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佳無語地點點頭，唐子風能算出來的賬，她就更能算得出了。如果要對圖奧下手，各種廣告宣告、促銷、培訓之類的，都得跟上，幾百萬的資金還真不一定夠用，說不定還要想辦法從其他地方籌集資金。

    想到籌資，李可佳忍不住又頭疼了。公司需要的可不是三萬兩萬的資金，而是幾百萬，這讓她上哪籌去呢？

    咦，眼前不就有一位土大款嗎？保守估計，這家伙至少有2000萬的身家。萬一到時候錢不夠用，是不是可以先找他借個幾百萬來救救急呢？

    李可佳這樣想著，看向唐子風的眼神里便帶上了nongnong的春意，一個女人在算計男人的錢包時，眼神里往往就會有這樣的顏色。

    “李學長，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人家很害羞的好不好？”唐子風被李可佳盯毛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捂自己的前胸，在西服的內(nèi)袋里放著他銀行卡。

    李可佳笑道：“子風，你說得對，公司現(xiàn)在還沒法還你錢，我們就先欠著吧，我照銀行最高的利率給你算利息。你看，借400萬是借，借1000萬也是借，你還不如多借一點給我。你把錢存在銀行里，期限太短了人家給不了你太高的利息，如果借給公司，公司只用半年時間，最多不超過一年……”

    “你也太黑了吧！師姐，我過去怎么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人??！”唐子風嚷嚷道。

    “現(xiàn)在看出來也不遲啊?！?/br>
    “遲了遲了，上了賊船，不好下去了?！?/br>
    “那就在船上呆著唄，船上的風景不好嗎？”

    “好是好，就是空調(diào)不夠涼，我怎么覺得滿腦子都是汗……”

    “要不我給你擦擦……”

    “免了免了，我可是有家有口的人?！?/br>
    “肖師妹不會介意的?！?/br>
    “可是我介意……”

    這種半葷半素的玩笑，也只有在很熟悉的朋友之間才能開，換成稍微疏遠一點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足夠造成無數(shù)的誤會了。李可佳和唐子風都是有足夠智慧的人，知道玩笑和現(xiàn)實的差距，說笑歸說笑，擦槍走火的錯誤，二人都是不可能犯的。

    接下來，李可佳喊來了趙云濤、劉嘯寒以及公司的其他幾名高管，大家在一起討論了有關(guān)與圖奧cad展開全面競爭的思路。聽說華夏cad終于要與圖奧cad決一雌雄，所有的人都興奮異常，恨不得現(xiàn)在就拎著個鍵盤沖上街去，轉(zhuǎn)念一想，似乎這又沒什么意義。

    “唐總，你就說吧，我們該怎么做！”測試部經(jīng)理鄧磊著急地問道。在新經(jīng)緯公司，認識唐子風的人都稱他為唐總，而不是稱他在臨一機的職務(wù)。

    唐子風笑著說：“你們各位要做的，就是保證軟件的質(zhì)量，還有售前和售后服務(wù)，不能掉鏈子。其他的事情，我和李總會處理好，大家不要太焦慮?！?/br>
    “怎么可能不焦慮啊?！眲[寒苦笑著說，“圖奧是什么規(guī)模，我們是什么規(guī)模，這簡直就螳螂擋車，不焦慮才怪了?！?/br>
    “是啊，我和老劉當年從設(shè)計院出來的時候，就想著有朝一日要把圖奧給滅了?？烧娴竭@個時候，心里倒反而打起鼓來了。唐總，你覺得咱們真的能夠干得過圖奧嗎？”趙云濤也訥訥地問道。

    唐子風一指李可佳，說道：“剛才李總可是跟我說了，說咱們的華夏cad性能一點都不比圖奧差，甚至還比圖奧的cad更節(jié)約內(nèi)存，配套的模板也多，這是不是真的？”

    “這當然是真的?！眲[寒說，“我們這兩年一直都瞄準了圖奧cad，它有什么功能，我們就加上什么功能。它打開一張圖是3.7秒，我們就要做到3秒之內(nèi)。圖奧軟件的核心算法，我們?nèi)计平饬耍覀兏愠鰜淼乃惴?，比它的先進多了?！?/br>
    “你們破解圖奧的核心算法，不會鬧出知識產(chǎn)權(quán)糾紛吧？”唐子風不放心地問道。

