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無倫次的說了剛才的經(jīng)歷，周婆婆連忙報警，打急救電話，喊人去小巷子。季云都嚇傻了，可還要照顧暈過去的季沫，忍著要哭出來的眼淚。

    季沫確實是暈了過去，是她神經(jīng)緊張，身上受傷，又進行了一番體力活動，加上自己憋一憋，就暈了。

    季沫第二天才在醫(yī)院里醒來的，睜開眼，身邊的人是楚婼，楚婼的臉色不太好。

    楚醫(yī)生。季沫叫了聲，莫名其妙的有點心虛，但這一劫她算是度過了。那個人確實沒有預料到，會被反手一刀，她的計劃很成功。

    楚醫(yī)生，我好像砍人了。季沫重復一遍。

    楚婼這才看了她一眼：人沒死。

    我會不會坐牢，會不會賠錢？

    楚婼看季沫小臉蒼白，嚇得慘兮兮的樣子，安慰：你是正當防衛(wèi)，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比他好。不會坐牢，也不會賠錢，不管是從現(xiàn)場，還是從監(jiān)控來看，證據(jù)都非常充足。

    監(jiān)控？

    季沫心里迷惑，那條路不是沒監(jiān)控嗎？

    小巷子上面有一家住戶，最近曬魚干，要掛在窗戶外面，經(jīng)常被偷，不得已安裝了一個監(jiān)控。

    為了魚干，就裝一個監(jiān)控？還正好對著小巷子？

    不是說好不要單獨回家？有著急事非要回去，你給我一個電話，我可以請朋友送你。楚婼的聲音突然軟下來，眼里還有不知明的受傷，季沫不知所措了。

    以后不會了，楚醫(yī)生別生氣。面對這種人還能怎么辦？哄著唄。

    我去給你拿點吃的。楚婼轉身出病房，季沫還聽到她轉身低喃的那一句，砍得好，語氣低沉滿意。

    444，楚婼心理有問題，你覺得她會不會借此在醫(yī)院對那個人下手？季沫很擔心的問。

    【你已經(jīng)猜到，就要多注意，準備隨時阻止吧。】

    唉，那人是誰，一會兒問問。季沫腦海里盯著楚婼的位置，現(xiàn)在她得日夜不能眠的看著楚婼了。

    第9章 第一個世界（9）

    昨晚和對方搏斗，季沫注意過那個人的臉，當時燈光灰暗，沒能看清，不過也分辨出對方年紀在三十左右。

    她社交圈里沒有這個人，記憶沒出錯的話，他們之間沒有什么沖突。

    楚婼拿粥回到病房，季沫趁機問了季云在哪里。

    昨晚守了你一晚上，臉都嚇白了。她早飯沒胃口吃，有點貧血，我讓外婆帶她回去休息了，不用擔心。

    原來是被周婆婆帶回了家，季沫不怎么擔心了。

    那個人目前在醫(yī)院嗎？季沫匆匆吃下兩口粥，開始問正事。

    他傷勢要養(yǎng)一陣子，有警察守著。剛醒了，在接受盤問，暫時不太配合。這種人，會有應得的下場。

    季沫聽出楚婼的話外音，這意思是，警方那邊沒有結果，楚婼還是想自己干點什么，那可不行。

    你是想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吧？楚婼摸出手機，給季沫看了張照片，這是她趁亂拍下來的，看清楚，就是這個人。

    季沫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對這個人沒什么印象。

    沒印象？楚婼問。

    季沫搖頭：沒有印象，我記憶里面沒有這號人。

    這人叫杜立柄，今年三十一歲，是一家電瓶車修理所的員工。電瓶車修理所距離地鐵口不遠處，一般人上下班，注意不到這里，接觸不到這個人。

    你不認識很正常，我也不認識，我外婆都不認識。

    外面店鋪無數(shù)，每個店鋪里伙計不少。別說外面的人，就是小區(qū)的人，像季沫這種上班族早出晚歸的，也不一定能認識。

    那他也住在小區(qū)里？

    是同小區(qū)里，在他住的房間里，搜查出望遠鏡等工具，楚婼繼續(xù)說，杜立柄在這邊談過一次戀愛，不知道什么原因分了，單身好幾年至今。具體怎么回事，還要等警方那邊盤問的結果。

