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fēng)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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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徽禛聽人說他一早就起了,將人叫了進來。 恰巧副統(tǒng)領(lǐng)來稟報昨日刺客之事查得的進展,謝徽禛讓他一塊聽,他便安靜站到了一旁。 “那戲班子在尋州這里名氣頗大,那刺客扮作的旦角是個名角,戲班子里其他人都沒發(fā)現(xiàn)人被換了,卑職等找過去時,發(fā)現(xiàn)原來的旦角已死在了自己住處,他死前接觸過的人都已查過一遍,尚未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但那刺客既然能扮作名角上臺且不被人察覺,應(yīng)當(dāng)也是會唱戲的,卑職等正在排查尋州和周邊府縣中所有的戲班子,還需要一些時候?!?/br> 聽人說罷,謝徽禛沉眸想了想,吩咐道:“查一查陳文炳身邊人。” 副統(tǒng)領(lǐng)應(yīng)下:“卑職領(lǐng)命?!?/br> 蕭硯寧忽然上前一步,低頭請命:“臣請與其他人一起出外查案?!?/br> 謝徽禛想也沒想便拒絕:“不行,你不能去,外頭太危險了?!?/br> 蕭硯寧抬了眼,黑沉雙目中看不出情緒:“殿下既覺得臣貪生怕死,如此無用,臣這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便是形同虛設(shè),為何不準(zhǔn)臣辭了差事離開?” 謝徽禛擰了眉,無奈解釋:“你是駙馬,外頭人如今都知道在這別宮里扮作公主的人是孤,既有人敢派人行刺孤,如何不會有人對你下手?” 蕭硯寧反問他:“出京之前殿下便知以您的身份來江南危險萬分,若是怕出事,殿下又為何要來?” 頭一次,謝徽禛竟生出語塞之感。 蕭硯寧說他伶牙俐齒,其實蕭硯寧自己也不差。 謝徽禛問他:“你不留在孤身邊護衛(wèi)了嗎?” 蕭硯寧道:“殿下自身武藝高強,身邊留了人,別宮這里亦再無外人進來,并不會有危險?!?/br> 謝徽禛:“一定要去?” 蕭硯寧堅持:“望殿下準(zhǔn)許?!?/br> 謝徽禛沉眼看著他,蕭硯寧垂眸不再言語,等他做決定。 片刻后謝徽禛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先退下,示意他:“硯寧,你過來?!?/br> 蕭硯寧并未如之前每次那般走上前,仍是那句:“請殿下準(zhǔn)許臣的請求?!?/br> 謝徽禛:“就這么不想見到我?寧愿躲去外頭查案?” 蕭硯寧不答。 謝徽禛走近過去,伸手摩挲了一下他下巴,蕭硯寧皺著眉撇開臉。 謝徽禛笑了:“還真是脾氣倔,今日我要是不同意你會如何?跟我打一架?” 蕭硯寧沒理他。 謝徽禛收回手,又嘖了聲:“行啊,想躲出去也可以,親我一下吧,親我一下我就答應(yīng)你?!?/br> 蕭硯寧微微變了臉色:“殿下自重?!?/br> “對著我自己的丈夫,需要什么自重?”謝徽禛不以為然,“我偏不自重?!?/br> 謝徽禛的語氣甚至有些混不吝,蕭硯寧軟硬都不吃,他只能耍無賴。 再次道:“親我一下?!?/br> 蕭硯寧眉頭緊擰,謝徽禛的臉湊了過來,正懟到他面前,他忍無可忍,抬手推了謝徽禛一把。 謝徽禛身體往后晃了晃,堪堪站穩(wěn),看著蕭硯寧笑。 在蕭硯寧面色更難看前終于笑夠了,慢悠悠開了口:“你想去便去吧,顧及著自身安危,身邊至少叫三個人跟著才許出門?!?/br> 蕭硯寧丟下句“多謝殿下”,草草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而去。 