    劉嘯寒說：“這個唐總盡管放心，我們是想開百年老店的，還不至于墮落到侵犯別人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我們的核心算法，都是公開的成果，有一些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絕對不會有糾紛?！?/br>
    “既然如此，你們還擔心什么呢？”唐子風問道，“咱們的軟件價格只相當于圖奧的120，外國人不在乎這個差價，咱們中國的用戶可是很在乎的。一套圖奧軟件賣一萬多，咱們的軟件才500多，這就是咱們的核心競爭力。”

    “說是這樣說，可現(xiàn)在客戶用的圖奧，也不是買的……”有人低聲嘀咕道。

    “怎么不是買的？分明就是在村里找那些抱孩子的中年婦女買的嘛。”另一人調(diào)侃道。他說的“村里”，是大家對中關(guān)村的俗稱，至于那些抱孩子的中年婦女，自然就是遍布全村的賣盜版光盤的小販了。

    “這件事，大家就不用cao心了，唐總會想辦法解決?！崩羁杉寻l(fā)話了，“現(xiàn)在大家要做的，就是按照唐總的要求，做好自己份內(nèi)的工作。鄧磊，你們這邊要對最新版本進行全面測試，不能留下任何一個bug。凌建軍，你想辦法招募50名臨時培訓教師過來，下一步，咱們要在全國各大城市開展大規(guī)模培訓。廣告這邊的事情，我親自去聯(lián)系。

    “還有，告訴所有的員工，咱們要做好苦戰(zhàn)半年的心理準備，如果能夠把圖奧擠出中國市場，未來大家的收入都能夠在現(xiàn)有基礎(chǔ)上翻兩番?！?/br>
    “耶！李總?cè)f歲！”有人忍不住便振臂高呼了。收入翻兩番，大家就可以開始做一個買房夢了。時下京城的商品房價格漲得不成樣子，一平米就要4000多，簡直是搶錢啊……

    第234章 可能要抓典型了

    《設(shè)計軟件成盜版重災(zāi)區(qū)，圖奧在中國市場損失或超百億！》

    《甩圖板不能甩了誠信，有多少企業(yè)在用盜版cad？》

    《入世在即，國人知識產(chǎn)權(quán)保護意識亟待提高！》

    《國企使用盜版設(shè)計軟件成風，主管部門不能裝聾作??！》

    一夜之間，各家大報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批標題極其煽情的文章，其中的內(nèi)容全都指向一個問題：圖奧cad在國內(nèi)的盜版現(xiàn)象。

    采寫這些文章的記者言之鑿鑿地稱，目前國內(nèi)絕大多數(shù)設(shè)計人員使用的圖奧cad均為盜版軟件，其中不乏各家大型企業(yè)以及科研院所的技術(shù)人員。大多數(shù)開設(shè)cad課程的高校，老師和學生所使用的cad軟件也同樣是盜版，甚至有不少老師將盜版軟件刻成光盤在課堂上進行發(fā)放。

    記者隨即又引用了某某法律專家的觀點，聲稱使用盜版軟件構(gòu)成了侵權(quán)犯罪，而教師向?qū)W生傳播盜版軟件更是罪無可赦，開除教職都是輕的，怎么也得槍斃個三五分鐘的才符合法制精神。

    除了法律專家之外，貿(mào)易學家也出來湊熱鬧，引經(jīng)據(jù)典地論證打擊盜版與中國入世之間的關(guān)系，表示如果國家不能采取有效措施，遏制嚴重的軟件盜版現(xiàn)象，中國的國際形象將受到嚴重損害，進而影響到中國與世界各國的入世談判。

    在對使用盜版的技術(shù)人員進行了口誅筆伐之后，記者話鋒一轉(zhuǎn)，又盯上了各家單位以及它們背后的政府主管部門。記者質(zhì)問道：作為國有大型企業(yè)的領(lǐng)導，是否有一點起碼的法律意識？自己的下屬每天使用盜版軟件，領(lǐng)導是不知情還是故意縱容？還有機械部、科委、教委的一干領(lǐng)導，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嚴重的問題嗎？你們這樣尸位素餐，對得起國家和人民給你們的工資嗎？

    “這是怎么回事，報紙上說的情況屬實嗎？”

