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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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調(diào)笑似地看他一眼,輕聲道:怎么?等不及了? 焦詩寒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手指交握在一起不好意思搓了搓,又乖又甜,太后忍不住捏住他一側(cè)的臉頰揉了揉:別著急,這次春獵足足三天呢,夠你玩的了。 沈文宣瞥到太后捏人的手,嘴角不由一撇,他這都很長時間沒有碰過他了,太后倒是捏得歡快。 嘖,有點兒酸。 最前面已經(jīng)換好馬服的幾十人分成了好幾隊,擅長馬術(shù)的文官武將或者只想湊個熱鬧的閑散子弟隨意組隊,比較顯眼的是騎在馬上、帶著幾個下屬的葛武成,和伴讀、護(hù)衛(wèi)自成一隊的二皇子以及抱團(tuán)的羌族。 言起前幾天就將林場清理了出來,將容易傷人的豺狼虎豹趕進(jìn)深山,又將溫順的鹿、兔、狍子一類抓捕起來,今天固定在幾個點兒放出,以供人獵殺取樂。 沈文宣抬手飲下一杯清酒,還未從阿焦那兒收回視線,身旁伺候的小太監(jiān)重新給他倒酒時借著酒壺遮擋將一張紙條滑過桌面遞給他,沈文宣余光瞥到了,手指不動聲色地一卷將紙條收進(jìn)袖中,趁沒人注意展開看了一眼。 看筆跡是阿焦寫的,單字一個橋。 這林場只有一座橋,在西側(cè)的那條河上,他記得那塊地方并不打算投放獵物,所以等會兒狩獵開始的時候,不會有人想著去那兒。 沈文宣將紙條卷進(jìn)手心,禁不住一笑,偏頭對著身后的王沐澤附耳幾句。 王沐澤弓著身子下去,借著從馬廄中為自家公子牽馬的功夫,將消息轉(zhuǎn)變成手勢打給葛武成身邊的副將。 副將斂下眼眸,狀似無意地湊在將軍耳邊說清楚那些手勢表示的意思,葛武成手里抓著韁繩回頭望一眼沈文宣,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控制著身下的馬匹左右動動,將身旁的羌族擠開,余光瞥到遠(yuǎn)遠(yuǎn)站著的二皇子又想起前幾天晚上的會面。 幾日來的上朝他們二人跟沈文宣幾乎沒有交集,有外人在不方便是一回事,沈文宣有意避著又是一回事。 鶴熙街一家茶樓內(nèi),沈文宣盤腿坐著給對面臭著臉的兩人每人醒了一杯茶,這處茶樓,不,應(yīng)該說這條鶴熙街都是他沈家的,每處鋪里的小廝、管事甚至普通住戶都跟沈家有或深或淺的牽扯,又多是被京城拋棄之人,輕易不會做出背叛之事,約在此處見面倒也算安全。 葛武成擰著眉揣手坐在那兒,臉色不愉,碰都不碰他倒的那杯茶,嫌棄道:我還以為怎么也得口酒喝,沒想到是杯粗茶,沒勁兒。 張冦簡剛把茶杯端起來,聽他說完瞥他一眼,表情無奈,抬手抿了一口。 沈文宣也不惱,道:喝酒誤事,不過若你真想喝,我讓小二拿一壺來便是。 張冦簡:他那哪是想喝酒,分明是跟你耍性子,嫌你隔了這么長時間才來見他,明明他在京中少說待了十幾天,你那邊不是沒消息就是讓他等等等等等,等得人都燥了。 你不也一樣,葛武成斜了他一眼,眼神又瞟回沈文宣,我早就感覺不對勁兒了,有話你直說吧,我聽著呢。 沈文宣:你想我說什么?說西南的事兒解決了,我們該皆大歡喜、好聚好散了? 葛武成嚯地站起身,震得桌案都抖了三抖,臉上一片赤紅,怒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解決西南就如切下了一個毒瘤,但長毒瘤的病人還沒治好,遲早還長出更多的毒瘤來,一回兩回三回......