    楚婼心里想的卻是，盤問出結果又能怎樣？杜立柄是襲擊了季沫，可這點罪過，根本不足以將他怎么樣。等他恢復自由之身，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

    她認為杜絕這種危險，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個變態(tài)永遠消失。

    季沫已經(jīng)習慣楚婼身上時不時冒出來的殺氣，她伸手拍了下楚婼的手背：楚醫(yī)生，我想吃個蘋果。

    楚婼的殺意收起，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削皮。

    季沫盯著楚婼漂亮的手指，看著如同快速脫了一層衣服的蘋果，楚婼身上的殺氣又冒了出來。明顯感覺到，對方削蘋果的力道變大，后面不少果rou都連到了皮上。

    楚婼發(fā)現(xiàn)季沫在看她手里的蘋果，情緒一下恢復常態(tài)，將削好的蘋果分為好幾塊，遞給季沫。

    吃了粥和水果，季沫有點昏昏欲睡的。她和杜立柄搏斗，挨了好幾個棒子，還撞到了頭，有點輕微的腦震蕩，身上還很疼痛，得住兩天觀察一下。

    季沫昏昏欲睡過去，楚婼在離開病房的瞬間，她一個機靈醒來，連忙注意了一下腦海里的地圖。

    高級追蹤器的好處就是，上面標明了方位，地名，她不用去猜測楚婼在什么地方。

    她看到楚婼去了一個病房門口，和外面的警官招呼一聲，很容易走進去了。

    欠一萬積分沒有白費，她還能聽到楚婼與人說話的聲音。季沫對完成這個支線任務，有很大的信心。

    沒一會兒，楚婼離開了病房。

    看到杜立柄的時候，楚婼確實想將對方弄死。轉念一想，如果現(xiàn)在弄死杜立柄，會有很大的麻煩。杜立柄的傷勢不足以致命，傷口有點深而已。

    沒多久杜立柄傷勢穩(wěn)定，被帶回警局。

    季沫修養(yǎng)幾天，又開始上班。關于她被杜立柄襲擊的事情，周圍幾個小區(qū)都鬧得沸沸揚揚，現(xiàn)在那條小巷子還被安裝上了監(jiān)控，和更加亮的路燈。

    這天下班，楚婼給她帶來一個消息，杜立柄將事情全部招了。

    你是說，杜立柄經(jīng)?？吹接腥嗽谛^(qū)外面給我送花，覺得我是一個愛慕虛榮，玩弄感情，不正經(jīng)的人？然后想起他女友覺得跟他沒有未來，分手跑了，就遷怒到我的身上，打算報復我這樣水性楊花的人？

    楚婼嗯了一聲，她猜測的果然沒有錯，這種仇女狂心理疾病都一樣，不過他口供沒有說想殺你，只是想報復，打你一頓。

    初步估計，三年都判不了，爭取爭取，可能會多點。

    這么輕啊。季沫下意識的說，犯罪的成本太低了。

    楚婼聲音低低的傳出：是啊，太輕了。輕得都讓她惱怒，如果不是季沫運氣好，可能已經(jīng)變成一具尸體，為什么杜立柄做了壞事，會判的那么輕呢。

    以后如果臨時有事，記得先給我消息，我可以請朋友送你。楚婼站在季沫的家門口，因為比較晚她沒有打算進去坐的意思。

    季沫答應：好。

    后來有一次，季沫臨時有事，就給楚婼消息，差不多十點半，楚婼的朋友來接她了。

    是一個有些胖胖的青年，叫謝創(chuàng)。據(jù)說是楚婼的好友兼同學，后來季沫才知道，這個人是個網(wǎng)絡高手，還是暗戀楚婼那位被仇女狂殺掉的朋友的愛慕者。

