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王與太傅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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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怎么了?” 松煙回道:“公子這一病,都不知道朝中出大事了,容王殿下自請去兗州剿匪,大臣們都震驚死了,容王殿下還說‘匪患不除,誓不還朝’,這不,今早便帶兵出京了,算來也就半個時辰之前?!?/br> 蘭璟猛然抬頭“你方才說的什么?” 松煙不知他為何這樣大的反應(yīng),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一時有些結(jié)巴“我,我說,容王殿下去兗州剿匪了呀?!?/br> 蘭璟掀開被子,隨手披了件外袍便向外走“備馬?!?/br> 他在床上躺了許久,驟然起身只覺天旋地轉(zhuǎn),不由得身形一晃,連忙扶著門框定了定神,松煙見他下了床,嚇得魂飛魄散的去扶他,卻被他甩開。 “我說備馬!”一邊吩咐,一邊向離的最近的侯府側(cè)門而去。 松煙從小跟在蘭璟身邊,從未見過他如此聲色俱厲的樣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派人牽了馬來,早便等在那里蘭璟毫不猶豫的翻身而上,策馬而去。 松煙抖著嗓子嚷道:“快!快去再牽一匹馬來!” 蘭璟衣著單薄,病中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頭烏發(fā)只來得及挽到腦后,凌亂的發(fā)絲隨風(fēng)揚(yáng)起,他卻好似什么都不曾察覺,催促駿馬一心向城門奔去。 到了城門處勒馬停住,抬眼望去,哪兒還有謝春秋的影子。 松煙好不容易追上他,連忙下馬,氣喘吁吁的道:“公子,公子您要到哪兒去?” 蘭璟沒見著人,不管不顧的就要再次揚(yáng)鞭,松煙嚇得跪在了馬前,雙手張開,‘“公子,夫人還在家等著您吶!”頗有些‘你要走就從我身上踏過去’的架勢。 蘭璟自然沒真從他身上踏過去,而是被他這一聲喊的靈魂回了竅,他抬起手,狠狠的揉著眉心“難道是真瘋了不成?” 此時此刻,看著眼前的謝春秋,唇邊是與那日一般的苦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瘋了?” 謝春秋下意識的點(diǎn)頭,接著死命的搖頭“蘭,蘭璟,你先放開我?!?/br> 蘭璟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道:“若我說,我不想放呢?” 謝春秋回視他,眼中滿是疑惑不解“蘭璟,你到底是怎么了?” 卻見他笑了一下,頗有些自嘲的意味“我也不知為何會難以自制到這個地步,明明都……” 謝春秋方才受了他劈頭蓋臉一連串的責(zé)問,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自不好說自己那日之所以失約,是因?yàn)榭匆娏怂捅砻猛?,明白他那日的?yīng)允,不過是敷衍而已,可她也沒想到,蘭璟那日難道竟真的等了她不成? 為免刺激到他,更不敢說他寄給自己的那些信統(tǒng)統(tǒng)喂了火堆,她想了半天,只好艱難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躲著你便是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你!” 蘭璟似乎又被她的話激怒,手上不自覺的再次用力。 謝春秋皺了眉,沒忍住倒抽了一口氣。 接著她感到自己肩膀上的禁錮漸漸松了下來,直到徹底消失。 蘭璟后退一步,嗓音在夜色中也變得晦暗“抱歉,我是不是嚇到你了?!?/br> 謝春秋揉揉肩膀,十分坦誠“你說呢?” 蘭璟見她不住的揉肩,心中歉疚愈深,他抬起手來,謝春秋見了以為他又要做什么,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蘭璟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接著緩緩的放了下去,他又道了一聲“抱歉,以后不會了?!?/br> 謝春秋看他一眼,實(shí)在不知這人到底是怎么了,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人么,都有個沒事抽瘋的時候,蘭璟到底不是圣賢,偶爾來這么一遭,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諒的罪過,這樣想著,她十分大度的道:“罷了罷了,蘭太傅日理萬機(jī),偶爾情緒不佳,本王可以理解,本王也不是那般膽小的人,這點(diǎn)驚嚇還是禁得住的?!?/br> 蘭璟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心里都裝些什么?!?