜里悄然攀升。

    斷續(xù)的曖昧聲響持續(xù)到后半夜,結(jié)束之后謝徽禛叫人將浴桶抬進房中,幫蕭硯寧清洗。

    蕭硯寧渾身無力,閉眼趴在浴桶邊緣,身后謝徽禛幫他將長發(fā)挽起,用玉簪固定。

    他的后頸處有一小片十分顯眼的深紅印記,是先前謝徽禛自后咬下的,蕭硯寧未有所覺,謝徽禛看著那個印子,輕瞇起眼,伸手摩挲片刻,沒有告訴他。

    今夜蕭硯寧終于沒再壓抑自己的感受,謝徽禛不許他忍著,他只能叫出來,到后頭連他自己都迷糊了,做了什么、喊了什么,不敢再回憶。

    氤氳的水汽模糊了他微紅的面頰,幸好身后謝徽禛看不到。

    謝徽禛在水下的手幫他揉按酸疼的腰身,蕭硯寧有些不適:“謝殿下,不用了……”

    “別動了,”謝徽禛道,“按一會兒能舒服些?!?/br>
    蕭硯寧再不能說什么。

    沐身完他的嗓子有些啞,謝徽禛親手倒了杯溫水,遞去他手邊:“喝了?!?/br>
    蕭硯寧接過去,水喝了一半,擱下杯子時又被謝徽禛按坐下,這人拿了布巾幫他擦拭被水沾濕的發(fā)尾。

    謝徽禛沒出聲,蕭硯寧也不吭聲,他看到燭火映出的墻壁上他們的影子,一前一后緊貼在一塊,近似繾綣。

    蕭硯寧安靜看了片刻,百般滋味在心上。

    謝徽禛不經(jīng)意地抬頭,注意到他目光落向的方向,便也看到了他們貼著的影子,輕聲一笑。他豎起一根手指在蕭硯寧頭頂晃了晃,看著墻上影子搖動:“硯寧在想什么?”

    蕭硯寧斂回心緒:“沒什么,不早了,殿下早些睡吧。”

    謝徽禛:“你呢?”

    蕭硯寧:“……我陪殿下一起?!?/br>
    謝徽禛擱下布巾:“那就睡吧?!?/br>
    真正躺進床中,蕭硯寧卻有些睡不著,心里總不得平靜,思緒紛亂雜念無數(shù)。身邊人握住了他一只手,蕭硯寧微微側(cè)過頭,謝徽禛一手枕在腦后盯著床頂?shù)姆苛?,一手慢慢摩挲他手掌心:“睡不著??/br>
    “殿下在看什么?”蕭硯寧猶豫問他。

    “房梁上結(jié)了蜘蛛網(wǎng)?!敝x徽禛笑了聲。

    蕭硯寧皺眉去看,夜色太暗,根本看不清楚:“……出門在外就是這樣,總不會像宮里那般講究,殿下還得適應(yīng)著些?!?/br>
    “蜘蛛網(wǎng)其實也沒什么,”謝徽禛不以為意道,“小時候我還試過捉蜘蛛烤了吃,跟我小爹爹學(xué)的,硯寧肯定沒吃過,那玩意兒又干又硬,還沒rou,樣子也嚇人?!?/br>
    蕭硯寧有點不知該怎么說,半日憋出句:“君后殿下膽識過人,殿下也不遑多讓?!?/br>
    謝徽禛的笑聲好似更愉悅了些:“硯寧這是在譏諷我與小爹爹嗎?”

    蕭硯寧微微變了臉色:“我不敢,我……”

    “我說笑的,”謝徽禛也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說,“硯寧,其實我的很多壞毛病都是跟小爹爹學(xué)的,我以前就覺得他不是個東西,可再不是個東西父皇也拿他當(dāng)寶,你說他怎么就這般好命啊?”

