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王與太傅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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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謝春秋本自在坐在爐邊烤火,卻聽門外護衛(wèi)忽然道:“殿下,衛(wèi)公子來了?!?/br> 這護衛(wèi)乃是她從王府帶來的,對衛(wèi)逍再眼熟不過,是以一見衛(wèi)逍,并未阻攔直接便向謝春秋通報。 謝春秋連忙道了聲“快請進來?!辈灰粫罕阋娦l(wèi)逍從外面進來,身上亦穿著戎裝,他本就生得好,這樣更顯得英氣。 兩人雖同到了玉梁,但都各有各的事要忙,謝春秋雖吩咐過人對他照拂一二,但衛(wèi)逍為了避嫌,也極少找她,是以兩人竟然已經(jīng)許久未曾見面。 謝春秋臉上難掩欣喜,先是將人打量了兩圈兒,接著沖衛(wèi)逍道:“你這一向在軍中可好?”又道:“看著瘦了不少,可要當心身體,不然回去我可沒法兒向衛(wèi)伯父交代?!?/br> 衛(wèi)逍隨意的笑笑:“我好得很,瘦了就瘦了,沒那么嬌貴?!?/br> 謝春秋示意他坐下,衛(wèi)逍在她身側落座,臉上卻有些凝重,沖謝春秋道:“我此番是有要事來同你說?” “何事?” 衛(wèi)逍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展開口子,只見里面是一抔有些發(fā)霉的大米“這時新近送來的糧食補給,其中有不少都是發(fā)霉的?!?/br> 謝春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豈有此理!” 她還一直指望著耗光西戎糧草供給,沒想到自己這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得不說是莫大的諷刺。 衛(wèi)逍接著道:“還有最近送來的一批御寒的衣物,也是偷工減料,單薄得很,過幾日再冷一些,根本無法抵御,雖然不是全部,但必然也不是巧合?!彼麌@口氣“我已經(jīng)命人去采辦一批糧食和御寒衣物,先勉強抵擋一下以免被聲張出去動搖軍心,掏些銀子倒不算什么,只是這件事情,太過讓人寒心?!?/br> 前方的士兵出生入死,卻還有人想著從軍餉中貪墨中飽私囊,不知此時,是否在家中大魚大rou歌舞升平。 “這定是從國庫撥出來的銀子從京城到地方層層盤剝,最后所剩不多才這般以次充好!就是這種人,也配為人臣子!” 謝春秋怒不可遏,立刻起身坐到案后寫了一封奏折,隨即喚護衛(wèi)進來并著衛(wèi)逍的錦袋一并交給了他“立刻快馬送到京城面呈皇上,越快越好!” 來人抱拳領命道了一聲“是?!北阋氯ィ瑓s又被謝春秋叫住“等等。” 她解開身上狐裘的帶子,也一并交給了護衛(wèi)“這也一起交給皇上,此事一日不徹查,本王便陪著眾士兵受凍。” 京城的皇宮,勤政殿中。 近來天氣愈冷,小皇帝也換上了厚重些的衣物,不知因何事面色有些不快,正負著手來回踱步。 只見案上放了一個漆盤,上面整整齊齊疊著上好的狐裘,一看便知出自宮廷王府,不是凡物。 李公公上前來道:“皇上,蘭太傅求見?!?/br> 小皇帝停下腳步,道:“宣?!?/br> 等聽到腳步聲,小皇帝轉(zhuǎn)過身來“太傅此來所為何事?” 蘭璟行禮既罷,方才道:“臣經(jīng)調(diào)查,以為戶部尚書有勾結地方官員貪污軍餉,欺君罔上之嫌,這是證據(jù),請皇上查閱?!?/br> 小皇帝接過蘭璟手里的證據(jù),道:“太傅和我那堂姐還真是心有靈犀?!?/br> 蘭璟微微凝眉,不解其意。 小皇帝拿下巴向桌子上示意了一下,蘭璟便看到那里疊著的狐裘。 “容王方才跟朕上了折子,說軍隊供給出了問題,朕若不辦了那些人,就跟著兵士一起受凍,還把這狐裘給朕寄了回來,以表決心吶?!毙』实邸摺艘幌隆半y道她不這樣,朕就不會查了嗎?母后知道了肯定又要擔心。?!?/br> 自從謝春秋出征,太后便日日在皇上耳朵邊上念叨她,若是知道了這個,那還得了。 蘭璟垂下眼簾“容王殿下眼下身處戰(zhàn)場自然將士們的委屈感同身受,又是第一次出征沒有經(jīng)驗,遇到這種事難免急躁,她年紀到底還小,難免有不懂事的地方,請皇上體諒一二。” 