    季沫還知道了，謝創(chuàng)爺爺奶奶的家，在那個小巷子的上面某層樓。就是為了曬魚干，特意安裝監(jiān)控的那家。

    所以，曬魚干是假，想安裝監(jiān)控是真的吧？

    系統(tǒng)444號：【想不想知道劇情里面，楚婼為什么會每一次都那么準確找到那些仇女狂的位置？】

    是謝創(chuàng)？季沫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每次都那么準確，有個網(wǎng)絡高手幫忙，那很簡單。

    系統(tǒng)444號：【沒錯，這個謝創(chuàng)可以作為阻止楚婼犯罪的突破口?！?/br>
    季沫幽幽一句：別人家的系統(tǒng)，都能幫忙在網(wǎng)絡上查這個，查那個，攻破各種防火墻，444，為什么你不行？

    【44號宿主，你正經(jīng)一點，算起來我應該是你的上司，而不是你的工具，明白？你努力做任務，將來會獲得關于一些計算機的書籍，學習之后就能隨便你查什么了?？咳瞬蝗缈孔约?，還想讓本系統(tǒng)給你當工具，你這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系統(tǒng)444號覺得，季沫的語氣顯得他很無能，心里超級毛躁。

    杜立柄被判了一年半，他最后一口咬定，自己是一時沖動想不開。這期間季沫沒有遇到任何危機的事，系統(tǒng)444號也沒有說她的危機有沒有解決。

    她認為一個小炮灰，危機解決不是那么容易，這一生估計都要好好注意。

    不知不覺，一年半就快到了。

    季沫明顯感覺到楚婼有點變化，表面不明顯，但明晃晃泄漏出來的殺氣，還是讓她心生警惕。

    這天被楚婼送回家之后，她照例分了點心神注意腦海里楚婼的位置。

    發(fā)現(xiàn)楚婼不是回家，而是往謝創(chuàng)爺爺奶奶家去了，謝創(chuàng)一直住在那邊。

    她心生警惕，趕緊將所有的心思注意到楚婼那邊，沒多久聽到楚婼的聲音。

    謝創(chuàng)，杜立柄要出獄了。

    杜立柄？哦，是一年多前襲擊季沫的那個人？

    嗯，這種人被放出來，依舊是個敗類，我研究過杜立柄的心理，直覺告訴我，他的存在會給小季帶來危險，他們這樣的人就是瘋子。

    謝創(chuàng)沉默了一會兒說：楚婼，你能研究別人的心理，為什么不去研究一下你的心理情況？

    我還需要研究什么？楚婼不在意的一笑，你是不是整天對著電腦，腦子糊涂了？

    謝創(chuàng)：你就說，你想做什么吧。

    監(jiān)視杜立柄，有問題嗎？

    謝創(chuàng)：沒有。

    季沫聽到這些話，神情嚴肅，楚婼心里有那個想法了。

    讓季沫沒有想到的是，楚婼第二天早上來敲門，說反正都是順路，要接她一塊兒上班。

    會不會太麻煩了？如果不是季沫已經(jīng)坐到了副駕駛，這句話比較有信服力。

    順路，哪里會麻煩。楚婼側頭看著身旁的季沫，眼里仿佛有什么一閃而過。

    楚醫(yī)生，那個人好像要出獄了。季沫打算試探一下。

    楚婼啟動的車子熄火了，目光落在季沫的臉上，輕聲的安慰：那我更要接你上下班，有我在，他不會傷害到你。

    季沫總覺得楚婼的語氣有些奇怪，轉移話題：楚醫(yī)生，你學醫(yī)是為了什么？

    小時候看著外婆每次治好一個人，都會得到別人的感謝，我也想要。

    聽周婆婆說，楚醫(yī)生的醫(yī)術很好，按照你的年齡，這輩子一定會在醫(yī)學界發(fā)揚光大，真是前程似錦。

    楚婼晃了晃神，不在意的笑了笑：怎么說起這個了？

    就是很佩服，楚醫(yī)生能從死神的手里搶人。有點像是，楚醫(yī)生說讓我別害怕，有你在，不會有人傷害我。我想，那些患者在遇到楚醫(yī)生的時候，心里也如同我想的一樣。