    部長們第一時間就把司長叫來詢問了。

    “這個情況，我們不太了解，我馬上派人去調(diào)查?！彼鹃L戰(zhàn)戰(zhàn)兢兢，汗不敢出。

    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司長叫來處長，開始發(fā)號施令：“咱們的下屬企業(yè)有使用盜版cad的事情嗎？報紙上點了陂西機械廠的名，你現(xiàn)在就給陂機的老陳打電話，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說起來，下屬單位用幾個盜版軟件的事情，還真入不了上級領(lǐng)導的法眼。其實上級領(lǐng)導自己用的計算機里，又何嘗沒有盜版軟件呢？

    沒辦法，90年代大家的正版意識可謂是近乎空白，買一臺電腦花上八千一萬的，就已經(jīng)很讓人心疼了，再花幾千塊錢去買正版軟件，誰受得了？

    領(lǐng)導不懂正版盜版是怎么回事，負責給領(lǐng)導裝軟件的都是信息中心的小伙子們。這些小年輕哪懂什么政治正確，正版的能用，盜版的也能用，他們又何必去買正版呢？再說了，如果他們打個報告，說要花上幾百萬給全單位的計算機配上正版軟件，信不信領(lǐng)導會把他們訓得像灰孫子一般。

    從上到下，都沒有拒絕盜版的意識，也沒人覺得這事值得大驚小怪。被盜版的那些軟件廠商，倒是隔三岔五地會哼哼幾嗓子，沒錯，就是哼哼而已，雷聲大雨點小，像是應(yīng)付差使。他們的態(tài)度尚且如此，哪個部門會真的對下屬單位的盜版問題大動干戈的。

    可漠視歸漠視，沒有一個領(lǐng)導敢明確地說盜版有理。相反，國家一直是將打擊盜版作為政策的，中央領(lǐng)導也不止一次地提出要加強全民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保護意識。有時候中央文件下發(fā)下來，各單位也要組織學習，單位領(lǐng)導也要表態(tài)。當然，表態(tài)之后，大家也就把這事給忘了，畢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這種相安無事的狀態(tài)，被報紙上突如其來的一組文章給打破了。如果只是一家報紙上有這樣的報道，大家會覺得可能是某個記者腦子進水，擱到太陽底下曬曬也就罷了。要知道，記者在報社也是有發(fā)稿工作量的，有些記者平時劃水太水，到月底湊不齊工作量，就會找些陳年話題出來炒炒剩飯，對付掉一篇稿子。

    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七八家媒體同時發(fā)出了類似的稿子，每篇稿子的內(nèi)容都不相同，主題卻驚人地一致，各單位領(lǐng)導就不得不思考一下了。一般來說，這種同時發(fā)出的稿子，往往代表著一種風向，有時候是上級領(lǐng)導想推動一件事，有時候就是某個利益相關(guān)方在進行公關(guān)宣傳。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意味著這件事不可等閑視之，最起碼，需要先了解一下有關(guān)情況，做到有備無患。否則萬一上級領(lǐng)導真的追究起來，自己一無所知，怎么交代呢？

    部長的要求是了解一下情況，到處長那里，就變成了認真調(diào)查、嚴肅處理。連唐子風都接到了劉燕萍打來的電話，讓他統(tǒng)計臨一機使用cad的情況，并要求如果使用了盜版，要立即刪除，最好連硬盤都做個低級格式化，做到毀尸滅跡，絕不能讓人查出來。

    “劉姐，您的電腦知識見漲啊，連低級格式化都懂了?！?/br>
    唐子風在竊笑之余，忍不住對劉燕萍的博學點了個贊。

    “小唐，你別掉以輕心，這件事，大家分析可能是中央領(lǐng)導發(fā)了話，下一步可能要抓幾個典型出來示眾，你們可別撞在槍口上。”劉燕萍認真地叮囑道。低級格式化這事，是局里新來的網(wǎng)管跟她說的，她也是現(xiàn)學現(xiàn)賣。

    “劉姐，你是知道的，我們臨一機的cad，是我當初向圖奧化緣化來的，是他們免費贈送給我們的，絕對不是盜版。”唐子風鄭重地回答道。

    劉燕萍哦哦連聲，說道：“對對，我想起這事了。小唐，還是你有遠見，我記得當初有人提出你們可以用盜版軟件，不必花那份冤枉錢。是你堅持要用正版，在經(jīng)費不足的情況下，你專門跑到那個圖奧公司去公關(guān)，讓人家送了你們軟件。就這樣，還有人覺得你當時是多此一舉呢?！?/br>
    掛斷劉燕萍的電話，唐子風站在大街上就笑出聲來了，惹得過往的路人紛紛側(cè)目，不知道這個小伙子是吃錯了什么藥。

