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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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宣想著還在趙大夫家的焦詩寒就渾身發(fā)冷:你說過這半年羌族不會再來。 葛武成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這里離邊境至少百里,就算羌人來了,估計也不會波及到這里,何況還有八萬邊境軍在前面頂著,那八萬精銳,身經(jīng)百戰(zhàn),不會有事的。 沈文宣笑了一聲,有些嘲諷:安和縣的邊防你做了多少? 葛武成:腳下的東門沒有問題,前面的障礙也已經(jīng)弄好了,只是南門還無暇顧及。 沈文宣:那你還等在這里干什么?!有這個時間不如派人趕緊把那個門堵死! 葛武成:我知道!已經(jīng)讓人去了,此外的弩炮也派人去取過來,兩個月,六個弩炮,專門為它們打造的箭矢有上百支 大人!旁邊的副使葛楓喊了一聲,手指著遠(yuǎn)處跑過來的兩個人影。 城墻上的其他人紛紛拿起弓箭渾身戒備著,等湊近一看發(fā)現(xiàn)是葛離帶人回來了,趕緊放下弓箭,打開城門。 葛離下馬,急速奔上城臺,他手上拿著一個東西,沿途滴了一路血跡,仔細(xì)看竟然是一個人頭,而跟著他回來的士卒從馬上跌了下來,已經(jīng)沒了氣息。 大人。葛離顫著聲音,他臉上凍得通紅,手抖著將手里戴著盔甲的腦袋放到地上: 前面不好了,我前行了四十里就看見邊境軍的一處營地火光沖天,有幾個兄弟往我們這里跑,但后面緊跟著騎馬的羌人,一刀就果決了兄弟們的性命,我藏了起來,等羌人返回去,才撿起其中一個兄弟的頭顱回來復(fù)命。 周圍的士卒一聽,頓時又驚又懼。 這怎么可能?!葛峰抓住葛離的胳膊追問道,四十里?那群賤夷已經(jīng)破開邊境的城墻到了我前面四十里?邊境守軍呢?他們有八萬之多,怎么一點兒聲都沒有?而且烽煙呢?!為何不見烽煙升起?! 葛離哭著搖搖頭。 夠了!葛武成臉色鐵青地看著地上的人頭,再看一眼遠(yuǎn)處的火光,沉著氣吩咐道: 葛楓,你帶一隊人馬從西門出,去通知郡城支援,葛離你去通知林縣令,讓他趕緊過來,其他人叫醒城中百姓,成年男子都到城墻上來,成年的女子、雙兒、老弱病殘都全去南門修繕那里的城墻,這里是通往嘉峪關(guān)的唯一通道,過了這里就能打到郡城,死都不能讓那些狗玩意兒過去! 是! 葛楓葛離趕緊下去了,城墻的火把都被點燃,士卒在城墻上站得筆直,手里拿著槍矛,垛口是趴伏的士兵,手里拿著弓箭,那六個弩炮四個留在了這里,另外兩個去了南門,由平時力氣最大的幾個士卒控制著。 馬蹄聲響起,顯得格外沉悶,現(xiàn)在又是冬日,寒風(fēng)侵肌,哈氣成霜,拿著武器的手都是通紅的。 城門下面的守衛(wèi)軍已經(jīng)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讓百姓們出來。 沈文宣看到下面的士兵敲了醫(yī)館的門,抬頭看向葛武成,提議道:老弱婦孺留在城里幫不上什么忙,不如讓他們出城怎么樣?羌族還沒有到,成年的留下來,其他人先去后面的郡城避難。 不行,葛武成轉(zhuǎn)身背對著沈文宣,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但放走一些人,城里的民心就散了,誰都想出城,而且后面的郡城根本不會接收這些出城逃難的人,一旦他們接收了,郡城里的百姓也會鬧著往后逃,到時候羌人還沒有打過來,荊州的百姓和士兵就先起了內(nèi)訌。 