你、你 葛武成氣得捶著桌子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有點兒志氣?你不是皇子嗎?干呀,這都......你看,要兵有兵,要錢有錢,要文......咱文官差點兒,但你文采好啊,再不濟(jì)還有你認(rèn)識的那個叫什么,惟修!人家大儒,好些讀書人看重這個,你就這么干下去,多好! 你坐下,沈文宣道,與張冦簡對視一眼,故意逗他,若我說我志不在此呢。 你葛武成噎住,瞪著一雙眼憋了半天,撇開臉道,左右我管不住你,說再多也沒用,若你真忍心棄我們這些兄弟、棄水深火熱的百姓于無顧,你想走便走吧,反正我是要留下的,縱是拼得粉身碎骨,也要護(hù)大慶百姓一片安寧。 張冦簡抬手拍拍他的胳膊,垂首笑了一聲。 這愣頭青 沈文宣也笑了,這笑中又帶著點兒志氣相投的義氣:剛才是逗你的,也只有你這個不會轉(zhuǎn)彎的木頭腦袋才會當(dāng)真,坐下,仰頭看你我脖子累的慌。 葛武成瞅瞅旁邊的張冦簡,又看了沈文宣一眼,硬著脾氣坐下來。 先前是我不對,以茶代酒,我在此賠個不是。沈文宣道,抬手干了手里的茶。 葛武成臉色稍緩了些,將自己面前的這杯茶也喝了。 沈文宣:這次叫你們來就是沖著皇帝屁股底下的皇位,我要走上去必定尸骨累累,為此還要做些腌臜事,你們可愿意? 腌臜不腌臜的張冦簡偏頭與葛武成對視一眼,我們這些從血里走出來的人哪還會在乎,只一點,我們信你。 好,沈文宣一瞬間眼神變得極銳利,我要你們做兩件事,其一是七皇子此次去西南,二皇子那邊肯定不會安分,但一定不會未到西南時就動手,張冦簡你要做的就是將這件事提前,一定要在春獵結(jié)束前殺了他,然后偽裝成二皇子干的,戈政卓會悄悄幫你。 其二就是葛武成,我要你在春獵時動手 臺閣上傳來動靜,葛武成回過神向上看去,崇信帝站在臺閣邊緣嘴角帶了絲笑,但眼睛沉著甚是威嚴(yán):今日春獵,眾愛卿各展身手,好不風(fēng)采,即刻起到傍晚酉時,誰打的獵物多,朕給他列個一二三等,皆重重有賞! 謝皇上! 眾人紛紛上馬,一聲嘶鳴,烈馬奔騰入林,葛武成抓緊韁繩,在進(jìn)林子前瞥了一眼羌族人的方向,眼底籠著比霧還濃的黑。 焦詩寒抱住太后的胳膊正想悄聲說話,卻見皇后站了起來,躬身道:皇上,臣妾身體不適,想先回行宮歇息一會兒。 崇信帝點點頭不無答應(yīng),正好沒她在可以拉寧妃過來,不受她所限要自由得多。 赫皇后自知他心中所想,但無心計較,下臺閣時不經(jīng)意地與太后對視一眼,抿唇一笑,端正威儀地坐進(jìn)轎子里離開了。 太后心中奇怪,正疑惑的時候身旁的焦詩寒拉了拉她的袖子,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她,太后抓住他的手笑了一聲,怕他冷給他系上一件兔毛的斗篷,囑咐道:去的時候騎馬小心些,可別鬧到太晚了,本宮這里放心不下。 我知道了,祖母。焦詩寒小聲回道,飛快跑下了臺閣,綠袖忍不住笑了笑,領(lǐng)著五六個小太監(jiān)在他身后跟著。 馬廄里的馬夫給他挑一匹乖順的白馬,焦詩寒在它鬃毛處安撫似地摸了摸,眼睛余光瞥向沈文宣的背影又立刻收了回來,緊張又激動,抓住馬鞍腳一蹬翻身上馬。 他好歹是出自鎮(zhèn)國公府,騎馬這等活計他還是會的,熟練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焦詩寒控制著馬小跑著奔向西側(cè)的那片林子,后面的綠袖和小太監(jiān)也都騎馬跟著。 沈文宣偏頭看了一眼,坐在原地手指略焦躁地在桌上點點點點點,恨不得時間在此刻開個八倍速,惹得邵有禮頻頻向他看過來,以為他心情不好默默坐遠(yuǎn)了些。 