    居然被傳成中央領(lǐng)導的意思了，而且還說可能要抓幾個典型來示眾，誰說機關(guān)里的吃瓜群眾想象力不夠豐富來著？

    這一組報道是怎么回事，別人如墜五里霧中，唐子風心里卻是如明鏡一般透亮。因為這組報道本來就是出自于他的策劃，連那些令人驚悚的標題，都是他從后世某系報業(yè)的刊物上剽竊來的。

    關(guān)于國內(nèi)盜版軟件的情況，唐子風并沒有什么確切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但他知道，別人也同樣沒有數(shù)據(jù)，所以只要他敢編，別人不信也得信。比如盜版導致圖奧軟件損失百億，這完全是唐子風拍腦袋拍出來的數(shù)字，上一世他忽悠風投的時候，編過的數(shù)字比這更加駭人聽聞。不會講故事，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創(chuàng)業(yè)者嗎？

    除了數(shù)據(jù)之外，那些企業(yè)和學校的案例，可就都是真實可信的。唐子風這些年走南闖北，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多了，各種各樣的段子攢了無數(shù)，隨便扔幾個出來，再加上一些春秋筆法，足夠唬人了。

    這么多稿子，當然不是唐子風一個人寫得出來的。就算他文筆不錯，要寫出各種風格迥異的文章，讓人覺得是各家記者自己寫的，他也很難辦到。在他的手下，有廠報記者李佳帶領(lǐng)的一個撰稿團隊，此前那些詆毀韓國文化的文章就是出自于這個團隊。唐子風把自己的想法向撰稿團隊的筆桿子們一說，大家便熟門熟路地把稿子給編出來了。

    有了稿子，再往下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見報。這些稿子顯然不能找?guī)准倚髞戆l(fā)，只有發(fā)在大報上才能起到唐子風所期望的效果。大報發(fā)稿還是比較講究的，至少不能與國家的大政方針相違背。

    唐子風讓李佳聯(lián)系了這些報社的記者，由他親自去向記者們介紹這些稿件的內(nèi)容。事實上，這些稿件的主題從政治上講是完全正確的，打擊盜版是國家一向提倡的事情，這些稿子揭露了國內(nèi)盜版的現(xiàn)狀，提出嚴格知識產(chǎn)權(quán)執(zhí)法的要求，有什么不對呢？

    既然政治上沒問題，唐子風又讓李佳給記者們?nèi)素S厚的車馬費，記者們當然就很積極地在稿子前面簽上了“本報記者某某某”的字樣，然后遞到了主編的手上。主編免不了也要問問記者，為什么突然發(fā)一篇這樣主題的稿件，記者們把從唐子風那里學來的口徑如此這般地一說，讓主編也覺得批判盜版現(xiàn)象是一個不錯的題目，于是大筆一揮：

    發(fā)之！

    這些細節(jié)，外人是不知曉的，甚至連批準發(fā)稿的主編們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為一個計劃中的一員。他們只知道自己簽發(fā)了一篇政治上沒問題的稿子，至于其他媒體也在同一時間發(fā)了相同主題的稿件，誰又會注意呢？

    一場打擊盜版cad軟件的風潮，就這樣被挑動起來了。

    第235章 繩之以法

    圖奧中國公司的市場總監(jiān)王丹慧還是從自己的助手孫潔那里，才聽說媒體上正在炒作圖奧cad軟件被盜版的事情。孫潔在向王丹慧說起此事時，多少還帶著幾分不悅，以為王丹慧是故意繞過了她直接運作此事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意味著王丹慧對她的工作頗為不滿，甚至可能已經(jīng)動了要炒她魷魚的心思。

    “這并不是咱們搞的宣傳呀！”

    看了幾眼孫潔替自己搜集來的報紙，王丹慧便驚愕地喊出聲來了。

    “王總，這真的不是你安排的？”孫潔用半信半疑的口氣問道，“上個星期，你不是見過科技日報的李記者嗎？”