    這個世界，能有楚醫(yī)生這樣的醫(yī)生，是許多人的幸運。

    我都有些猜想，將來后世會有人對楚醫(yī)生的評價，你這么年輕，將來一定可以載入史冊。

    系統(tǒng)444號：【44號宿主，你今天的嘴抹蜜了嗎？】

    444，你不要打斷我拍馬屁，我這是在喚醒楚醫(yī)生身為一個醫(yī)生的榮譽感，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人需要她。區(qū)區(qū)仇女狂，不值得她出手。你忙去吧！

    44號宿主長脾氣，敢懟上司了。

    季沫的話，句句真誠，楚婼不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后抿唇一笑，伸手捏了下季沫的小臉，語氣柔和的問：你真這么想？在你的心里，我是這樣的？

    第10章 第一個世界（10）

    是啊，在我心里楚醫(yī)生是一個天使，每個從你手中病愈的人都是幸運的。

    楚婼坐在座位上，腦海想起季沫早上對她的夸獎，不由抿笑一下。

    第一次有人用那么認真的眼神看著她，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季沫說將來她一定能被載入史冊，在醫(yī)學界上取得很大的成就。

    簡單真誠還帶著天真的話語，在將楚婼的內(nèi)心燃燒。就像是她小時候看到那些被外婆救治過來的人，給外婆送錦旗，甚至激動得下跪的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就是，內(nèi)心被裝滿，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救治更多的人，讓所有人擺脫病魔，將他們從死神的手里搶奪回來。

    楚醫(yī)生？今天有什么事情，這么高興？叫你好幾聲了，都沒應。

    楚婼回神：在想未來。

    未來？楚醫(yī)生的未來肯定是前程似錦，你是咱們科室最年輕的醫(yī)生。

    你也覺得，我的未來前程似錦？楚婼問。

    哈哈，楚醫(yī)生你真幽默，若你都不能前程似錦，那誰還能呢？楚醫(yī)生難道是在懷疑自己的本事嗎？

    楚婼沉默了幾秒，才說：有人說，我將來可以載入史冊，你覺得呢？

    同科室的醫(yī)生哈哈笑出聲，隨后表情收攏：這個人很有眼光。

    季沫有事沒事逮著楚婼就是一頓夸，還滿臉真誠，雙目冒著小星星。

    楚婼漸漸習慣了，或許怕配不上這些夸贊，看書，看各種病例的日子多了起來。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楚婼的醫(yī)術還真的得到一定提升。

    季沫會問她醫(yī)院的事情，多是那些被楚婼救治的病人。

    楚婼后來會主動說，每每說起自己救了一個人后，那種自豪感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季沫看著這樣神采奕奕的楚婼，覺得給楚婼種下那個載入史冊的種子非常成功。

    起初她們只是一同上下班，后來楚婼提前下班，還會來找季沫吃飯。

    同事會問這個漂亮的女人是誰，季沫會非常自豪的給他們介紹：楚婼，年輕漂亮，醫(yī)術超厲害的醫(yī)生。

    可以說這幾月，楚婼每天都沉浸在季氏馬屁中，還習慣了。如果有一天季沫不夸她，她估計還會疑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太好。

    楚婼太喜歡被季沫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的感覺，對方夸她的時候，她仿佛身處于舒服的溫泉中。

    她很喜歡聽季沫稱呼她，楚醫(yī)生。還喜歡被夸，楚醫(yī)生你真厲害，又將一個被病魔折磨的病人治愈了，你這樣的不發(fā)光，誰會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