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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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跑了? 時弈滿臉錯愕,舍不得收藏的顏料所以跑掉了嗎? 另一邊,福伯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笑出聲,時不時從后視鏡瞥一眼坐在后面的謝柬。 阿柬,你臉很紅。 我有些發(fā)燒。 撒謊。 我沒有撒謊。不管是不是真話,至少謝柬的表情無比正經(jīng),頗有一種只要我不露怯你就看不出來的掩耳盜鈴,想了想說道:福伯,等下你回家一趟,把我收藏的佛血給時弈送過去。 福伯訝異:那不是你的寶貝嗎? 時弈比我更需要。謝柬說完,抓起放在后座的小狗抱枕,整張臉都埋進了抱枕的絨毛里面,耳根卻依舊是遮掩不住的通紅。 第15章 十只兔子(1)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聲音凄涼而陰森,夏夏抱緊自己的枕頭,縮在宿舍的床鋪靠墻的位置,仿佛要將整個身體都貼在墻上。 小雨,小雨你聽到聲音了嗎?夏夏敲了敲床板,詢問著自己的下鋪。 下鋪的舍友卻沒有回答,夏夏更加緊張地蜷縮起身體,渾身都在發(fā)抖。 嚓嚓 指甲劃過窗戶玻璃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夏夏捂緊自己的耳朵努力去忽略,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 不要,不要再唱了!別再撓了!不要再撓了!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夏夏終于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都是冷汗。 下方的舍友正在試著新買來的內(nèi)衣,紅色的內(nèi)衣怎么也扣不上去,聽到動靜立刻朝她說道:你醒了啊,夏夏,快,幫我扣上。 夏夏茫然地望了過去,不再是夜晚,大白天太陽高升,室內(nèi)的溫度也十分暖和。 你怎么出這么多汗?是不是生病了?小雨也被夏夏的臉色嚇了一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自言自語:也沒發(fā)燒啊。 沒什么。夏夏動手為小雨扣好內(nèi)衣的帶子,臉色卻依舊很難看。 快放暑假了,你今年暑假還打工嗎? 嗯,打工。夏夏點點頭,她家在鄉(xiāng)下,回去的話火車票不便宜,更何況留在城市里工作賺錢多,她將自己的學費賺出來,家里就能減輕不少負擔。 你要是沒地方住,暑假可以住在我家。小雨抬起頭,一張可愛的小圓臉上露出笑容,說話大大咧咧的:我爸媽工作太忙了,我家就我一個人。 夏夏卻有些猶豫,是不是不太好? 是我請你來我家,又不是你非要來我家!小雨立刻拉住夏夏的手哀求:來嘛,來嘛,我一個人真的好無聊的。 夏夏這才點點頭,被噩夢嚇得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好。 謝柬家門前,時弈將一塊板磚拎在手里,看著兇神惡煞的,但生就一張小白臉完全沒有威懾力。 只是,他真的很生氣。 謝柬竟然真的沒回來!就把他晾在床上,轉(zhuǎn)身就溜了,這也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時小先生。福伯笑呵呵的來開門,看到他手里的板磚后吃了一驚,問:你這是 送溫暖。時弈朝福伯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然后直接沖了進去,對著坐在沙發(fā)上的謝柬就是一板磚拍過去。 阿柬!福伯立刻喊了聲。 謝柬也感受到了風聲,抬起手臂擋了一下,板磚應聲而碎,卻也讓謝柬眉頭一皺,沒敢立刻收回胳膊。 挺能的啊你!時弈拍了這一下多少也消了點氣,嘴里卻依舊是不饒人:謝柬,我是得罪你了嗎?你就那樣把我一個人丟在家,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我已經(jīng)讓福伯將顏料送過去了。謝柬立刻解釋。 你想讓我自己臨摹嗎?時弈一惱,放他鴿子還有理了? 謝柬面容羞愧,的確是他的不對。 福伯這會兒也趕了過來,朝時弈勸道:阿柬昨天是真的突然有事,不是故意躲著你的。 