    蕭硯寧更不知能說什么,謝徽禛繼續(xù)道:“如果學(xué)他的就能得到我喜歡的人,我也寧愿和他一樣不是個東西。”

    蕭硯寧不贊同道:“……每個人的際遇不同,沒有什么事能一概而論,殿下這話太過偏頗了?!?/br>
    “是不一樣,你和父皇性子相差何止千里,”謝徽禛移開目光,言語中難掩失落,“父皇看似是強權(quán)鐵腕的皇帝,實則對小爹爹無底線縱容,當(dāng)年小爹爹做過多少混賬事,換做別人早該死千萬次了,偏父皇一次又一次讓步、對他破例,而我的硯寧……”

    “我的硯寧表面看著性子軟,跟面團一樣,其實比誰都倔,頭頂壓著無數(shù)教條綱常,輕易不肯改?!?/br>
    蕭硯寧頓時啞口無言。

    “但是算了,”謝徽禛握緊他的手,“不想改就不要改吧,你只將我當(dāng)做特例好了,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有別的人敢像我一樣,這般逼迫你?!?/br>
    蕭硯寧心里不好受,沉默一陣他問:“殿下說這些,是故意與我示弱嗎?”

    謝徽禛又笑了:“啊,被你聽出來了,我就是想要你可憐可憐我,再心疼心疼我?!?/br>
    蕭硯寧擰眉:“殿下的話,總是叫人聽不出哪句真哪句假?!?/br>
    “那就不說了,”謝徽禛指腹摩挲過他拇指的關(guān)節(jié)處,“睡吧?!?/br>
    話說完他先閉了眼。

    許久,身邊蕭硯寧才小聲說了一句:“殿下若一定要我改,我會改。”

    謝徽禛握著他的手沒有松開:“不用了,你這樣很好,之前說你不討人喜歡是騙你的,一直這樣就好,睡吧?!?/br>
    第28章 一封家書

    翌日清早登船,出發(fā)前隨行隊伍眾人喝下太醫(yī)開的暈船藥,分乘三艘船,趁著風(fēng)和日麗、水緩浪平,起錨南下。

    上船之前蔣文淵過來與謝徽禛請安,說話間忽然瞧見蕭硯寧頸后露出的印子,先是一愣,隨即尷尬得沒眼看,慌忙移開視線。

    分明他也是能說會道之人,今日卻只支吾了幾句便趕緊退下了,蕭硯寧有些莫名:“蔣大人這是怎么了?”

    謝徽禛笑笑:“大約昨夜沒睡好吧,不用管他,走吧,上船了?!?/br>
    登船出發(fā),也不過個把時辰,河上忽然起了風(fēng),水勢不再平緩。風(fēng)浪漸大,船行隨波起伏,顛簸得有些厲害。

    船艙之內(nèi),蕭硯寧與謝徽禛對坐下棋,謝徽禛落下一子,抬眼見蕭硯寧面色有些難看、臉都白了,當(dāng)下握住了他一只手,皺眉問:“怎么了?”

    蕭硯寧說不出話來,彎下腰一陣干嘔,謝徽禛立刻坐過去扶住他,叫人去傳太醫(yī)來。

    “暈船?”謝徽禛問。

    蕭硯寧狼狽點了點頭,其實他自己才是暈船暈得厲害的那個,當(dāng)年去江南幾乎一路暈著過去,后頭回程甚至寧可長途跋涉走陸路,本以為這些年身子強健了不少,應(yīng)當(dāng)無礙,誰知仍是這般不堪用。

    “昨日怎不說?”謝徽禛有些生氣,早知道蕭硯寧暈船暈得如此厲害,他該叫人多做些準備,昨晚也不會拉著他折騰大半宿,叫他今日精神不濟。

    蕭硯寧:“臣……”

    被謝徽禛蹙眉盯著,他改了口:“我不想耽擱殿下的事情,也沒什么大礙?!?/br>
    “你就是個活受罪的傻子?!敝x徽禛沒好氣。

    太醫(yī)與他們在同一條船上,就在后頭廂房里,很快過來,診脈過后重新給蕭硯寧開了藥。

    謝徽禛問:“為何早上吃了藥登船,他還是身子不適?”

    太醫(yī)道:“暈船反應(yīng)因人而異,世子尤其嚴重些才會這樣,先前風(fēng)平浪靜,船行的平緩還好,這會兒起風(fēng)了,船行顛簸,所以他反應(yīng)更大些?!?/br>
    聞言謝徽禛眉蹙得更緊:“何時能好?”

