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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冠軍侯[重生] 第132節(jié)

    如今時節(jié)雖已不再燥熱得人渾身難受,但是稍一活動還是會激出一身的薄汗。

    曹盈倒是沒覺著疼,她全身都被照顧得很好,但正是因為著太好,所以便被快意逼出了淚水。

    兩人的淚水與汗水相混,直到外面夕陽已沉入地平線紅了滿天,同樣紅著臉的曹盈才終于停止了戰(zhàn)栗。

    只是也累得再不想動彈,由著霍去病處置后事了。

    第151章 收降   降漢者不殺

    寫下降書的渾邪王確是一片真心想要投降大漢。

    他的部眾兩度被霍去病率漢軍攻破, 讓匈奴戰(zhàn)力損失數(shù)萬,伊稚邪單于自然怒不可赦。

    渾邪王也知道單于對自己必然已經(jīng)動了殺心。

    然后他又在提心的檔口接到單于的命令,欲召他回王庭, 哪里還能不知道自己回去的下場。

    為保全性命, 他便與難兄難弟一同逃跑的休屠王圖謀歸降大漢,這才有寫下降書送至長安的事。

    且如霍去病所料, 他們兩部當(dāng)然也不可能有十萬的部眾,加起來也僅僅只剩四萬多些的人。

    其中大部分還都是不具備戰(zhàn)斗力的婦女和兒童。

    配備有馬匹、弓箭和彎刀的匈奴騎射手, 僅僅百余人,是兩個匈奴王的親身護(hù)衛(wèi)隊。

    然而當(dāng)他們得知前來收降的漢軍僅僅五百人時, 還沒有面對必死之局的休屠王忽然又動起了歪腦筋。

    自己與渾邪王不同,損失并沒有那么大,單于大約也不會論自己的死罪, 若能拿下漢將,說不定還能得單于的嘉獎。

    他抬手就想要召了自己的親衛(wèi)隊首領(lǐng)來, 卻被看出端倪的渾邪王阻攔:“來收降的漢軍已經(jīng)到了, 你想要做什么?”

    “他們僅五百人,咱們卻有將近五萬人,就算每人拿塊石頭扔也是能將他們?nèi)宜赖陌??!?/br>
    “你瘋了吧,是, 咱們是可以想法兒埋伏解決了這五百人, 但之后呢,漢軍怕是要拿出幾百倍的人馬來屠盡你我!”渾邪王低聲咆哮著,仍不肯放他離開。

    “那投降就一定能活下去了嗎?”

    休屠王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反向渾邪王勸道:“你想想當(dāng)初降了漢的于單,幾個月就沒了,怎么知道咱們歸降后是不是會落得一樣的結(jié)局呢?”

    渾邪王未立刻回話, 只是神色冷凝地盯著他。

    休屠王便繼續(xù)道:“聽說這次領(lǐng)人來的就是上兩次率兵毀滅我們的天災(zāi),如果我們能擒了他,你說不定也能獲得單于的原諒”

    他以為自己這些話能夠說動渾邪王,卻見渾邪王仍然只搖頭。

    于是他也失去了耐性,想要甩開渾邪王鉗制自己的手:“你這膽小鬼,既你不敢,就由我來,你就等著單于問你的死罪吧!”

    一柄嵌了各式珠寶的冰冷彎刀自他后背沒入,又從心口扎出。

    休屠王痛呼一聲,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向這柄彎刀的主人渾邪王。

    但是他來不及再說什么,因為渾邪王又將刀拔出,干凈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尸體沉重地倒了下去,渾邪王就著他的衣衫擦干凈了刀刃上的血跡。

    然而原本候在營帳外聽兩位匈奴王爭吵的休屠王部從卻也聽到了動靜覺出了不妙,不顧阻攔闖進(jìn)營帳來,便看到了自己主子的尸體。

    他反應(yīng)極快,作為休屠王的心腹也知道休屠王一直搖擺是否投降,大約已不愿再降才招致殺身之禍。

    而自己既然目睹,怕是也會被渾邪王干掉。

    于是他不等渾邪王有所動作,脫兔般逃竄了出去,一邊逃一邊喊道:“王被殺了,王被殺了,勿降勿降!”