小皇帝對最后一句話立刻表示了贊同,道:“太傅所言,朕以為甚是!” 他將蘭璟呈上來的東西翻完,面色比方才更加不快,甚至沒心思計較謝春秋的所為,只聽皇上沉聲道:“不過若不是容王和太傅,朕還不知這朝中竟有如此大膽妄為之人,此事便交由太傅去辦,務必徹查此事,所有涉案官員一個都不準放過!朕的朝廷容不下此等目無君上王法,目無國家百姓的人!” 蘭璟道了聲“是?!?/br> 小皇帝想了想又道:“再從國庫中撥些銀子出來,別苦了那些沖鋒陷陣的將士?!闭f著補了一句“也別凍著了朕的堂姐?!?/br> 蘭璟道:“臣請親自督辦此事,請皇上放心?!?/br> 小皇帝看了他一眼“太傅若不嫌煩,自然是再好不過了?!?/br> 蘭璟從勤政殿退出,看著外面有些陰暗的天色,一陣秋風吹過,落葉簌簌而下,寒氣漸濃,想必玉梁的風只會更加刺骨,他微微搖頭,嘆了口氣“真是不懂事。” 幾日之后的軍帳之中,方才從京城快馬趕回的護衛(wèi)向謝春秋稟報道:“皇上已經(jīng)下旨查處了戶部尚書,而且從國庫中又撥了一批餉銀,都由蘭太傅親自經(jīng)辦,必然不會出錯的?!?/br> 謝春秋頓了一下,清咳一聲“如此便好,蘭太傅辦事,本王是放心的,就是,也太過勞累他了……” 侍衛(wèi)手中捧著一個漆盤,上面放著的正是那件狐裘“皇上還命人將這狐裘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還說…… “說什么?” “說這也是太傅的意思?!?/br> 謝春秋一邊在嘴里嘟囔著“這小皇帝,拿蘭璟來壓我,真是……”一邊手忙腳亂從漆盤上拿起狐裘披在了身上。 她走到帳外,看看天上愈發(fā)濃重的云,正好此時辛衡帶人從帳外經(jīng)過,走過來行了一禮“末將參見王爺?!?/br> 謝春秋隨意擺了擺手“你說這天,是不是要下雪了?” 此時已經(jīng)是十月下旬,只怕玉梁的冬天要徹底來臨了。 辛衡笑了一下“可不是嗎,每年這個時候,就快要下玉梁的第一場雪了。大雪紛紛紛揚揚如鵝毛一般,人走在里面什么都看不見了。” 謝春秋又道:“你說,西戎那邊,是不是被我們耗的差不多了?” 辛衡附和道:“末將看來也是如此,最近這段日子,都沒見他們有什么動靜,眼看著大雪就要來了,只怕就快撐不住了?!?/br> 謝春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派人去把他們幾個都叫過來,本王有事和你們商討?!?/br> 辛衡答應一聲,轉(zhuǎn)身叫了幾個身后的士兵去請人,自己則先一步進到了謝春秋的帳中。 第五十六章 謝春秋環(huán)視了一圈已然到齊的諸位將領,朗聲道:“這兩個多月來,西戎軍隊與我軍拉鋸,只怕糧草補給已經(jīng)消耗得差不多了,嚴冬來臨,只怕更加難以為繼,因此,這是我們反守為攻的好時機?!?/br> 辛衡立刻道:“末將以為也是如此?!?/br> 許平沙略略沉吟,接著道:“那殿下以為,該如何反擊?” 謝春秋道:“據(jù)辛衡所言,玉梁的雪季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漫天鵝毛大雪,視物不清,若是趁夜偷襲,則勝算必然加倍?!?/br> “本王有意派辛將軍和云將軍二人趁雪夜分別繞道左右將西戎軍隊包圍,以煙花為號,你和穆達將軍帶大軍從正面直擊,甕中捉鱉,一網(wǎng)打盡!” 許平沙猛然抬頭,眼睛在剎那間分外明亮。 四人抱拳齊聲道:“末將聽憑殿下調(diào)遣,必然不負殿下所托。” 謝春秋看向他們,微微頷首。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她攏了攏身上的狐裘“便是要等下雪了。” 謝春秋說了要等下雪,這天公卻偏偏不肯做美,似乎有意留那些西戎軍隊幾天活路似的,一連兩日,都只是陰沉著臉,半片雪花都看不見。 謝春秋到了此時卻并不著急,安安心心的等起了雪,在帳子里高枕安眠,好夢正酣,睡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個安穩(wěn)覺。 眼前容王府中一片耀眼的紅色,走廊上房檐下,到處都掛著紅綢,就連八哥多福都不知被誰套上了一件小小的紅綢衣,正昂首挺胸的在架子上走來走去,似乎對自己的新衣很是滿意。 下人們手中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來回穿梭,看的謝春秋都花了眼,而碧璽正在不遠處指指點點,十分忙亂,謝春秋低下頭,只見自己身上還是穿著紅衣,卻明顯與往日不同,紅裙上繡著鳳穿牡丹的花樣,形制明明是件喜服。 