福伯,你不用幫他解釋,我又不會把他怎么樣。時弈說著揪著謝柬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報復完了,接下來是報酬。 報酬? 時弈松開謝柬,一只手輕輕覆蓋住謝柬的眼睛,另一只手掐訣,將自己身上的封印暫時開啟一角。 陰氣,甚至是比大封處更加濃郁的陰氣。 陰氣猶如實質(zhì),就連站在一旁的福伯都感到不適,謝柬更是條件反射的想退后,卻被時弈一聲喝斥:別動。 謝柬這才一僵,陰氣來得快去得更快,很快便重新縮回時弈的體內(nèi),連帶著一起進入時弈體內(nèi)的還有謝柬體內(nèi)沉積多年的陰煞之氣。 眼睛似乎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謝柬想要移開時弈的手,卻再次被時弈喝止:多年未見光,突然見光會瞎的,回你房間再說。 見光?福伯先是一愣,眼睛倒是先亮了起來,難道阿柬能看到了! 謝柬也十分錯愕:你真的 我不喜歡欠人情,你幫我我就幫你。時弈一只手捂著謝柬的眼睛,另一只手拉住他的手上樓,等進入謝柬的房間后示意福伯將窗簾拉好,等周圍陰暗下來這才收回自己的手。 光明,許久未見的光明。 雖然光芒并不刺眼,房間甚至可說十分陰暗,但幽暗的微光下,謝柬還是看到了時弈,看到了福伯。 三年了,這三年被厭棄,被照料,被感恩,被救護。但是,卻從沒有一個人真的能予他救贖,他以為自己會就那樣在黑暗中生活一輩子。 謝柬的視線逐漸模糊,剛剛恢復光明后的眼睛生理性的流出淚來,他沒有伸手去擦,只從這種模糊中注視著自己面前的時弈。 時弈,你 你我互不相欠!時弈卻十分干脆,他似乎只是來還人情的,說完之后直接退后摸上門把手,那我走了,有空聊。 謝柬愣了一下,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時弈離開。 阿柬,你怎么不留住他? 聽到福伯的聲音,謝柬這才回過神來,輕輕搖了下頭,說道:留他做什么呢? 至少留下來吃個飯,他可是幫你 他只是來還人情的。謝柬說出這話,心中卻生出幾分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時弈走的太灑脫了,他只是來還人情的。 還了人情一身輕松! 時弈回家都是蹦跶著回家的,完全沒有所謂的高人做派。謝柬身上的問題對旁人來說或許是個難題,但對于陰煞集合體的時弈來說再簡單不過,只要將他身上的陰煞之氣吸入自己體內(nèi)就好,反正虱子多了不咬,那點陰氣和他身上的比起來完全不夠看。 你看,這就是我家了!和時弈的家隔了三棟房子的地方,小雨正在給夏夏介紹自己家。 時弈朝那邊望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朝夏夏打了個招呼:嗨! 夏夏愣了一下,也朝時弈的方向輕輕點了下頭,然后就跟著自己的好姐妹進了門。 第16章 十只兔子(2) 那誰?。啃∮陰е南倪M門后有些奇怪:你認識他嗎? 沒見過。 那你要小心了,這里很多花花公子的,一個個把人不當人,就喜歡玩大學生。小雨告誡自己的好姐妹:以后見到不要理他,長得人模人樣的,誰知道是不是人面獸心。 夏夏點了點頭,對那些花里胡哨的富二代的確沒什么好感。 夜?jié)u漸深了,兩個好朋友躺在同一張床上。今天兩個姑娘收拾了一天,這會兒小雨累的早早睡了過去,夏夏第一次睡在這樣的地方多少有點不適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等終于有了幾分睡意,卻突然聽到滴水的聲音。 滴答滴答 不是下雨,而是很清晰的水珠滴在金屬上的聲音,帶著種令人恐懼的空泛。 小雨。夏夏推了推身邊的小雨,卻怎么都推不醒她,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里面。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莫名死掉,六兔子抬,七兔子 恐怖的童謠又在窗外響起,就在夏夏快要忍不住尖叫出來的時候卻又戛然而止,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悶響。 七兔子悶著頭挖坑,八兔子埋!女人尖細的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男聲,男人沒有在唱歌,似乎是咬牙切齒吼出來的:埋,我讓你埋! 砰砰砰,似乎是什么猛力敲擊的聲音。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唱歌,你當誰都和你一樣夜貓子嗎?