    這喊聲如同火星落進(jìn)了一整鍋的油里,完全炸開了鍋,

    原本就忐忑不安未來命運的匈奴人都亂了起來,不管是渾邪王的屬從還是休屠王的屬從。

    因為他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王被殺了,也不知道王是被誰殺了。

    于是這混亂的時刻,為了捍衛(wèi)自己和家人生命,他們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警惕周圍所有人。

    尤其是與他們相距不遠(yuǎn)前來收降的漢軍。

    霍去病騎于馬上,遙望著百米處已經(jīng)離斗爭僅差一步的匈奴人聚集地。

    將近五萬人都用狼似的目光警惕著他們,確實是頗新奇的感受。

    然而他帶的五百個騎兵只是隨意選的,此時就已經(jīng)許多人都在這種壓力下流露出了懼色。

    其中一人沒忍住行馬至霍去病身邊,向他道:“這情狀匈奴人怕是自己就要打起來,將軍,咱們要不先暫退開吧。”

    霍去病側(cè)臉揚起眉打量了一下他,又回身望了自己的部從們,

    見他們幾乎都表現(xiàn)出了欲退之色,他便露出個笑容來:“好啊,你們退吧?!?/br>
    然后霍去病不等部從們歡喜地退走,便一揚鞭,策馬馳向匈奴人駐地,拔箭直接射落匈奴人的旗幟,朗聲問道:“休屠王,渾邪王,你二人欲再起戰(zhàn)事否?”

    他一身戰(zhàn)甲乃是特意定制,背負(fù)的赤纓長戟于陽光下反射冰冷的銀光,讓曾傳揚過他名號的匈奴人們識破了他的身份,低低念道:“是天災(zāi),天災(zāi)來了?!?/br>
    霍去病明明是單槍匹馬來到,但是僅一個名號就已經(jīng)讓許多人失去了戰(zhàn)意。

    他便又揚聲,以這些日子閑在家時學(xué)了的匈奴話不甚熟練地道:“降漢者不殺,降漢者,跪!”

    被他的壓迫力所攝,許多人信了他話中的不殺,于是依從著跪了下來。

    跪一個便會跪一片,當(dāng)原本警覺立著的匈奴人們?nèi)缜锸盏那f稼一片片跪倒時,景象無疑很壯觀。

    而聽了霍去病先前話的渾邪王也已經(jīng)收拾好被休屠王濺了滿面的鮮血。

    他行出大帳,面不改色地踏過被霍去病射落的旗幟,行至了霍去病身前,單膝跪下以示忠誠。

    他會說漢話,便以古怪的腔調(diào)道:“我率部歸順之心甚誠,將軍勿惱?!?/br>
    渾邪王的出現(xiàn)明顯讓他的部從們都安下了心來,但原本屬休屠王一部的部從們卻更緊張了。

    渾邪王既活著,那被殺的豈不是就是他們的休屠王?

    先前撒播言論的那位休屠王手下見已無法激起所有人的混亂,便也改變了策略。

    他大聲喊道:“渾邪王與漢將勾結(jié)殺了我王,休屠王部之人,隨我復(fù)仇,殺了漢將!”

    以復(fù)仇之名,他倒也得到了回應(yīng),只是實在寥寥。

    大多休屠王的部從在已知降漢不死的情況下,都不愿為已死了的王豁出性命。

    甚至連休屠王的妻子孩子都沉默著沒有動。

    但還是有被激起的復(fù)仇者開始了他們的報復(fù),選擇的當(dāng)然是直向霍去病與渾邪王的方向來。

    霍去病沒有慌,也沒有立刻迎擊,因為他還要證實渾邪王說的話:“既選擇降漢,現(xiàn)在就是你向我證明誠意的時候?!?/br>
    他從箭囊再取一支箭,引弓瞄準(zhǔn),便取了當(dāng)先一人的性命:“該怎么做,還需要我教你嗎?”

    渾邪王不是蠢貨,他認(rèn)清了匈奴已敵不過漢國,所以無論休屠王如何訴說,他都堅定投漢。

    即便漢國也可能要了他的性命,但他還是有可能活下來的——不降漢卻注定是死路了。

    作為降漢者,這些殺向漢將的人便盡是敵人。

    因而他拔出彎刀,向自己的部從們喊道:“不降漢者格殺,降者皆隨我殺去!”