等時間終于差不多了,沈文宣立刻起身向臺上的皇上拱了一禮,下場接過王沐澤手里的弓箭背在身上,遵循著理智沒有騎馬直奔西邊的林子,那邊不善騎射的雙兒看看風(fēng)景還好,他若直接過去就顯得可疑了,只得先隨著前一波人的步子走。 我這大慶的大好男兒個個身姿挺拔、驍勇善戰(zhàn),這若是前三名都是我大慶人,番王可莫要覺得面子過不去。崇信帝笑道,看向番王的眼神中既有傲氣又有鄙夷。 番王肅著一張臉,不以為意:羌人騎馬打獵是看家的本事,比不得中原人只當(dāng)做游樂,若是看家的本事都輸了,那才是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崇信帝笑了,那番王與朕便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一進(jìn)林子還未深入,沈文宣就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控制著馬繼續(xù)前走了幾步,竟然出乎意料地碰到了二皇子,他似乎專門堵在那兒等人,見到沈文宣會心一笑,揮揮手前后的護(hù)衛(wèi)便將沈文宣牢牢堵住。 沈文宣瞥過前后幾眼,手松松握著韁繩搓了搓,面上笑道:二皇子這是何意?這兒人多,二皇子可莫要跟我開玩笑。 李梔毫不在意地一挑眉,道:本殿只是想找一個人同行,這不就挑中沈大人了嗎,這兒林子淺,人確實多,沈大人怕什么? 沈文宣瞟著他心思翻轉(zhuǎn),只憑剛才說話的功夫就已經(jīng)有幾個官家子弟在不遠(yuǎn)處路過,注意到他們完全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只要二皇子不傻,確實不會對他動手,那他找他的目的是什么?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兒。 二皇子,我這個人呢,比較喜歡獨來獨往,跟別人處不到一塊兒,你還是另尋他人吧。沈文宣道,騎著馬懟進(jìn)包圍圈就要硬闖。 李梔揮揮手也不阻止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跟在他身側(cè):我找大人自有我的道理,畢竟大人是一個有趣的人,藏得可真深,即使知道了大人的根,也看不清大人的枝杈都伸向了哪。 沈文宣眼眸一抬,佯裝不解:恕沈某愚鈍,不知道二皇子在說些什么。 李梔:不打緊,我信我的,沈大人自可以不理。 沈文宣白眼一翻,狠甩一下馬鞭往前奔去,李梔立即跟上,就跟狗皮膏藥一樣,但內(nèi)里的藥卻是毒的。 在他決心陷害老七之前,戈政卓曾來找過他,皇上已經(jīng)把戈政卓軟禁在京中夠久了,起先他還能被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如富貴閑人般好不自在,但時間一長,等那幫慣常喜歡拜高踩低的人發(fā)現(xiàn)皇帝并不打算重用他時,那些被人敬著媚著的好處就會如水般流去,日子就煎熬了起來。 好好一個知府大人,在京中無官無職,還被眾人遺忘在角落,處處受限,豈不哀哉。 戈政卓伏在地上跪在他面前,哀求道:殿下,臣的家眷子嗣都在西南等著臣回去呢,日日盼,夜夜盼,相思不到頭,臣懇求殿下助臣一臂之力,只要能與家人團(tuán)聚,臣愿效犬馬之勞。 李梔頗感興趣地微彎下腰問道:大人就如棄子一般,能幫到本殿什么? 戈政卓抬起頭,眼神懇切:當(dāng)今皇上身邊的兩位封郎將怎么說也曾是臣的下屬,是臣重用他們二人并把他們帶到了京城,他們才能有如今的風(fēng)采。他們欠我情就得還,臣便用這情分求殿下為臣說句話,求殿下 李梔直起身嗤笑一聲:情分最是不值錢。 值!