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王與太傅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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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璟并未說話,只是由她抱著,沒有推開她,也并不親近。 謝春秋卻不放棄,不知怎的,這些日子她一心想著出征,此時見到了蘭璟,所有的害怕不舍和委屈,通通涌了上來,她將頭埋在蘭璟胸口,悶聲道:“我同你保證,我只坐陣帳中,不會真的上戰(zhàn)場,我從未在軍中摸爬滾打過,怎么上得了戰(zhàn)場,就是為了你,也不會犯蠢去送死的?!?/br> “見卿,我真的知道錯了?!?/br>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感到蘭璟慢慢回抱住了她。 然后那人熟悉的,微微帶著清冷的嗓音響起“沒有下次了。” 蘭璟的話聽不出情緒,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句話幾個字,其間有多少的無可奈何的心軟。 謝春秋抬頭看他,忙不迭的搖頭“沒有!” “絕對沒有!” 她那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望著蘭璟,從來不掉眼淚的人似乎真的要哭出來了“見卿,你別生我的氣了?!?/br> 蘭璟在她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我不生氣了。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 他從下午開始,便一直在案前坐著,無論是讀書練字卻始終都無法靜下心來,坐到了這個時辰,終于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找她,去沒想到看到她跪在這里。 蘭璟當然知道當年的玉梁之戰(zhàn)是謝春秋多年來的心結,也當然明白體諒這個人的心思,可他實在是氣她這樣輕易的拿性命做賭注,然而一想到這個人明日便要離開京城,奔赴沙場,就什么也計較不得了。 他已經(jīng)不知為她破了多少例,多這一次也沒什么差別。 蘭璟沉聲在她耳邊道:“京城的一切交給我,我等你回來?!?/br> 既然她如此篤定,那便由自己斬斷一切后顧之憂,只是…… 他捧起謝春秋的臉,死死的吻住了她,謝春秋甚至覺得蘭璟就像讓自己這般窒息在他懷中。 不知過了多久,蘭璟才放開,將謝春秋又抱緊了些,甚至又開始不想放手,然而他道:“方才保證的事情還不夠,我要你答應我,好端端的回來,好端端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謝春秋所有的恐懼忽然煙消云散,她聽見自己道:“好,我答應你,會好端端的回來。” 說著覺得自己似乎不夠真誠,生怕蘭璟不信她,又信誓旦旦分外認真的補了一句“騙你就是小狗!” 第五十三章 數(shù)日之后,謝春秋便帶著八萬大軍趕赴西北邊境。 她并未著甲胄,依舊是一身紅衣頭戴金冠,烏發(fā)在身后從容披下,身姿挺拔高居馬上,頭頂是一輪艷陽,身后是數(shù)萬雄兵。 依舊是拿一張明艷的臉,卻平添了幾分凜然英氣,眉尾的小痣明晃晃的在那里,帶了幾分妖嬈的煞。 如此隨軍在路上奔波幾日之后,便到了玉梁。 許平沙和云起早已經(jīng)帶兵等候在城門之外,另外還有西涼名將穆達和邊關守將辛衡一眾。 