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oveYou,IKillYou(7)
暑假是沒有周六的,暑假只是暑假。每一天都是黏膩的無所事事。 最近我常常跑到商場里看米露打工,有一次差點被趙星臣發(fā)現(xiàn)。 他好像很喜歡米露打工那家店的冰淇淋。 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店外的開放座位上,用銀質(zhì)的小勺一下一下,舀著水晶杯里早就融化成彩虹的冰激凌。 也許也是來吹空調(diào)的吧。 醫(yī)生讓我看《索多瑪?shù)?20天》,我沒有看。 我把書遞還給醫(yī)生,告訴他:“我不喜歡,而且我牙疼”。 我的牙真的一直在疼。阻生智齒,一個不懷好意的插足者。 可是拔牙很貴,我又沒有學生證。 而且我真的不喜歡這本發(fā)黃的舊書,里面大段的英文讓我頭疼。 醫(yī)生應該借給我法國版的,這樣我甚至都不用翻開第一頁。 我不會法語。 Bonjour,C’est la vie。Bonjour,C’est la vie。Bonjour,C’est la vie。 哈哈,有些好笑。所以我笑了。 牙疼得更厲害了。 “不喜歡?” 醫(yī)生看著我笑。 我覺得我應該說些什么。 “情欲小說應該由女人來寫。性在女人筆下可以是詩,在男人筆下往往就只是yindao和yinjing的機械交合。所以薩德侯爵寫的這本書,我沒有興趣?!端鞫喱?shù)?20天》不過是男權者的120天?!?/br> “哦?” “《維納斯叁角地》里,那個雇阿奈斯寫情色故事的收藏家不是就要求她把故事里的詩都刪了嗎?” “哼哼,我都快忘了你才只有16歲?!?/br> 他摸著我一側(cè)的頭發(fā),像在安撫一只寵物: “等你再長大一些,你就會發(fā)現(xiàn),性愛真正的敵人,是女人;女人真正的敵人,也是女人?!?/br> 比如那些燒毀《O的故事》的女權主義者。醫(yī)生想,女性與生俱來的生育能力即是強大的武器,也是天生的鐐銬和隔閡。 摧毀女性的,總是女性;束縛女性的,也總是女性。 “你真應該選擇當個作家,我親愛的meimei?!?/br> 醫(yī)生伸手扣住我的下顎,修剪干凈的指甲陷入rou里。我的牙齒,真的很疼。 我突然想,也許我可以去借一張學生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