沈文宣咬牙:放走這些堅守在這里的人的家人,如果他們逃,他們的家人也會一起完蛋,淪為羌人的刀下亡魂,只要和他們講清楚這一點,他們就不會逃,只會更加死守這里。 由我們在郡城前面堅守著,再由你的幾名士卒把這些老人孩子送到郡城里,就是郡城里的人再混蛋,也會打開城門。 你的焦詩寒已經(jīng)十六歲了,沈文宣,就算送走老人孩子,其中也不會有他。葛武成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沈文宣頓時氣笑了,一把扯住他的領(lǐng)子掄起拳頭狠狠打在他的臉上,葛武成猝不及防,被沈文宣打得偏過頭去,其他士卒見狀,紛紛舉著槍矛圍了上來。 沈文宣不在乎被槍矛的刀尖指著,拽著葛武成的領(lǐng)子湊近他說道: 我留下來幫你是你天大的福分,你還記得我門前降下的天雷吧?那是我做的,老沈家的三個兄弟也是我殺的,哪有什么善惡有報,所以一句話,你讓焦詩寒出城,我把那東西做出來交給你,很劃算的交易,對吧? 葛武成盯著他看了幾眼,抬手使勁兒松開他的鉗制,朝地上呸了一口血沫:打得力氣還挺大,至于你說的...... 葛武成停了幾秒,繼續(xù)道:來人!準(zhǔn)備車馬送年過六十的老人、年不足八歲的孩童還有哺乳的婦女、雙兒去郡城。 是! 等準(zhǔn)備馬車的士卒走遠(yuǎn),葛武成挨近沈文宣拍了他一把,偷偷塞給他一塊令牌,道:讓你夫郎喬裝一下,走吧,但是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沈文宣悄悄收好,頭也不回地快步向城臺的樓梯走去。 大人!下面有人叫道。 怎么了?葛武成擰著眉回身看向城墻下面,發(fā)現(xiàn)葛離正五花大綁著林縣令。 葛離:大人!我去找林縣令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廝正收拾細(xì)軟打算帶著家人逃走,我就奇了怪了,這羌人即將打過來的消息還熱乎著呢,林縣令看起來收拾行李已經(jīng)有一會兒,這廝是怎么知道要有危險的? 林縣令腳沒被綁住,聽完氣急敗壞地踹他一腳:你胡說!你放開我,成何體統(tǒng)!你一個末等士卒竟然也敢綁朝廷欽點的七品命官,反了你了! 葛武成瞇起眼睛:你說他私通羌族賣 大.人!??! 干什么?!葛武成怒道,剛要訓(xùn)斥打斷他的士卒,結(jié)果猛地一轉(zhuǎn)身就看到剛才叫他的小兵嚇軟在地上,而遠(yuǎn)處塵土翻飛,浩浩蕩蕩,黑影望不見盡頭,正急速往這里行進(jìn),連腳下的城臺都微微振動。 沈文宣剛走到樓梯口,注意到腳下的震動一轉(zhuǎn)身就見夜色中廝殺過來的羌族,而他們前面是倉皇逃竄的邊境軍。 快開城門!邊境軍里有人喊道。 葛武成心中略有疑慮,撐在城墻上仔細(xì)辨認(rèn)打頭幾個人的盔甲服飾,發(fā)現(xiàn)沒什么問題,趕緊喊道: 你們不能過來!前面是陷阱! 眼角余光瞥見一旁的火把,立刻站上垛口一把拿起來左右指揮:你們往兩邊走,左右包抄過來! 他們這些守衛(wèi)軍和邊境軍參軍的時候就一起學(xué)過暗語,此時著急做出來,生怕害了自己人。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和我一起做!葛武成朝后罵道。 其他士卒從驚懼中醒過來,趕緊也站上垛口,拿起插在垛口上的火把學(xué)著自家大人打手勢,拼命回憶學(xué)過的東西。 