他們將謝春秋一路迎往軍帳,到了帳中,謝春秋回過身,眼睛掃了掃下首站著的諸位,各個一身甲胄英姿勃發(fā),她心中頗為慨嘆,雖則這些年的消磨,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到底還是不曾泯的英雄氣概,如此胡思亂想了一番,她沖許平沙道:“許大哥,一別多時,夫人和小妹可好?” 許平沙回道:“托殿下的福,家中一切都好”接著又道:“多謝殿下向皇上舉薦臣,殿下的大恩,臣這輩子怕是無以為報了?!?/br> 謝春秋笑笑“當日離別前夕,本王就曾說過,有朝一日說不定真有要許大哥幫忙的地方,這不就來了。” 許平沙聲音沉厚,眼底似乎有追憶神色“這西北的戰(zhàn)場,也是末將多少次午夜夢回,心之所向。能受王爺提拔,重回此地,是臣該終身感恩才是?!?/br> 謝春秋擺擺手“客套的話就不說了,許大哥,你的本事我是信得過的,所以向皇上舉薦于你,當然不僅僅因為你是本王的故舊而已?!?/br> 又看向一旁的云起“云都統(tǒng)別來無恙?” 云起抱拳“多謝王爺?shù)胗?,臣一向很好?!?/br> 之后又不由得多言了幾句“只是王爺當日說要向皇上請命將封地改為兗州,從此后長居于此,后來卻遲遲不見消息,我們左盼右盼到最后只盼來了一封信說是無法成行,平安為此可哭了好久。” 謝春秋不好意思的道:“本王回京之后變故頗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br> 打消了長駐兗州的念頭之后,她命人將自己在兗州買下的宅院的地契轉(zhuǎn)增給了平安,又親自寫了一封信去說明緣由,雖然略去其間細枝末節(jié),但好歹算個交代,但因此令平安傷心,謝春秋心中還是頗為愧疚。 此時穆達向她道:“王上代我向殿下問好,說這么多年對你疏于照拂,很對不起公主殿下。” 這邊關秋意漸深,謝春秋卻覺得心頭一暖,向他問道:“我舅舅,可有話交代?” 穆達恭敬回道:“回殿下,王上說,他相信你,就如從前相信你的父親,他會等你的好消息?!?/br> 算起來,她與這個舅舅謀面不過一兩次,還都是在小的時候,但畢竟血濃于水,還有這次的事,何等的良苦用心只要不是個傻子,大抵都能瞧得出來。 謝春秋微微頷首“若之后能有機會,本王必定要親自去感謝舅舅?!?/br> 她話音剛落,一聲打趣在旁響起“叫什么王爺啊,現(xiàn)在該叫大帥才是。” 說話的人正是隨著云起一同來此的張風。 謝春秋微微勾起了唇角,看來自己的確是謝珉的女兒,聽到這兩個字,心中覺得分外熨帖。 嘴上卻向云起道:“你怎么還把他給帶來了,本王好不容易暫離了家里那只糟心的八哥,這兒又來了一只。” 眾人不禁一陣哄笑。 這一屋子的新交故舊你一言我一語,戰(zhàn)事卻是刻不容緩。 謝春秋向辛衡問了兩句戰(zhàn)況,便帶著眾人到了帳中所懸的地圖之前。 在謝春秋未趕到之前,他們已經(jīng)與西戎軍隊有過一次短暫交鋒,似乎是對方為了試探,因此損傷并不嚴重,但卻足以看得出西戎士兵十分的善戰(zhàn),那股子不怕死的勁頭幾乎不像個人了。 西北邊境原有駐軍三萬,西涼借兵七萬,加之謝春秋帶來的八萬大軍,總計十八萬戰(zhàn)士,這個數(shù)目雖則不小,但西戎軍隊一向驃勇,大周這幾年卻是重文輕武,士兵疏于訓練,對上西戎虎視眈眈的二十萬大軍,還是以少對多,勝算并不很大。 一行人圍聚在沙盤周圍,謝春秋負手,面目沉靜“其實本王之前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西戎今年可能要不安生,只因今年春夏兩季,西戎突遭大旱,原本千里沃土竟至于寸草不生,牛羊餓死的不計其數(shù),只怕已經(jīng)是民不聊生了,這起子人到底是未曾開化完全的野蠻習性,自己沒飯吃,便要用蠻力向鄰居去搶,因此,才這般突然的向我大周發(fā)動戰(zhàn)事?!?