戈政卓忙從袖中掏出兩封信捧到他面前,值不值殿下試試便知,他們二人重情重義,定不會將我這個老臣撇下不管的。 事實證明還是有點兒用的,兩封信一個人接了一個人沒接,趙二是沒接的那個,對他仍一板一眼,他著急見皇上的那天竟然還敢將他攔下,不知好歹!不過言起倒是向他拋來了橄欖枝,答應(yīng)為他做一件事,前提是他要幫他升上九門提督。 一山不容二虎,趙二不思進(jìn)取,就別怪有人比他野心大。 李梔盯著前面的沈文宣想到自己安排好的事兒,眼神頓時涌出淬著毒的興奮。 # 焦詩寒摸摸自己白馬的鬃毛,慢慢騎馬等著阿宣那邊,阿宣不會這么快就過來,他也不著急,像林中散步一樣閑閑散散地往深林處的河邊走。 雖是偷的這半日閑暇,但只要能見他一面也是好的。 還未走到一半時,前面突然從樹后走出一個宮女躬身攔在他的馬前,焦詩寒趕忙勒緊韁繩停下,仔細(xì)一看這宮女竟然穿的是鐘粹宮的宮服。 鐘粹宮的人?焦詩寒疑惑了一瞬。 桃紅垂首福了一禮道:焦小公子,我家娘娘正在不遠(yuǎn)處采香,瞧見小公子過來甚喜,特請小公子過去一同走幾步路。 皇后娘娘......先前不是回行宮了嗎?怎么會......?他疑道,抓緊手中的韁繩心中疑慮更甚。 桃紅抬眸一笑:我家娘娘害怕一個人回行宮悶得慌,所以在此處停留想著看看風(fēng)景采采花,能碰見焦小公子也是有緣,公子,下馬吧,我家娘娘還等著呢。 說謊,回行宮根本不會走這條路,除非特地等著。 焦詩寒眼眸閃了幾下,道:你去回稟皇后娘娘,就說我來此處只是轉(zhuǎn)轉(zhuǎn),待不了多久,就不打擾娘娘雅興了。 說完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雖說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機(jī)會,失了約不免失落,但皇后在此,他是繞不開的。 可......焦詩寒看向來路,數(shù)十宮人已經(jīng)攔在后面,將回路堵得干干凈凈。 桃紅收回臉上的笑意:公子,娘娘讓你過去,你就過去便是了,娘娘雖只是皇后,比不得太后頭銜大,但說的話也是有幾分重量不是,公子莫要不聽。 她這話說得重,焦詩寒已經(jīng)遍體生寒,這般沒了臉面,是想拿他威脅太后,還是已經(jīng)挖到了更深一層的東西。 焦詩寒眼眸一寒,拉住想要上前的綠袖,回過頭剛要開口就見赫皇后被人抬著轎從側(cè)邊過來,轎簾一掀,她面上還是那副讓人看不出破綻的笑。 桃紅,怎的這般沒用,讓你叫個人都能讓本宮等這么久。赫皇后從轎中出來,笑道。 桃紅:娘娘恕罪,奴婢人微言輕,焦小公子不聽,奴婢也沒有法子。 聽太后說焦公子最是乖巧,他不聽定是你這丫頭說的不對。赫皇后嗔她一眼,桃紅討?zhàn)埶频馗R欢Y。 焦公子,過來,可愿陪本宮走走?赫皇后道,伸出手招了招。 祖母不在身邊,他無職無位本就不好駁皇后的面子,回去的路還被堵死了,焦詩寒沉著氣下馬,斂眉道:娘娘要去哪,我陪著便是。 山不來就她,她便去就山,赫皇后笑一聲,像前幾日一樣讓他扶住自己的手往與回路相反的方向走,身后緊跟著鐘粹宮的太監(jiān)和宮女,將綠袖和長信宮的人擋在了后面。 沒什么想去的地方,只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這一處早被禁軍收拾干凈了,出不了什么危險的能嚇唬咱,只是本宮沒想到,這冬季的冰雪還未融盡,新芽倒是出得挺快,有些甚至開了花,也是有趣。 焦詩寒配合著笑一聲,眼神卻沒有一絲笑意。 赫皇后看在眼里也不在意,繼續(xù)道:焦公子家中可有父母兄弟?在宮中這般久了,也沒見有人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