邊境軍打頭的溫連城看著前面按規(guī)律揮動的火焰,明白其中意思,轉(zhuǎn)頭策馬帶著人往邊上走:不要走中間!都跟著我走! 后面騎著戰(zhàn)馬的羌人還在放箭,身后的兵一個一個倒地不起,溫連城劈頭一刀砍了趕上來的羌賊,眼睛恨意滔天,簡直殺紅了眼。 葛武成看他們驚險地避開布置著陷阱的地方,呼出一口氣,身上冷汗津津,吩咐下面的人道:等他們靠近了,聽到我命令再開城門。 溫連城走了側(cè)邊,后面的羌賊本想從正面走,前后夾擊,卻不料前面突然多出許多絆腳的木樁,身下的馬狠狠地跌在地上,倒地不起,上面的羌賊十有八九要么摔死,要么被后面的馬踩踏而死。 十幾個過了這塊區(qū)域就要攔在溫連城前面,結(jié)果前面突然塌陷,連人帶馬摔了進(jìn)去,頓時血流成河。 溫連城后面的追兵數(shù)量驟降,趕緊加鞭快馬趕往城門。 葛武成精神緊繃地注意著,等溫連城帶兵靠近,后面的羌賊還有一段距離,聲嘶力竭道: 開城門! 下面的守軍已經(jīng)把城門上的門栓、拒馬都拿了下來,一聲令下,頓時齊力拉開厚重的城門,開到一匹馬的寬度時溫連城就騎馬躍了進(jìn)來,隨著城門擴(kuò)大,后面的邊境軍接連進(jìn)來。 進(jìn)城的速度非??欤情T只開啟了片刻,守軍就要立刻合上,堪堪擋住了也臨近城門的羌賊,飛快地插上城門的門栓,幾個人抱起腰粗的木頭抵在城門上,只聽見城門后巨大的撞擊聲,羌賊束馬不及時,撞到了城門,引起城門一陣震顫。 溫連城仰天吐出一口濁氣,心有余悸,略有些疲軟地從馬上下來。 葛武成也趕忙跑下城臺,沈文宣看著兵臨城下的羌賊,即使前面的陷阱坑死了不少,剩下的數(shù)量依舊駭人,他們是踩著同伴的尸體過來的,火光中能看到他們身上的皮毛盔甲都沾著血,手上舉著血刃發(fā)出不知其意的吼聲,他們在示威,士氣高漲,勢在必得。 葛武成!沈文宣一步作三步從城墻上下來,趕緊準(zhǔn)備車馬送人! 說著就奔進(jìn)了醫(yī)館。 葛武成深知局勢危急,時間不等人,無暇向溫連城多問些什么,吩咐道:死守住城門,上面的趕緊放箭,把他們逼出一里開外!葛離,準(zhǔn)備車馬,趕緊讓老人孩子先上車! 沈文宣推開后堂門,焦詩寒坐在床上緊攥著自己的手,滿臉的迷茫不安,他還穿著下午那身喜服,頭上戴著發(fā)冠,連嘴上的口脂都沒有抹掉,顯然和沈文宣之前一樣欣喜地沒有睡意。 看到這一身,沈文宣才猛然想起來明天是成婚的日子。 夫君?焦詩寒看著他臉色發(fā)白的樣子驚得站起來,外面試怎么了? 從一柱香前就開始吵,他想去看看,但趙大夫一直讓他待在屋里,說外面突然亂起來了,他出去不好,會沖淡明天的喜氣。 沈文宣嗓子干澀,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走進(jìn)屋里翻出柜子里那身阿焦穿嫁衣?lián)Q下來的衣服:阿焦,外面出事了,把這身衣服換下來趕緊走。 焦詩寒:出什么事了? 沈文宣沒說話,伸手解他衣服扣子。 焦詩寒看他沉默的樣子,不安地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你、你不會讓我一個人走,對吧? 平兒陪著你。沈文宣就要把他襖衣脫下來,眼角余光突然瞥見葛離闖了進(jìn)來,趕緊又給他重新捂上: 你 你什么你!葛離大口喘氣,手指著外邊,簡直想原地表演一個左右跳腳,著急地一逼: 城門外的那群羌賊已經(jīng)開始拿撞車撞城門了,我家大人讓我告訴你趕緊把那東西做出來!快點兒的!人命關(guān)天! 