小爺今天就埋了你! 砰,最后一下狠狠敲在了女鬼頭上,時弈這才丟下鐵鍬,拖著女鬼掄圓了手臂狠狠朝遠處一丟。 神經(jīng)?。〈笸砩系臄_人清夢,最近的鬼還有沒有點公德心了? 時弈做完這一切□□離開小雨家,才跳下圍墻卻正撞見來這里查看的謝柬,也一點不尷尬,還抬手打了個招呼:晚上好,起夜嗎? 我聽到有動靜。 有只鬼胡鬧,被我扔遠了。 謝柬立刻解釋:這次不是我。 因為有陰煞之氣的關(guān)系,謝柬施咒將周圍的人都嚇走了,但是這里住著的小姑娘只在寒暑假回來一段時間,短時間居住并不會對身體造成什么影響,他也就沒有嚇唬過她。 時弈點頭,他是很相信謝柬的話的,這里的鬼分明就是個厲鬼,怨氣很重的,并不是紙人或隨手招來的小鬼。 我會查清楚的。 不用。時弈拒絕了謝柬的好意,指了指那棟宅子,說道:里面的人我會護著,不用旁人幫忙。 謝柬眼神一黯,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離去了。 不用幫忙怎么還不高興了?時弈有點看不懂謝柬,男人有時候也很難懂啊。 時弈的性格大大咧咧,也沒深究謝柬的不對勁兒,第二天和孟一凡湊一起開始議論起新鄰居的事情。 那宅子很久沒人住了。孟一凡將一個錦盒遞給時弈,這是他昨天參加一個慈善拍賣會收到的野山參,這塊基本沒人住,要么就賣了房,要么就空置了。 時弈嘴里嘖嘖個不停,謝柬害人啊。 大概是小姑娘不懂事尋刺激,背著家里邊過來的。孟一凡給時弈解釋,這一代的年輕人總叛逆喜歡找刺激,說不定搬過來家里都不知道。 能不能幫我約約她們? 時弈的話讓孟一凡錯愕,這人家兩個剛上大學的小女生,他一三十歲老男人約出來?不太好吧?但是他又看了看時弈的長相和年齡,瞬間露出了然的眼神,敢情時大師是看上人小姑娘了。 孟一凡雖然三十多歲,但是這么多年忙著和薛岐斗又要顧著公司,還真沒追過女孩子,只能拜托林叔去請人過來。也不知道林叔是怎么說的,那兩個小姑娘看著是不諳世事的,竟然真的跟過來了。 叔叔好。小雨見到孟一凡笑著朝他打了個招呼,我聽我爸提起過你。 你爸是 我爸是王振海,前些年和叔叔合作過的。 孟一凡這才恍然,這邊住的大多都是圈子里的人,王振海他還真不陌生,早些年做物流起家,現(xiàn)在生意做得挺大幾乎壟斷了去南方的物流,孟一凡免不了和他打交道。 美女好啊。時弈打了個招呼,卻是朝著夏夏,還記得我嗎? 夏夏有些內(nèi)向,立刻朝后退了一步,小雨也連忙擋在她身前,同樣朝時弈打招呼:帥哥好?。?/br> 但很顯然,時弈對小雨并不感興趣。 我叫時弈,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雨。 沒問你。時弈看著攔在夏夏面前的小雨,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這是把我當壞人了? 哪能啊,你可是孟叔叔的朋友,孟叔叔一身正氣,他的朋友怎么會是壞人呢。小雨和夏夏不同,不但外向還伶牙俐齒的厲害:哦對,你和孟叔叔是朋友,這么說我該喊你時叔叔? 孟一凡已經(jīng)不說話了,摻和進年輕人的笑鬧里面,他這身份總感覺格格不入。 真乖啊,我的小侄女。時弈伸手扯了扯她的臉蛋。 小雨一秒翻臉,抓著時弈的手指就是用力一掰,不料卻根本沒有掰動。 侄女你這么大力氣,我手可是很疼的。時弈優(yōu)哉游哉打量著小雨,一點也沒疼的意思。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夏夏立刻拉了拉小雨的胳膊。 小雨就坡下驢,松了手朝孟一凡告辭:孟叔叔,我朋友不舒服,我們先回去了。 呃孟一凡想挽留,卻還是沒說出話來。 小雨卻半點沒停留,拉著夏夏就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時弈沒有追過去,卻開口唱了起來: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 夏夏的身體立刻一僵,雙腿仿佛是釘在了地上一般,看著時弈眼神驚恐嘴唇哆嗦。 叔叔,能不能來點陽間的東西?小雨卻嗤之以鼻,以為唱陰樂就可以嚇到她們嗎? 沒事,慢走。時弈朝兩人揮揮手,就這樣看著她們離開了。 時大師,你剛剛是 和那個小雨無關(guān)。時弈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說道:到底是從哪里招來的? 年紀輕輕一女學生,到哪里能招來那么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