/br> 她眸色沉了沉“如此,他們架勢雖大,其糧草必然短缺,后方供給不足,只要看準了切斷了這一條路,遏制西戎軍隊便不難了,若要真的硬碰硬,只怕吃虧的,反倒是我們?!?/br> 謝春秋說完這些,眸子一轉(zhuǎn),道:“許平沙,本王命你挑兩千精兵,趁夜燒了對方的糧倉,本王就不信他們能坐得住。” 她這句話擲地有聲,干脆果斷,許平沙領命道:“臣遵旨,必然不負殿下所托。” 謝春秋道了聲“好。本王等著你?!庇致冻鲆粋€笑“此舉若成,接下來,便是一個‘耗’字了,本王要費最少的兵卒,活活耗死這起子虎狼之輩,看他們還威風不威風?!?/br> 謝春秋這一聲令下,當晚,許平沙便率領親自挑選的兩千精兵,繞道荒山,偷偷到了他們囤積糧草的地方。 此地極為隱蔽且有重兵把守,許平沙先是令一千人裝作要打劫糧草制造混亂,卻趁此帶著另外的人站在高處,用火箭燒了他們囤積糧草的帳篷,西戎士兵腹背受敵,又要救火又要忙著應付偷襲的大周精兵,一個晚上,便損失慘重,許平沙卻見好就收,見火勢越燒越旺,一時半會兒救不下來,而此時敵方援兵到來,便帶人撤退。 第二天,西戎便陳兵于玉梁城門外,一個個目光如狼似虎,咬牙切齒的要攻下這座城,看那架勢,似乎也很想生吞了里面的人,尤其是那個剛一落腳,便搞出如此大動靜的容王殿下。 第五十四章 玉梁城城門之外,西戎士兵全副武裝嚴陣以待,帶兵將領乃是出了名的殺人如麻,看著也是如此,光是臉上一道狹長傷疤和左眼的眼罩,便知此人有多招人恨,此時正在那里舞著不知沾了多少人鮮血大大刀,用蹩腳的漢話罵街,時不時還夾帶兩句罵罵這個剛來便指使手下去燒人糧倉的某位容王殿下。 挨罵的容王殿下站在城墻之上,身上一件大紅色金線描邊的披風,里面依舊是慣常的紅衣,如此一身紅衣似火,腰上環(huán)著的一條白色的腰帶就更為顯眼。 那腰帶暗繡花紋,極為素雅精致,但似乎不大合身,因此她多打了一個結方才勉勉強強的掛住在腰間。 當日她喝了沐荷衣的一大缸子醋,從蘭璟身上解下這條腰帶,這次出征,想著在身邊留個念想,便隨身帶了出來。 想來這許久,他二人竟然未能互換過什么信物,謝春秋覺得,實在是大大的不應該,等到戰(zhàn)事平定,必然要回去好生補償一下。 眼下,她對對方的出言不遜充耳不聞,反倒是一旁的辛衡有些坐不住,他沖謝春秋抱拳道:“西戎軍隊猖獗,請王爺下令,末將愿帶兵出城迎敵,殺他們個片甲不留?!?/br> 謝春秋抬手阻止“不要心急。我們燒了他們的糧草,他們這是急了,眼睛都紅了,你現(xiàn)在迎戰(zhàn)可是正中下懷,他們越是著急我們就越是不能急?!?/br> “那殿下的意思是?” 謝春秋眼里閃過一絲慧黠“隨便他們叫罵去,我們只守不攻?!?/br> 她緩緩的道:“西戎本就糧草不足,又被許將軍昨日帶人燒了大批,現(xiàn)在只想盡快結束戰(zhàn)事,可越是如此,我們越是要拖住他們,耗光他們的儲備,再尋找時機,一擊致命?!?/br> 大周這些年來休養(yǎng)生息,軍事薄弱,國庫可是充盈的很,與西戎正正相反,真想取勝,便不能與之硬碰硬。 謝春秋望望身后的巍巍城池,只見秋意蕭瑟,然而其下卻是萬家煙火,城中百姓不知怎樣擔驚受怕,身前是黑云般壓境的大軍,古人說,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她自然也感于小皇帝那一聲信任,卻遠遠不止于此。 