    “我見他是為了下個月計算機展會的事情，沒有讓他發(fā)這樣的稿件啊。”王丹慧說。

    “他當時也沒提這篇稿子的事情嗎？”孫潔問。

    王丹慧斷然地搖頭：“肯定沒有，如果他說要發(fā)一篇和咱們相關(guān)的稿子，我怎么可能不讓他先把稿子發(fā)來給我看看？我早就跟那些記者交代過，但凡是涉及到我們圖奧公司的文章，如果不給我看過就擅自發(fā)出，我們是會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的?！?/br>
    你牛！孫潔在心里鄙夷地嘀咕了一句，現(xiàn)在這么多家報紙都發(fā)了關(guān)于圖奧的消息，你連知都不知道，有本事你去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呀。

    心里這樣想，孫潔可不敢說出來，她小心翼翼地猜測道：“這么說……，是國家有新的政策，要對盜版問題進行嚴厲整治了？”

    王丹慧把幾份報紙重新攤開，認真看了幾遍，眉毛皺成一個疙瘩：“孫潔，你看過這些報道沒有？這些文章大多數(shù)的篇幅都是在講圖奧cad的盜版，對于什么windows、office之類的盜版，幾乎一字不提，這就奇怪了?！?/br>
    “是嗎？”孫潔把頭湊過來，跟著看了幾段，心里也涌起了一片疑云：“是啊，這些稿子，簡直就是專門替咱們寫的，其他軟件的事情要么是沒提，就算提到了也是輕描淡寫的，好像無所謂的樣子。難道，這是總部那邊安排的稿子，王總，你說總部是不是對中國區(qū)有什么新的營銷方案了？”

    “沒有吧？”王丹慧也覺得不踏實了，與剛才孫潔的心思如出一轍。如果真是總部干的事情，卻沒有和她這個中國公司的市場總監(jiān)打招呼，問題可就嚴重了。

    “叮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王丹慧接起電話，聽筒里傳來前臺秘書的聲音：

    “王總監(jiān)，經(jīng)濟日報的馮記者來了，說想采訪你，你見她嗎？”

    王丹慧心念一動：“你讓她進來吧?！?/br>
    不一會，經(jīng)濟日報的it版面記者馮倩倩便來到了王丹慧的辦公室。王丹慧滿面春風地招呼著馮倩倩落座，又吩咐孫潔給馮倩倩倒了一杯茶。她的表現(xiàn)是如此殷勤，倒把馮倩倩給嚇了一跳。

    王丹慧是在李可佳辭職之后，接替她的職務(wù)擔任圖奧中國公司市場總監(jiān)的。馮倩倩作為專門跑it行業(yè)的記者，與李可佳和王丹慧都打過交道，對于這二人的品性也頗為熟悉。

    過去李可佳當市場總監(jiān)的時候，與馮倩倩的關(guān)系基本是平等的。馮倩倩提出什么采訪要求，李可佳能滿足的便會盡量滿足，不能滿足的也會再三道歉，說明其中的原因，不會讓馮倩倩覺得尷尬。

    王丹慧上任之后，一改李可佳的作風，在媒體記者面前大擺外企高管的架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牛。馮倩倩就曾在王丹慧這里吃過好幾回閉門羹，這次上門來采訪，她也是做好了被拒之門外的心理準備的。

    可誰曾想，太陽居然從西邊出來了，一向擺譜擺得比比爾蓋茨還大的王丹慧，居然向她露出了笑臉，還沒話找話地夸她身上的衣服漂亮。自己這身衣服能算得上漂亮嗎？這分明就是自己上周在官園批發(fā)市場花10塊錢買的，自己純粹是拿它當工作服穿的好不好？

    馮倩倩弄不明白王丹慧是吃錯了什么藥，不過，對方做出這種友好的表現(xiàn)，總好過于對自己冷若冰霜。她與王丹慧扯了幾句閑話，便進入了正題：

    “王總監(jiān)，這幾天，多家中央媒體都報道了國內(nèi)軟件盜版猖獗的事情，其中尤其是提到了圖奧cad被盜版的情況。有媒體估計，圖奧cad軟件因為受到盜版，遭受的直接損失在100億元人民幣以上。請問王總監(jiān)，這個數(shù)字和你們掌握的數(shù)字是否相吻合呢？”