/br> 謝春秋腹誹,以前心里都裝的你,現(xiàn)在好不容易狠下心來壯士斷腕,您老人家行行好,可放過我吧。 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那天去我府上,真不是皇上讓的?” 卻聽蘭璟輕飄飄的道:“我若想阻止你去兗州,有千萬種辦法,何必自取其辱?!?/br> 他頓了一頓“只是我不知該不該如此?!?/br> 謝春秋噎了噎,她是真沒想到這四個字有朝一日會被蘭璟用到自己身上,也不禁有些憂心他蘭太傅的千萬種辦法,只怕不是那么好應(yīng)對,此時蘭璟道:“那我現(xiàn)在可以問了,你到底為何要離開京城?” 謝春秋腦子里無數(shù)個托詞閃過,最后決定說實(shí)話“是在兗州那些日子使得本王知道,本王尚且還有那么一點(diǎn)用處,即便是方寸土地,我能守一日,便是一日,好歹于國不算無用,于家也對得起自幼父母教誨,本王心意已決,蘭太傅若曾有一刻當(dāng)我是朋友,便最好不要讓本王因此事與太傅翻臉,不論太傅相信與否,本王……是真的不想與太傅鬧的難看?!?/br> 蘭璟看向她的目光越發(fā)晦澀不明,半晌之后,他轉(zhuǎn)過頭去,道:“好,我知道了?!?/br> 謝春秋松了一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好,本王先行回去了,太傅自便吧?!?/br> “我與你一道回去?!?/br> 見謝春秋似有猶豫,又補(bǔ)了一句“你最好不要拒絕。” 謝春秋對他方才心有余悸,眉頭一跳“不敢不敢,隨您的便。” 第二十五章 謝春秋回過神來,心中頗為郁悶,她覺著方才的事若是換了旁人,自己只怕會把匕首抵上他的喉嚨,至少也要嚇得他跪地求饒,現(xiàn)在居然要與那人并肩同行還不敢說什么,自己這一碰到蘭璟就慫的毛病暫時怕是改不了了。 她正在這邊郁悶,身側(cè)的蘭璟卻突然開口,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可曾記得,當(dāng)年先帝下令在京中建了一學(xué)塾,還請了當(dāng)時京城中的大儒段鴻之老先生親自授業(yè),不少官宦人家都將自己的子弟送去進(jìn)學(xué)。” 謝春秋突遭此問,卻絲毫不費(fèi)力的就將那段記憶從她往前十幾年的光景里扒了出來,她撓撓頭“啊,是有那么回事,我爹當(dāng)時還興沖沖的將我送了過去,那時他正要出征,我估摸著他以為讓我跟著段鴻之去學(xué),雖成不了大家,成個有點(diǎn)墨水的小家碧玉還是可以的,可惜我半個月就被趕了出來,我爹回來后還……” 她及時頓住,想起那十分短暫的一段日子,謝春秋公允的評價(jià)道:“本王幼時已經(jīng)過的很慘了,然而在學(xué)塾的那半個月,仍然慘的令本王印象十分深刻,簡直是不堪回首,不堪回首,每次白日想起段鴻之我晚上就要做惡夢,后來就再也不去想了?!?/br> 她稍稍偏過頭去看蘭璟“太傅想問什么?” 蘭璟看她一眼,那漆黑如夜色的眼睛里不知情緒不明,他道:“沒什么?!?/br> “哦?!?/br> 這之后,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然而在這沉默之中,謝春秋卻漸漸覺出些不對勁來。 兩人本是向碼頭上走,此時正逢一岔路口,然而眼前這條街上無論是雜耍的,賣炸食的還是編竹子蛐蛐兒的,忙著手中活計(jì)的同時還都時不時的都向她們這邊瞟上幾眼,而她方才來時,這街上是沒有這么多攤販的。 誠然謝春秋知道自己生的惹眼,身邊這人長得更是極出挑,然而這些人的眼神,未免兇煞了些。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判斷。 蘭璟拉住了她的手,低低的道了聲“跑?!?/br> 話音剛落,兩人拔腿就向反方向跑去。 與此同時,那個賣贗品瓷器的將一個青花罐子往地上一摔,大聲喊道:“殺了jian王!” 這一聲令下,無論是賣糍粑的還是賣糖人的都從攤子里掏出家伙,紛紛怒吼一聲,片刻間匯集成一個約莫有二三十人的隊(duì)伍,各個手持雪亮大刀,向她二人這邊沖殺過來,街上少有的幾個路人被嚇得四散奔逃,有一個婦人踩到了身側(cè)人的裙角兩人齊齊摔倒在了地上。 謝春秋被蘭璟牽著在街上狂奔,幸而有人流遮擋,后面追殺的人雖則勇猛,在人群阻隔之下還是同他們保持了些許距離,然而這距離卻在不斷縮小。 情急之下,蘭璟帶著她進(jìn)了一家酒樓,一路向二樓奔去,也顧不得什么君子之禮便“嘭”地推開一個雅間的門,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厲聲道:“在下乃朝廷欽差,此時被賊人追殺,若是有人來問,便說我們向里去了?!?/br> 房中坐著的大概是幾位富商,都見過些世面,被他手里那塊金燦燦的令牌晃了眼,忙不迭地點(diǎn)頭。 此時樓下傳來一陣sao動,蘭璟打開窗扇,率先跳了下去,謝春秋把住窗沿,回身道:“兄弟,幫忙關(guān)下窗戶,最好把門也關(guān)上?!?/br> 接著也跳了下去。 