第48章 氣他自己 之后連著數(shù)日,蕭硯寧早出晚歸,寧愿在外辦差,只為了避開謝徽禛。 因皇太子在此遇刺,尋州這段時日全城戒嚴(yán),街上眼見著蕭條了許多,蕭硯寧每日在外頭跑,倒是沒再遇上過什么危險之事。 如此一來,收獲卻也不大。 蕭硯寧已帶人細(xì)致盤查了一遍尋州和周邊幾個府縣所有的戲班子,并無人認(rèn)識那刺客,再要去更遠(yuǎn)的地方找,花費的時間將更多,與大海撈針無異。 欽差那頭查陳文炳查得也不甚順利,這位江南布政使當(dāng)年也只是這邊一個官職不大的普通地方官,這些年來他治下清明,歷年考核都是甲等,又有王廷提攜才有了今日地位,這人不但民間風(fēng)評好,還是個難得的清官,家里老娘媳婦雖是命婦,像樣的頭面首飾都沒幾件,日子過得十分簡樸,全然叫人拿不著把柄。 僅憑王廷夫人的證詞,雖也能將人拿下審問,但若事情背后之人當(dāng)真是他,只怕以其縝密心思,很難問出什么東西來,謝徽禛便命了欽差按捺著沒動,先繼續(xù)核查再說。 臨近晌午,蕭硯寧帶著一眾手下在街邊茶寮坐下,喝口茶稍些片刻,跑了一上午所有人都累了,更有些泄氣,都三四日了,依舊沒查到任何線索,便是回去與殿下交差都無顏面。 有手下低聲抱怨:“這個陳文炳,既不貪財也不好色,不嫖不賭,半點男人會有的壞毛病都沒有,怎么查都是干干凈凈,也是奇了。” 他們奉命查那刺客會否與陳文炳有關(guān),結(jié)果同樣一無所獲,陳文炳身邊打交道最多的除了同僚下屬,家里也只有老娘媳婦和一雙年幼兒女,下人都沒幾個,更無半個侍妾。 查來查去他們都要懷疑是不是那王夫人信口雌黃,冤枉了一個難得的好官。 “可不是,唯一的愛好便是去護城河邊釣魚,也不知道他這日子過得有什么意思?!绷碛腥私釉挼?。 蕭硯寧喝著茶,聽著幾個手下嘀嘀咕咕地議論,忽然想到什么,擱下茶杯,吩咐人:“我們?nèi)プo城河邊走一趟?!?/br> 下頭人道:“我們前日已經(jīng)去過……” 蕭硯寧道:“再去看看吧?!?/br> 他說要去便去了,雖然其他人并不抱什么希望,這邊先前他們已來過一回,并未查到什么。陳文炳每回休沐日便會在護城河下游段固定的地方釣魚,一坐便是一下午,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熟識他的同僚都知道。 到地方時已經(jīng)過了午時,護城河下游段在城西郊,這一帶景致不錯,也幽靜,確實是適合放松休憩的好地方。 在河邊站了片刻,蕭硯寧眺望四周,遠(yuǎn)遠(yuǎn)近近坐落著一些宅院,于青山秀水間,仿若世外桃源。 他隨口問了句:“這邊還有人?。俊?/br> 身后手下答:“有些富貴人家會在這邊置別院,偶爾過來小住,我們查過了,陳文炳和他家里人名下都沒有別的房產(chǎn),他來這邊也只是釣魚,從不在外頭過夜。” 蕭硯寧輕瞇起眼,瞧見前方半山上有座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的宅院,又問人:“那邊是什么?” “應(yīng)當(dāng)是座道觀,地方挺小的,我們前兩日去的時候沒碰到人?!笔窒禄氐馈?/br> 蕭硯寧心思微動,道:“我們再去看看吧?!?/br> 轉(zhuǎn)身就要走,卻忽然下了雨,幾個手下手忙腳亂地?fù)纹饌?,提醒蕭硯寧:“世子爺您先去對面的路亭下避避雨,屬下去跑一趟便是?!?/br> 蕭硯寧也不堅持,點了點頭,去了一旁路亭里等。 春日的雨下起來便沒完沒了,一時半會看著像不會停,蕭硯寧坐在亭中朝外看,發(fā)愁一會兒要怎么回去。 他們來時是騎馬來的,只隨身帶了兩把雨傘,若是雨一直不停,只能冒雨上路了。 淅淅瀝瀝的雨水聽著叫人厭煩,蕭硯寧微微怔神,看到了前方遠(yuǎn)處冒雨而來的馬車。 車駕旁跟隨著一眾騎馬的護衛(wèi),各個身上都穿了蓑笠,正是謝徽禛身邊的人。 車停在路亭前,蕭硯寧下意識站起身,就見趕車的內(nèi)侍跳下車轅,拉開門,扶了謝徽禛自車中下來, 謝徽禛走進路亭中,蕭硯寧這才是回過神,低頭行禮。 “跑來這么遠(yuǎn)的地方不知道提前看看天氣?這一看便是要下雨,怎不多帶些雨具在身上?我若是不來你是打算留這里一直等雨停,還是冒雨回去?” 謝徽禛開口便是一連串的問題,語氣中帶著數(shù)落,蕭硯寧聽罷淡淡反問了他一句:“殿下為何會來?” 謝徽禛道:“聽人說你來了這里,特地來接你?!?/br> 蕭硯寧:“殿下萬金之軀,不該隨意出門?!?/br> “那你就少讓我cao些心?!敝x徽禛道。 蕭硯寧謝恩,又變成了從前一板一眼、君臣涇渭分明之態(tài)。 謝徽禛目光在他臉上轉(zhuǎn)了兩圈,略略無奈,伸手想去牽他,蕭硯寧后退一步,直接避開了。 謝徽禛只得收了手,溫聲提醒他:“硯寧,回去了?!?/br> 蕭硯寧看一眼謝徽禛身后那些人,問道:“殿下可否叫人給臣一套蓑笠?臣騎了馬來?!?/br> 謝徽禛直接拒絕:“不行,下雨了,你隨我一起乘車回去,別淋著雨又生病了。” 蕭硯寧擰眉,謝徽禛再次道:“上車吧,你若是執(zhí)意要騎馬,我便陪你一起騎了?!?/br> 二人僵持不下,外頭人提醒他們再不走一會兒天晚了,怕不好走路,蕭硯寧到底還是跟著謝徽禛上了車。 因下了雨,日光昏暗,車門闔上后車內(nèi)光線也變得格外暗沉,謝徽禛遞帕子過來,讓蕭硯寧擦拭剛上車時臉上沾上的雨水,蕭硯寧沒接,謝徽禛直接將帕子輕按到他面頰上,稍稍靠近過來。 蕭硯寧立刻撇開臉。 謝徽禛將他的動作看在眼中:“這般避著我么?硯寧,我要怎么跟你道歉,你才能不再生氣?” 蕭硯寧:“……殿下放過我吧?!?/br> “我放過你,然后呢?”謝徽禛的聲音難掩失落,“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回京以后你讓家里再給你議一門親事,從此以后與我再無瓜葛,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蕭硯寧語塞。 酸澀滋味在心口蔓延,叫他格外難受。 謝徽禛騙了他,但他對謝徽禛動了心也是真的,輕易又豈能收回。 “你說了你不會不要我,硯寧,你不能騙我。”謝徽禛提醒著他。 蕭硯寧心里驀地又涌起股怒氣:“殿下可以騙臣,臣卻不能騙殿下嗎?” “因為硯寧是君子,我只是個小人?!?/br> 謝徽禛握住了他一只手,蕭硯寧想掙開但被他握得更緊:“硯寧若當(dāng)真不要我,我便只能將你強留在身邊,那樣你不會高興,也會討厭我,硯寧,我不想那樣的?!?/br> 蕭硯寧緊擰起眉:“殿下就只會強人所難嗎?” 謝徽禛的手指摩挲著他掌心:“那硯寧教我,我該怎么做,你才能不再計較這件事?!?/br> “我教不了殿下?!笔挸帉幚溆驳?。 他與其說是氣謝徽禛,其實是氣自己,若他當(dāng)真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只把謝徽禛當(dāng)做君上和主子,便是謝徽禛騙了他,他也不該這般難受氣怒,更不應(yīng)該以這般大不敬的態(tài)度對謝徽禛。 他想退回去,其實不行,他和謝徽禛不可能再做回單純的君臣和主仆,他在不自覺間對謝徽禛有了不該有的要求,現(xiàn)在的種種作態(tài)不過是與謝徽禛賭氣,好讓自己好受一些而已。 他自己其實也不知到底要如何,他才能放下這個心結(jié),因為太在乎了,才無法接受被欺騙,更害怕日后還會不斷重復(fù)陷入同樣的境地。 在謝徽禛的親吻落下來時,蕭硯寧忍無可忍,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下倒是不重,蕭硯寧甚至清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謝徽禛撕毀了他的禮教和修養(yǎng),他實在沒法再與這人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