緊接著光影一閃,她已經(jīng)到了大堂之中,周圍高朋滿座,上首坐著皇上與太后,只聽李公公一聲高和“蘭太傅到了!” 便見一定轎子從王府大門被抬了進來,謝春秋喜不自勝,剛快步上前迎接,卻不知王府大堂的門檻今日怎么這般的高,她一不留神被生生絆倒,臉直直的向石地砸去。 謝春秋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從床上跌倒了地下。 她醒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懊惱自己醒來的不是時候,還沒看見轎子里身著喜服的蘭璟是什么樣子呢,怎么就醒了。 她想著蘭璟那張臉,平日里雖則溫潤,但實際上很有幾分清冷,若是襯上大紅的喜服,必然是揉碎紅霞滿江潭,風姿驚人。 謝春秋用手背敲敲頭,自己小聲嘟囔著“我還真是做個夢都惦記著要將某人迎回我的容王府?!闭f著又撇嘴“本王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某人愿意不愿意?!?/br> 說著又定住在那里,自言自語道:“愿意不愿意的,我問問不就知道了?” 她翻身而起,坐到了案前,表情分外肅穆。 她決定給蘭璟寫一封信。 于是提筆而就,之后拿在手中看著看著,直接喂了火。 謝春秋左思右想,覺得此等大事,要拿出當朝一品親王容王殿下的架勢和威嚴來,而且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賣賣可憐相,說不定蘭璟一時心軟,便答應下來了。 她重新拿起筆,鋪好信紙,略有些昏黃的燈火下,一筆一劃的寫起了信。 見卿親啟,睹字如面: 一別如斯,至今已然數(shù)月,光景黯然偷換,不知君在京城,身體康健與否,嚴寒降至,望君多添衣服,本王實在掛心。 本王這里一切尚好,前信多有贅述,這些年來耽于玩樂,于國助益甚少,此番能掛帥陣前,也算不辱我王府門楣,不負我父自幼教誨,于我也是了了多年心愿,從此無甚掛牽。 然世事總有諸多不圓滿之處,本王午夜夢回猝然思及這多年以來,容王妃的位置懸而未決,太后與皇上亦多牽掛,本王年近雙十卻叫太后如此cao心實屬不該不該,亦對不起泉下雙親,每每面對空蕩王府,只得一只八哥相伴,也是頗覺寂寥孤單。 然若究其因由,實為君故。 自年少初遇,本王一心想著見卿,旁人難以入眼,這才耽擱至今,我年少不懂事時,曾對小秦御史說過,要將其納為側妃,當日實不過玩笑之舉,沒想到為見卿親眼目睹,現(xiàn)在想想不甚汗顏。然見卿也許不知,這容王妃的位置,從來都是留給見卿的。 本王知見卿亦是心系本王,故有意請皇上圣旨,愿以皇室金碟,舉家財寶相聘,余生春花秋月,皆共賞看,但得君青睞,便再無苦楚為難。 古人云修身齊家平天下,然此外敵來侵,本王只好等先斬敵寇,再思齊家,見卿熟讀經(jīng)綸,于家國大義必然比本王更加明晰,必然可以體諒。 今日斗膽推心置腹,一心盼君應承,若君亦有此意,等西北平定,本王必定趕回京城,與君踐今日之約。 另,代本王向伯父伯母問安。 她這封信寫了又撕,撕了又重新寫,一直寫到油燈燃盡,天色漸白,方才停筆。 因心思分外的端正,故而沒有用行草,字字均是柳楷,不仔細看,竟還與蘭璟的字有幾分相像。 謝春秋耐心的等上面的墨跡變干,再小心翼翼的折疊起來,放進信封當中,復又執(zhí)筆在信封上工工整整的‘蘭太傅親啟’五個字,用火漆封好,拿在手中,唇角勾起一抹笑,若有旁人再,定會覺得她這笑有八分傻氣,事實也是如此。 這時侍衛(wèi)在外面通報“殿下,云將軍求見?!?/br> 謝春秋道了一聲“請。”接著便見云起從外大步走了進來,同時從外面帶進來一股清透寒意,他面上難掩喜色,沖謝春秋道:“殿下,外面下雪了!” 謝春秋從案后‘騰’的站起來,快步走到帳外。 果然看到天上正慢慢悠悠的飄下一點雪來,雖只是零星碎雪,卻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潔白的雪落上她烏黑的發(fā),又落在紅衣之上,刺骨的寒冷當中謝春秋臉色被凍得越發(fā)白,嘴唇卻是淡淡的紅,如發(fā)一般黑的眉尾之下一顆小痣,倒像是落下的紅色的雪。 她將手中的信交到護衛(wèi)手中,仔細叮囑道:“務必要派人妥妥帖帖的送到京城蘭太傅手中,聽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