    “這個不好說,”太醫(yī)小心翼翼答,“或許吃過藥休息一陣,過幾日適應(yīng)了便好了,臣會一日三趟的來給世子診脈,殿下可命人給世子做些酸甜可口開胃的吃食,或有益處。”

    太醫(yī)下去親自熬藥,謝徽禛神情依舊不好:“明日若仍是這樣,我們便改走陸路?!?/br>
    蕭硯寧趕忙道:“不必了殿下,公務(wù)要緊。”

    “孤說了算?!敝x徽禛換了自稱,那便是沒得商量了。

    蕭硯寧只得道:“我會吃藥,殿下別擔(dān)心了。”

    謝徽禛面色稍霽:“嗯。”

    后頭蕭硯寧還是吐了一回,抱著痰盂將早上喝下的半碗粥吐了個干凈,愈發(fā)狼狽。

    謝徽禛遞帕子給他,再將茶水遞到面前讓他漱口,蕭硯寧想謝恩,被謝徽禛打斷:“行了你,都這樣了,還惦記這些禮數(shù),也不知做給誰看?!?/br>
    蕭硯寧有些訕然,點了點頭,灌下半碗茶水沖淡嘴里那股惡心的味道,謝徽禛忽然伸手過來,喂了樣?xùn)|西到他嘴邊,蕭硯寧下意識張嘴,謝徽禛手指腹輕擦過他唇瓣,他嘴里嘗到酸甜味道。

    是顆梅子。

    “味道如何?”謝徽禛問。

    蕭硯寧其實覺得太酸了,但這味道確實讓他嘴里不再那么寡淡,吃完一顆便自行又拿了一顆。

    謝徽禛又伸手過來,這一次按上了他的太陽xue,清涼香味沁入鼻尖,蕭硯寧驚訝之下抬眼看向他,謝徽禛手里拿著太醫(yī)開的藥油,正親自幫他揉按。

    蕭硯寧:“謝殿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老實點?!敝x徽禛道。

    蕭硯寧不敢再動,謝徽禛親手幫他按了一陣兩邊太陽xue,他確實好過了不少。

    蕭硯寧又想謝恩,謝徽禛擺了擺手,不愿聽他說,叫人打水來凈手。

    內(nèi)侍已將熬好的藥送來,謝徽禛示意還有些呆愣的蕭硯寧,“趁熱喝了,苦也得喝?!?/br>
    蕭硯寧不敢說不,端起藥碗一氣喝了,謝徽禛再次喂了顆梅子過來,他張嘴接了,移開目光,沒再看謝徽禛灼亮的眼睛。

    午膳也只吃了一點,之后一整個下午蕭硯寧都在昏睡,待到日薄西山時醒來,那種頭暈?zāi)垦5牟贿m感已消退大半,謝徽禛就守在榻邊,正在搗鼓送給他的那個香囊。

    “給你換了種香料,太醫(yī)說這個味道可以減輕暈船的癥狀,”謝徽禛將香囊送到他鼻下,“好聞嗎?”

    淡淡的薄荷香中摻雜著一些藥味,確實還挺好聞的,蕭硯寧點頭。

    謝徽禛幫他將香囊系回腰間,再又伸手一摸他額頭,湊近過去看他的臉色:“還難受?”

    蕭硯寧被他盯得不自在,轉(zhuǎn)開眼:“好多了?!?/br>
    謝徽禛道:“那就好,起來吃些東西吧,再半個時辰到了前邊碼頭就會停船,明早再重新出發(fā)?!?/br>
    言罷謝徽禛先站起身,再伸手拉蕭硯寧起來。

    蕭硯寧目光落向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回手搭上去。

    謝徽禛儲君之尊,自己何德何能,叫他這樣照顧。

    蕭硯寧稍稍握緊了面前之人的手。

    入夜,梳洗更衣完,謝徽禛揮退下人,上前攏了攏蕭硯寧披散下的長發(fā),蕭硯寧垂首,小聲道:“我陪殿下下棋吧?!?/br>
    “不下了,你身子不適,今夜不下棋了,放心,也不做別的,早些歇吧?!敝x徽禛道。

    蕭硯寧白日里睡得太久,這會兒其實沒什么睡意,背對著謝徽禛躺下卻睡不著。

    身后人伸手搭上他的腰,輕聲問:“硯寧沒睡嗎?”

    蕭硯寧翻過身去,看著面前謝徽禛說了實話:“睡不著?!?/br>
    “我也睡不著,”謝徽禛道,“我們說說話吧?!?/br>
    蕭硯寧:“……說什么?”

    謝徽禛躺平身:“隨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