說完又加急地跑出去幫忙堵城門,臉上青筋暴起。 羌賊?焦詩寒不明所以,腦中又懵又冷,身體瞬間不安到發(fā)麻。 沈文宣將袖袋里的令牌和腰間的錢袋都塞給他,緊抱著他快速說道:阿焦,把這身衣服換下來,然后拿著令牌去坐外面士卒護(hù)送的馬車,平兒也跟你一起,你們先去郡城,等這兒的事平息了,我就去那里找你,沒事的,嗯? 隨后不等焦詩寒反應(yīng)吻了一口他的脖子就放開了他,轉(zhuǎn)身沖進(jìn)對面他的宅院里,進(jìn)書房找到書柜的幾本硬皮書,里面是掏空的,裝著沈文宣閑來無事又做的三枚竹筒□□。 街道上一片兵荒馬亂,沈文宣跑上城臺,抽空往后瞥了一眼,沒看見馬車上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臟頓時一緊。 站在垛口上往下望,弩炮發(fā)射的箭矢能擊穿盾牌射殺一串人,下面的羌人沒見過此等武器,迫于壓力往后退了一些,但撞車依然撞著城門,護(hù)著撞車的羌人死了,就緊接著補上下一個。 沈文宣的臉色既沉又寒,用拇指比了比距離,吹了幾口火折子點燃竹筒的引線,眾目睽睽之下精準(zhǔn)地扔到了撞車的尾部。 霎時,轟地一聲。 升起城墻般高的火球,照亮了半邊夜空,撞車尾部四分五裂,連帶著推撞車的羌賊一起葬身于大火。 城墻內(nèi)外驟然靜止了片刻,被這突然的聲響嚇得趴伏在地上,幾息之后,城臺上的士卒都看向沈文宣,城墻外的烏泱泱看不到盡頭的羌賊也看向他。 沈文宣一手舉著火折子,一手舉著竹筒,狀似還要點燃一個的樣子。 拿著斧刀的羌賊控制著馬匹齊齊退后一步,沈文宣聽不懂他們的話,只見他們其中個頭最大的那個嘀咕一番之后,帶領(lǐng)手下的兵向后退了半里。 他們原先挖的地包里面已經(jīng)填滿了人,鹿角也被挖了出來,城門外殘尸血rou,有羌人的,也有城門上被打下去的士卒的。 那一炸像是按下了停止鍵,鬧哄哄的喊打喊殺總算停了一會兒。 葛武成從城闕上下來,看著他不由笑了笑,沈文宣將剩下的兩個都交給他,下了城臺。 葛武成打量了幾眼手上危險的東西,黑夜里的空氣散發(fā)著焦rou的味道,抬手悄悄掩著鼻子吩咐道:收診傷員,補充武器,緊盯著敵方動向,不可懈?。?/br> 溫連城抹了一把頭上的血,沒在意,走至葛武成面前,伸拳頭懟了葛武成幾下,說道:多謝。 沒想到這小小的安和縣城竟成了避身之所,人才忠義之士輩出,將敵人魔爪隔絕了墻外啊。 我也沒想到堂堂邊境大軍竟然如此地不堪一擊,葛武成擰眉看著溫連城,羌賊是何時破開邊境城門的?為何沒有點燃烽火?除了你這支邊境軍,其他邊境軍呢? 問得好,溫連城點點頭:我他媽的也很想知道! 本人溫連城,邊境軍第三司中郎將,自半個月前就帶著手下在此處四十里駐扎練兵,昨日日頭剛降,就發(fā)覺邊境不對勁兒,立即帶上幾個人去查看,結(jié)果邊境竟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羌賊正一個個地補刀。 溫連城說到這兒咬牙切齒地狠捶了一下城墻:那群羌賊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這些人,緊追不舍,等回到營里,也因為不敵被迫逃出來,媽的!此生絕不忘今日之辱,之傷,之恨! 葛武成想著他說的話:你是說其他邊境軍都死于羌賊之手? 這怎么可能? 但溫連城卻滿臉沉痛地點了點頭。 葛武成呼吸有些抖,分析他說的話的真實性,葛離確實看見四十里處有一個軍營,這一點對的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