    霍去病先前那一箭殺了人,噴射出的鮮血最能激起人的血性,于是渾邪王話落,許多人就站起去迎擊反叛不降者了。

    他們開始了搏殺,霍去病也收了弓箭,執(zhí)了背負(fù)的長戟,沖殺叛亂者中。

    這場叛亂很快便宣告結(jié)束了,渾邪王部從自然在王的帶領(lǐng)下降漢。

    而休屠王部雖然失去了他們的王,但最后眾人也將才十一歲的休屠王太子推舉了出來說話。

    休屠王的太子并不會說漢話,被領(lǐng)到霍去病身前,也不敢要求霍去病與他用匈奴語交流。

    因此他只稍抿了抿唇,雙膝跪地,然后整個人匍匐,行了一個大禮,表明了態(tài)度。

    霍去病覺出了他的機(jī)靈,又細(xì)看了看他,便點頭算是接受了休屠王部的歸降。

    于是他便招呼了一聲讓自己手下的騎兵都過來,又讓這些匈奴人都收拾了東西,便讓騎兵們?nèi)缤s羊一般,將這些投降者往邊城趕去。

    具體怎么安置這些人,還需要等他回長安回稟后由劉徹拿主意,而已完全失了居住者的河西一帶也可以完全歸入漢地,這都是需仔細(xì)安排的。

    只是趕著這些步行的匈奴人走實在是慢,較他們自邊城來這里時的寥寥幾天,回去竟花去了小半個月。

    等到這些匈奴人暫時都在邊城附近劃了區(qū)域住下,霍去病再帶騎兵與幾個重要者回長安,便已經(jīng)入秋了。

    劉徹知曉他收降經(jīng)過后自然對他贊不絕口,曹盈聽了他一人去面那將近五萬之?dāng)硡s是直抹眼淚,任霍去病怎么哄都沒能哄好。

    不過哭完之后清醒過來,她倒也沒怨霍去病以身犯險,畢竟戰(zhàn)場之上處處需行險,因而只仔細(xì)看了霍去病是否有受了傷。

    霍去病便任她脫了衣服檢查,最后又反過來檢查自己不在長安這些日子,她是否養(yǎng)得豐盈些了。

    又經(jīng)半月,劉徹下旨將投降來的渾邪王封了個萬戶侯,投降來的匈奴人則分別安置在五個郡中,以免聚集一處會再鬧起叛亂。

    至于河西一帶,劉徹有意按照朔方那樣將河西規(guī)劃起來,便將部分邊城駐軍先調(diào)入河西駐扎,陸續(xù)又派遣工匠移民開始了對河西的建設(shè)。

    而因完全失了河西地區(qū),匈奴那邊便傳唱起了一首悲歌,最后竟是傳到了長安。

    曹盈詢問已差不多通曉匈奴語的霍去病這悲歌含義,霍去病便就著調(diào)子將它譯作了漢話:“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br>
    翻譯唱完,他就又看向正梳妝的夫人,道:“我漢國嫁婦皆有好顏色便好,讓我瞧瞧盈盈今日面上是否有好顏色?!?/br>
    鬧一鬧,曹盈就真的連薄胭脂也不用上撲了,頰上酡紅吸引人得很,小將軍便直接一親芳澤,得了機(jī)會又享受起了無戰(zhàn)事無差事的愜意。

    第152章 庇護(hù)   為將者才需安疆

    河西一帶的建設(shè)需得持續(xù)一段時間, 劉徹忙于在那里設(shè)下涼州四郡。

    見霍去病閑得天天與曹盈膩歪著無事做,只來往于兵營家宅之間,劉徹便指了他來教劉據(jù)強(qiáng)身。

    曹盈頗覺著新奇, 她還從未見過霍去病教人, 因而便也求了劉徹能在旁看著。

    劉據(jù)已滿了五歲,性格卻是與二公主劉菁最像, 承了衛(wèi)子夫溫和內(nèi)斂的性情。

    他乖巧聰慧,雖算不上天才, 但讀書識字起來都極認(rèn)真,所以學(xué)出來的效果也不錯。

    劉徹自然對他也頗滿意, 只是覺著他不夠活潑,這才叫了霍去病來教他外向些。

    霍去病卻有些煩惱。

    他見這位太子表弟還不如曹盈多,瞧著這還不及自己膝蓋高的小豆丁半張著口欣喜仰望著自己, 一時都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