她現(xiàn)在方才體會到了一點她父親曾經(jīng)的心境,若說當時她不過為了替容王府雪恥,繼承她父親遺志,現(xiàn)如今,她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到自己肩上扛著保家衛(wèi)國的責任站在了這里。 謝春秋朗聲道:“本王出征之前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立誓,此戰(zhàn)不勝,便以死謝罪?!?/br> 眾將看著她,不知她想要說什么。 她笑笑“本王,從來做的便是于這玉梁城共存亡的打算?!比缓鬀_著辛衡道:“辛將軍,你是這西北邊境的守將,對這里最為熟悉,便由你去制定守城計劃,必定要保證這玉梁城固若金湯。” “是!”辛衡躬身領命。 謝春秋又沖其它幾位道:“你們配合辛衡將軍,各自領兵去各城門處,務必將西戎士兵拒于城門之外?!?/br> 她笑了一下,向周圍將領拱手俯身“全城百姓的性命和本王這顆項上人頭,可都仰仗各位了。” 許平沙與云起一行人連忙齊聲道:“請殿下放心,末將等肝腦涂地,義不容辭?!?/br> “好!”謝春秋大聲道:“本王就在這城樓觀戰(zhàn),西戎軍一日不退,本王便隨諸位守一日,一月不退,便守一月。” “傳令諸將士,只要守住這城,皇上都有重賞!” 一個時辰之后,西戎將領或許看她似乎真打算縮頭到底,下令攻城。 傳令官傳了西戎將軍的命令,只聽大軍齊喝一聲,沖殺而來。 剎那間,箭矢如雨,戰(zhàn)火四起,無數(shù)西戎士兵好似不要命了一般前仆后繼,意圖往城墻上架起□□,玉梁的守城士兵彎弓搭箭,或從城上扔下巨大滾石,將想要向上攀爬的士兵生生砸下,或中箭落地。 如此方才剿滅一撥,立刻就有新的補上,各個殺紅了眼,看起來分外駭人。 而守城士兵也有不少在對方的箭矢下倒地,跌下高墻。 更有西戎士兵數(shù)十人一同扛著極為粗壯的木頭沖撞城門,這時城門打開,又迅速關上,從內(nèi)沖出一伙士兵與其廝殺開來。 滿眼的刀光劍影,血rou模糊,慘叫廝殺聲不絕于耳,謝春秋從小長在京城,養(yǎng)在錦繡叢中,雖然比較一般女子,已經(jīng)是膽子很大,更是從骨子里就帶著皇族的硬氣,到底是從未親臨這樣浴血奮戰(zhàn)的場景,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她站在那里看著滿地戰(zhàn)火陳尸,慷慨之余也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然而眾人心中都明白,這已經(jīng)是減少傷亡的最好的辦法了。 如此戰(zhàn)事膠著三日,西戎士兵終于退去,雖則一場苦戰(zhàn),守城士兵也有不少傷亡,但至少保住了這玉梁城。 謝春秋一句話便真的和滿城將士守了這城門三日,自始至終未曾合眼。 休戰(zhàn)的第二日,天公作美,下起了秋雨,西戎士兵更是無法進攻,只能等待良機。 接下來的日子,兩軍便開始了拉鋸戰(zhàn),西戎軍隊時不時派人前來攻城,謝春秋死不應戰(zhàn),只守不攻,任憑對方將領將她掛在嘴邊翻來覆去的罵,也只當是過了耳旁風。 閑了,還不時的派一小隊士兵不分白天黑夜的去sao擾西戎軍隊兩下,真惹急了對方,便利利索索關起大門,惹得對方焦躁無比卻又毫無辦法,謝春秋覺得,西戎上至國君下到士兵,大抵都想將自己煮了吃了。 此時她坐在軍帳中,隨手撥了撥火爐中木炭,的這戰(zhàn)事至今已近兩個月,時節(jié)到了秋末,天氣越發(fā)冷了,這西北邊境更是如此,云起因她是個女子,吩咐人在她帳中早早的升起了火爐,原本隨身的紅色披風也換成了銀白狐裘大氅,只有腰間一根錦帶,自始至終從未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