這酒樓的二樓并不高,然而也不是隨便可以跳著玩兒的,謝春秋以為自己好歹也要在地上滾一遭,然而她跳下來,正落到一個人的懷抱里,有淡淡香氣從他懷中傳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蘭璟,頭上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br> 酒樓這邊是另一條街道,明顯沒有那邊繁華,甚至見不著幾個人影,然而小巷縱橫,容易藏身。 謝春秋沒時間耽擱多想,只草草搖頭道:“沒事?!?/br> 兩人狼狽跑了多時,都有些體力不支,但又不能松懈,一邊逃命一邊時時刻刻留意著周圍,街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想必早已有人報(bào)官,然而官兵不知何時會到,他們又決不可能在原地等著,這小巷荒涼無人,謝春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路人想問問官府所在,便聽身后傳來一聲“在這兒吶,快追,別讓她跑了!” 今天的運(yùn)道委實(shí)不太好,兩人只好再次拔足狂奔而去。 半晌過后,謝春秋看著眼前的這條河,誠然覺得,自己今日出門前該去看看黃歷。 眼前這條大河河水湍急,夜色中不知流向何方,向前再無別的路,而身后追殺之人,已經(jīng)圍了過來。 謝春秋一邊喘著氣,一邊看著將她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這群人道:“我說諸位,本王雖則名聲不佳,可自問從未行過傷天害理之事,不知各位可否告知是和緣故如此迫切的想要本王的人頭?” 領(lǐng)頭的一個正是方才摔罐子的瓷器攤攤主,他雙目赤紅,看起來似乎恨不能將謝春秋活剝了“我兒子便是跟著你父親去了玉梁,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要不是你爹一意孤行不顧將士性命,我兒怎會落得一個全尸都沒有,父債子償,今日我就要你給我兒償命!” 其他人都如他一般滿面憤慨:“還有我的兒子!”“還有我家的!” 謝春秋的動作慢慢僵硬,臉上霎時沒了血色。 蘭璟向前一步擋在她身前“諸位的兒子是為國而死,都是大周的英雄,沙場之上勝敗乃兵家常事,誰都無可預(yù)料,而你們今日若殺了容王殿下,必然逃不過朝廷律法,少不得還要給殿下償命,如此冤冤相報(bào),諸位以為值得嗎?” 另一個男子嚷道:“我們沒想茍活,我們只想為孩子報(bào)仇!” “對!我要為我兒子報(bào)仇!殺了jian王!” “殺了jian王!殺了jian王!”喊殺聲此起彼伏,最后連成一片。 謝春秋回過頭,河面廣闊,月光揉碎其中粼粼生光,然而此時她實(shí)在無心欣賞。 她閉了閉眼睛,之后睜開,從蘭璟身后走了出來“好罷好罷,你們要?dú)⑽倚箲崳就鯖]什么好辯駁的,只是這位可是當(dāng)朝太傅,地地道道的清官,他要是有什么好歹,朝廷柱石可就塌了一半,你們?yōu)榧胰藞?bào)仇,總不好牽連無辜吧?!?/br> 那伙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還是瓷器攤主拿了主意“我們不殺無辜,我們只要你的命!” 謝春秋看向蘭璟,苦笑一下:“既然如此,本王便與太傅別過了?!?/br> 她深吸一口氣,縱身跳到了水中,河水冰冷,謝春秋只顧努力劃水,只覺身側(cè)響起‘撲通’一聲,蘭璟也跳了下來。 第二十六章 謝春秋努力睜開眼睛,視線中一片漆黑,只有不遠(yuǎn)處一個小小的火堆發(fā)著橙紅的光,木柴燃燒的聲音噼剝作響,借著這點(diǎn)光,她看清了這是一個山洞,洞頂還盤繞著碧綠的藤蔓,雖則簡陋,但好歹是個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 她眨眨眼,起身靠在石壁上,扶著頭開始回想,她只能記得自己跳到河里之后,蘭璟也跳了下來,隨后那伙人不依不饒,也跟著跳進(jìn)河里,在她聽來噼哩撲通像下餃子一般。 那條河水流甚快,自己雖會水,體力也漸漸不支,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河原也只不過是一條支流,沒自己游多久便又隨之匯入更大的一條河,水流越發(fā)湍急,自己置身其中便如海里的一葉小舟,一個浪頭拍過來,后面就全然記不得了。 想來自己這是不知被水流沖到了哪里,但看如今情勢,性命之憂大抵是沒有了。 山洞口傳來腳步聲,謝春秋警覺的坐直了身子,卻是蘭璟從外面進(jìn)來。 蘭璟見她醒了,快走幾步,放下手里抱的充當(dāng)柴火的樹枝,目光中隱隱擔(dān)憂全然掩飾不住“可傷到了哪里,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謝春秋搖搖頭,她覺得自己一切都好,上下打量著見蘭璟似乎也無甚大礙,也就放了心。 “蘭璟?!彼欀?,“你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